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又是琴酒啊。
明明昨天才给自己派发过任务……
织田作之助无奈地问:“琴酒有什么事?”
“琴酒临时通知集合, ”苏格兰说完地址,又问,“你是自己去还是我们一起?”
毕竟他们是搭档, 一起出现也不出奇。
“我暂时没车, 那就麻烦你了。”织田作之助有些苦恼,总是拜托别人也不是个事, 看来要尽快置办一辆轿车代步了。
所以组织的工资到底什么时候发?
苏格兰笑了笑,说:“不麻烦, 我正好顺路。你准备一下,我很快到。”
“好的。”
挂掉电话,系统提醒他:[织田作, 今天记得做系统任务啊。昨天大部分任务都刷新掉了,今天可不能再错过。]
“好。”
织田作之助应了声, 抓紧时间洗漱。他站在卫生间镜子前, 看见自己匆匆忙忙的动作, 不由感叹道:“真忙啊。”
那可不, 等应付完琴酒的团建活动,还要赶场去做系统的任务。期间, 琴酒随时会突派任务,他就要一边思考怎么在不鲨人的情况下完成组织任务, 一边接着做完系统任务, 同时还要及时联系苏格兰, 跟对方协商任务分工。
如今的忙碌程度和在港口Mafia时差不多,要做的事却比那会儿复杂的多。
就这么短短几天,织田作之助已经深切感受到组织的庞大与黑暗。他明明最开始时只想着对组织敷衍了事, 但现在, 就连他一个局外都深陷其中。
无论是系统胡乱载入[蒂萨诺]的卡牌背景, 导致现在情况越发曲折复杂,或是宫野姐妹的事,织田作之助不得不承认,现在要想离开组织,不再是应付追求那么简单了。至少目前他无法脱离组织。
织田作之助打开衣柜,骨节分明的手划过一件件款式颜色相差无几的的砂色外套,抽出放置在角落的纯黑大衣。
既然是组织团建,那就要尊重组织文化。织田作之助早就注意到,不管哪次见面,组织成员永远一身黑衣。要么是黑西装,要么是黑外套。
就连琴酒的礼帽都是黑色的。
大概就跟港口Mafia的黑西装一样,是工作规定吧。
打算入乡随俗的织田作之助,对着镜子穿好了大衣。
“滴滴——”手机同时微微震动几下。
织田作之助点开短信界面。
[我到了,在楼下。——苏格兰]
匆匆回了句好,织田作之助依照惯例最后检查了一遍枪支是否完好、弹药是否充足等问题。他低头稍稍调整了一下枪套的位置,抓起玄关的钥匙就准备出门。
织田作之助的手握着门把上,脚却顿在原地。
系统猫猫一路从卧室跟到门口,蹲在鞋柜上问他:[织田作,怎么啦?]
思索后,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说:“……没事,稍微想起点要注意的问题。”
玄关处的红发男人默默脱下了纯黑大衣,将其搭在手上,上身只穿着单薄的衬衫。
[为什么不穿外套啊?]系统问。
织田作之助拉开门,走廊光线投过来,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而一只黑猫明明蹲坐在他身边,光却径直穿过去,地上什么也没有,只有织田作之助一人的影子。
“我经常在电梯里碰到老人和小孩,”织田作之助淡淡地说,“穿着这件外套,如果吓到他们就不好了。”
拥有一身乌黑秀发的漂亮猫猫像一只招财猫一样挥了挥手臂,织田作之助有些为难地看着它,猫猫就歪头疑惑地看着他,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人性般的光辉。
“你要这样跟我出去吗?”织田作之助迟疑片刻后问。
系统猫猫甩甩头,站起来前后拉伸身子,它张了张嘴,仿佛打了个呵欠。明明无论在现实还是脑海中,系统都没有出声,织田作之助却非常确信自己听到了一声甜腻腻的猫叫。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要自己走路,好累哦。]系统拿织田作之助代步一点都不心虚,十分理所当然地昂了昂猫猫头。
“这样啊,那你取消实体化回来吧。”织田作之助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眨了眨眼,催促道:“要出发了。”
黑猫在玄关边缘蓄力,一跃而起,朝织田作之助扑去。身形在半空中化为光点消散,漂浮在空中的荧光停顿半秒后缓缓飘向红发男人。荧光一接触到男人的眉心就消融于无形,像是从空中飘落的雪花落在人的掌心却被体温融化一般。
织田作之助看到这梦幻般的场景,愣了愣。
系统欢快道:[出发出发——]
任凭系统在脑中叽叽喳喳地散发喜悦,织田作之助锁门下楼,他偶尔会在回应几句,但大部分时候是系统一统在自言自语。
织田作之助的决定是正确的。大清早的电梯挤满了人,赶着上班的社畜、送孩子出门的家长、带着小黄帽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早起晨练的老人……
小小的电梯像一个沙丁鱼罐头,而织田作之助也是无数“沙丁鱼”之一。
电梯终于到一楼,从电梯口到公寓门口这段路,他听到旁边有人在跟同伴絮絮叨叨地抱怨。织田作之助认得他们,这也是跟他同楼层的一对小情侣。
“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半夜起来喝水,被老鼠吓了一跳。”那位姑娘抓着背包带子,犹带几分心悸,后怕地说。
“……这么高的楼层,也会有老鼠吗?”青年一副怀疑的模样。
“那会儿我在厨房叫你,你都没醒。后来回房,我把你叫醒跟你说过了呀。你自己忘记就算了,现在还不相信我!”小姑娘很生气,余光看见眼熟的身影,一把拉住对方,求证一般问道:“先生,你跟我们住在同一层对吧?你家有发现老鼠吗?”
突然被拉住的织田作之助一脸茫然:“啊……?好像没有。”
青年对织田作之助露出歉意的笑,对自己女朋友说:“就算我们家有,也不代表同楼层的领居家有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女生也为自己贸然的举动脸颊微红,感到很不好意思。
织田作之助刚想说没关系,系统就打断他:[织田作,是任务啊!虽然有点超纲,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日常任务:帮邻居捉住藏在暗处的老鼠]
[任务描述:这么高,它是怎么上去的呢?真让人费解。]
[任务奖励:3,000点通用点]
织田作之助话到嘴边自然而然地拐了个弯:“请问需要我帮忙么?”这句话他说的无比自然和熟练,实在是说习惯了。大部分系统任务都需要他主动上前表示自己想要帮忙的意愿,如果对方同意,他才能做任务并且顺利拿到报酬。
那对情侣吓了一跳,青年皱着眉看了一眼红发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心中怀疑之色越浓。
好端端的,大家也只在楼道见过几次,这么热情……不会遇到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了吧?
于是果断拒绝:“谢谢,我们自己来就好。”
织田作之助没有放弃,那可是3千点通用点!
他面瘫着一张脸,言辞恳切:“没关系,让我来吧。我是专门干这个的(做系统任务)。”
小情侣秒懂。
这位先生原来是干捕鼠行业的呀!难怪主动开口帮忙,大概是想借机做宣传,打响他们公司知名度吧?
