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Chapter 57
Chapter 57 「你我心知肚明」
积分比赛前出了一个小意外。
兰尼结束午饭后,在单独回住宿酒店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犯。不过,兰尼不知道是天生胆子大,还是确实有恃无恐。对方手握着匕首对准他的方向时,他不仅不为所动,还有条不紊地和对方对峙。
送抢劫犯回警局的时候,路易斯刻意强装镇定且自然。
当时,威廉还特意过来救场。兰尼对威廉兄长的话向来都不会去猜测怀疑。这虽然他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但是路易斯多少能感觉到兰尼对威廉兄长的推崇和敬服。
阿尔伯特兄长也曾对威廉说过,可以完全利用兰尼的信任行方便。
着这两个人而存在的(个人看法)米福在这里也不是真的福尔摩斯,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剧情,所以不用太考虑。】
我看着这条弹幕陷入了思考,“……”
从目前为止走过的案件剧情来说,确实还是跟我想象中的那样,这个故事舞台就是给福莫准备的。《最后一案》还是会经历的。
我还是很赞同这个走向的。
然而,现在对我来说,这段剧情还太早了。我现在才刚开始铺犯罪卿其实是好的形象。这件事是从上一案的遗嘱开始铺的。现在苏格兰场都跟着夏洛克的推断,认为这个破案关键的遗嘱是犯罪卿放的。与此同时,在讨论白教堂一案的论坛网页,我也放出这样的声音。
因为我之前说过我不会参与犯罪卿的案子,夏洛克现在完全都不会在我面前提相关的线索和进展。而从漫画里面追寻的话,我也看不到夏洛克在收集什么线索。所以,也可以说,我现在不知道夏洛克的进度如何。
我之前看过弹幕说,在忧国莫里面,教授的身份被揭露的直接原因是米尔沃顿公开设计暴露的。而根本原因还是「教授是主动暴露的」。因为他本人觉得时机成熟了,他作为这个世代的恶,人民公敌,将所有阶级的矛盾集中他自己身上,从而实现阶级差的消失,达到和平的目的。
可目前为止,至少我觉得教授再走他们原来的路线是不对劲的。
在这里,他们没有根深蒂固的阶级差。而社会不公和不平等,是历史命题,是社会命题,与制度,与经济结构,与民族性也都有关系,根本不是靠一个人牺牲就可以解决的。这需要更广泛的政策变革和社会努力来实现的。
如果真的走上忧国莫的路线的话,我只能判断是因为教授有心病。
那还是回到我最初就很关心的心病上。
不过这方面要怎么完全解决,还是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意的是哪个地方。
我也不是在谈论教授的事情性质是好坏,或者他该不该受到惩罚。这些事情都是由法庭最后敲定的,也不是我能说了算。
等等!第二天,周日。
化验室。
茉莉小姐本来打算给我倒了一杯咖啡,但是被我拒绝,于是她盯着我脸上的感冒专用的白色口罩,问道:“兰尼,感冒了吗?”
我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心虚,“有一点着凉。”
不过,我确实觉得早上有点凉凉的!
茉莉小姐十分关心地说道:“太可怜了,在华生他们出门的时候感冒了。我听你的声音也有点哑了。有在药店里面买药吗?”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亲切。
我囫囵吞枣似的随便应了几句,然后先感谢茉莉小姐借了化验室给我用,她周日明明可以休息的。
“所以,兰尼,要用化验室做什么呢?”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昨晚在窗口叫怀特利议员回来之后,我一宿都没有睡。
倒不是他告诉我的案件背景有多复杂,牵扯的上层人物可能会有多恐怖。他有基本常识,他这么讲的话,他就能确定我不会接这起案子。而我要是听了,还愿意接,那我绝对心怀不轨。
只有小说里面那种热血的正义少年,才会因为案件的黑暗而激起挑战欲望。
我就不是那种当主角的材料,否则我也不会总是犹豫不决,在莫里亚蒂教授的事情上,到现在也没有拿定自己的态度,完完全全没有自己的立场。
不过我现在也看清了,我就是个苟活的路人小角色,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反正也没有人要求我。至少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一些。
我没睡的原因,纯纯只是我深陷在丢脸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请告诉我,到底有谁会因为牙龈出血,被人误会成肺结核之类的吐血情况,需要送去急诊?
幸好在救护车过来之前,我及时阻止了议员的电话,才挽救了我那一张薄弱的脸皮。
讲真,他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自己设身处地地想想,原本一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人突然间冲到窗口让对方别走之后,陷入差点喘不过气的咳嗽以及吐了一口血,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是不是这人要死了。
“……”
我发现,我每天要么在丢脸,要么在丢脸的路上。
议员怀特利和警探斯图里奇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关心了我一下我的身体,让我更没办法开口解释,我只是拔了智齿,因为大声喊话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因为我睡不着觉,只能把怀特利给的资料和他本人相关的视频都看了一遍。
他们上门的目的很简单,说是要我帮忙查爆炸案的真相。至于找到真相之后,他们要拿着我查到的真相做什么,就是另一回事了。
做侦探不就是这种工作吗?
拿了钱为人办事。
至于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好是坏,都不是我需要在意的了
茉莉小姐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笑的点。
茉莉小姐一眼就看出我的疑惑,说道:“没想到夏洛克会愿意给你当助手。”
这、这应该是合作吧?
没有主次之分。
茉莉小姐继续说道:“看得出你和夏洛克越来越好了。”
我觉得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仔细想想,上个月因为华生认识玛丽之后,我跟夏洛克说,以后要对他好一点,结果我完全多做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表现的机会,夏洛克也不缺什么东西。
“我们是合作关系,当然出力最多的会是福尔摩斯先生。我只是提出个想法而已。”
茉莉小姐这次笑得眉眼整个都弯了起来,这笑意极为饱满,“现在一听,你好像是把夏洛克当做主力军了。可是,夏洛克在你来借化验室的时候,有电话提到会过来「看看」。这不是在说,特地来当你助手吗?”
特地来当我助手吗……
我听得莫名有点恍惚,也不知道怎么应答。
我们的闲聊也没有持续太久。
我又继续专心做分类工作,提前分类做好对照组以及防爆措施。事先做好所有预防工作,才最安全,毕竟我可是和一堆危险的化学药物待在一起。
话说,在这堆样本里面,还有年初恐怖组织制造空袭后残留的爆炸物。
上午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也没有事情干,打算去苏格兰场问问昨天爆炸案的始末,问做笔录的警察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事情。然而,我刚打算离开,就接到了夏洛克的电话。
夏洛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直截了当,“结果怎么样?”
我被夏洛克问得一头雾水,“什么结果?”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听到他的声音,一股熟悉的心安就跟着涌上心头。
夏洛克惜字如金,“炸丨药。”
“我知道。”我理所当然地坦然回应道,“不太会用,想等你回来弄这些机器。”
夏洛克因为我这句话沉默了一下,似乎明显在无语中,说道:“你真不客气。“
他这话说得让我突然间想笑,然后我也真的笑出声。
可还没有笑两下,夏洛克很快就让我笑不出声了。
现在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应当地烦恼这些事情呢?
我突然精神一振,是啊,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教授的事情当做我的事情烦恼的。而且我好像烦恼了相当长的时间,都让我忘记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记得当初我是为了保命才要对教授示好,假装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我又是担心夏洛克出事情,和莫里亚蒂阵营打起来……
“……”
我不对劲!
我很不对劲。
我不能再管这件事了。
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一切随缘吧!
反正我对教授的敬仰之情不会改变的。
在我心中,他永远都是我敬佩的数学之光。
要是教授真的死了,我每年也都会送上我的康乃馨。
既然这个案子是和忧国莫有关系,那我就不要管了。我不能变得盲目起来。我已经消除了莫里亚蒂对我的怀疑,而夏洛克又确定是有主角光环,不用担心。那我只是个看客,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恶哀乐插手。
过去的我实在太不理智,太不客观了,就不该趟这个浑水。
做的好不好都是找骂,吃力不讨好。
我正打算关上手机论坛,这个时候刚好有一条弹幕就从我面前飘过。
路易斯迎上了刚获得胜利的兰尼的眼睛,朝着他一步步走去。
此刻他们在做什么。
彼此心知肚明。
交易已经开始。
第 222 章 第 165 章
165 「我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在说琼恩·华生短信首尾之前,先把陪卢西安参加的积分比赛简单说一下。
这次比赛时间其实加起来,不算准备时间的话,总共4个小时,是在半封闭的室内举行的。阵势上让我想起过去围棋比赛的日子。不过人还是会比想象中的热闹一些。围棋开局后,外人一概不能入内,没有多余的杂声。
他说:“你会这么主动做这些事,是因为那个教授吗?”
这话落下来当真就是午时斩首示众,我连忙拿出刀下留人的作势,急中生智地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是我一门作业,要写论文的。”议员怀特利一案从上到下,从外到里都和莫里亚蒂一家没有关系。我这时表露出这件事和教授有关,那我可是相当可疑了。
夏洛克听我说要写作业,态度和缓了一些,“你系里面还要你研究化学相关的内容?”
我倒豆子一样地直接聊起我的专业课,“我这不是选修了犯罪学吗?最近在看教学大纲,顺便理一下学期要做的作业。这个居然还要做小组作业,然后还得弄演讲。选修的这门课好多讨论课……”
“等等,”夏洛克打断我的话,“选修课的教授是谁?”
“……”夏洛克他们周日晚上回来,麦考夫让华生给我带一小箱雪糕。
华生说这可以给我拔牙后止血止痛的。
简单说就是类似于冰敷疗伤。
不过,我牙齿很痛,疼痛影响我的胃口,让我不太想吃。华生知道我一般说这些都不是在客气,是真的吃不下,就把雪糕放在一楼的冰箱里面。他跟我说,在这个星期里面,只要我想的话,一天可以吃两支,但是这个星期之后,也就是我应该不会再受拔牙之苦的时候,就只能一天吃一支。
我很心动,可是我也很没办法。
因为我还在看夏洛克眼色,所以华生一回来,我就跟小尾巴一样总是跟着他到处走,不断获取安全感。这有种在小游戏里面,要打关卡Boss之前,得不断地多准备生命果和治疗药水一样。
华生跟我见我在他后面走来走去,只是笑,放回行李之后,又让我摘口罩,给他检查一下拔智齿之后牙洞的缝线情况。我用的是可吸收线,之后不用回诊所拆线,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线就会溶解。华生嘱咐我如果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随时跟他说。
然后他跟我讲了一个恐怖故事。
他之前在诊所遇到一个病人,刚好也说起补牙的事情。
这里提一句,华生的病人好爱和他聊天。
哦哦哦,我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个故事,也说一下。
我很喜欢这个,就是——
华生他的病人边看病,边跟华生分享自己妻子的事情。他病人已经50多岁了,跟他妻子差不多,快50岁了,两个人都结婚快25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也试过三四次试管婴儿,结果一直都没有成功。两个人都很沮丧,今年打算试最后一次,毕竟50岁高龄了,科学上说只要女性身体健康,50以上的高龄也可以做试管婴儿。可他病人觉得还是有风险,打算是最后一次。
然后,那天他妻子照例去做试管婴儿的身体检查。妻子对这些流程轻车熟路,结果她当天做普查项目的时候,也就是心电图胸片之类的被拒绝了。妻子当时很惊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担心自己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医生说的安全年龄。
结果,护士跟她说,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才不能继续做胸片普查。
妻子当场就哭了,停也停不住,边哭边做了检查,确定拿到最后的结果后,打了电话给华生的病人。
华生的病人当时在上班,接到紧急电话的时候,就收到了妻子的哭声,心里想的是果然是不能再继续试了吗?他虽然很难过,但是知道妻子现在很崩溃,还是想要安慰妻子,说没关系,这辈子和孩子没有缘分而已。
然而妻子跟他说,她怀孕了。
这话一落,病人也哭了,两个人抱着手机哭了一上午。
华生的病人那天还申请早退了。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华生那么多病人故事里面,我尤其是喜欢这个,就感觉很幸福。
现在回到华生说的恐怖故事上面,华生说那个病人补牙的时候,找的是信得过的牙医,是大学教授介绍的,也聊过好几次。然后,这个病人做牙冠的时候,医生给他弄了金属材质的牙冠。
我听得懵懵的。
华生笑道:“兰尼想之后也有一个金牙吗?”
我连忙摇头。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的话,我不到20岁就有一颗金牙,真的就是一辈子的阴影了。当然我后来知道,因为金合金的牙齿硬度接近天然牙,对磁共振成像检查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通常是做后牙冠的选择。毕竟,其他人是很难看到自己的后牙冠的。
可是教授他们就会很奇怪地想要看我的牙齿,要是被他们发现我有一颗金牙的话,我希望世界立刻裂开一条缝,哪怕是恶鬼也好,快把我扯下去。
华生接着说道:“那要好好保护牙齿。”
哦!
我点点头。
华生见我听话,笑容里面装着十足的满意。不过,等看到我穿短裤时露出来的膝盖上的淤青,他脸色又变了变,担忧地问道:“你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之前去追怀特利议员的时候,撞到了桌子,当时只是红了一片,现在看已经是一片可怖的青紫,真的不难想象他们有时候就是把我当作脆皮来看的原因。我随口说道:“没什么印象了。”
华生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但还是放过我了,“你想不想擦点药?”
“不用了,过几天就没了。”
就是一点淤青而已。
我装作不知道,就在他旁边绕,看他又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华生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忍不住笑道:“在我这里瞎转悠什么?你是不是又惹夏洛克生气了?”
见我说不上来,他又装模作样地算一算,“是不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的事啊?”
华生简直不要太了解夏洛克和我了。
“这次又做了什么?”华生完全不怀疑莫里亚蒂教授有其他身份,现在就是有种综艺点评的专家的姿态,反正他自己没有参与其中,所以都很轻松闲适。
我就把我这学期选修课做了莫里亚蒂教授那门的事情,在华生面前说了出来。
华生听完十分惊讶,“你也太喜欢那个教授的课了吧?为了他还选修犯罪学。”
我在莫里亚蒂教授面前不敢说实话,但在华生面前直接说了,“我其实不想去上那门课的。我又不喜欢犯罪学,感觉学了也没有太大用处。我更喜欢数学课。”
自从教授不做数学之后,我都觉得教授没有之前有意思了。
“你现在掌握的知识面和技术确实比在校生要强,从基础读起来。确实有点在浪费时间。”华生点点头说道,“所以你什么要选这门课?”
