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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章

    一切发展太快, 宛如颠倒昼夜。

    蓝辞看见熟悉的光亮在头顶,停车场安静阴凉,钳制在腰上的那双手紧的让蓝辞发颤发抖。

    “这么敏感?”

    宁渡的声音好似隔着海水漾在耳边,蓝辞昏沉地摇着头, 伸手扶着冰冷的电梯壁, 只是指尖刚刚触上, 下一刻, 他的身体就猛然向前倾,紧接着被带出了电梯。

    凌晨的公寓几乎没有人, 蓝辞跌跌撞撞踩着宁渡的脚步,踉跄往前走。当他们走到门前, 宁渡站定,他猛然撞到宁渡怀里。

    “密码。”

    蓝辞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指纹解锁, 却被宁渡拽住手腕。

    “想清楚了, 以后我可是要常来的。”

    蓝辞迟缓的处理着宁渡话里的信息,还是想伸手。宁渡知道他喝多了,懒得跟醉鬼计较。

    “蓝辞, 密码。”

    宁渡再一次重复。

    “密密码”蓝辞声音很小, 带着喘息。

    “密码。”宁渡强调。

    “11213.”

    1213,宁渡愣住。

    1213, 十二月十三日,是他离开C城的那一天。

    宁渡没说话,伸手快速摁下密码。

    “嘀——”

    宁渡捞开门,把蓝辞贯了进去。蓝辞在甩到墙上之前, 一只大手垫到他的背后,下一刻, 宁渡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同于过去任何一次,这次的宁渡更粗.暴,更强势,像是一位君王。他拉起蓝辞的双手,向上绞着贴在墙上,接着强势地挤进蓝辞的双腿,属于风雪的冷冽真实地侵入感官,蓝辞如同被灌了浓郁葡萄酒,跌落风雪里。

    扯掉所有碍事的衣物,深埋在蓝辞心底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往前爬,但被捞了回来。贴到时,蓝辞本能颤抖,害怕,却又隐隐兴奋。

    相拥那一刻,蓝辞一只手捂着肚子流了两行泪,泪水沾湿枕头,蓝辞不断往前耸。

    他的青涩生疏落在宁渡眼底,激起道道血丝。

    “这些年找过别人么?”

    蓝辞喝醉了,但也在慢慢醒酒,他埋在枕头里,幅度微小地摇着头。

    “没没有……”

    染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从前的克制回避,更多是乖顺和依赖。宁渡摁下手下的薄腰,全景落地窗外,月光高悬,银辉洒落在黑色的大床和白洁的脊背,给蓝辞镀了一层银色的光。

    让宁渡想起了圣母玛丽亚。

    圆月引起海潮,海水漫上沙滩。房间里是浓郁的气味,蓝辞蜷在黑色的大床上,任月光淋洗他的身体,黑色软发贴在额头,细密的汗水顺着薄薄的肚皮滴落,蓝辞无力地蜷了下手指。

    宁渡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抱起他走向浴室,他困得睁不开眼睛,倒在浴缸里。

    宁渡换完床单被单,把蓝辞清洗干净从水里捞出来,抱着他放在床上。

    万物静默如谜,高楼大厦伫立在安静的夜里,圆月嵌在天幕,洒下冰冷的光辉。房间的地毯上是散落的白色丝绸睡裙和蕾丝T-back,上面覆盖着他黑色的西服外套和凌乱的衬衫,混乱、色情。

    宁渡看着这些衣物,他想,感情大抵就是如此-

    蓝辞醒已经到了下午,房间拉着窗帘,隔绝所有的光线,卧室昏暗一片。

    蓝辞坐在黑色柔软的被子里,低着头,脊背弯曲出好看的弧度,他缓慢地眨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手臂上的痕迹。

    昨晚他和宁渡

    不真实感充斥着他,世界像是陷入了一片末日的昏暗,蓝辞像是一只木偶,看着自己的手。

    手机在床头响了一遍又一遍,在最后一声落下时,蓝辞接起了电话。

    “蓝辞,你在哪!宁渡今天结婚,你去了吗!”

    听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蓝辞愣愣了好几秒。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宁渡是今天的婚礼?”对面倒抽一口凉气,接着听安听到手机掉落,被子摩擦的声响。

    “喂——蓝辞,你在听吗?蓝辞?”

    蓝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站起的,他随意捞起地上的衣物,顾不得收拾,抓起车钥匙跌跌撞撞往外跑。

    宁渡联姻的消息在C城铺天盖地,婚礼举行在海滨花园。花园仿照凡尔赛宫建造,曲折的小径穿过树林,草坪上布满了白色的小邹菊。在光鲜的茵绿丛中有罗曼蒂克的观景台,一道溪流潺潺而来,汇入花园的湖泊,白色的小船轻轻荡在上面。

    日落大道,结婚已经结束,花园的入口依然站着接待的礼宾,他们看着最后一位来客,礼貌向前。

    “请出示——哎!”