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的理解倒也没错,系统任务也是一门“生意”嘛。
青年还有点犹豫,悄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女朋友在旁疯狂点头,示意男友快答应。就凭他们两只菜鸡,一定捉不到的,还得专业的来。
青年只好顺着织田作之助的话应下这件事,并表示自己要先去送女友上班,一会儿再给他电话。
三人在公寓门口谈妥,互换了联系方式。
织田作之助走向等在一旁的苏格兰,对方笑眯眯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背对着他们走远的小情侣,问道:“那是……?”
“邻居,”织田作之助说,“请我帮忙捕鼠。”
听到某个词,苏格兰心跳慢了一拍。如果是普通人提到“老鼠”,他绝不会多想。但这个词从一个组织成员口中说出,尤其是在他的认知里,这位成员与热衷“捕鼠”的琴酒私交甚笃。
苏格兰忍不住去想,这个词在蒂萨诺心里,指的到底是一个动物,还是一个人呢?
他装作好奇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套话。
没想到蒂萨诺一点都不设防,将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
苏格兰心情复杂,他的直觉告诉他,蒂萨诺说的是真的。没想到,蒂萨诺真的没有组织成员之间的那种弯弯绕绕。
苏格兰对蒂萨诺的好感不知不觉又上升了。
车子停在某个废弃仓库的门口,织田作之助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选择先套上大衣。
坐在驾驶座的苏格兰便有幸见证了一出精分现场。
上一秒还能用温和来形容的男人,眨眼之间便换了个气场,整个人像是被黑泥笼罩着,危险指数成倍成倍往上增。
织田作之助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扭头对意料之中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的苏格兰,微微颔首,礼貌示意道:“我可以了,走吧。”
声音低沉,气势惊人。
等会,这谁?换个衣服也能换出精分的效果吗!
苏格兰眉头紧锁,下意识摸向腰后手/枪,挪动的手却被红发男人锐利的目光钉在半途。
织田作之助自己也吓了一跳,讶异的目光投向苏格兰。他是察觉到穿上这身外套后,在别人眼里自己会更凶,但不至于吓得直接拔枪啊!
——好恐怖的杀气,蒂萨诺要杀了我吗?
苏格兰脑袋一片空白,艰难出声:“蒂萨诺,你……”
“抱歉,”织田作之助收回视线,说出的话一如既往平淡不带感情,“你先冷静一会儿。”
苏格兰默然不语,对织田作之助的些许好感霎时间全部清零。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无论这个男人表现得多么温和,那都只不过是他卑劣的、用以欺骗他人好感度的面具罢了。
诸伏景光在心里暗骂自己。
还是太心软了啊,怎么可以只凭见过几次蒂萨诺对外的伪善以及虚无缥缈的所谓“直觉”,便判定蒂萨诺无害?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比琴酒更危险。
车内的气氛一下跌入谷地,没有人说话,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一人清浅而另一人略微急促的呼吸。
蒂萨诺的沉默让诸伏景光压力倍增,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用来形容此时车上的氛围再好不过。一个罪犯若只有疯狂,最多惹人忌惮。最怕的是遇到有理智的疯子,这种人犯罪,往往比一般人更可怕。
诸伏景光只感觉车内的空气突然稀薄了许多,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无比坚定。
他是诸伏景光,是日本警察,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精英。无论身处何种险境,他都会有为了保护国家和民众而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决心,哪怕是牺牲自己。
蒂萨诺再会操纵人心,也只不过是一个罪犯。
而逮捕罪犯,正是他身为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
诸伏景光定了定神,呼吸逐渐平稳,冷着脸质问道:“蒂萨诺,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忍不住要撕裂你伪善的面具了吗?”
织田作之助:?
苏格兰这是还没冷静下来?
织田作之助不理解,他自认为已经很体贴了,知道苏格兰对他有误会,于是不说话不挪动甚至看向别的地方,给足时间去调整状态,为什么敌意还是这么大?
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砰砰——”
驾驶座的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两下,苏格兰一愣,抬手摁下按钮,车窗缓慢降下,露出一张帅气的脸庞。
金发黑皮的池面将手臂随意地搭在车窗上,对车内的两人笑了笑:“哟——就猜到是你们,怎么一直坐在车里不下来?”
“波本,”苏格兰扬起客套的笑,神情客气疏离,“跟蒂萨诺聊了会天。”
波本几乎在车窗降下的一瞬间察觉到车内诡异的气氛,他一下紧张起来,蒂萨诺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Hiro会不会有危险?
听到自家幼驯染的说辞,他更加警惕,蒂萨诺这种诡计多端的组织成员跟Hiro之间应该半点话题都没有。就算Hiro为了博取信任,故意伪装,也不可能发生相谈甚欢以至于忘记下车这种事!
所以肯定有情况!
苏格兰见波本背后无人,蒂萨诺又看不见自己的脸,赶紧隐晦地递了个眼神给波本,示意他别冲动。
波本的脸暴露在蒂萨诺的视线范围内,此时任何的回应都有可能引起怀疑。他的视线从苏格兰眼前扫过,一秒都没有停顿,极其自然地停留在副驾驶的红发男人身上,若无其事地说:“蒂萨诺,琴酒刚刚在找你。”
这对幼驯染之间从来不缺少默契。仅仅是不到半秒的对视,苏格兰就确信,波本收到自己的信号了。
在波本的暗中调解下,三人总算进入到废弃仓库。
一进去就受众人各种意味不明的注视。
织田作之助还看到了几个生面孔:一个是蘑菇头,左眼有着凤尾蝶刺青的女人;另一个男人戴着墨镜和帽子,站在前者身边。
在场众人果然全部身着黑衣,织田作之助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也是一身黑。
琴酒依旧身着纯黑色的风衣和礼帽,一头飘逸的银发更为曙目。他冷冷瞥了一眼进来的三人,见人到齐了,便直入主题,率先丢下一记重弹。
“从今天起,蒂萨诺单独行动,波本、苏格兰、黑麦三人一组。”
为什么单独把蒂萨诺提溜出来,这是非常信任他,还是变相孤立他?
众人脸色怪异,目光或直白或隐晦,无一例外皆看向蒂萨诺。
站在角落的红方男人也是一脸错愕,看上去并不像是提前跟琴酒商量过。
难不成真的是琴酒跟蒂萨诺闹掰了!
谁茫然都没有织田作之助茫然。他虽然不善谋略和心计,这种简单的孤立和离间,还是看得出来的。问题是,琴酒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老老实实做任务,连被叫去做人体实验都准时准点自己送上门。
织田作之助不理解。
系统义愤填膺:[琴酒怎么天天害你!织田作,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做掉他,自己上位?这样你爱和谁组队,就和谁组队。想做任务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织田作之助:……
他思索片刻,反驳系统:[可是琴酒也只是组织三把手,他头顶起码还有两个人。]
[对哦,]系统反应过来,根据织田作的反馈很快给出自己的建议,[那我们把他头顶的两个人查出来一起做掉,你当老大。怎么样,我聪明吧!]