“教授让我看看的。我想着也不是不行……”
华生一听,嘴角全是调侃和不信任,让我说不下去了。我只好咳了咳,解释了上次教授想看我牙齿,我为了应付搪塞教授,于是信口答应下来了。
“反正只是一门课而已。”
“我要跟你那个教授聊聊。”
因为我一直没吭声,再加上教授本来又对我特别了解。
很快地,教授特别关心体贴地说道:“毕竟,这件事还是得去问问福尔摩斯先生的意见对吧?他可能会拒绝。”
不用可能了。
他一定会拒绝的。
“我、我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第 223 章 第 166章
166. 「内心松了一口气」
容我考虑一下要怎么处理教授这件事。
我少算了一些会被当作理所当然的突发情况。
我以为以卢西安的邀请。他应该会是把人安排在酒店里面,没想到他会把人往自家里面搬。不过,他兴头上来会做什么事情,确实让人难以预料。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和边界感都完全没有在意,是我绝对办不到的。
华生说道:“感觉你教授还真的挺看重你的,你那门课叫什么?”
“犯罪学与数据分析,就是学一些软件,绘制一些图像,做可视化数据。”教授给我推的是大二和大三的过渡的课程,基本该学的都会学了。
“…挺对口的。”今年六月份是英国政治中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刻。
这对于世界来说也许也是在见证历史的一刻——七月份即将迎来一项重要议案:选举法修正案,针对的议员不仅仅是众议院的资格,也有上议院成员的审核和任期。距离上次选举法修正案被驳回已经过去了五年,在当时甚至引起了一场暴乱。
这次,大势所趋的选举法修正案再次得到了广泛的支持。
而众所周知,上议院作为英国政治体系中的一部分,拥有审议和通过立法的权力。简单说,他们有权再次否决下议院提出的提案。现在这种权力根深蒂固,其实也引起了不少政论家对英国政治体系守旧和腐败的质疑。
可想而知,这次年轻议员将会遇到来自上议院保守的贵族阶层怎样顽固的反抗。
阿尔伯特从陆军退伍回来之后,因为伯爵身份,自动被编入上议院议员成员。若是他只是闲着喜欢享受生活,不追求实权的的贵族N代的话,大概此刻就可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要是成功了,那就是见证了历史」。
然而,阿尔伯特即使不追求实权,这个时刻的他也不会选择作壁上观。
毫无疑问的,莫里亚蒂家族是会推动这次提案的成功落实。
上周五,议员怀特利险些遭遇车祸爆炸,当时便迅速地和苏格兰场取得了合作。尤其是那时候炸丨弹犯还自杀,让案子成了悬案。而刚好威廉又在苏格兰场。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笛墨警探向怀特利议员推荐了威廉。然而,怀特利议员在听到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姓氏之后,就拒绝了。
“显然这位议员是事先做了调查的,对上议院成员很清楚。”阿尔伯特平静的视线落在旁边的水杯上,宽大的手掌跟着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沿。他的语气虽然轻缓,但是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和思量,透露着他本心里对局势的强烈控制欲。
威廉合上自己手头上的报纸,随后注视着阿尔伯特。他很自然地接着阿尔伯特的话,往下说道:“对上议院成员没有信任感,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在议院信誓旦旦地说这次一定会让提案通过,恐怕应该不会只是想着用热情、正义感和意志力来完成的。”
谁都想得到能够爬上众议院代表这个位置,就绝非是那种好运加持,满腔热血的正义勇士。
言下之意,威廉也很清楚怀特利本身有着自己的计划和决心。
“他会做什么?”阿尔伯特开口问道。
阿尔伯特既是问自己,又是问威廉,还有身边心思沉重的路易斯。
核心团队还是他们三兄弟。这倒不是不相信其他几人,这主要是威廉的想法。万一东窗事发,威廉也想着把他们安置在「被人操控」,「无意识犯案」的位置上。现在随着阿尔伯特在MI6站稳脚跟,莫兰、弗雷德和杰克也被安上了特工的身份。
阿尔伯特其实注意到路易斯有点分神,特意问问题点他。
路易斯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事实上,他现在在想的是兰尼早上发的短信。
他之前听说兰尼会去做了拔牙的手术,可周五做完之后,早应该在二十分钟内就止血了。然而,问起来的时候,兰尼还说嘴巴里面有血腥味,很痛。兰尼向来都是有话直说,实话实说。想到兰尼连书房门都开不了,之前住在他们这里就感冒发烧呕吐了,现在拔牙也多灾多难,再加上221B公寓的人又集体出门了……
兰尼说他什么也吃不下。
路易斯心思有些混乱,仿佛短信里面的兰尼就像是路边濒死的一条小猫,周围都是走过的路人,没有人停下脚步喂它一口饭。可是,尽管他想要伸出援手,比如说送食物,又觉得自己特地登门拜访,有点太过关心对方。
兰尼说吃不下的话一般都不是客气,也没有要委屈可怜的意思在。若是自己因为他一条短信的话,就想要去关心对方,会不会被认为自己在同情可怜他,或者施舍。
最关键的是兰尼也没有说过路易斯可以到他家里去。
路易斯想了大半天都没有想到该怎么回复他那句话。现在过得时间过久了,连是否要回复都成了一件难事。太久才回复似乎显得自己不太耐烦兰尼说的事情似的。其实他也可以完全学兰尼,没话说的时候就不回应了。
在路易斯印象里面,兰尼回短信都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跟他性格很相近,是个从不会轻易害羞扭捏的人。
路易斯觉得自己也应该向兰尼学习才是。
“路易斯?”
路易斯突然注意到阿尔伯特点自己的名字,立刻反应过来,“我在想。”他其实也有在听,只是中间分神而已。
阿尔伯特对着路易斯摆出半信半疑的表情,然而他内心其实是根本不相信的,只是想让路易斯觉得自己起码是听信了一半,并且并不愿意立刻追究。否则,他现在大可问一句“路易斯,我们刚才聊的是什么?”阿尔伯特之所以不理会,是因为路易斯也并不是经常会犯走神这种错误的人,而且在他被点名之后,路易斯就没有再走神过了。
阿尔伯特也不想难为他。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威廉并没有表现出在意,而是继续专注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应该是想要趁此机会,彻底抓住上议院那些老贵族的把柄。”他的思绪似乎在快速地转动着,手指下意识地点了点扶手,像是在为这件事定性。
路易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参与,也开口说道:“那个车祸爆炸会不会是他的自导自演?从案件结束时,获益最多的是怀特利本人。他不仅赢得了及时发现炸弹的聪明名声,还把自己迅速摆在受害者的立场上……”
这番话是有道理的。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威廉并没有立刻下结论,只是顺着路易斯的思路说道,“那么炸丨弹犯自杀这件事就很难断定是自我奉献的性质,还是受议员的驱使?”
威廉细想着后者的可能,嘴角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可这微笑中并没有太多的温度。当他轻微眨动眼瞳的时候,可以看得落雪般的光芒,似乎能让人感觉到其中冰冷的寒意,也莫名给人一种冰雪融化时的温暖。这种模糊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阿尔伯特忍不住观察得专注起来。
事实上,威廉本身其实有很多面具,但是每层外露的面具都能够讨人喜欢,是天生充满人格魅力的人。如果没有犯罪卿的身份,应该是在各行各业之中都可以大放异彩的人物。
相处那么久,阿尔伯特自然知道威廉对这样非常规手段的人哪怕能接受,也并不是特别喜欢。威廉就算是犯罪卿的首脑,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阿尔伯特和威廉相处到现在,只知道威廉明确不喜欢什么,可仍然并不太清楚威廉正确的喜好。
相对应的是,路易斯的喜好就很好猜测,因为他本人虽然警惕心非常高,但本质几乎是非常直白单纯的人。
阿尔伯特顺势看了一眼路易斯,注意到路易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路易斯的手也跟着瑟缩了一瞬,似乎在压制自己想要看手机的冲动。不过,路易斯也没有真的放纵自己的想法。阿尔伯特顺势看了一眼背后的钟表。
他们在聊天室里面已经待了超过一个小时,通常他们会讨论最近会发生的事情,而怀特利议员刚好是最后一件事。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阿尔伯特先主动开了口,“路易斯,你要忙的话可以去忙了。”
他这话说完之后,就看到路易斯点点头,转身离开,还没有离开房门就要掏手机。
阿尔伯特突然因为这个动作而感到心中起了一阵警惕不安的波动。下意识地,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一句,“路易斯,你还是不用太过亲近兰尼这个人了。”说这话时,他感觉内心的理性和感性仿佛是两个齿轮,疯狂地在脑海中转动,甚至可以感觉到正发出明显生硬的摩擦声,或者拉扯声。
华生的这个想法让我不太赞同,我说道:“我还是喜欢纯数学课。莫里亚蒂教授最近都不在我面前提《小行星力学》了…”
“可能你教授有其他想法吧?”
我很郁闷,可是郁闷一会儿,我又反应过来了,“教授是不是以为我会剽窃他的学术成果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当然我也很理解。
这叫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很理解。
这句话给华生给整没声了。他说道:“也不至于这样。不过,兰尼你也不要太听教授的话了。不想去就拒绝吧,反正开学前三个星期都可以自由退课。你这个周末前都还可以退。”
我当下有点犹豫。
华生继续说道:“我其实也觉得兰尼你和那个教授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好。”
从华生的话里面听到这些,我是惊讶的,也觉得很困惑。
华生不是之前还很支持我和教授交好的吗?
现在他怎么也变卦了?
是因为夏洛克吗?
“为什么啊?”
华生也没有说让我自己去悟,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不能每次都回应一个人的期待。万一有一天你不能兑现了,那该怎么办?”
他这么说反而让我安心下来了,“我也没有说什么都答应下来的。我一开始也有拒绝。”
我还是很清醒,很有理智的。
“不是…”华生抓了抓头,说道,“我是认为,莫里亚蒂教授对你好像有一种期待。我个人觉得,他希望你能为他完成一件事,所以他在你身上投注了很多关心和心血。”
我对华生说的话,完全没有感觉,感觉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总觉得他之所以把我放在他身边,是故意要和夏洛克作对。他们两个人斗来斗去,也不是第一天了。
“不太懂。”我坦白地说道。
华生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我觉得,他可能是希望你可以调查犯罪卿。”
对比起来,莫里亚蒂教授很显然就是受欢迎的多。
后来从警局里面打听到琼恩的室友叫做雪林·福特,我就觉得我应该亲自见一面。
如果是福学人,或者对名侦探柯南特别了解的话,应该知道,在夏洛克·福尔摩斯传世之前,柯南·道尔曾想过使用雪林·福特这个名字。
我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或多或少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次我也是敲了敲他们所在的公寓。
第 224 章 第 167 章
167. 「我只是个学生」
昨天到琼恩家的时候,我冒昧让琼恩协助我做了一个把路易斯钓出来的行动。
听完我的陈述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她当时有一堆话想要说,或者想要问,只是望着我的方向,想要措辞。旁边的雪林·福特先生只是瞥了我一眼,而后又看向琼恩的方向说道:“反正他也不会说,你问了也白问。”
雪林·福特的说话方式非常直接且不留多余情面。
不过他的话也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理性在告诉他必须向路易斯发出清晰的警告——告诉他路易斯已经开始脱轨了,需要及时止损。可感性又在强烈要求他不要言语过于刺骨,不要因为不当的语气伤害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种内心的挣扎在情感和理智的边界之间来回拉扯着。
因此,话语间转了转,阿尔伯特用了比较柔和的语气,甚至之后带着笑意,像是在聊家常似的,“本来以为这人帮助会很大,结果看麦考夫先生的意思并不是很喜欢别人跟兰尼有太多的联系,尤其是我们这边身份比较复杂的。”
阿尔伯特并没有让麦考夫接触到自己为犯罪卿的身份,不过他们这群老贵族,既在军队有身份,又是MI6的特工,与一个留学生交往过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他身份并不是特别有利。
官话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阿尔伯特明白,麦考夫对他们莫里亚蒂家的警惕,这种警惕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阿尔伯特并没有太细究,只是用着很没有办法的语气,轻松地说道:“被上级警告别用小心思了。”
路易斯感觉自己口舌很干,话语里面有点僵硬,甚至脑袋有一瞬空白,并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回应。他应该得很理所当然地答应就好了。
就在他准备答应的时候,阿尔伯特另一句话也响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感谢之前兰尼救过你的事情……”
路易斯突然意识到是啊,兰尼救过自己。
他还没有还过。
这得还吧?
路易斯好像有了更多开口的理由和冲动,阿尔伯特朝着他微微笑道:“我们这边有威廉在维持就好了。”
路易斯顿时没话说了,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开口。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一股情绪的洪流从自己心口中喷涌而出,这种情绪甚至还没有被自己认清,路易斯就为突然起来的情绪化感到羞愧和心虚。
他既不想去看阿尔伯特的眼睛,又不敢去看威廉的眼睛。
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的心理动因的同时,他也感觉现在的自己很狼狈很丢脸。
本来他就没有立场去表达自己这些与莫里亚蒂家事业无关的情绪,甚至他现在怕阿尔伯特告诉威廉,自己曾经多么讨厌兰尼。
“…我知道。”
路易斯说完之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阿尔伯特看着路易斯在视线里面消失后,余光处发现威廉正盯着自己,似乎在探询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的理由。
卢西安对我慢吞吞又事不关己的回应更急了,“什么叫做不仅看,还阴谋论?那些老议员来我家做客,我偷听到的。再说了,这个人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很有名了吧?!根本不关心政治的人只有你吧?”
我确实不关心政治新闻,不过最近我也是有在留意移民政策的。
“他们说要搞我?”我还是皱了皱眉,“他们要怎么做?我一穷二白的。”
卢西安说道:“因为我爸还没有直接表态,所以他们也没有说得很明白,也有所保留。我是听到了这点风声,才立刻跟你说的,怕你遭罪。”他说得极其认真,全程眼睛都盯着我,完全不容我敷衍或者听不进去。
我又说道:“会不会只是因为你父亲职位不够高,所以……”没机会听到?
“我爸虽然是子爵而已,但是也算是英国前十,好多贵族来倒贴我们家的。”卢西安生怕我不相信他家很有权势,说道,“我爸在上议院里面当任过议长的副手。这次怀特利说要废除上议院议长由贵族内荐的机制,选用下议院选举,他们肯定回来找我爸讨论的。”
“你也说你父亲是「当任过」?”
卢西安听我这么说,不得不抛出杀手锏,说道:“等我毕业后,差不多25岁左右,我也会通过内荐,成为上议院议员。你说,我说的话真不真?值不值得信?”
“……”
英国这样真的太腐败了,确实需要改革了。
我也没有说话,卢西安突然一脸受伤地看着我,“我这么关心你,还主动泄密和告诉你内部消息,你居然一脸「要是卢西安这样也能当上上议院的议员,英国确实没救了」的表情。你对我好过分!”
难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还是卢西安跟着我久了,也会一点微表情的分析?
我相信是后者。
“我明白了,那你能把探访的名单告诉我吗?”