    “先生,没有请帖是不可以进的。”

    蓝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礼宾的手。一阵绝望感涌上,让他目光偏执地看向花园深处,鼓瑟吹笙,觥筹交错,新人礼成。

    如果昨晚的相拥是真实,那么此刻,宁渡为什么还会离开。

    他看不懂宁渡,读不懂宁渡,可是他绝望渴望的需要宁渡的答案。

    穿过碧绿的草坪,拱桥上缀满了白色粉色的玫瑰,不远处是婚礼举行的地方,放着已经不再整齐的白色座椅,地上是无数纷乱被擦过的花瓣。

    香槟在晚风里发散着香气,海风从深处吹来,吹散盛夏燥热,空气里是仅是潮湿。

    下午五点,婚礼已经结束了,晚宴开在另一个地方,他终究还是来晚了。蓝辞站在草地中央,晚风吹起他黑色的发丝,鼓起他散乱的白衬衫。蓝辞的手指摩挲着他左手的中指上的戒指,在沉醉的晚风里,四顾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幻觉从心生,在已经消逝的婚礼废墟里,香槟从酒杯倒流,黄昏晕染天边,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永恒,地球在这一刻停止转动,唯有风还在吹拂。

    梦中的婚礼传来至耳畔,蓝辞转过头,血红疯狂的眼底映下黄昏下的剪影。

    在血色的黄昏里,有人黑色礼服坐在树下,白色的藤萝花一道道垂落,他背对着自己,脊背挺的笔直。属于梦中的婚礼的乐曲从他手下放飞,宛如一场盛大无望的梦境。

    世界在这一刻静寂,像是来到了末日。蓝辞眼神悲恸,望着那道背影。梦中的婚礼时快时慢,像是在成全,又像是在告知无望的爱。

    蓝辞弯腰捡起地上残败的捧花,未剔尽的刺扎破他的手指,他抱着捧花朝前走,梦中的婚礼早已临近曲终,他却像是刚刚步入红毯和玫瑰花的拱门,没有宾客,没有盛装,有的只是走过漫漫长路,只是望着一盏绿灯的人。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身穿婚礼礼服的人站起,转过身。

    风从他们中间穿过,过去的所有如电影一帧帧在眼前飞逝而过。让人想到翻合的故事书,一幕一声,一爱永恒。

    当算不上罗曼蒂克的故事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那是一个人做的一场梦,在梦里,他过完了他一瞬的一生。

    而你是我的梦吗?

    蓝辞在这一刻失去了出声的勇气,他害怕会打破这徘徊不定,注定无望的婚礼。他的一生都在自我斡旋,是悲观主义、虚无主义和现实主义复杂不纯的结合,他听不到心的声音,终身都在做出错误的选择,而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一生一世,不过是一场梦,许多东西从拥有那一刻就注定失去,缘起缘灭,聚散匆匆。

    和父母的天人两隔,和姥姥的辞别,和命运的抗争,自我的放逐,还有爱人的离别。他们都是他一生中面临的考验,而他们也终将构成他寻找自我和抵达死亡的道路。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所有人最终都会成为过客,孤独是人生永恒的话题,而一生难遇一知己,爱你、护你、为你舍弃、为你离开,也为你归来。

    他是最锋利的剑,也是最温柔的狮子,他为你敛去过锋芒,也为你放下他最骄傲的模样,他捧着一个世界心甘情愿臣服在你的脚下,只希望你能投来和他一样忠诚与爱的目光。

    每一个人灵魂的底色都是一层悲凉,这层悲凉在游离的世界被爱暖化、覆盖,直至尽头。

    “如果这是梦中的婚礼,你希望梦里那个人是我吗?”

    在无声的黄昏里,世界都好似只剩下他们唯二的幸存者,风从亚特兰蒂斯废墟吹来,带来死亡和末日,没有浪漫,没有喧嚣,只有别样的安静。

    宁渡看着蓝辞的眼睛,像是在做最后一次爱意的交付。蓝辞望着那双黑色的眼眸,却是害怕自己再也要不起宁渡那样纯粹的感情。

    五年,不管是对宁渡还是对蓝辞,都是一场红尘磨练。宁渡敛去了很多轻佻,也明白了很多,他从前自我依恃,却殊不知所有的一切到头都是一梦,与其纠结于自己的骄傲,不如再次低头。

    如果忘不掉,那就不要忘,如果他还爱,那么他依旧愿意孤注一掷,换取一个毕生答案。

    望着宁渡赤诚的目光,蓝辞想如果他和宁渡多年以后终究要有一个解,那么他愿意回答从多年前就准备好的回答。

    蓝辞眼底蓄着水,说出只敢在幻觉中承认的话,他望着宁渡的眼睛,张了张嘴:

    “从来,如此。”

    那一刻,蓝辞看到有风卷起,吹起树叶哗哗,藤萝花摇曳。

    宁渡托起他的手,那枚从多年前就待在手上从未取下的戒指,终于换了位置,戴在了无名指,一如他们多年前在胡玉楼的初见,许则川说蓝辞让他想到了杨玉环,而命运就是这样一语成谶。

    他和蓝辞之间,终究还有很多问题要回答,也终将携手面对人生风霜。

    他们的一生,从此刻,才算刚刚开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