织田作之助很感谢系统的声援,并直白拒绝道:[不行,我不鲨人。]
好说歹说,才总算打消了系统“干掉琴酒自己翻身做主”的想法。
系统一秒焉了,又很快振作精神,换了套说辞:[没事,你单干也行。有我帮你调查情报,可以省下更多时间去做系统任务。还不用特地找借口应付他们。]
系统成功说服了它自己,又试图洗脑织田作之助单干。
老实说,织田作之助确实心动过。就如系统所说,单干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但弊端是,就凭他现在单薄到可怜巴巴的交际网,组织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知道。况且……
织田作之助大大方方回望了一眼莱伊,况且,他答应过雪莉,要调查清楚莱伊的底细。
如果真的被琴酒独立出去,能正大光明接近莱伊的机会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对着琴酒,冷静道:“我拒绝。”
他掷地有声、义正辞严的拒绝,像平地一声惊雷,炸的众人七荤八素。
“我申请和他们一起行动。”织田作之助沉声道。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率先对织田作之助的拒绝作出反应的居然不是琴酒本人,而是伏特加。
伏特加平时就负责给琴酒鞍前马后当小弟,琴酒说东他绝不往西,大哥让他做掉谁,他立马提枪就上。但在平时里,伏特加确实存在感不高。
此时此刻,伏特加竟然抢先对蒂萨诺说:“蒂萨诺,这个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琴酒冷笑一声,与伏特加的劝阻表现出截然相反的姿态:“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是你的事。我只问一遍,确定要加入他们?”
琴酒这话里有话的说法,迫使织田作之助原地陷入沉思。
啊……听不懂。难道会跟[蒂萨诺]这张卡的背景有关?
织田作之助进入贤者状态开始思考人生,另外三个卧底却觉得有点慌。
什么叫“你最好不要参与”,听起来就很不安啊,要派给我们的任务莫非很艰巨?
三个卧底脑袋开始飞速转动,不断结合组织动向以及自己手头的情报,试图推断出琴酒的用意。
在场众人,只有苏格兰是绝不相信琴酒跟蒂萨诺闹翻的。
毕竟只有他亲眼见到过琴酒和蒂萨诺在私底下的会面,他记得琴酒提起过蒂萨诺与那位先生的交易。
莫非……这也是交易的内容之一!
“蒂萨诺,决定好了吗?”琴酒的笑容里带着满满的恶意,“是真正加入执行组,还是滚回‘那里’。”
琴酒没有明说,但织田作之助猜到了。
果然,让自己单独行动就是为了把自己从琴酒管辖的执行组中慢慢剥离出去。一旦成功,琴酒就可以以“不养废物”为由将[蒂萨诺]丢回研究所关着。到那时,[蒂萨诺]就真正失去自由,沦为人体实验对象。
如果不是织田作之助想要完美完成雪莉的委托,根本不会提出拒绝,也就察觉不到琴酒的圈套。
他要逃离研究所自然不难,难的是顶着“叛徒”罪名躲着琴酒等人的追杀做系统任务,一个不慎还会牵连无辜路人。
织田作之助眼神逐渐冰冷,搭配上那件纯黑的大衣的属性加成,整个人可以说是暗黑buff叠满的状态。
他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表情严肃又皱着眉头时,可以散发出强大气场。换句话说,是路过的学生会把他误认为教导主任的那种。但这样的织田作之助实在少见,日常中的他只不过是拿着港口Mafia底层人员微薄的薪水(比起其他部门),会在闲时面瘫着一张脸对孩子们说出“那就让你们看看黑手党的厉害”,然后跟他们玩闹的普通人罢了。
但在这小小的废弃仓库里,换谁来都觉得他是纯黑恶人,属于那种夜能止小儿啼的恶人。
“哇哦——”短发女人不自觉感叹出声,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敢正面刚上琴酒,还不落下风的人,现在的新人都是这么嚣张的吗?
琴酒的视线移到那人身上,阴冷的腔调里满是警告:“基安蒂。”
基安蒂挑眉,识趣闭口不言。
伏特加在琴酒身旁欲言又止,看起来憋了很多话想说又不敢说。
琴酒懒得管伏特加,他像是等蒂萨诺的反应等了许久,兴奋地咧嘴无声笑了笑,将冰冷又饱含杀意的眼神投向蒂萨诺。
织田作之助毫不客气,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
众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吃瓜吃得快撑死了。在场的威士忌们面上沉着冷静一副大佬模样,心里都巴不得琴酒跟蒂萨诺快点打起来,最好打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在这一刻,卧底们不约而同有一个美好的祈愿。
——要求不高,两个人互殴,彼此打个半死不活,再剩一口气被自己逮捕,捉回公安/FBI审问。
……
梦还是要醒的,琴酒和蒂萨诺终究没能打起来。
“我拥有代号,与你平级,你没有资格私自调动我。”织田作之助淡淡地说。
他的说法是有依据的。
他们拥有同样的资历,同样是首领亲自授予的代号。若要强调贡献,在那位先生眼里,专职杀人的琴酒恐怕比不上用生命加速组织生物研究进程的蒂萨诺。
蒂萨诺是用自己跟那位先生做了交易,才来到执行组。平心而论,除了那位先生,没人能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调动他。
琴酒不屑地啧一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伏特加非常上道地取出打火机,帮他点火。
“可以,我同意了。”琴酒回应道,他同意让蒂萨诺加入波本他们的行动小组。
刺激的场面过去,琴酒依照惯例下发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任务。例如基安蒂和她的搭档科恩,就收到去国外狙杀叛徒的任务。
基安蒂有些不满,她才刚从国外回来,又要飞回去。千里追杀叛徒是件很辛苦的事,先要在一片真真假假的轨迹路线里判断出真正的行踪轨迹,接着或预测或拦截,找到叛徒并击杀。
其中有时候要提前踩点、熟悉路线,埋伏时灰尘扑扑的还不能乱动,叛徒大部分会选择逃往组织力量薄弱的地区,而那些地方一般经济发展都不会太高,这也注定了基安蒂他们的生活品质不会高到哪里去。
基安蒂对琴酒的安排有意见,但她不敢说,只能愤恨地领了任务就走。
组织团建一般以琴酒的冷笑开头,以琴酒的警告收尾。
等琴酒围绕着“组织容不下老鼠”、以及自己会如何“无情捕鼠”“无情灭鼠”激情演讲完毕后,织田作之助满脑子都只有一个词——“老鼠”。
说起来,他好像还接了一个任务,内容是帮邻居捕鼠来着。
虽然他接任务时很靓仔,但他也不会捉老鼠。
织田作之助犹豫片刻,决定请教系统,关键时刻系统非常靠谱。他问道:[系统,可以帮我查一下怎么捕鼠么?]
系统爽快应道:[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
散场时,伏特加看了看走在前方的琴酒,悄悄落后几步,凑到红发男人身边,低声问道:“蒂萨诺,你真的可以吗?”
“……嗯?”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伏特加试图劝说自己不要参与进去行动组,应该指的是这件事。他点点头:“我没关系。”
伏特加却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很开心地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说:“蒂萨诺,你真的想通了啊!”