卢西安显得很困扰,犹豫了好久还是说道:“这我没办法给,毕竟是相信我爸保密能力的人,我不能陷我爸于不义。我偷偷告诉你,已经是我的不对了。要是直接就调查他们,大家肯定会认为我爸是叛徒,那我爸经营起来的人际关系都毁了。”
听他这么说,我没想到卢西安想得还挺细的,“没事,那我最近小心一点就是了。”
卢西安见我这么说,也没有觉得安心,还是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我觉得他愿意这么告诉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抚养他长大的又是他父母,而我也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根本不值得花费太多的心血和努力。
我刚想再说几句,这个时候手机里面传进了怀特利的短信——
「紧急,何先生能够立刻来着地址一趟吗?」
「我家里出事了。」
我记得弹幕里面说过怀特利一案中,他全家都死于非命,总不会是现在就发生了吧?
我优先回问道「你和警察联系了吗?」
然而这个短信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我感觉有点不太妙,于是又说道:“我先去怀特利一家那里,他发了短信找我。”
卢西安赶忙也说道:“那我也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还是认得很多议员叔叔的。”
“我怕有凶杀案。”
上次他见到尸体都快要吐晕了,现在脑袋里面还想着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天吗?
卢西安一听到凶案,表情就变得难看了几分。
我说道:“你帮我联系苏格兰场就好了,让他们比我先到怀特利家,以免我到场的时候孤立无援。”
虽然我也心系这件事的发展,但是我完全不会把自己处在抢风头的位置上,当那出头鸟。卢西安点点头,顺势要跟我去停车场。
我们跑去停车场的路上,还刚好遇到走向教授职工办公楼的路易斯,也不知道他最近又遇到什么事情,情绪很紧绷的样子,整个人的身影都比平时暗淡了不少。
我本来不想理会的,也没有时间聊,我又不是那种擅长安慰人的性格。
于是我假装没有看到,不过卢西安也看到了,下意识说了一句,“路易斯也在那里,他今天怎么了?看起来比平常可怕了不少,怪吓人的。”
之前在美国住过一次之后,卢西安这个自来熟也和路易斯拉近了关系。
“不知道。”我简单说了一下。
最近是非常时期,再加上卢西安还特意送警告了,我上车前花了三分钟之后认真地检查了刹车线之类的问题。从五层高的停车楼转下来之后,我看到路易斯在对着路尽头的环岛发呆,显得情绪不宁。我想了又想,我还是将车头转回去,朝着路易斯的方向,打算跟他示意,顺势轻轻地鸣了一下喇叭。
路易斯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
我觉得他今天真的精神特别脆弱,这都能一惊一乍的。
于是我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口提醒说道:“打起精神来,小心看路。我从后视镜都看到你心神不宁的。”
路易斯的眼瞳顿时闪了闪,又欲言又止,但是视线就是没有正对着看我。经过数秒的沉默之后,见我还在路口没有离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离我远点,别多管闲事! ”
这话一落,我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凶巴巴的了。
有一说一,被他说的那一下,我自己也有一瞬间的烦躁。虽然我不会大声回话,但是我也可以瞪他。不过,我突然想到夏洛克有时候面对我的冷战,还会想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也不是所有人在我不愉快的时候。会让我。
尤其是,我是那种对方对我不理会,我也就懒得回应的人。
我能和夏洛克一直处下来,也是因为我们朝夕相对,我自己也会下意识要去磨合这段关系,潜移默化间,那些小小的摩擦就成了无关痛痒的日常了。可是,我和路易斯见面的机会又少。这次不欢而散,之后我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饭搭子友情,估计就要无疾而终了。
因为我懒得跟不理解我、不尊重我的人交往,也没有心思去维系一段单方面的感情。
可,我也知道路易斯不是故意的。也许路易斯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无意中发泄在我身上。我要是跟着生气,我就太坏了。
果不其然,威廉轻声说道:“没有规定谁该与兰尼联系,谁不该,说这话是为了什么?”这话里面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阿尔伯特也不介意,迎上威廉的视线说道:“路易斯对兰尼太认真了,容易干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容易分散情绪和注意力。”
威廉对这句话有其他的想法,然而阿尔伯特说道:“兰尼还不知道路易斯有犯罪卿的身份。现在对他太用心。你知道他的性格,以后路易斯能够轻易地全身而退吗?”
阿尔伯特轻轻摇头,“威廉,你别赌。”
不得不说,威廉突然发现,如果让兰尼知道自己是犯罪卿,对于兰尼会对自己会有什么情绪和反应,自己也没有赌赢的把握。
阿尔伯特还没说完,他的声音继续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传开,“路易斯最听你的话,你也可以跟他说一下,让他早点明白该断了。”
雪林·福特颔首,说道:“我当然信。因为我经历过。”
雪林·福特顿望着我的眼睛,“你相信眼前的世界只是一本书吗?”
这话一落,我突然觉得脑袋里面有一声钟声在响。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而雪林·福特的眼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神秘,仿佛是一场即将爆发的天崩地裂的前奏。
我强撑着开始土崩瓦解的意志,毅然说道:“我不信。”
我再次看向雪林·福特,目光坚定而锐利,试图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端倪。我的神态虽然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紧张早已难以掩饰。
“福特先生,请你证明给我看。”
第 225 章 第 168 章
168.「我到底在说什么」
从雪林·福特和琼恩所在的公寓回酒店时,我的脚步有点虚浮。
我居然空着手回来了。
我原以为我可以从他们调查唐雅·巴雷特的手上挖到点东西,尤其是她那篇数学论文。按常理讲,无论是小说,还是漫画电视电影,他们的理论论文都是空有框架。就算走硬核路线的,他们提出的理论和知识点都只是还是空想的理论层面。
简单讲,就是不给真实的物件给观众看。
可我现在是在真实运作中的漫画世界。我接触到的就不是那些虚浮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那么我就可以去利用,使用,运用,为我所用。
学习室是整个学校不被打扰的地方,一般就在图书馆才会有。
听说新的教学楼也会有设学习室,不过都是那种三面玻璃墙的。在图书馆要是有预约的话,可以预定到那种全封闭型的。
“我朋友让了一个预约的学习室给我。”卢西安跟我说道。
卢西安的朋友遍布整个学校,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时间精力处理这些关系。当然,这样确实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只要他需要,总是能轻轻松松地得到别人花一月才能等得到的东西。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第一学期的学习室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卢西安默不吭声地帮忙定下来的。
我们在的学习室果然是全封闭式的,只有一处排风扇。屋子里面开了空调,进屋时就听到“嗡嗡”的声响,房间十分凉爽。
不等我开口,卢西安便坐在桌子上,跟我开口说了起来,他表情有点急,语句表达还很清晰,像是已经打了很久的草稿了。不过我没有认真听,只是说道:“你不要坐在桌子上。”
卢西安被我这么一说,话头也被卡住了。他又乖乖地坐回椅子,抬头看向我的方向,重新再说了一遍,说道:“我听说那个亚当·怀特利去找你们221B帮忙查案子了。你可千万不要接! 好多人恨他的,连带着会搞你的。”
听到怀特利议员的名字是从卢西安嘴巴里面冒出来,我忍不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起来。原来卢西安还居然会去关心政治新闻。
“我以为你不会翻新闻,结果没想到你不仅看,还挺会阴谋论的。”
这已经上升到帮忙查案的人也会跟着遭殃。
我总觉得,跟阿尔伯特碰上没有好事。
阿尔伯特一看就是有那种典型的精英上流家庭的特质。
他的素养举止都像是从教科书里面提炼出来的一样——举止文雅得体,人际社交游刃有余,在任何场合都能自如地交流,不落下风。
在他的言谈行止之中,可以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曾经的成长轨迹所塑造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向导力和决策力,优越感与自信心,以及强大的精神内核。这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境,他都始终保持不逊于人,荣辱不惊的风度和神采。
他和教授那种如沐春风,轻松自如的社交能力很不相同。
这种人很容易让人觉得压力很大。就像是强光照下来必然看到显眼的阴影,在他面前,人很容易感觉到自身的不足与无力。
三兄弟里面,我觉得他是最不好相与的。
我也想先走。在走之前,我再询问一遍怀特利议员邀请我的事情的原因,免得他真的遇到难事,我却不放在心上。不过我们谈到阿尔伯特了,怀特利议员也不装了,直接说就是阿尔伯特的主意。
我当时就想如果有一把水枪,一定要“滋——”阿尔伯特。
原话听起来很气人。
我不太想说。下午下课后,教室就暂时还没有被其他教授征用来上课。
于是,我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整理笔记,顺便看看讨论课的作业和教授发的邮件,以及顺便回一下夏洛克咨询客户的回信。
这里说一句,夏洛克把他的邮箱账号和密码都给我了。
夏洛克这个人并不太在乎隐私。可能也是因为他懒得管理自己的邮件,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我。
我之所以说他对隐私并不太在意,是因为他的网站账号绝大多数都绑定在他的邮箱上。也就是说,我拥有他的邮箱账号和密码,基本能自由地登录他的各种网络账号,包括社交媒体、期刊论文数据库,购物和娱乐网站,甚至是他为了调查案件而使用的相亲婚恋网站等等。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去管这些账号的。
因为这不是良知与道德的问题,而是工作量。
毕竟,「看到了就要管。」
举个例子,上次看到夏洛克为了了解某个行业内部消息,然后和从事这部分行业的女性网恋。事成之后,夏洛克知道我知道他跟某人网恋,然后跟我说让我找时间跟她分手。为此,我还专门去查了分手的话术,甚至在想着是不是要为这位女性牵线,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突然在想那些高智商,有怪癖的侦探小说里面被作者配置出来的全能助手,也许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在清理夏洛克的邮件时,我发现了一封来自AncestryDNA的邮件,附带着一个附件。光从名字就能猜到这是与基因检测相关的私人企业有关。
我忍不住产生了疑惑。
有什么事情是夏洛克需要做基因检测的呢?
最近也没有类似的案子需要他做到这种程度。
我突然想起弹幕曾经飘过一条,夏洛克目前的阶段是在搜集犯罪卿的证据,就在等着致命一击之类的内容。因为夏洛克确实一直都在调查,但是也没有见到他有任何起色,所以我自然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重新回到邮件上,能查DNA的案子应该就是上次白教堂一案。上次,女尸旁边总有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白头发。后来证实这头发其实是干扰项,拿到的报告都是证明那个头发是某个不重要的路人甲。
在仔细想想,这些日子夏洛克出去查案的事情在漫画上也不够详尽,好像是重心都转移到了其他的日常案件一样。
想到这些事情,我忍不住有一些惴惴不安,感觉到夏洛克可能抓住了什么不为人知,暂时不能为他人道的秘密。
难道这次案子一定要掀起教授的马甲吗?
我是不是该看一眼文件的内容比较好呢?
我开始思考这里面深藏着的线索。
也不知道盯着这个邮箱过了多久,教室的正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学生从门口探出头,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说道:“抱歉,同学,我们这边有课。”
我下意识看了电脑的时间,现在临近下一节课开始只剩两分钟了。我往外一看,连讲师都站在玻璃门之外,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吓得整个人赶紧收拾背包,边把电脑和资料往背包里面塞,边用余光看周围的情况——整个教室除了我一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新教学楼教室的透明玻璃墙壁上堆着满满的学生人群,目光都在往我身上放。
原本我也想着从后门出去,降低存在感,但是因为耽误讲师上课,我还是选择了前门跟讲师说了一声抱歉。结果没想到这位讲师是第一学期带过我讨论课的数学老师。
不行,我还是要说一下。
情况是这样的,怀特利议员和阿尔伯特是私下见面,然后两方合作相谈甚欢之后,阿尔伯特就借机询问怀特利找咨询侦探的事情。怀特利议员原本是想着他是不是要举荐自己的弟弟,结果阿尔伯特大夸特夸我,说我做事认真负责,踏实可靠,周全细致。
然后,他就让怀特利议员可以试试看,如果怀特利发一条短信不回,我会有什么动作和反应。结果他发完短信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有苏格兰场的人来联系斯图里奇警探来了解情况。
他们还在窗口看着我的大车停得远远的,特地找了一个有监控的地方停下来。见我不怕得罪苏格兰场的大前辈警探,还能两三句话就把苏格兰场的警察站在他的阵营里面,怀特利议员对我的态度十分认可信服。
“他是第三方人,还只是个外籍留学生,根本不会有太多牵扯,能专心做事。”阿尔伯特这么对怀特利议员说道。
怀特利议员有点担心这么搞,下次会失去我的信任。
不过阿尔伯特说道:“他性格非常较真,只要应下来的话,都会做到极致。无论做多少次,他每次必来,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周全,可能还能调动警方的直升飞机。他在苏格兰场的人缘很好。”
这些都是怀特利议员的转述。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艺术加工,但是我很气有没有。
这不是在消遣我吗?
怀特利议员大概是因为事情都按着自己的想法走,此刻格外神清气爽,心情尤其好地说道:“原本以为他是在说笑,现在一看才知道原来你们真的关系很好。”
阿尔伯特真的能气人,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反正我就先撤场了。
在离开前,我也不好说「不管怀特利议员有什么情况,都可以给我发短信」,这会助长他的不良习惯。不管怎么样,我跟他说《狼来了》的故事,试图警醒他。
虽然哪怕我知道牧羊童会说谎,可我也知道狼一定会来,所以放羊童每次一叫,我必定都会去看情况。应对这种不损耗人力的情况,我一定要先端正他的思想,树立严谨认真的心态,然后我会让独立的第三方警探关注他家附近的所有监控器。
劳模雷斯垂德很愿意帮我盯摄像头,让我案件结束之后,一定要请他喝咖啡。
我从第一天见他就知道他是好人了。
他果然是好人。
我下午还有课,就急急忙忙地先回大学教室。
我可能有点怪,但我很喜欢这种普通的按部就班的日常。
交友实在太麻烦太复杂了。
我忍不住想着。
不管怎么样,我快速地压下心中的不快,确定后面没有车,迅速停下引擎,飞快地抱了一下路易斯,顺势拍拍他的背,假装我刚才一点都没有被气到,还很善解人意。
我真是个好孩子。
“我之后给你打电话,你要是不按时接的话,我就把你的秘密抖给你哥哥知道。”
到时候你就完蛋了!
看到路易斯原本苍白的脸,白了一瞬又飞快地涨红,表情异常丰富,我就知道我的威胁起了作用。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威胁完之后,我也不等他回复,立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要是被人发现我违规停车,肯定要吃罚单的。
得快走!