“想通什么?”织田作之助不解,伏特加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最近挑衅组织的人很多,大哥不耐烦一个个单独派任务,想着直接让他们三人一组出动。你不是不愿意……”伏特加又凑近了一点,举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知道他是说自己不杀人的事。
但今天这一出,难道不是琴酒要他在杀人和成为实验体中二选一吗?
伏特加将声音压得极低,解释道:“你跟那位先生有交易,大哥才特意把你单独拉出来的。你不要跟大哥吵架,他也是为了你好。”
织田作之助大惊。
自己错怪了琴酒?!
“总之,你想通了就好。”伏特加非常欣慰地笑了一下,转身要追上琴酒。
织田作之助拉住他:“等一等,你说的是真的么?”
“是啊,”说到这里,伏特加也很苦恼,“刚刚我想说的时候,大哥不让我说。”
“伏特加,你在后面做什么?”琴酒并没有走远,站在仓库门口的阴影处,冷冷地瞪了几眼伏特加。
伏特加觉得自己是在修补大哥和蒂萨诺之间的友谊,不过是挨几句骂,值了!
伏特加这一波真情流露,把一个“表面上跟你处处作对想置你于死地,背地里偷偷帮你还不告诉你”的挚友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织田作之助半信半疑,竟然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在心底里开始逐渐相信伏特加的话。
织田作之助眼神复杂,与琴酒对视。
或许是他带着揣测去看人,总觉得琴酒眼中流露出几分他看不懂的复杂思绪,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伏特加咳了一声,刚喊了声大哥,就被琴酒看死人的眼神吓得闭嘴。
还没走的威士忌组为了刺探情报,向大门口迈的步子那是越来越小,走的是越来越慢。苏格兰干脆就站在原地,打定主意,要是琴酒问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他就说因为要送蒂萨诺回家……
一片寂静中,琴酒突然冷不伶仃来了一句:“你(去行动组)准备做什么?”
系统正巧带着查好的资料赶了回来,它专注查资料,不清楚这两分钟内现场的局势又一次发生反转。它几乎是在琴酒开口的同时用捧读的语气,在织田作之助的脑海中念:“家庭灭鼠的好办法有……”
织田作之助还沉浸在“自己到底有没有冤枉好人”的纠结中,琴酒和系统几乎同时开口,他想让系统先停停别念了,又想回复琴酒的问题。
织田作之助张口便道:“回去再捉老鼠……”
同时在脑中回复系统:[有些任务我是不会接的。]
……
织田作之助:……
现在重新说,还来不来得及啊?
万籁俱寂,琴酒没吭声,现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中。系统十分茫然,但终于学会读读气氛,它探头看了看,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好像有点诡异。
系统细细品了品宿主的话,迟疑问道:[织田作,你刚刚的话是对我说的吗?什么任务,我不在这一分钟,你接到新任务了?]
织田作之助:[不,没有新任务……你先别出声。]
系统很乖,连忙应了声,就静音了。
自织田作之助说出“捉老鼠”的话后 ,威士忌组几乎集体瞳孔地震。难道蒂萨诺真的发现组织内有卧底?
在场的三个卧底非常心虚。
琴酒将之前剩下的烟蒂丢给伏特加,又取了支新的,叼在嘴边点燃。后者不知从哪变了个袋子出来,将琴酒的烟蒂放进去装好。
为了不泄露唾液信息,琴酒一直是这么干的。
“你说——老鼠?”琴酒呼出一口烟,烟雾升腾,模糊了他的神情,“你发现了组织内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
织田作之助迟疑再三,还是决定老实坦白:“我说错了,我想说的是‘有些任务我是不会接的。’”
琴酒哼笑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还在现场的三瓶威士忌,像是要从他们的微表情和身体语言中找出他们之中的卧底。
在琴酒看来,蒂萨诺不会无缘无故提“老鼠”。他刚刚正面刚上自己,只为了加入三瓶威士忌在的行动小组。
自己发问时,他的神情明显出现过一阵恍惚。看上去不像是说错话,倒像是一个没留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问他的问句可以理解为:“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行动组,你打算做什么?”
而蒂萨诺回答:“回去再捉老鼠。”
证明蒂萨诺上演这出闹剧的真正目的是进去行动组抓卧底,蒂萨诺发现他们三人中有卧底!
织田作之助试图解释:“我真的只是说错话。”
伏特加从震惊中回神,警惕的看向其他三人,嘘了一声,制止织田作之助接着说下去。
——有卧底不是小事,这种情报私下跟我和大哥说就好了,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织田作之助:……
解释不清了,怎么办!
[是因为我突然开口影响到你了,]系统终于弄懂了局势,愧疚地提建议:[要不你跟琴酒说清楚吧,告诉他你答应了邻居帮他捉老鼠,不是琴酒想的那样。]
看见被琴酒死亡扫视下瑟瑟发抖的三位同事,织田作之助的同事情迅速上线,非常诚恳地解释完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我是打算回头去邻居家帮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织田作之助艰难地总结道。
都说的这么清楚,总该懂了吧。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的反应是这样的——
琴酒压根不听解释,心想:蒂萨诺一定是发现卧底了。
伏特加听不懂解释,心想:总之,蒂萨诺应该是发现卧底不好明说,把暗号藏在整个故事里告诉大哥。大哥一定懂了!
莱伊不断在心里回忆昨天跟蒂萨诺的接触,心想:可恶!我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波本因为一直没有跟蒂萨诺接触的机会,非常自信不会掉马,只是很担忧幼驯染,心想:可恶!Hiro不会真的暴露了吧?
苏格兰因为早上人在现场,目睹了全程,此时陷入沉思,心想:蒂萨诺说的捕鼠,到底是哪种“鼠”?他不会从早上就开始布局,就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吧?可恶……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么。
现场又双叒叕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出声。三瓶威士忌总觉得先出声就会显得心虚,会被集火,不能开口。
琴酒阴冷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们,缓缓说道:“蒂萨诺,那你发现那·只·老·鼠的踪迹了么?”
其中的某个词,琴酒咬字特别重。
织田作之助不确定琴酒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了确保再无误会,他谨慎发问道:“你说的是哪种?”
琴酒:“哼,你刚刚说的那只。”那只潜藏在组织深处,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出没,会偷组织机密的“老鼠”(卧底)。
懂了,织田作之助点头,十分欣慰,琴酒说的是领居家那只半夜偷偷摸摸在厨房啃大米的老鼠。
他不等琴酒追问,主动答道:“还没有,正打算抓。”
琴酒感觉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自己拔枪的手了,他的声音里潜藏着浓浓的杀机,问道:“哦?你打算怎么抓?”
威士忌们脊背渗出冷汗,强撑着不露怯,脑子里在疯狂想办法挽救。
“还没想好。”织田作之助迟疑,他们的脸色为什么这么怪异?