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逃避的审判之中,强忍着紧张,不断地做着自己心理建设,开始跟着剧本走,朝着教授,说道:“教授…我晚上喝酒的时候,突然想起你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因为电话另一头的莫里亚蒂教授跟着短暂的沉默,仿佛也让整个酒吧仿佛陷入了寂静。
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得赶紧说下一句。
在我开口前,莫里亚蒂教授先开了话。
第 226 章 第 169 章
169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
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不懂亡羊补牢了。
以前就通讯录名字这件事,我还被夏洛克说了,闹了小冷战,最后还是被夏洛克重拿轻放给放过了。我当时还很执意我不要改这个名字。
因为这样对我来说,教授只是教授,不是莫里亚蒂。
可是现在想起来,我确实有些欲盖弥彰。这让教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显眼包。也因为如此,才创出了现在的局面。
我是寄希望于教授充满智慧的头脑,才敢拨这个电话。
才时隔一个学期,他已经开始上台讲课了。
因为他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最多大我五岁左右,我就不想弄得我们之间氛围太尴尬。于是道歉后,我还跟他说加油。他也朝着我的方向也点头致意,非常客气,表情上好像有点社恐,似乎对我打交道的社交套话不知所措。
我记得去年他在班上也不太爱讲话,但听卢西安说,这个讲师很厉害,有很多朋友。这搞得我一头雾水。
不过,这也和我的事情无关,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有点怕我。
我走出教室的时候,忍不住脚步顿了顿,发现周围的学生都是绕着我走。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在这个学校也有两个学期了,居然除了卢西安之外,都没有人主动和我聊天说话。
我的人缘是不是太差了?
难道是因为我社交太不积极了?我发过去之后,就看到对话框顶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我耐心地等着,就像是等着电脑开机缓冲似的。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我看到路易斯只打了一个词【Yes】。
他打字超级慢,慢到我有时候都不想和他聊了。
我也不方便问他为什么那么慢,说不定是发短信的时候,他正在做其他的事情,抽空回一句,但又没有完全回。
不管怎么样,我打通电话了,电话联通“嘟嘟嘟嘟——”的声音在对方接起电话后就断开了。断开时不是通常会有一秒的安静吗,像是有种缓冲完成的区间。我静静地等电音彻底消失,只剩下电话那边自然空气的声音。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我开门见山地说道,“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说完之后,我短暂地回忆了我不到20年的人生里面屈指可数的安慰人的经历。
我一般看对方心情不好的话,就会自动走开,等对方冷静下来之后,才会回应。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你是你,他是他。他不知道你怎么想,只会是他觉得好的,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我用心地教导路易斯说道,“换句话,如果有一天是你自己决定不和我来往,那就是那一刻是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那你就断,做你该做的。不会有人怪你。我也不会。”
我继续询问,“你怎么想?”
反正总结下来就是我认为这是阿尔伯特自己的个人想法,由着自己的喜恶支配别人的想法,根本没有必要听。
电话那边的路易斯声音深沉,却有透着一丝释然,“我觉得,还没有到那一天。”
听他好像没有那么苦闷,我也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们想法子应付阿尔伯特先生就好了。反正他又不会在你身上装摄像头。”
我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等等,阿尔伯特这样发难是没有道理的。
难道是因为我经常去蹭吃蹭喝,把他们莫里亚蒂家吃得赤字了?
想他们虽然是老贵族,可小时候祖宅都给烧了,家财也许都烧没了一半吧?长大后,三兄弟都是公务员,工资铁定不高,看他们做犯罪咨询,也不是求财。
而我每次去他们家,他们都要准备很多美食招待。尤其是我留夜吃晚餐的时候,他们经常都是准备高价外烩,专门请外面的厨师下厨。
这些都是一堆堆的英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漫画里面,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单独在场时,他们的背景会那么俭朴了……不是作者懒得画,是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可能真的……
他们估计在我不在的时候,反而得勒紧裤带生活。
要真是这样,我、我真是罪人!
我连忙先确认一件事,“教授是不是也觉得你不要和我来往……如果是教授也这么想的话,肯定有教授的道理。那我觉得……”
“没有!”
我还没有说完,路易斯就把我的话给打断了。
他又再说了一遍,肯定地说道:“威廉兄长没有这么说。”
路易斯继续说道:“就算是他说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要有自己的想法,能自己明辨是非对错。”
“……不是,你先听我说一下……”
我中断了路易斯的话,心里全是觉得有不太妥当的地方。
我试图找到自己的声音,即使心里还有些混乱。"我觉得,教授的话肯定是很有道理的,他总是能看得比我们远,清楚得多。" 我努力说服自己,同时也试图说服路易斯。
然而,路易斯再次打断我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信任和肯定,“反正你也不会害我,对不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确实是。” 虽然我想提醒他一些事情,但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这份建立起来的关系。
路易斯的语气似乎比之前平和了许多,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心情的变化。
最后,他一锤定音,“何学,我相信你。”
路易斯的“何学”让我纷乱的思绪定了定,心中也莫名起了一股暖流。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重新整理思绪。既然教授也没有说那种不能来往的话,那就只是阿尔伯特自己看我不愉快,想透过给路易斯施压,来让我不愉快。
他这人可真的心眼太腹黑了。
那我就不能顺他的心思走。
现在跟路易斯表达感谢他相信我的话,实在太浅了。
谢来谢去没意思。
一股振奋的情绪此刻涌上我的心头。
我说:“冲你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对不起你的。”
这话音刚落,我感觉自己有点燃是怎么回事?
哇,不得不说,这情绪有点上头。
可是学校也没有什么社团好参加的。大课其实没多少人会去听,讨论课每个学期都不一样,尤其是我还特意挑了大三的课上,很多人大一新生的课程表都跟我错开了。
我之前就听说国外上学的模式就像是来上补习班,如果不参加社团的话,除了小组作业之外,基本上也没有办法和其他学生有很强的Bonding。未来读书生活还有三年,估计都是形影单只了。
不过,其实,我觉得我并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朋友这件事。
一般人都说要想要快乐的生活,就要有美满的家庭,知心的朋友,一生的爱好和知足的心。
我小时候也会觉得我离这种生活太远了。
我注定是得不到快乐的生活的。
现在我开始在想着不一样的事情。我认为别人说的快乐生活只是一种满分答案的模版。我并不打算组建任何家庭,也没有觉得要交特别知心知底的朋友,我也没有特别热爱的东西,可是我知足。
只有这个知足的我,现在就过得很开心。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别人说的话去做呢?
我就算没有家人,也可以吃好喝好;没有朋友,也可以平安长大;没有爱好,也没有很多可以让我填充生活的事项,比如说打扫屋子,比如说吃点小蛋糕,比如说对着夏洛克唠唠叨叨,比如说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躺一整天。
没有人影响我平静的生活。
唯一要努力的估计就是要多搞一点钱。我不想要五十岁的时候,还要顶着一身病痛,做着苦力活。其他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于是,短暂地苦恼了一下没有朋友的现实,我又很快地准备开车回公寓。
我在车上顺便扫了一下自己的短信,夏洛克从早上到现在还不回复我。
他这样,我就直接回公寓,不管他了啊?
我生气地接了一句。
「我要准备回公寓了。」
还在想着他应该不回了,夏洛克的短信就发了过来「你等等。」
“……”
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似的,被夏洛克一句话钉在了座位上,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磨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早上的路易斯。
早上我还跟他说过,会给他一个电话的。
不过,话是那么说,他要是不接电话,我也没有办法。
他除了「在美国被我发现他是特工」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把柄。我又不可能对外敲锣打鼓,四处宣扬,莫里亚蒂家的小儿子是MI6特工。这又累人又讨人嫌。
如果我这么打电话过去的话,他要是不接,我又不做任何事情,那很显然会让我没有话语权和威信力,以后可能会被路易斯拿捏住的。
我纠结了好一会,决定折中发一条短信给他。
要是看到他心情还好,我就打电话。他肯定会接。
要是看到他心情不好,我就不打电话,保护我的颜面,留着下次打。
教授开声的时候,还伴着淡淡的笑声,“话是这么说,还是想打听我第二卷「非刚性小行星旋转方程的解」要怎么写吧。之前说过要注意,垂直于小行星最大转动惯量轴的角动量分量带来的数据偏差,我目前还没有完全满意的想法……”
教授这道未完的声音落下来,我就知道他已经完全掌握情况。
因为教授从来都没有提过第二卷的内容方向。
我这件事结束之后,才开始回想教授到底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里面有问题。他那句「这是又喝酒给我打电话了吗」是无意识的,还是故意坏心眼的。
这得早点和他讲才行。
然而,我光是看着夏洛克的联系方式,就失去了面对的勇气和力量。
唉,快乐的日子怎么那么短暂?
第 227 章 Chapter 58
Chapter 58 「哪怕他叫兰尼」
纽约春天的夜晚仿佛拖长了时间,就像冬天一般漫长。
琼恩·华生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三年前,有一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去世的病人让她心如刀绞。她至今仍然对这位病人的离世心有余悸。这位患者杰拉德·卡斯特罗不仅仅是一名病人,更是她在医疗工作中结识的一个重要人物。尽管时间已过去这么久,但对于琼恩·华生而言,病人的离世就像是刻在心底的记忆,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而如今,她把这份情感延续到了病人的家人身上,特别是那位正在攻读工科的儿子乔伊。对他,她视如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曾是琼恩的病人,更是因为他在琼恩失误后千夫所指的情况下,第一个原谅了她。从此之后,琼恩·华生默默地支持着这位年轻人,不仅在精神上给予鼓励,还在经济上提供各种学习所需的费用。这包括书本、学杂费,以及可能的其他学术支持。
在琼恩看来,这是对过去病人的一种弥补,也是对逝去的生命的一份牵挂,更是寻求自己内心的平静。
为什么?我还没有完全说完,那边便把我给打断了。
她轻快的笑声传了过来。
我也不知她在笑什么,心情有点困扰又不太高兴,“请问你在笑什么?”
“你现在在生气吗?”她笑得灿烂,“听说你生气的时候,反而特别会讲礼貌,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
我突然被讲得有点尴尬,又有种莫名被洞察的心虚感。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眉头皱起来,“请问你是谁?”
“我们之前见过面,你可能忘记了。”她笑声明亮,似乎是个无忧无虑的人,说道,“我叫玛丽·摩斯坦,你好,兰尼! ”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不知何时自己失去了镇定。"你好,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我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尽量显得镇定。
“又这么讲礼貌,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被玛丽调笑的话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玛丽听我们说不出话来,说道:“你正在开车吗?”
“啊,嗯……“
我觉得我要找夏洛克,好慌!
我会在华生未来妻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不好意思,我、我可以找福尔摩斯先生吗?”我谨慎地说道。
“可能不可以。”
她这么一说,让我很困惑,一时间没有下文,才刚想说“没事,我回去问福尔摩斯先生“。玛丽的声音就继续传了过来,“我现在是外人,不能碰福尔摩斯先生的手机,恐怕不能跟你聊太久。”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丽小姐请不要这样子对我。
我连忙解释道:“我以为你是陌生人,如果你是玛丽小姐的话,你当然可以碰的。”
“你就这么想知道福尔摩斯先生去哪里了吗?”玛丽笑道。
我其实也没有特别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反正他就算是像飞在天空的风筝,他的线端还在221B不会跑。我只是以为我们公寓来了外人而已。
玛丽又不是外人。
玛丽也不打算卖关子,说道:“刚才福尔摩斯先生的父母过来了。我和约翰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在聊天,好像在聊什么看《悲惨世界》音乐会的事情。福尔摩斯先生好像不太希望别人和他父母接触,刚送走他们不久,现在在收拾一堆礼物的问题。”
礼物?
因为信息量太大了,所以我抓住第一个问号是「礼物」。可是一大堆的问号就跟着充斥在我的脑袋里面。
早上夏洛克不是和莫里亚蒂教授待在一块吗?
就算自己回去了,怎么突然间他父母来了?这个情节太跳跃了。等等,放在日常里面,亲戚突然来访也不算是奇怪的事情。我不能总是想着每件事情都必定有存在的意义。不然我有一堆事情想不明白。
先不想他父母为什么会来?
应该要想着这对父母是真的假的?
不过是假的话,夏洛克也没有必要跟我说「先等等」。
话说,神夏中的夏洛克的父母有存在吗?好像来过,是一对头发花白的平凡父母。
我一边思考,玛丽又继续说道:“约翰和福尔摩斯先生刚把带过来的高级点心藏在一楼橱柜里面,说不能让你知道。”
“……”
他们两个好过分,我又不会偷偷地抓一把藏在我的被窝里面。
玛丽小声地笑道:“你不要告诉他们是我告诉你的。”
我连忙点点头,“谢谢玛丽小姐。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知道我知道的。”
当然,我自己知道要是甜点少了的话,夏洛克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反应就是我偷吃了。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把玛丽小姐供出去的。
“感觉兰尼先生比想象中的好相处。”玛丽小姐笑声传了过来。
我内心也忍不住柔软起来,脑袋里面已经可以想象到玛丽未来怀孕的时候跟我信誓旦旦地说第一个宝宝就叫兰尼的画面。
到时候,我们就是大兰尼,小兰尼了。
“玛丽小姐你人真好。”
我真心喜欢她。
这份喜欢其实一定要就追根究底的话,我并不是喜欢眼前这个人,而是喜欢「玛丽·摩斯坦」,喜欢华生的妻子,这是一份天然对原著正派人物的好感。我对她有很大的宽容和亲近。
可我不觉得这会影响到我对眼前的人的感官,只会让我在接触过程越来越信任她。就像我一开始喜欢华生、赫德森太太和雷斯垂德警探一样,我现在也是很信任他们。
事实上,我还一直很担心破冰环节的。因为我总感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表现得不太好。可是她那么亲切,让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真的是i人的福音天使,会愿意主动接触我。
仔细想来,她在神夏的时候也跟华生说过,她喜欢夏洛克。我还记得台词,她很肯定地说“I like him“。我比夏洛克听话那么多,她应该也会跟华生说,她喜欢我。
这难道不让人开心吗?
我才刚夸完玛丽小姐,原本爱笑的玛丽小姐明显更开怀了。
她说,她感觉我们会相处得很好。
老人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为什么要让我待在学校里面,暂时不回去?
我一时间心乱成麻,担心夏洛克瞒着我什么事情,便和路易斯立刻中断了通话。结束通话后,我顺势看手机显示聊天时间,居然多达27分钟了。
我盯着时间愣了愣,但又不想耽误回去时间,先给自己戴上蓝牙耳机,想打电话给夏洛克问情况。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断定,夏洛克一定不会接电话。他每次都这样,可我每次还是习惯先给他打电话。
这就像是尝试连用最好用的的网络一样,要是成功的话,网速飞起,我立刻可以知道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若是连不上,我可以再问赫德森太太和华生询问情况,前后也就用不到三分钟。
我听电话连通的声音十几秒,夏洛克还没有接。我就想要换个电话打,结果电话竟连通了。
我赶紧抓住这个电话,说道:“福尔摩斯先生……”
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情况,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声音和夏洛克完全不同。
准确来说——那是女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有福尔摩斯先生的手机呢?”
我单刀直入地说开口问道。
说好不带对象回家的呢?
夏洛克在骗人。
不道义。
“福尔摩斯先生并不喜欢别人碰到他的东西…”我肯定地说道。
琼恩也知道乔伊很可能只是在利用自己的愧疚心理而已,但是她的内心一直都没有办法拒绝对病人家属的帮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大学生乔伊告诉她,他已经辍学了大半年,打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急需要一位投资人帮助他。
乔伊坚信这个店是他的梦想,再三保证不会让琼恩的投资落空,琼恩陷入了一场思想的挣扎。她深知乔伊的过去,也理解自己在这其中可能是被利用的一环,但对于帮助他实现梦想的愿望让她犹豫不决。
因为这是一件大事,乔伊明白不能催促得太急太多,这样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于是,他只是抱着诚恳的态度,跟琼恩说道:“只是5千刀,我只需要5千而已,对曾经是主刀医生的你来说,应该不是个大的数额。我不会让你的投资失败的,你相信我。你考虑一下。”
琼恩说不出拒绝,也没法立刻回应,只是为难地点了头,“我之后会联系你,给你一个回复的。”
乔伊补充道:“我父亲知道你帮助我的话,他也高兴的。”
琼恩的思绪在瞬间变得错综复杂。
第 228 章 第 170 章
170.「你要叫我的名字」
和教授通完电话后,我肯定是不能直接给夏洛克打电话。
曾经遇到的无数次“绝境”都是因为我在那时那刻没有其他选择。比如说,华生去约会了,又比如说华生他在诊所上班、华生他对我生气了、华生不能帮忙等等。
可是,现在的我有余裕。
简单科普一个小基础知识。
围棋上有个词叫做「做活」,指的是,棋子被包围的时候,留两个眼,连气,断对方的棋路,棋子才能活,才有机会形成不被吃掉的形状。
于是,我打电话给华生,让他跟我互通声气。
我还没有说完,夏洛克的声音从她电话那边传了过来,“请不要碰我的东西。”
玛丽解释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很显然是转换了拿手机的人。夏洛克的声音很快贴了过来,“你开车还跟别人说说笑笑,有认真开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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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车子停在公寓附近的停车楼后,连忙跑回公寓,希望能赶上见玛丽一面。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事实上,比起隔着网线或者电子信号接触到,当面接触过的人更容易产生情感,并且建立联系。最简单的例子是相亲。当然这里是不论情感正负面,也不管联系的好歹。起码在当面接触的时候是可以更快促进判断。或者说,其实在RPG游戏里面就有这么一个设定——只要和村民每天见一面,就可以得到一点好感。这就是将社会关系的理论应用在了游戏设置上。
很多小细节是足够让人以小见大的。
我们可以从生活上很多东西总结出如何为人处世。
到公寓的时候,玛丽小姐和华生已经出门约会了。
我忍不住想瘪嘴,尤其是我现在戴着口罩,更觉得做什么表情都没有人发现。不过,我也希望华生和玛丽的关系更好,所以他们能经常见面约会,我也会高兴。
夏洛克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而赫德森太太在听新闻广播,一边给我做菠菜奶油浓汤,一边烤小牛排做晚餐。广播最近的新闻重点还是下个月国会的选举法。
当然,国会上面也不会只是讨论这么一个议题,还有新反恐法案的法案,民众对于立法的呼声也很高,
我对政治毫无兴趣。
如何形容呢?就是那些句子从我脑袋里面飘过,我一个字都记不住,学起来就很费力。话说我在国内选文理的时候,就因为不会政治这个学科而选理。按理说我记忆力不算差。可我听了一两句后,总没耐心,又转头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客厅桌子上的国际象棋也被翻了出来,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如残局所示,白棋少了一个马,很显然白棋现在面临的局势岌岌可危。
在黑象猛烈进攻下,白棋举步维艰。如果白棋选择维护角落的白象,那么就意味着白车无人守护,守王之责也难以履行。而守护白车,白象失守,王的路数都被黑棋封住,无法动弹,只能坐等绞杀。
我想了一下,将王向空着的车的方向移动三个格子,这样好使车移到王的旁边,实现「王车易位」,这允许王和车在同一步中移动。
这一步延长了白棋的生命线。
我又想着黑棋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赶尽杀绝,于是,掰动着黑象移到车线第六排,继续把“杀人的刀”架在白王脖子上。我顺势说道:“麦考夫先生也过来了吗?”
夏洛克对下国际象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爱好。我有时候没有棋友,就会缠他好久,他才愿意跟我下棋。夏洛克不喜欢输,也没有挑战精神,所以这个国际象棋在我们221B是很受冷遇的。
现在摆出来,肯定是麦考夫过来了。
只有他会玩一会。
“他都没有下完。”
我忍不住嘀咕一下。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习惯,但是我看到这棋局没有完成,总觉得还没有到收拾的时候。这和玩拼图也是一个道理,没有拼完,我就不会收拾。一旦完成,我就会很快打碎,收进盒子。
“麦考夫只是委托我一个案子。”夏洛克随口说道,“他们收到消息说,近期会有恐怖组织活动,让我参与。”
“又是炸飞机什么的吗?”
我又在搬动白棋打黑棋。
“反对新的反恐立法。”夏洛克回应道。
七月份是政治月吗?
前有选举法,后有反恐法案。
“不太懂。”可是为了对话继续,我继续说道,“回应下来吗?可是我最近收了一起爆炸案,要保护一名怀特利议员。”
虽然这是我收下来的,但是委托费是要给夏洛克的。
我只收提成。
如果是麦考夫跟我说要答应,那我肯定不能反对,毕竟他是一个能决定我签证的大官。夏洛克就可以比较随心所欲。
夏洛克听到这里,折了折报纸,然后看向我的棋盘,撑着脸颊说道:“你倒是很擅长控制双方输赢,谁赢谁输都是你的一念之差。”
虽然是突然换了话题,但夏洛克还是成功把我的思路带跑了。
“控制棋盘走势就没有意思。”我解释道,“控制代表拿捏准了方向,我反倒希望游戏能失控。每一步都是竭尽全力。挑战未知才是游戏的核心。”
“有意思。”
夏洛克突然说得意味深长。
据我所知,能让夏洛克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屈指可数,很明显这就是话中有话,其中讽刺十足。
我顿时不接话。
空气里面弥漫着寂静的气息,只听得到我棋子来回攻防的哒哒声。
就在我以为夏洛克要放弃和我通话的时候,夏洛克开口说道:“老实说吧,你接怀特利这案子和那个教授有关系吗?”
这句话明显是直钩。
我要是还要咬上去的话,我就是一条引火烧身的傻鱼。
表面上肯定没关系啊,我要坚持这个观点。
我开始装聋子。
啊,国际象棋真好玩……
夏洛克也不着急,“你不喜欢这个问题的话。那我们聊一下我今天在你学校见那个教授的事情。那个莫里亚蒂教授跟我说,是你主动说想要增加犯罪学方面的课的。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当时是希望转移教授的注意力,不要去关注我的蛀牙,后来有点骑虎难下了。
夏洛克顿了顿,“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个教授?”
我聊天又不影响开车。
“你不要对玛丽小姐那么凶。”我要发表批评。
“我不是用了礼貌用词了吗?”夏洛克对我的指责根本不放在心上,“我挂了,看路。”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挂了,“……”
我连忙凑近夏洛克的方向。
“兰尼,你在旅行期间要叫我的名字。”
我突然觉得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脑袋好疼,“我可能喝醉了,现在应该是在做梦。”
这话刚落,我额头“啪”地一声,被夏洛克赏了一个栗子。
我的脑袋要长包了。
夏洛克问我,疼吗?
我捂着头,点点头。
“太好了,你没做梦。”
我内心的小人突然哭得好大声。
第 229 章 第 171 章
171 「昨天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第二天醒来时,我被一种陌生的感觉惊醒。
迷迷糊糊间,我察觉到这不是我熟悉的卧室。宿醉的头脑里涌现出戏剧性小说情节和我不愿提及的黑历史,加之一种极度不安全的冷意从背脊蔓延,让我“嚯”地一声坐起身。
冷汗顿时浸湿了我的额头,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如鼓槌。周围环境看起来似乎经历了莫大的变化,可我迷迷糊糊的头脑终于勉力理清自己只是把床尾当做床头睡的错误。
只是视角发生了偏移。
尽管如此,那一瞬间的紧张与害怕让我感到无法言喻。
房间里透着从窗帘薄纱浸透的天光,而这光映衬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摆设和窗帘。底下床单滑腻,仿佛云朵般包裹着我。这种舒适感和房间中弥漫的清新气息让我暂时忘却了昨晚的混沌。
我重新仔细辨认了周围,直到看到我的手机还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柜,整条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
这个好难评。我们的对话因为夏洛克下压的嘴角被迫中断了。
客厅里面只有英国广播公司电台新闻记者的声音。声音因为老旧的播音机显得失真,就像是从一个世界穿过来的背景音,没有一点实感,突兀得就像是不合时宜的乐声,让人下意识得想要忽略掉。
这段声音持续了两三秒,赫德森太太从厨房探出身,“可以吃饭了,兰尼过来帮忙摆桌子。”
熟悉的声音让整个空间回暖。
广播里的音乐也在进行中。
那是一首清新的电音——《closer》。我听过这首美国的曲子,之前获得过什么很厉害的音乐奖的提名,一上榜就霸榜,占据了好久的名次,广为流传。中间旋律很耐听,让整个221B的气氛都变得舒缓愉快了一些。
然而,当歌词到了“从室友那顺来的床垫”时,正在切佐餐用的法棍面包的赫德森太太眼疾手快地摁下了暂停的按键。
这是有故事的。简单说,我们公寓的夏洛克不喜欢任何室友文学或相关作品。
这包括且不限于室友间发展恋爱关系的故事,或室友与外人发展感情,顺势占用了室友的物品等等。
夏洛克能接受华生与对象来往,是因为华生一开始就已经说明他很有结婚的意愿。他认为妻子恋人是在他崩溃无助的精神慰藉,且他本身就想要成家立业,所以夏洛克只对我说这种话。
他教我不要让外人碰他的东西,哪些是我们碰的,哪些是不被允许的。有时候他还喜欢案例分析,尤其喜欢搞情杀案,还问我问题。
事实上,我也没看出他有多懂。可是跟他争辩很累,我被问起来就点点头,把这个答案敷衍结束了。
我听说家中有兄弟姐妹的人通常就看不进骨科文学。我觉得,夏洛克的心理动机也跟这些差不多。不过通常来说不是个人问题吗?
反正他很少说明情况,且他只对我要求很高。
这就很不公平。
我的脑袋里面短暂地浮起这些想法,又注意到赫德森太太灵活地开始换频道,似乎刚才切断音乐,就是为了换频道而已。
于是,我往赫德森太太的方向望了一眼,脚步往外挪了一小步,见夏洛克没有阻拦我的意图,然后我就快步钻进了餐桌的方向。
赫德森太太从来不管公寓大伙起居饮食之外的事情,很多时候是我的避风港。她可以轻轻松松地打断所有的争执和讨论,她有时候也会批评夏洛克是个坏家伙,还会用手拍打夏洛克,让他有礼貌一点。
她让我收拾碗筷的时候,还先喂了我一勺菠菜奶油浓汤。
她汤品一向做得很好,口感细腻柔滑,浓汤没有那种植物的味道(我觉得胡萝卜特别有植物的味道,还有吃生菜沙拉的时候,有时候觉得我在吃草,但不是指的那个很难吃,就是认知上觉得自己在吃植物,而非食物)。总之,我是想说,赫德森太太做得很好吃,入口是非常香醇的奶香味。
“试试看,好喝吗?我在里面加了一些腰果。“
我低头喝的时候,赫德森太太飞快地跟我说道:“夏洛克就是个不服输的家伙,不喜欢被选择,也不喜欢被拒绝。兰尼,你有时候在让他disquieted。”
最后一句话让我不小心被烫到了。
我猜测这个新单词的意思,“心绪不宁?”
“更偏向「不安」。”赫德森太太纠正我。
同样的表达,英文词汇的选择也有不同的深意。
我总是在他们身上学到好多的新词汇。
然而现在明显不是在积累生词的时候,我想知道赫德森太太怎么想。赫德森太太道:“Well done.(做得好)。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比较的,他跟个小孩子似的?”
赫德森太太的话让我忍不住想笑。
夏洛克冷峻的声音从客厅沙发的位置传来,“希望你们两个知道我是听得到的。”
赫德森太太赶我去帮忙摆盘。
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其实也意识到赫德森太太与我们之间的信息差。
在她听过来的莫里亚蒂教授,始终是那个文质彬彬的教授,是那个在诺亚号上帮忙计算排水量和停靠地点的数学教授,也是会在年初一起过节的苏格兰场侦探,还是帮助我写论文,邀请我去他家过夜,督促我锻炼体能的导师。
对她来说,教授就是个好人。
夏洛克只是在面对这个智力上的竞争对手时,容易意气用事,不愿意输,还希望自己阵营里面的人会自然地站在他那边,就显得过分幼稚。
赫德森太太忘记了夏洛克的能力,没想到他也许在大气层呢。
莫里亚蒂教授的身份可不止是明面上那些身份。
不过仔细想想,我总觉得赫德森太太应该也不会怕教授,她本身还是在夏洛克帮助下,送自己丈夫入监狱的毒枭遗孀。
难道真的就只有我太看重莫里亚蒂教授的身份吗?
我也不知道。
这边担心赫德森太太对教授的情况一知半解,另一边我又觉得夏洛克现在的情况很难把控。
他现在完全就是个神秘主义者,我对他在做什么完全不清楚。尤其是我在他邮箱里面发现一封来自有关DNA检测的私企的邮件后,也产生了一些不安。
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我又不能直接偷看他的信件。
不是我能力上的不行。这项技术相信很多人都会,因为邮件本身就自带一种功能「标记为未读」的选项,可以将已经打开的邮箱重新标注为未打开的。
可是我这人运气不好。
只要一做亏心事,就容易倒霉。
更别说我自己也知道有一些追踪工具可以分析邮件打开的时间或者附件点击的情况。我也可以做反追踪,但这就意味着我更心虚了。要是被追责起来的话,这就是我自动把证据送到了夏洛克手上。
就像是我喜欢草莓蛋糕,假设这蛋糕没有草莓,可以吗?当然可以,但它对我来说,就不是草莓蛋糕了。那我就不一定会喜欢这块蛋糕了。可见我看的是蛋糕整体,而不是说,我就特别喜欢草莓。
可能用蒜蓉面包更好解释。
蒜蓉和黄油做的烤面包是没有生蒜的刺激味道的。
我很喜欢吃,觉得很香,但你说我特别喜欢蒜,那就太过绝对了。
当然,教授比我举的例子好更多。
他那么优秀,虽然天底下肯定有比教授更优秀的人,数学系天才那么多,多一个教授不多,少一个教授不少,但是我觉得教授是在我见过的领域里面最有创见性的人才,想他人所不敢想,行他人所不能行的能人。
或许,有人会嘲笑我只是井底之蛙,看不到天之宽海之阔。可是谁说井底的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见过。它可能就觉得它那口井上的天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了。
我觉得,教授就是我这只笨青蛙就算躺在枯井底,也可以骄傲自豪地介绍给所有人知道的天。
这就算是特别喜欢吗?