琴酒深深看了几眼威士忌们,将视线转移到红发男人身上。
蒂萨诺穿着象征着组织黑色的大衣,他眉头轻簇,或许正因错失老鼠踪迹而感到懊恼。又或许是因为漫长的实验体生涯,让他已经忘记了教官的教导,遗忘了如何为组织做一只会捕鼠的好猫。
没关系,遗忘掉本能、懦弱无能的蒂萨诺会逐渐重拾记忆,他将在自己手下重新变成那个杀伐果断、无情无心的蒂萨诺。
琴酒兴奋地想,蒂萨诺,这只藏在暗处的老鼠,就由我亲手找出来,让他成为我送给你的礼物,作为欢迎你重归里世界的祭奠品。
第29章 第 29 章
织田作之助参加的第二次组织团建在十分莫名其妙的氛围中结束了。
尽管他根本不理解琴酒在离开前说的话。
“我等着你把老鼠捉出来。”琴酒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话, 带着伏特加扬长而去。
织田作之助:?
我邻居家的老鼠,关琴酒什么事?还是说,琴酒十分在意“捕鼠”, 甚至已经狂热到连陌生人家里的老鼠都不放过!
琴酒的捕鼠爱好可以暂且忽略,织田作之助现在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他没车,要怎么从东京偏僻的郊区回到市区?
来的时候是坐的是苏格兰的车, 照理说回去也是如此。但一切的前提是没有跟苏格兰产生冲突。
织田作之助很满意跟苏格兰搭档的这几天。
虽然极力掩盖, 但苏格兰无论是日常相处还是组织任务, 都表现出了与组织不符的温和一面。
他在任务中会下意识心软, 做任务时竭力保持在一个合适的度上, 让自己在不受到组织责罚的基础上尽可能保全任务对象。苏格兰演技在线, 处理任务的手段技巧都很精妙,如果不是织田作之助本身也是这么一套应付组织任务的模式,他还发现不了苏格兰的异常。
在两个人的行事风格极为相似的情况下,执行组织任务时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争执。如果可以, 织田作之助不想失去苏格兰这个临时搭档。
他踏出仓库门口,看了几眼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又将视线转向苏格兰,面露迟疑之色。
如果好感值是可见的话, 苏格兰对蒂萨诺的好感值波动曲线一定像过山车一样跌宕曲折,那叫一个大落、大起、落落落落——
可惜所有积攒的正向好感度, 全部在上午一键清零。
苏格兰是一名合格的红方卧底。在明知自己有可能暴露的危险情况下, 面对恐吓过自己(?)、心机深重且善于玩弄人心的组织成员,苏格兰不顾幼驯染暗中使的眼色,毅然决然地莽上去套情报。
苏格兰炯炯有神的猫眼注视着织田作之助, 下巴留有跟对方相似的胡茬, 扬起嘴角, 温和地笑道:“蒂萨诺,上车吧,我们也该走了。”
他表现得仿佛一小时前,两人的冲突从未发生。
织田作之助站在原地愣了愣神,苏格兰先一步走到车前,见状,又催促了一声。
“……这就来。”织田作之助应道。
他坐上车,扣好安全带。车子在林间平稳行驶,织田作之助目视前方,淡声道:“我以为你还在意之前的事。”
“没关系,我不是小气的人。”苏格兰笑眯眯的,但他究竟有没有记仇,只有他自己知道。
织田作之助瞥了手扶方向盘,一脸轻松笑意的黑发男人,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公寓大门不时有人进出,保安恪尽职守地站在执勤地点。苏格兰将车停在公寓门口的老位置,车门自动解锁。
织田作之助没有立刻下车,他解开安全带,坐在座位上脱下大衣。
苏格兰默默注视着蒂萨诺的一举一动,令他惊奇的是,当蒂萨诺脱下这件神奇的外套后瞬间换了一个画风。阴郁、森冷等暗黑画风的词汇从蒂萨诺身上远去,不过眨眼之间,他的气质再度平和,即使再面无表情也不会给人有压迫感。
这件衣服到底有什么该死的魔力,让一个人的气质能在短短几秒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格兰当然不会将蒂萨诺“变脸”的功劳归功于一件外套,他更倾向于这是一个蒂萨诺自己选择的“开关”。
他观察过,蒂萨诺只有在参与组织事务时才会穿这件外套。在与蒂萨诺初遇时,对方手里提着购物袋,里面装着一件砂色外套。被拎出来当众检查时也可以看见外套有明显的穿过的痕迹,与之相反的是红发男人身上近乎全新的黑大衣。
显然,在进入酒吧之前,蒂萨诺穿的是自己的私服。在准备进入酒吧或进入酒吧后才匆忙换上提前准备好的第二件外套。
散场后,自己也在二楼亲眼看见蒂萨诺在酒吧后巷原地更换完外套才离去。
那一次拿到任务所需的机密文件后 ,蒂萨诺也是在下车后第一时间脱下外套。
眼看着红发男人马上要离开,苏格兰忍不住叫住他,尽量表现出好奇心旺盛的模样,十分自然地问道:“蒂萨诺,你为什么只在组织活动时穿着这件外套呢?”
织田作之助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听完问题后,表情有些为难。
苏格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穿上外套前后的气质真的相差很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可是这件外套涉及到系统,之所以会像换了个人一样画风突变,那也是单纯因为这件【漆黑の大衣】有buff加成。
[这个我能说吗?]织田作之助在心里问系统。
[不能说!]系统果断拒绝,提醒道,[不可以将系统有关的任何事告诉别人哦,这是严重违规的。]
织田作之助好奇:[说了会怎样?]
[会根据透露程度进行一些惩罚措施,比如电击、没收宿主一段时期的幸运值,让宿主变得非常倒霉之类的。]
系统顿了顿,估计又在翻数据库,正用捧读的语气念着惩罚条款:[对了,还要罚款哦!]
[……罚多少?]
[数额不定,但最少也要扣除几万通用点,再多就是以百万为单位来进行罚款了。]
百万!织田作之助现在全部身家也才二十万左右,其中萩原研二贡献最大,足足有十八万通用点。
这要是被罚款还得了!
织田作之助只能含糊其辞:“嗯……因为是黑色的,跟组织很搭。”
再问就是入乡随俗,尊重组织内部成员要穿一身黑衣的企业文化。
他害怕苏格兰刨根问底,急忙道别走人。
苏格兰眼神晦暗,望着织田作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蒂萨诺的这句话很有深意啊……
*
通过短信沟通,得知织田作之助在家后,邻居在下午的时候前来敲门。
“织田先生,你在家吗?”邻居摁响门铃,在门外喊道。
“我在。”织田作之助对门外应了声,收起正在擦拭的双枪,走过去开门。
“我将家里的厨房翻找了一遍,没找到老鼠。不过厨房放着的洗净的青菜确实有被啃食过。”邻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果然还是得专业人士来,织田先生,那就拜托您了。”
织田作之助一愣,说:“嗯?我不是专业人士……”
邻居打断道:“织田先生,放心吧!我懂规矩,您这是出自个人意愿的好心帮忙,就算没抓到我也不会去投诉您或给您差评的。”
织田作之助迟疑:“……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邻居热情道,“那我们开始吧!”
考虑到老鼠可能在房间内的某个角落安窝,只是偶尔窜到厨房觅食,保险起见,两人决定将整套房里里外外排查一遍。
邻居家客厅没有安装监控,因此系统无法提供帮助。
好在织田作之助很快在大厅一角找到了那只“老鼠”。
经系统鉴定,这不是老鼠,是一只家养的仓鼠。
邻居也看出来这是只仓鼠,两个人都当场愣住,面面相觑。
这只小仓鼠哪来的啊?
邻居面露回忆之色,嘴里还喃喃道:“这只仓鼠我怎么这么眼熟……”
邻居盯着仓鼠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叫道:“这是我朋友的宠物!他昨天带着仓鼠过来玩,我们多喝了几杯,可能喝醉了,仓鼠掉在我家都没发现。”
他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喂——干什么?我头还晕着呢。”朋友有气无力地说。
邻居大骂:“你清醒点!你快看看你的宝贝仓鼠还在不在家里!”
朋友不情不愿地起床,嘴里不断抱怨道:“我的仓鼠当然在我家啦,你乱说什么……”
看到空空如也的仓鼠小窝,他陡然清醒,慌张叫道:“鼠,我的仓鼠呢!”
邻居点点头,想起朋友看不见,又赶快嗯一声,说:“它在我这,你快过来拿。”
朋友期期艾艾:“你能不能给我送过来啊?我重感冒,躺在床上动不了。地址是……”
邻居看了一眼表,也很为难:“可是我等一下约了要见客户啊。”
邻居和朋友打电话时,织田作之助正站在一旁浏览今日的任务列表。列表突然刷新,最上端出现一个新的任务——帮助邻居将仓鼠送回家。
在这一条任务下方,还有许多任务,例如“有小朋友在附近的公园摔倒了,请帮他清理伤口”、“有男子即将持刀抢劫,请及时制服他”等。
系统咦了一声,说:“那个人给的地址和抢劫案发生地相隔很近,你要不要一口气接下这两个任务一起做。抢劫案有五千通用点,转交仓鼠有一千通用点。”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邻居很感激,热泪盈眶地握着织田作之助的手,问道:“织田先生,你隶属哪家捕鼠公司啊?我在小区免费帮你做宣传!”
织田作之助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无奈地说:“我真的不是捕鼠的,只是想帮你而已。”!!
邻居非常感动,在心里唾弃早上疑心重重的自己,大声赞誉道:“织田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织田作之助提了一个不透明的盒子,顶着邻居谢天谢地的目光,浑身僵硬地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他才松了口气。
盒子里面装着仓鼠,为了不让它窒息,邻居在盒子顶部戳了好几个透气孔。
织田作之助提着仓鼠箱,打车前往目的地。
他刚下车,跟着系统指引走到一个狭窄的巷子口,正好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拿着刀威胁一位女士。
巷子两侧高高的楼房挡住了大部分自然光,巷子又没有路灯,光线昏暗。
“把钱包交出来,快点!”持刀的男人不耐烦地说。
“呜——”这位女士的理智知道现在最好的方法是上交自己所有的钱财,然后寄希望于男人拿了钱就走。但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害怕得浑身打颤,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她看见背着光,提着一个盒子,站在巷子口的红发男人。
她眼睛一亮,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救命。
织田作之助皱眉,果然,歹徒被这一声响亮的“救命”刺激到了。他手里握着刀,立马扭头看一眼巷子口,看到确实有人后,神情十分紧张。
他左手去抢钱包,右手抬起,不断挥动明晃晃的刀子,嘴里叫嚷着:“快!再不给我就杀了你!”
女人被他锐利的刀锋吓得松手,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钱包到手后,男人立即向巷子口的另一头冲去,还扭头对织田作之助放狠话,警告他:“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女人慌乱地抬眼看向巷子口,却发现空无一人。身侧一阵风刮过,怀里多了一个偶尔会发出“唧唧”声的盒子。
织田作之助疾冲上前,路过跌坐在地、面无血色的女士时,将手上的仓鼠盒子放在她怀里。
“麻烦帮我保管一下。”织田作之助语速极快,脚步不停。
他追了上去,一拳撂倒歹徒,将他按倒在地。
抢劫犯惨叫一声,面朝下被放倒在地,手腕被反扣在背后,钱包和匕首叮叮当当掉落在身侧。
女士抱着临时仓鼠箱走过来,弯下腰,咻的一声从歹徒身边捡起自己的钱包,再拿出手机报警。
巡警迅速赶到现场,将抢劫犯带走。
“这位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她十分感激,双手将盒子递回给织田作之助,好奇地问,“这是你的盒子,我听到有叫声,里面是动物吗?”
织田作之助接过,颔首示意:“是仓鼠,但不是我的宠物。”
“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偏僻的巷子。”织田作之助叮嘱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应答。
“嗨、嗨伊——我知道了,谢谢你!”
送完仓鼠后,系统通知他六千通用点已经到账,算上邻居的“捕鼠”任务——仓鼠也是鼠,今天一共赚了九千点!
大丰收!
织田作之助心情愉悦,他没有专门让系统导航,而是随意地走在街上寻找餐厅吃晚餐。
他顺着路走,拐了一个弯后,突然手里被站在店门口招揽生意的店员塞进一张传单。织田作之助低头一看,招牌菜是咖喱饭!
好,就这家店了!
在店员们“欢迎光临”的招呼声中,织田作之助推开店门,迈步进入店中。
店里人不多,店员引他到一处空座位。
他刚坐下,接过店员手里的菜单,就听到似乎有人在呼喊他。
“织田先生?”柔和的女声有些迟疑地唤道。
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织田作之助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黑发少女穿着JK制服惊喜一笑,推了推身边的男生:“新一,真的是织田先生!”
工藤新一打了个哈欠,对着织田作之助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叔,好巧啊,你也在这吃饭。”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男生就是那个“日本警方的救世主”。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你们好。”
三人寒暄几句,织田作之助特意叮嘱重辣的辣咖喱上来后,还被两人带着满脸惊叹围观过。
这家店的辣咖喱味道不是很好,织田作之助皱着眉头,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干饭。
——无论如何,这一天还是很美好的结束了!
织田作之助心想。
“啊啊啊啊——死人了!!”餐厅另一侧座位上传来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工藤新一本来无聊地看着窗外,瞬间神情严肃,站起身冲过去。
还坐在原位上的毛利兰异常熟练地掏出手机,拨号报警。?
织田作之助茫然,怎么吃个饭也被卷入杀人案了。
第30章 第 30 章
嗓音尖细的尖叫声穿透力极强, 整个餐厅都听到一个声音惊恐地喊道:“死人了!!!”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听清内容后,或八卦或不耐的神情逐渐凝固,换成恐慌的表情。
餐厅一片喧哗,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什么情况啊?”