我觉得不完全算吧?
夏洛克没听到我的回答,直接开门见山,“如果我和他是你手上的黑白棋,我是黑,他是白,你会要哪个赢?
这个是道送命题。
“关于接怀特利议员委托的事情,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我装出我们还在聊更之前的话题,刚才一直都在思考旧话题。
话说,谁说咬直钩,只有傻鱼?
也有周文王啊!
话音刚落,夏洛克的嘴角下压,明显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夏洛克似乎知道我就会这么说,顿时嗤笑一声。
那笑声短暂,对我来说,却如同寒风呼啸,又震耳欲聋。
我甚至能从里面品出某种咬牙切齿。
夏洛克望着我的目光仿佛能洞悉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说:“你自己想想看你瞒了我什么。”
欧漏!21B公寓二楼的厨房正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赫德森太太照例在灶台旁忙碌着。她的手边是一个切菜板,板上是为晚饭的小牛排做佐餐用的蔬菜。蔬菜刀在她麻利的动作里面,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响。
而在她另一只手的边上,则有一台旧式的收音机。此刻它正发出嗡嗡的声响。收音机有一些年岁,打开时总是有数据电流的忙音,就像是收音机在说自己已经上了一些年纪,发声时还得咳一咳清一下嗓子。
赫德森太太平时做饭的时候,有收听音乐或者娱乐节目的习惯。
而结果还不只是这么糟糕而已。
这很容易导致另一个局面。
要知道,兰尼思辨能力极强,他容易慌乱,是因为他对面前的人警惕心不强,把对方的情绪放在第一位。如果逼到极致的话,兰尼的感性情绪会被理性压灭。他不仅会立刻辩驳对方,而且之后无论对方说什么,兰尼都会保持警惕心和距离。
到时候,夏洛克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还会闹僵跟兰尼现在的关系。
这其实足以可见,和兰尼关系搞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我瞒夏洛克的事情可别太多了。
他指哪个?
我好慌。
第 230 章 第 172 章
172. 「没有意义的攀比」
我对夏洛克隐瞒了很多事情。
其中有些是微不足道的,而有些则是相当重要的。
小的很小很杂,也很细碎。
比如说——
我一直没跟他说实话,他有一天晚上做的烤芝士通心粉真的好难吃。
他有一盒消失的纸盒黑咖啡是被我喝完的。我事后补上去了,偷偷放回冰箱里,不告诉任何人。
晚餐时间掐在6点半。
夏洛克和赫德森太太两人搭配着麦考夫送过来的香槟一起,吃他们的烤牛排。
香槟一共有三瓶。
毕竟,在这次出行活动的人里面,也有他很想见到的那个女人。
夏洛克很早之前就发现,兰尼对华生的恋情关心在意程度,就跟某个老母亲担心自己的孩子没人要似的。可他本人在见到华生女友真人的时候,反而会显得有点畏缩。在外人看来就是很冷淡,完全看不出兰尼对这人很热情。
夏洛克并不讨厌这种情感表达方式的错位感。
因为夏洛克既不喜欢别人亲近兰尼,又不喜欢兰尼跟别人亲近。
夏洛克很不理解,正常社交只是为了满足人作为群体动物的本能需要,以及社会群体的功能需要,但是对于那些未来根本不可能有更多交集的人,甚至生活轨迹只会交错一次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继续放在心上。
他们就开一瓶尝尝味道。赫德森太太其实还挺爱酒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晚上会是烤牛排。
我之前喝过香槟,对它的印象是很适合女生喝的酒,清淡,酒味不浓。我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它很普通,结果我下肚半杯,半个小时后就不行了。这酒后劲很强,太骗人了。
这个喝酒的过程中,夏洛克还是对着这种搭配发表了两三句不赞同的解说。
我换句话解释就是,像烤牛肉这么滋味浓郁的食物,更应该搭配单宁含量较高的红葡萄酒。红酒可以帮忙解腻balabala(此处省去夏洛克开始分析葡萄酒内部的多酚化合物)。香槟则适合比较清淡的海鲜和鸡肉。
赫德森太太耐心地听完之后,对他的发言只问了一个问题,道:“所以,晚餐好吃吗?”
一句话成功将夏洛克将杀。
赫德森太太朝着我的方向说道:“兰尼,你听说怀特利议员今天早上参加了新建的北十字星公园开幕仪式吗?”
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他没有告诉我。
赫德森太太见我不放在心上,顿时苦口婆心地说道:“他是你自己的第一个委托人,应该多上点心,才对呀?”
“哦……”
我应下来的时候,注意到夏洛克在看我。我下意识地朝着夏洛克的方向看过去,但是赫德森太太的话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自从爆炸犯自杀之后,上周五的爆破事件结束,怀特利议员的名声就坏了很多,很多人都怀疑他自导自演,为了演出上议院威胁排挤他的局面,好在下个月国会的胜利获取舆论优势。”
“听说这次新建的北十字星公园规划已经下来了,结果被怀特利议员横加阻拦,要求公园设计得按照他的意愿来,结果导致施工成本大幅度上升,施工时长增加,施工工人怨声载道。”
赫德森太太说道:“名声变得更难听了。”她的声音里面也带上一丝担忧,好像是在怕我接了一个坏人的单子,为坏人办事,之后我会后悔不已。
她继续说道:“兰尼为怀特利议员工作,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不明事理的人攻击?”
我觉得还好吧。
人家毕竟给了很多佣金。
赫德森太太顺势拍拍我的手说道:“你千万不要强出头,那些坏人可是会拿炸丨弹到处做坏事的。”
“我明白的。”
我只是打工而已,又不是给他卖命。
不过赫德森太太还提醒了我一句,我得给车子买个全险。
夏洛克这个时候说道:“说吧,你不是想说你为什么接了这个委托吗?”
我内心一惊,只能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夏洛克直接打断,“我不用听故事。”
他顿了顿,“说结果。”
其实,我这个问题早就准备好了。
六月份的伦敦温暖舒适,晴朗少雨,昼夜温差不大,很适合去出游。
然而,出游时带上麦考夫·福尔摩斯,对夏洛克来说,这就不是出游,而是虚度时光。
正如众人对他的印象,夏洛克有强大的记忆力。他可以对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亲身经历或者其他渠道得知的,都保留着清楚的记忆,因此,兰尼会让他看很多没有必要的求生技能书,说什么以后也许会有用。这种把他当做百科来使用的做法,只有兰尼才会做得那么理所应当。晚间,又是酒吧活动。
夏洛克对这没有想象力的夜间生活感觉到了无聊。手机就倒扣在桌面上。若是以往兰尼在的话,他要么在旅馆房间都赶作业看书,要么就是陪赫德森太太一块喝酒。因为人不太算笨,用数学方法玩了一些心灵魔术炒热气氛。
他倒是不爱喝酒,但愿意凑221B的热闹。
夏洛克原本也不爱这些,也因为兰尼的关系,现在或多或少也会跟着在酒吧里面看热闹,固定嘲讽一下众人贫瘠地夜间生活,以及难喝的酒。
有些酒吧允许抽烟,里面烟雾缭绕的。兰尼却待得很习惯,说是以前学棋的时候,大人都喜欢抽烟,闻习惯倒不觉得难受呛人。就像是在公寓里面,兰尼有时候什么事情都不做,也会看自己抽烟,就像是看沉默漫长的纪录片电影。
兰尼说抽烟有害健康,他自己就不学。
夏洛克觉得这倒是好事。
因为兰尼看起来自律自觉,其实很多事是他根本没体验过,一开始会本能地先拒绝。可是,他一定接触了,了解过了,觉得这让他会开心。他本身就会变得没有自制力的。
哪怕他自己知道不好,他也很难控制自己,毫无节制。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像是吃零食,又像是玩手机游戏,还有跟某个教授来往。未来若是改变想法,想要谈恋爱,那恐怕他就是第二个华生了。
讲白一点,兰尼是个偶尔很靠谱,又偶尔很不靠谱的人。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夏洛克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花在这种消磨时光的无聊事上,简直浪费。
果然这一天还是干脆删除算了。
正打算从酒吧里离开,就在这时,夏洛克看到手机响了起来,联系人是兰尼。
哈——
“你这个点打电话过来,不会想这会不会耽误我的作息?”夏洛克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兰尼反应慢了大半拍,“…那我找华生先生。”
“他在约会。”
“……”
夏洛克开口,“什么事?”
兰尼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些羞耻,不太愿意开口。夏洛克就在手机另一端等着,看他什么时候会说。兰尼“啊”“嗯”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福尔摩斯先生,我这边一个人在家里,突然感觉有点毛毛的,想要问一下我今天晚上可以到你或者华生先生的房间睡一夜吗?”
听这话,夏洛克那话里的嘲笑意味更明显,“你是小孩子吗?”
“那我去问华生先生?我发个短信给他。”
这家伙一点耐心都没有。
又幼稚又任性。
夏洛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说过不可以了吗?”
这话刚落下来,兰尼的语气立刻回转,开始解释他之前还在苦恼晚上要不要放个大体老师的头在自己床头柜上。可他又担心头会变臭,之后整个房间都是这个味道,后续处理就变得很困难了。
同样的,因为这份过人的记忆力,夏洛克很小的时候就对「记忆」有着超越其他人的理解。在其他人在学习该怎么记住事情的年纪,背诵书中常识公式的时候,夏洛克则要开始要学会如何忘记那些对自己完全不必要的事情。
比如日心说或地心说,这无所谓。
又比如说文学,算了吧。
还有政治以及麦考夫。
夏洛克会把这段六月出游的记忆扔在记忆宫殿里面犄角旮旯地的垃圾桶里面。
“可怜的兰尼,一个人看家能行吗?”麦考夫双手插着口袋,转头看向夏洛克,语气轻松地说道。
这句话很轻松地吸引了夏洛克的注意。
夏洛克根本不愿意应这句明显带着钩子的话。
他下意识扫了麦考夫一眼,注意到出麦考夫身上那件鼠灰色西装裤是新的。这倒不是因为观察出多次清洗衣物后纺织物出现了不可逆的纤维纹理变化,而是他注意到裤子皮带环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形痕迹,说明还没有受到麦考夫的腰带过多的折磨。
这些细节足以表明,麦考夫本人对这次出游抱有很强的期待。
不过这次兰尼并没有出门。
兰尼之所以没有参加这次221B惯例的出游活动,是因为拔了智齿——牙疼和脸肿都让他没办法顺利出门。
兰尼本来也很想参加。
华生跟在旁边,望着兰尼和才见过两三次的琼恩和雪林道别的场景,就像是望进两条陌生的河流,在这机场大厅交汇相合。
河流间的交汇并非偶然,而是源自远方的奔波。
华生感受到这交汇点上不同的流动,他们之间的短暂相识,仿佛是两条本不相干的河流找到了彼此的共通之处。这画面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沉与张力。
老人们常说,人与人的相遇,总是那么奇妙。
这时的华生也忍不住在想——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
这样的感觉真好。
第 231 章 Chapter59
【哇!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两个福尔摩斯这么快见面。神夏会认出美福吗?】
【美国基本演绎法其实除了个别人物会跟小说一致,基本就是全新的故事。两人的性格和想法都很不一样,神夏比较乖张且夏洛克是在神坛上的神探,不需要任何人帮助;而美版的则显得比较接地气(?,有时候有点情绪外放了一些,却会给情绪价值。不过,这两人都跟原著小说福尔摩斯没关系】此外,这血量据估测有2100~2400毫升之间。
这里可以科普一件事。
一般来说,当失血量超过1200毫升,就会导致大脑供血不足,生命濒临危险。而血量高达2000毫升,足够称之为「致死量」。
接手的警方这边已经初步判定「莫兰勋爵已死」。
由于这位世袭贵族并没有经常在新闻媒体上露面,加之不想引起社会恐慌,又或者有其他政治考量,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多余的人注意到这位莫兰勋爵已经遭遇不测。
至今民众大部分的目光都在未来的国会立法上。
重新回到图片上,照片上呈不规则圆形的血水并没有带出任何喷溅或者涂抹的痕迹,无法证明有任何搏斗或者争执的情况。
我个人来说是,不赞同「人现在已死」的结论。
试着想一下,如果人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而歹徒出于未知原因将尸体带走,那么这个时候的尸体相当于没有被拧干的毛巾,除非是在移动尸体之前就确定血水不会再往外流了,否则很难把犯罪现场做得那么干净。
除非有人事先保存了大量的血液。
可是,换句话来思考,就算不讨论血液保存的手法会对血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以捐血的角度来思考,成年男性一年捐血次数不能超过5次。如果每次量都在400毫升的话,这位议员死遁计划至少在一年前就准备好了。
如果并没有准备那么长,是议员临时知道自己有危险,急于脱身的话,从安全角度来说,人没有办法一个月存满2000毫升的血量。
因为人的造血功能并没有那么强大。哪怕有数据证明,人一天可以捐200毫升的血,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失去200毫升的血并不会影响人的血液循环,人体的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都能得到补充。可是,要连续10天抽血,这个议员恐怕坚持不到第五天就猝死了。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案例,一个大学生在八个月内连续献血26次,重度贫血猝死,最短时间间隔为12天。如果每天抽100毫升,或者说隔4天,每次抽500毫升,议员甚至都没有写绝笔信的气力。
从理论上来说,这血量是有问题的。
更别说,这血在检测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冷藏技术上带来的破坏,又或者是添加了生理盐水进行稀释。
这就是至少2000毫升的新鲜血液。
如果认定血液确实没有做过手脚的话,莫兰勋爵确实死了。
那为什么要带走尸体呢?
难道还要挖器官吗?“……”
列宁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此话诚不欺我。
我重新仔细地翻了翻漫画预告,然而漫画里面并没有出现莫兰勋爵死亡的任何暗示。这跟做练习题,发现背后没有贴答案一样郁闷。
话说,既然漫画提供了预告,为什么不直接解释案件的全貌呢?这个漫画不行。
不仅一点提示都没有,这个案子似乎还跟白骑士一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明两件同样是与议员相关的案子。
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刚叹了一口气,我还没有退出漫画论坛。
突然,手机上传来一条匿名短信,令我心头一震。
「我知道你是谁。」
「明天我就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To X。」
之前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的手指也跟着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没有思考太久,我很快就站起身,椅子也跟着“噌”地往后移动。
我拿着手机出门去找夏洛克,他还在客厅里面。于是我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你可以帮我看看吗?有人给我发了奇怪的东西。”
话音刚落,夏洛克便抬起头。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也因为我的话语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朝着我的方向伸手。
“给我。”
因为我看太多侦探小说和电视剧了,这给我一种刻板印象——如果在命案现场上都没有看到尸体的头,那么这个“死者”都不一定是侦探想象中的死者(此处可以参考各种无头死尸案)。
好难。
我被难倒了。和议员通话之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怀特利议员听完我的话,便立刻拒绝由夏洛克代为处理爆破案的通知。
这一点让我很意外。
如果就是要查案子真相的话,夏洛克明显能力更强。
这是公认的。
我对他拒绝的理由表示疑惑。
怀特利议员似乎猜到我的想法,跟我开口说道:“兰尼先生,你知道苏格兰场的巴特·福勒警员今天晚上七点的时候,尸体在废弃的铁路道口被发现了吗?”