“好像是个男的, 抓着自己的脖子, 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天啊,好可怕!我不敢看了。”
“……要不先走吧, 留在这瘆得慌。”
“你说得对, 我们现在就走。”
类似的对话在餐厅内出现过好几次,大家都想趁警方没来, 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 趁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省得被牵连进不明不白的案件中。
织田作之助也站起来, 他眉头紧锁,越过半个餐厅, 在餐厅另一头隐隐看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还瞥见了穿梭在人群中的黑发高中生。
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
长腿一迈, 织田作之助刚动身,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不好意思, 借过一下。”已经打完报警电话的毛利兰熟练地拨开挤在一堆的人群,迎向正专注检查尸体的青梅竹马。织田作之助赶紧跟上, 借着毛利兰挤开的人群空隙,他侧着身子从中穿行而过, 成功进到最前线。
毛利兰匆匆道:“新一, 已经报警了。警察说很快就到。”
听到警察马上就来, 在店内吃饭的普通客人更加慌乱。谁也不想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刑事案件中,当即就有好几位客人朝餐厅门口走去。
“等一下!!”工藤新一连忙将所有人拦住,“这是一起杀人案件,在警方到来之前,请大家不要离开,不要走动,配合调查!”
“凭什么啊?”一位客人不满地说,“这跟我们又没关系,你不能把我们强留在这里。”
“是啊,死人好恐怖,我要回家!”
“你快点让开!”
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杀人案吓到了,又遇到阻拦,霎时间群情激奋,一心只想火速远离这家店。
店员脸色苍白,明显还没从见到死人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冲到店门口,双臂张开拦着不让人出,磕磕绊绊地说:“不、不能走啊,各位客人们。”
“为什么啊!”客人不满地问。
“因为……”店员艰难地说,“你们的账单还没付呢。”
……
现场顿时安静许多。
这理由非常充分,一点毛病都没有!
急着走的客人们面面相觑,人家都这么直白了,总不能一走了之。
否则,岂不是会被误以为是想吃霸王餐,借此机会逃单的人?
就算刚刚嚷着要离开的客人中间有怀有这种心思的人,现在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
工藤新一松了口气,能冷静下来是最好的。他提高声音,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请不要离开,不要乱动现场的物品,注意保持现场完好!”
一名西装革履的客人拿出钱包,对拦在店门口的店员说:“只要付完账单就能走了是吗?那我现在结账,麻烦你来收银。”
“大叔,这是杀人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你不能走!”工藤新一眉头紧锁。
“你谁啊?凭什么指挥我们?”
工藤新一扬唇自信一笑,大声道:“我叫工藤新一,是一名侦探!”
客人们一惊,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侦探工藤新一,那位‘日本警方的救世主’么?”
工藤新一点点头。
这个名号一亮出来,客人们的配合度直线上升,也没人再吵着要离开餐厅。
工藤新一维持好现场秩序后,开始围着尸体打转,沉迷推理不可自拔。
大家坐回原座位,伸长脖子去看工藤新一破案。有胆子大一点的更是站在尸体不远处,近距离围观。
似乎比起这场案件的真相,大家此刻更好奇传说中的名侦探是怎么破案的。
织田作之助觉得有些为难,实不相瞒,在听到毛利兰的话后,他险些加入“吃霸王餐逃票”的客人们中。
警方如果要对在场的每个人进行搜查,他还背在身上的双枪可怎么办。
[死者所处位置在餐厅另一头,与你完全相反,应该不会查你,不用担心。]系统说,[不过你也不能走,又来了一个新任务。]
织田作之助:虽然有任务可以赚点数不算亏,但是从睁眼就忙到现在真的大丈夫??
他沉吟道:[跟杀人案有关?]
[是哦,猜对了但没有奖励!]系统皮了一把,老老实实地念出任务:
[日常任务:协助工藤新一破案]
[任务描述:福尔摩斯还缺一位华生,那个人是你吗?]
[任务奖励:20,000点通用点]
一人一统几乎同时感慨道:[报酬好高!]
织田作之助发出疑问:[只是协助破案就能拿两万?]
系统惊喜道:[织田作,你可能碰到这个小世界的主角了!在主角身边做任务,报酬会翻倍!]
[上次……]
[上次是个意外!]系统猜测道,[或许系统判定抓个逃跑的歹徒对你比较轻松,报酬也少。这次可是协助破案,性质不同。]
织田作之助被微妙地说服了。
虽然觉得系统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一会儿功夫,黑发侦探已经开始一个个询问死者身边的人,试图排查出犯罪嫌疑人。
[快去帮他,只是看着的话系统会认为你对破解这次案件没有任何贡献,判定你任务失败的。]系统催促道。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两三步走到工藤新一面前,问道:“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这句话织田作说得非常顺口,熟练程度让人心酸。
这得是做了多少个任务才积攒起来的熟练度啊。
“啊,大叔,是你啊。”黑发侦探一愣,稍微斟酌后,极快做出决定:“那就拜托你了,请帮我询问在场的客人,找出跟死者有关系的人。”
上次这位大叔一秒掀翻歹徒的英姿,他还记着呢。织田大叔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值得信任!
“好。”织田作之助纠结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才23岁……”
“嗯??!!”工藤新一震惊。
“‘大叔’这个称呼……”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抬手摸了摸下巴,胡茬有些扎手,手指摸上去刺刺的。
工藤新一表情空白一瞬,似是没想到这位“大叔”会这么年轻,有些心虚地应道:“好、好的,织田桑。”
他几乎是飘着去检查死者的,边走边喃喃道:“不可能啊!他外表看上去真的像个大叔,我的判断为什么会出错!”
织田作之助:……
不理解,他真就长着一张少年老成的脸么?
在那边,工藤新一开始围着死者的尸体东翻翻西瞧瞧,时而一脸顿悟,时而陷入沉思,整个人精神百倍,再也没有先前那副无聊到要睡着的样子。
而在这头,织田作之助开始挨个询问客人。除了姓名、年龄、职业等基础信息外,他还会问诸如“是否认识死者,与死者是什么关系”、“发现死者死亡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是否与死者有过接触”等问题。
问的问题都是系统列好给他的,几乎面面俱到,没有缺漏。织田作之助只要对着视野下方缩小化的光屏念就完事了。
他甚至不需要拿着录音笔或者纸、笔挨个记录客人们的回答,系统会帮他进行收录和整理,最后帮他筛选出最可疑的人选。
餐厅内的所有人,无论是客人还是员工都被一一询问一遍。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拿到最后一个人的口供后,织田作之助颔首表示感谢,转身去找工藤新一。
黑发侦探已经对案情已经有了眉目,此时正差口供。他蹲在死者尸体旁,右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围的人都离死者远远的,就连死者的朋友都不敢靠近。毛利兰虽然跟着她父亲毛利小五郎以及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见识过不少案子,但依旧脸色发白。
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是,工藤新一能够冷静又理智地稳定现场、翻找线索破案,没有丝毫畏惧。
但他身上的高中生西装制服外套却时刻提醒着世人,无论工藤新一看上去多么老练,他也只是一名高中生。
——终究还是个孩子,就让他直面尸体,真的好吗?
织田作之助脚步一顿,眨眨眼,神情复杂。
工藤新一可察觉不出他在想什么,见织田作之助走来,连忙站起来,问:“都问完了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将系统筛选后的结果一一告诉他。
工藤新一一边听一边震惊,织田作之助没拿任何记录工具,凭借大脑便能记住这么多内容,能够一字不差、非常流利地复述出来。
——织田先生竟然深藏不露!!