我记得巴特·福勒警员是监督之前自杀的炸丨弹犯的其中一名警员。
我还没有收到相关的讯息,怀特利议员开口说道:“现在对我来说,真相并不重要,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目前在我身边的都是我选择的,也是我信任的。我不想要任何人发生改变。这里面也包括你。“
貌似我和他说话时间也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我压下心中的腹诽。
其实,我并不难理解他的意图,可是我还是要问一句,“死因查到了吗?“
“斯图里奇警探说他的账户在前几天曾经收到一笔巨款,之后查证这是用治他母亲的病症用的手术费。他相信,炸弹丨犯的死也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而是被某人拿捏住了弱点,做出了对我不利的事情。”
“你对这个「某人」有想法吗?”
怀特利议员说道:“不就是上议院的某人吗?哪怕我不知道是谁,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听到他那么说,我说道:“如果这个「某人」给我一百万英镑,让我捅你一刀呢?”
电话另一边的怀特利议员愣一下,肯定地说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对他天真的发言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不可能?你认识我才多久?”
“莫里亚蒂家的人说你不是这种人。“
“……”
我被这句话一说,突然想问问到底是谁偷偷在夸我。
我花了两三秒终于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今天晚上收到了一封恐吓信,这封短信来得莫名其妙,这很显然是一种威胁的口吻。我虽然不要钱,但是我也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遭到破坏,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怀特利议员,请试着举一反三。你能知道,福勒警员是被人拿捏了弱点,才做出这等恶事。那在你身边的人,有多少人根本不怕被拿捏弱点的?负责你生命安全的斯图里奇警探难道没有家人吗?要是上议院的人绑架了他的家人,砍下他家人的手脚来逼他做事,你能阻止吗?”
“我……”
“你不能,”我直接打断了,“你连基本的预测都没有做到。你要怎么阻止这件事?你想要真正阻止这件事的话,你就应该要调查真相,而不是回避它。你害怕它带来的负面影响,你首先就要知道如何制衡。”
“……”
议员那边没了声音,让我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感觉你好像很强。”
怀特利议员的声音充满对我的信任。
“……”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觉告诉我,「人没死」。
理论根据还在告诉我,人不可能没死。
苦思了一会儿,我翻开了手机漫画论坛。我认为,这么一个案子不可能在论坛上没有任何提示。肯定是我最近不想要依靠漫画剧情,草草略过案件剧情,又或者我被莫里亚蒂教授的案子影响了,所以没有观察到夏洛克也接了案子的细节。
望周知——
我是一点都没有独立解决案子的自觉性的。
不懂就要问,不会就要学,这是我的为人处世之道。
我一般不会在不会的题目上硬耗,这简直太浪费时间了。
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哈哈哈这么说可以netaJoJo那句,原著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家代代都是绅士。】
【哈哈哈哈为什么夏洛克第一次和美版福尔摩斯见面说的是这句话哦,就有种微妙?不过可能之前也说过话,现在在倒叙中,所以我们不知道。我还在期待着两人视彼此为竞争对手,争相破案的情节?不知道会不会有?】
【我记得,在电视剧集中米福一直是免费做咨询顾问。警察那边想要赶也赶不走,就是没叫他来的案子,他也会跑来看一下。这次的数学家案子就是他厚着脸皮跑过来看看的。】
【之前在艾琳一案的时候,麦考夫·福尔摩斯其实也开始关注兰尼了吧?毕竟兰尼还是协助主导了整个走向。小教授他们也会关注兰尼到底是什么情况吧?说不定教授背地里面有和艾琳接触,知道兰尼在去夜宿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就拿走艾琳的手机。以莫里亚蒂教授那么小心谨慎的性格,纵然觉得兰尼是无害的,可对他的事业来说也是一种阻碍。至少,他可能会安排人,(可选名单包括路易斯、莫兰或者弗雷德)去跟踪兰尼。尤其是现在,有人还想要单独和兰尼聊一下,肯定是让他们去观察兰尼和这些数学家学者联系时牵扯到的对话。想要截胡】
第 232 章 第 173 章
173「漫画更新」
【不懂,这是什么梗】
【就是说除了初代,其他都不是绅士的意思】
【1】
【两个人看起来挺和谐的】
【哦哦哦夏洛克好担心兰尼】离七月也只剩下不到十几天的时间。
怀特利议员现在手头上已经拥有莫里亚蒂家提供的证据。这足够和某些顽固的上议院议员进行交涉。要让上议院议员点头答应通过提案,其实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同意,简单地操控票型即可。
更不用说,怀特利议员的选举法说到底并不会实质性地改变整个上议院的性质。这只是让整个上议院整体环境更加公开公正。这于上于下于整个英国宪政历史都有着积极的影响,这必然是大势所趋。
莫里亚蒂一家也只是推波助澜一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放弃手中的利益,就像是那些抓着陷阱罐子里的香蕉的猴子一样。哪怕知道自己会被抓起来,它们也不愿意松手。这就需要有人让他们知道该放手。
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道理。
这件事有趣的事态发展在于,怀特利议员找了兰尼做自己的侦探顾问,而不是221B赫赫有名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侦探。
作为侦探助手,兰尼通常在福尔摩斯解决案件时,扮演的是幕后角色,并不经常在委托人面前出面。除此之外,华生现在广受欢迎的博客里面也很少提起兰尼这个人。因此,他的存在感就像是白天的星星,被盛大而灿烂的阳光遮蔽了。
能知道兰尼的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对于那些接触过他的人来说,兰尼有时候甚至会比福尔摩斯侦探还更加可靠。
因为兰尼并不奉行神秘主义,且情绪稳定,专业知识扎实,不会轻易地让任何与自己合作的人感到焦虑不安,情绪跟着大起大伏。与此同时,他也愿意随时提供解决的方案和建议,总是能提前一步帮对方想好问题。
据一些苏格兰场警员转述,他能考虑到所有人都考虑不到的方面,在别人会慌张自己可能会犯错时,兰尼可以第一时间兜底,保证整个过程跟计划一样的严谨完美。
如果现场有兰尼在,他们的大脑可以根本不用思考,只需听从他的指示即可,非常轻松,非常放松。
这说明给怀特利议员提建议的人很可能也是苏格兰场的警员。
而接受这个建议的怀特利议员心思比想象中的坦荡光明不少。
阿尔伯特发现怀特利议员这一举动还刷了自家弟弟威廉的好感。
威廉说:“兰尼在这个伦敦城人微言轻,没有其他的势力背景。怀特利议员很显然是想要正面解决这件案件,而不是借着福尔摩斯的名号寻求保护。“
虽然外界的人并不知道,但是上议院上层以及部分政要都知道福尔摩斯这个名字后面代表的是什么,比如说被代表英国的某个人物。
当然,威廉认为这个人值得信赖也不是因为这个小细节。
不过,怀特利议员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也让人啼笑皆非——兰尼兴趣癖好有点怪异,据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兰尼就拿着大体老师的头来见客人。
“不知道这是不见外,还是太见外?这样的举动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阿尔伯特听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兰尼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跟社会上常见的普通人一样。这里的跟普通人一样,指的是兰尼很会遵守规则,包括社会规则,道德规范以及法律法规。这种拿人头去接待客人的表现其实算是一种失礼的行为了。
对于恪守礼节的兰尼来说,这是不正常的行为。
可偏偏兰尼偶尔会很擅长做出让人吓一跳的无心举止。
阿尔伯特至今还记得,兰尼趁着威廉“睡着”的时候摸威廉的脸。当时在诺亚号上听到时,虽然不至于跟路易斯那样感到心里不舒服,但是阿尔伯特还是会被兰尼的举动吓一跳。
这是什么样的学生会对睡着的老师做出这种暧昧的举动?
这一点阿尔伯特至今没有想明白。
若是扪心自问,阿尔伯特之前有怀疑过兰尼是不是偷偷恋慕着威廉。
这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就算并没有去伦敦大学专门看过威廉在学校的人气,阿尔伯特在学生时代就见识过威廉在学生群体里面的受欢迎程度。不仅是其他学校的学生,他们所在的伊顿公学里面也有男生给威廉递过情书。
于是,兰尼趁着为威廉并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偷偷地私下亲近威廉。
然而,阿尔伯特观察兰尼的时候,发现他看威廉的眼神清正干净,完全没有暗恋者特有的隐晦情愫。
再后来,邀请兰尼到家中住的时候,阿尔伯特听赫德森太太说,兰尼有时候总会做一些让出人意料的事情。阿尔伯特才彻底把这个疑惑放了下来。
……
怀特利议员对带着人头的兰尼的整体印象其实是很好的。
“最初以为对方是个阴暗的人,但交流多几句之后,就能觉得他充满青春朝气,与人对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很坦诚,像是会直接看进人的心底。在接受委托之后,他对发表自己的想法毫不吝惜,很快就提出了一些改进警备的措施,做事很果断,很敏锐。”
怀特利议员顿了顿,“是个很擅长获取他人信任的人。”
阿尔伯特没想到怀特利议员对兰尼有这么高的评价。这才想到他似乎也没有正面与兰尼相处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兰尼的形象。
在故意骗兰尼到怀特利议员家门前时,阿尔伯特在窗户后面观察过兰尼的举动,从他的眼神到身体语言,将兰尼的细节都在心里面做好记录和分析。
兰尼是越遇到危险越冷静的人,从接到没有回复的短信,到遇到不合作的警探,他从头到尾都很谨慎地对待整个事件。在确认委托人安全的同时,他也保证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第三方人,或者说都是自己熟悉的,能够听从自己调度的人,确保自己也不会遇到危险。
阿尔伯特在观察兰尼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他意识到,如果兰尼成为了他的敌人,那么他将比自己,或者莫里亚蒂家所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也许他处理事情的方法,很像他下棋时的风格。
阿尔伯特曾经和兰尼对弈过。
兰尼的棋风凌厉而不失机敏。可,他不是那种一味大胆地进攻,毫无章法的冲锋陷阵,以快节奏压迫对手,直至让对手落败,不得翻身。他很追求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用他的说法来说,就是「稳中求胜」。
他习惯逼对手不断地逃窜,最后困死在对手自己亲手制造的最后一条生路上。
这种做法会让对手总有一种我还能有翻盘的机会,但实际上是在一步步种碾碎对方求生的希望,挫败对方的信心,让对手没有继续再战的勇气。
阿尔伯特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兰尼将自己下棋的战略用在现实生活中,但他对兰尼的观察让他渐渐看清了一些端倪。
兰尼所展现出来的滴水不漏的工作风格,让阿尔伯特现在开始意识到,兰尼的严密思维和谨慎行事,恐怕并非仅限于棋盘之上。
这位侦探助手的行事风格似乎本就与下棋时所需的策略性、耐心和深思熟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阿尔伯特对此也不确定,但是他确实也产生了好奇心。
棋盘毕竟是虚拟的厮杀,但是放在现实生活中,兰尼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毕竟是脑内的一种设想,但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那么快。
继怀特利遭遇的爆炸案出现了另一个变数——曾经看管炸丨弹犯的警员之一福勒警员在废弃铁路道出现意外。
与此同时,兰尼也被迫参与其他事件的调查,从怀特利案子里面退出。
【看看自家室友会不会在人群里面走丢了吗?www】
【莫名有种显示主权的感觉www】
【难道是不爽兰尼抱了除了221B之外的人吗?让美版福尔摩斯离他远一点。】
【有谁记得,兰尼其实和美版福尔摩斯很熟吗?之前没提过呀?】
【从后面过来的,这次是美版福尔摩斯的主场,两人打个照面而已。】
【打起来打起来!】
【就是要挖角啊~】
第 233 章 第 174 章
174「接下来的内容是我可以看的吗」
【没想到这里面也有兰尼,不知道他插手之后,会怎么搅动风云】
【我猜这个案子里面,莫里亚蒂教授就是要拿到凶手唐雅的论文,这样好发展出自己的金手指。教授一直都在尽心地在经营自己的犯罪帝国啊】
【教授会和米福打照面吗?】就在第二天,背靠米尔沃顿旗下报社公司的网络传播部门爆出一则新闻:英国伦敦大学在读数学系学生何学(英文名Lanny)疑似是全球正在追捕的网络黑客X。这一消息一经发布,便立即引发轩然大波。一时间众说纷纭,很快就成为社会热点。
在当今,网媒已成为最主要的媒体新闻传播方式之一。相较于追求真实性,它更追求时效性,以博取眼球,获取流量为其显著特征。因为这种真伪难辨的特性,所以它也成为在社会容错机制的重要一环。
阿尔伯特自然不会把网络传播部门的言论当做是象征着米尔沃顿本人的发言,即便这其实就是他本人在操纵舆论。
米尔沃顿本人经常会利用网媒这点的便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无论新闻中的当事人怎么指责,甚至将米尔沃顿告上法庭,他都只说这是网媒部门的业务行为,并且也没有证据敲实,最后就是米尔沃顿把人辞退而已,对他本人也没有特别的伤害。
这次兰尼被送上新闻,很可能是上议院的人委托米尔沃顿搞怀特利议员周围的人,让议员知难而退。
而很显然,这种做法很成功。
新闻这一出,阿尔伯特已经预想到兰尼得去接受被上议院议员们安排好的国际警察们的调查。而原本在苏格兰场的警员则没有办法帮忙的。这招釜底抽薪,恐怕兰尼的生活在短期内都不得太平了。
阿尔伯特打算要和威廉商量这件事。
这其实也是威吓怀特利议员的手段,并不需要特别在意后续。之所以要讨论这件事,是因为他突然有一种直觉,「兰尼是黑客X」的可能性并不完全为零。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讨论这件事,一起共进早餐的杰克老先生先为自己的学生谋不平。
此刻杰克老先生还不知道阿尔伯特最近开始有意要莫里亚蒂阵营和兰尼保持距离。
老先生言辞忿忿地说道:“这明显就是污蔑!兰尼去一趟美国,刚好那段时间爆出X蠕虫病毒,他就是黑客X,这种推断也太简单粗暴了。怎么不说他到英国留学,其实是来接管英国整个犯罪网络呢?”