织田作之助对着光屏,将信息从头到尾念完,收起光屏,便看到黑发小侦探惊诧的眼神。他与工藤新一对视一眼,对方收敛表情,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充满赞赏和认可的眼神。
织田作之助:?
“死者嘴里有苦杏仁味,是死于氢化物中毒。”工藤新一托着下巴,眼神锐利,缓缓说出自己调查的结果。
两方情报一综合,便得出了以下信息:
最先确定的是死者的身份。
死者是一间公司的社长,今天来这里和同事聚餐,饭菜上来没多久,死者就痛苦地丢下刀叉,紧紧抓着自己的脖子,面容狰狞,倒在地上。其他几位同事十分慌张地去扶他,惊恐地发现社长已经死了。
经过工藤新一的判断,死者死于□□中毒,这确实是一起谋杀案件。
经过询问排查,现场一共有三位与死者有关系的人,都是他的下属。
第一位是死者的女下属安田小姐,身材娇小,容貌姣好,衣着靓丽。在公司曾受到社长(死者)的公开追求,但没有接受,声称自己仍是单身。
第二位是死者的男下属一号浦谷先生,与高大身材截然相反,表现出唯唯诺诺的模样,自述在公司长期受到社长刁难。
第三位是死者的男下属二号山本先生,戴着眼镜,身形瘦弱,因为业绩不好经常被社长骂,有时会被要求加班处理社长的私人事务。
*
总结完基础信息后,店长便招呼工藤新一看监控。
“店内有部分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新。死者所在的那块区域的监控,正是坏掉的这一批之一。所以没办法查看监控。”店长跟新一解释道。
“嗯……没有一个监控拍到死者的身影吗?”工藤新一问。
“有的,”店长俯身打开一个视频,点击播放,“这是店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他们刚进来的时候。”
监控上,安田小姐和浦谷先生手挽手走进店内,十分亲密的样子。安田小姐在跟站在门口值班的店员笑着打招呼,进门时,浦谷先生站在门口,左右扫视了一圈,安田小姐而是大迈步直直向前走去。
三分钟后,山本先生夹着公文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出现在了监控范围内。他正面对着监控,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他的表情和口型。
山本先生迷茫地左右看了看,而后抬头看着店名,嘴唇微动,像是在复述什么。几秒后,他的表情十分难看,一边打电话,一边不断询问站在门口的店员。哪怕电话挂断,他也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死者终于出现。山本先生带着社会人见到老板的姿态迎了上去,将死者请进店里。死者正好对着监控,他十分得意地说了句话,山本先生面露迟疑,与死者在门口僵持了一分钟,两人才一同走进店里。
工藤新一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追问道:“说是公司聚餐,但根据店门口的监控录像,你们并不是在同一时间一起进入餐厅。原因是什么?”
山本先生讪笑:“我和社长先生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所以来晚了。”
“你在跟谁打电话?”工藤新一问。
“是社长的电话,”山本解释道,“他不认路,所以需要我站在门口指路。”
明明是公司聚餐,却偏偏选了一家领导完全不熟悉的店?
工藤新一皱眉,“你和死者在门口说了什么?看上去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山本先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些公司上的事闹得不愉快罢了。”
织田作之助突然开口:“社长对你说的是‘山本,不亲眼所见算什么目击证人,正是因为你这么胆小的性子,事情才拖到现在。’”
工藤新一十分惊喜:“织田桑,你会唇语?”
“店长的监控很高清,他们的站位也刚刚好,读这个唇语不难。”织田作之助淡淡道。
那问题来了,山本先生为什么要撒谎呢?这果然不是所谓的公司聚餐那么简单。
山本先生冷汗频出,他悄悄看了几眼旁边的两位同事,表情十分心虚。
“我就知道。”安田小姐双手抱胸,冷笑一声,“社长能找到这里,还要多亏了你啊,山本。”
浦谷先生表情十分难看:“山本,你……”
“安田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工藤新一问道。
“很明显了吧,山本跟踪我们,将我们的行踪告诉社长。他的目的是……”
“是为了升职加薪。”工藤新一打断她,十分自信地说:“你和浦谷先生,是地下恋人吧?”
安田小姐愣了愣,最后还是承认了:“是,我们是地下恋人,因为社长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如果被抓到,我们中的一人就必须离职。”
“只要山本先生抓到你们在一起的证据,你们就会被拆散。而死者一直追求你,因此被解雇的一定是浦谷先生,山本先生可以趁此机会顶替他的职位。同时,社长追求你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工藤新一分析道。
他分析的全对,因为在场三人接连陷入沉默,虽然表情不一,但都没有反驳。
“那又怎么样呢,跟社长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浦谷先生问,他脸部肌肉抽动,看上去极为凶恶,说话却低声细语,看上去极为怪异:“山本,社长动不动就当着全公司的面骂你,经常让你强制加班到深夜,你早就对他怀恨在心。不会是你杀的人吧?”
“你在瞎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山本先生气急败坏地叫道,“我看想杀社长的,是你才对。全办公室都知道你跟安田在一起,只是没有证据。社长很生气,一直想方设法刁难你,你在公司不好过的时候,一定很恨社长吧!”
山本先生眼珠子一转,看向仿佛置身之外的安田小姐,说:“安田,说起来你的嫌疑也很大。如果不是社长,你跟浦谷哪里需要藏得这么辛苦。天天躲着社长,生怕遇上潜规则,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你会不恨他?”
安田小姐十分冷漠:“我恨他,但总比你好,每天当着社长的狗摇尾乞怜,还得不到好处。人总是会爆发的,真佩服你,我要是你,我早就忍不下去了。”
“你……!”山本先生气急,上前一步,身子投下的影子将安田小姐罩住,他高高举起手。
安田小姐尖叫出声,瞳孔剧缩,急退好几步,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反应非常大。
山本的手腕一阵剧痛,惨叫出声。织田作之助松开他的手,眼神很冷,沉声道:“你想公然在犯罪现场打人?打的还是一位柔弱的女性。”
山本揉了揉手腕,撇了撇嘴,没有出声。
织田作之助看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女士,并不上前,反而特意隔了一段距离,问道:“安田小姐,你还好吗?”
没等她回答,浦谷先生越过织田作之助走上前。织田作之助没有拦他,既然两人是情侣,那浦谷先生的安抚一定更好。
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浦谷先生的手刚碰到安田的肩,就被安田尖叫着躲开。
披散着头发的女性跌坐在地,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在地上倒退着挪了几步。她扫视一圈,看见站在一边的女生,连滚带爬地躲到女生背后。
正在围观竹马破案,却突然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毛利兰:???
她好脾气地伸手护着向她寻求庇护的女人,制止男人靠近的脚步,勇敢地说:“浦谷先生,安田小姐很害怕,请你不要靠近她。”
在那一刻,毛利兰在安田小姐眼里的形象陡然高大,男友力爆棚。她像是在寻求某种安全感,从身后抱住毛利兰,脸抵在她的背上,呜咽地哭出声。
她的衣袖不慎卷起,露出白皙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