莫兰也跟着附和道:“只有无脑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言论吧?他做这件事又没有什么好处?要博出名吗?”
阿尔伯特原本还有想要开口的想法,一时间被莫兰这句话给塞了回去。
弗雷德向来是在阵营里面处于比较中立的角色,此刻口吻平淡地抛出疑问,“数学系首席学习编程很难吗?”
“制造电脑病毒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之前我也有留意这件事,发现六个月前的暗网,就有源代码,下载下来就可以。这部分不可能公示给社会,所以联合国警察和美国FBI,CIA都是很谨慎地调查半年前投放这个源代码的人。”
弗雷德表示疑惑,“既然年前就有这源代码,怎么没有人使用呢?”
威廉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没有人想要因为投放一个传染性极强的全球病毒,而被国家盯上。除非这人想成名想得快疯了。在这一点上,兰尼便没有任何动机。”
这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下去,但是阿尔伯特知道,威廉的意思是兰尼并不是那种会哗众取宠的人,也不会做这种高风险,对自己前途不利的事情。
莫兰也是经历过黑暗的政治手段的人,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曲直黑白,于是说道:“他们这么污蔑兰尼,不就是要把他送去调查吗?上议院的人可真的是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阿尔伯特先生,威廉先生和路易斯,你们都不想想办法吗?一个学生遇到这种事,能怎么办?这也太可怜了吧?”
阿尔伯特并没有他们那么情绪化。
这兰尼也不是一个学生,他室友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且麦考夫·福尔摩斯也很看重这个年轻人。这不太可能会让兰尼受太多苦头。
他刚想要开口,就看到路易斯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路易斯手边的手机似乎也在跟踪着兰尼的新闻。
难道路易斯也是希望他们帮助兰尼吗?
路易斯现在受到兰尼的影响可能真的比想象中的大太多了,连这点简单的判断都不会做。
阿尔伯特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心中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个敲打路易斯的机会,还能借机让大家和兰尼这个人保持距离,给他们敲个警钟。
在阿尔伯特看来,以路易斯为首,杰克老先生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把兰尼当做自己的同伴似的。
于是,阿尔伯特开口道:“路易斯,你是不是也想让我们帮兰尼脱困?”
路易斯见阿尔伯特点了自己的名,目光扫了一眼自己手旁打开的新闻,说道:“不是。”
阿尔伯特的心头忍不住泛起疑惑,“……?”
路易斯说道:“我只是看到米尔沃顿网媒部门发布这则新闻之后,其上市母公司股票在刚才半小时内,英国富时100指数一度下跌2.4%,瞬间蒸发3.2亿英镑。”
这话一落,威廉便微微一笑,“这么一说,假设交易时间是早上9点到下午4点,共计7个小时,还要另外计算业务时间以外的蒸发金额系数。一般来说,这系数可能会比较高,因为在业务时间以外的交易量通常比较小,市场波动可能更加剧烈。”
“我们可以简单乘以2.39,将金额扩大到全天时间内,那么米尔沃顿的上市公司一天市值蒸发,是有望破百亿英镑的。”
这话刚一落,立刻明白过来的莫兰当场拍手大笑,幸灾乐祸道:“好啊!那米尔沃顿听到这翻车的好消息,最好是别哭晕在厕所就行。”
杰克老先生也忍不住乐道:“百亿英镑,我看那些拿着米尔沃顿上市公司股票的上议院议员们心口都在滴血吧哈哈哈哈!!”
阿尔伯特从他们身上移开目光,下意识地又瞥向路易斯,正好看到他低头时,嘴角刚好上扬起来的弧度。
【兰尼好厉害,居然有那么人都在关注他。米福也想挖角,也很有道理。兰尼好抢手哦!】
【楼上的人不会是先看了后面内容?】
【楼上的人啊啊啊啊啊你是真的强】
【剧透了吗?我不想看!!有没有人帮忙屏蔽掉?】
【Vocal楼上说对了一半,是路易斯!路易斯!路易斯在监视兰尼!!!我疯狂笑~】
【哇啊啊——路易斯和兰尼的对手戏居然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内容是我可以看的吗?】
第 234 章 第 175 章
175 「好讨厌的感觉」
【就算打扮得不引人注意了,但是路易斯还是被眼尖的女店员观察到了他的美貌,没办法!路易斯就是长得有点好看了!路易斯粉高举大旗】
【路易斯应该戴个墨镜和黑色口罩嘛,把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才行】
【这样不会更可疑嘛?而且要是在路上被认出来,我先为路易斯抠一座城堡出来】
【我还记得一开始路易斯对兰尼非常讨厌,每次看到兰尼的时候就会破防,从手铐事件之后,我现在感觉他监视兰尼的时候就变得意味深长很久】
【我还挺喜欢看他破防的www】股价跌很显然是有人为操作。
当然,兰尼这条明显不实的新闻刚好引爆了多年以来群众对于米尔沃顿公司某些部门不追求真相,玩弄社会的不满,才引起公司口碑下降,影响了股民信心,从而股票价格下跌。
这件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好消息。
看到米尔沃顿翻车,他的旧敌,被他威胁过的人恐怕会是最开心的一批。
然而,路易斯笑起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阿尔伯特摸不透路易斯现在的想法。
自从阿尔伯特跟他说,他得和兰尼保持距离之后,路易斯虽然也有困惑这个决定的时候,但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并没有产生抗拒,听从阿尔伯特的安排。
从这一点上,阿尔伯特是明白自家最小的弟弟确实对兰尼的态度只有责任心,而他本人也分得清对兰尼的感谢和家族的责任。
阿尔伯特对路易斯这种理智成熟的处事态度认可了不少。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确实多虑了。
路易斯只是偶尔走神而已,也不代表他只会围绕着兰尼转。
说说到底,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到大半年。
除了兰尼在假期期间来莫里亚蒂家学习体术之外,他们的交集并不多,很少有独处的时刻。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身边都有第三人在场。要论相处时间的话,在伊顿公学读书时,路易斯身边一直有同学相伴,从中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他们都是同班同系的。
路易斯对他们也只是同学之情。
若是路易斯突然应激拒绝反驳,阿尔伯特不得不更加小心应对兰尼了。
尽管理性逻辑和观察如此说,但阿尔伯特总觉得有些微妙的矛盾。
这些想法并没有在阿尔伯特脑海里面萦绕太久。
从本质上,他本身也觉得自己不该不相信路易斯。他重新回到话题上来,之前想要讨论「兰尼是否为X」的事情,现在这种氛围也没有办法继续聊这个话题。
阿尔伯特不想和同伴们唱反调。
于是,阿尔伯特又开口问威廉,说道:“兰尼现在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办法继续参与怀特利议员的案子。我们这边要出手吗?就在昨晚,又有一人死了。”
威廉对这件事也非常重视。
可与此同时,他也不清楚怀特利议员到底打算如何和上议院谈判。
莫里亚蒂家这边已经提供给他某些要员的不法证据。
怀特利议员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手握证据,对号入座。
哪怕只是彼此简单地一对一地谈话,也能让对方投鼠忌器。可听阿尔伯特的反馈,威廉认为,现在的怀特利议员还没有拿定主意。
威廉担心他心怀正义,认为这些证据不是用来交易的,而是用来举报的。
这种会逼议员们走上绝路的做法,并不会让怀特利议员讨得了半点好。
“我现在担心怀特利议员会选择把证据交给警察。”威廉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先前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收到威胁和警告,现在又接连有两起相关的命案,怀特利议员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自己正冒着生命危险。”
杰克老先生阅历多,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忍不住感叹道:“怀特利议员这种性格的人在现在社会真的不多见,打败了多少只会自我欺骗,躲避危险的鸵鸟,不愿意出面的缩头乌龟,甚至是那些会跟着亦步亦趋,伏低做小,为虎作伥的人。”
路易斯补充道:“根据我之前做的调查,怀特利议员做事一直都坚守原则和底线。如今之所以能走到人前,受到如此广泛的认可,这也全靠他数年如一日的善举积攒下来的威望和名声。虽然这两天出过一些负面新闻,有指责声怀疑他在北十字星公园建设中,涉嫌中饱私囊。可,事实上,他会临时改动建成设计,目的是为了让这座公园更好地服务于残疾儿童,让他们也能够享受同龄年段人游玩的快乐。”
路易斯继续说道:“我想,他有这种设计理念,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弟弟双脚残疾,不能行动。”
这足以可见,怀特利议员不仅是有底线有名望的人民领袖,更是一个关爱家人、关心弱势群体的真心人。
阿尔伯特听后心中一动,声音里面透着一丝了然,道:“这么说来,他确实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和原则在做事,难怪会得到那么多人真心的拥护。”
“就像是守护伦敦的白骑士。”
威廉低声赞叹道,听得出他对怀特利议员由衷的敬佩。
可他本人又深知事情并非只凭着正义、善良、热情和勇气就能完成。
对怀特利议员的性格了解越深,越让人担心他未来的命运。
正所谓,树直易折,人直常败。
太过刚直,不够圆滑,便容易招致别人的不满,甚至遭到陷害和毒手。
威廉思忖片刻,很快安排道:“兰尼让苏格兰场的警察多关注怀特利议员屋子附近的情况,最近的监控估计都已经安排好人员随时盯着。我们安排在监控视角盲区做好安全措施。”
直到国会顺利结束之前,每一天都将是漫长的一天。
威廉的话音刚消,路易斯沉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那声音,配上不紧不慢的语调,让人有一瞬间感觉到桌子上有第二个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同样的深思熟虑,同样的坚定沉静,同样对全局的掌控与策划。
这种出乎意料的表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为之一振,好像见到了一个与认知完全不同的的路易斯。
而路易斯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只是语气肯定地说着。
“现在的怀特利议员还是处在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我认为,他既然接受了阿尔伯特兄长提供的证据,就说明兄长已经获取了他的信任和好感,那么我觉得这段时间,也许阿尔伯特兄长可以尝试着和他沟通更多的信息,预测他接下来处理的方法,我们可以提前做好backup(支持/后路/备份)。”
他的话语几乎是贴着威廉说话的节奏,字字切中要害。
周围的气氛陷入一种奇特的安静。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路易斯的脸庞,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取更多的信息。
路易斯这种突然的表现跟他平时低调的性格很不相同。往常时,路易斯很少会主动发言,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负责听任务指令。可也必须承认的是,路易斯确实足够聪明,偶尔提一些补充意见,也并不是
【他呆呆望着兰尼的时候,总让我想到在树林边的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把自己的半个身影藏在树后,扶着树身,默默注视着篮球场上某个男孩的画面(幻视.jpg)】
【哇啊,这个教授见面都是威廉计划之中吗?】
【兰尼绝对没有想到威廉从他踏进波士顿之后,就把他每一步都给设计好了吧?】
【要是被兰尼知道,恐怕会和小教授保持好距离,说不定再也不见了】
第 235 章 第 176 章
176 「我忍不住动手了」
【修罗场修罗场www】
【打起来!打起来!】
【兰尼老是扮演着绝对大部分修罗场风暴的中心】
【哈哈哈哈我总觉得他每次都好像不在状况中】
【美版福尔摩斯那么有钱吗?咨询顾问这么有钱吗?接的都是富豪的案子吗?】
【他有个超级有钱的老爸,好像是什么很有影响力的人。米福有个有自己名字的信托基金】奇怪的事情。
他们的会议并不是威廉的一言堂,所有人都可以发表意见和想法。
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其中的一丝微妙,只是没有公开谈论。因此,这也会让人感觉到这是一种错觉。
路易斯在说完之后,才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心头上起了一些慌乱。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力保持冷静和从容。
与此同时,一连串的想要引开大家注意的话语也跟着卡在路易斯的喉咙上。他不确定现在应该立刻说什么,也判断不了哪个话题适合在此刻继续聊,或者是不是该继续就着刚才说的话展开。
这些紧张让他意识到,自己要是轻率地开口,肯定会显得自己语无伦次了。
他的表情在电光石火间的思绪中,起了一点微不可见的局促。
威廉是最先注意到路易斯绷紧的表情后深藏的情绪。他理解到路易斯的不安。为了缓解路易斯的情绪,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打破目前的沉默。
他笑道:“路易斯的想法很好。”我见她不担心,刚才被米福激起来的焦虑也跟着被平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之前很少在伦敦玩。你们要是想去哪里,我也可以跟你们去游览。我还没有去过牛津剑桥的大学看过呢…”我一边说,一边觉得带着朋友来伦敦,果然还是要先从周遭的风景名胜逛起来,“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月底有诺丁山狂欢节,是欧洲最大的街头文化艺术节,我们可以凑热闹。”
琼恩听我这么说,也跟着上心说道:“我们先把行李整理一下,再做个决定。”
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个秘密了,琼恩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其实本来就是想要过来看你的情况的。如果你在伦敦过得心不顺,我们也想着你换个新的环境,透一口气。不过,我们果然想得太多了。”
我能觉得他们对我的感情和情绪,可是也许我不是他们认识的人,所以在感受到他们的真意时,我有时候又有一种再看荧屏内部故事的感觉。
那种能感觉到参与者的共鸣,也能感觉到旁观者的共情,可是偏偏会让人觉得那是距离真实的自己有千里之外。
我说道:“我过得很好。”
这句话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自己情理之中,琼恩笑容温和,“这不是好事吗?”这话刚落下来,我能感觉到其他不需要言语的情绪和默契也在这其中缓缓流淌着,温柔又有力。
我点头。
我们正要把门关起来,米福又把手撑着门扉,从打开的三十度角里面钻了进来,表情平淡,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真的有盯他一眼。
“……”
不过我刚想说什么,华生在我的短信后面追加了一条【要加油哦!我也跟夏洛克布置了任务:)】。
这下我和夏洛克就是难兄难弟了。
我脑海里面付出夏洛克那张严肃又略带不耐烦的脸。如果他邀请茉莉小姐的话,那我就去邀请赫德森太太。想到这里,我心里面忍不住轻松了一些。
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给自己鼓劲,给华生发了一条恭喜的短信,又附上一个【我会加油】的表情包。
心情随着华生的体贴和安抚很快从刚才的压力中平复下来,内心深处的期待也开始涌现。
啊,我现在又开始期待起来了。
订婚晚会肯定就是我们这一小批人的庆祝。等开始办正式的结婚典礼的话,我们要尽可能地多邀请更多的朋友和亲人,场面一定热闹非凡。华生那么重感情,要是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们能齐聚一堂,他肯定会非常享受。
虽然跳舞和找女伴会找让我紧张,但我为了华生,我愿意努力克服这些不安。将这个夏季的订婚宴成为华生最好的回忆之一。
我刚收拾完心情,正打算开口跟琼恩他们聊一下我收到的短信。
手机“叮”的一声,提示我漫画论坛更新了。
这句话让路易斯感到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
威廉笑了笑,转向阿尔伯特的方向,投去信赖的目光,说道:“这件事就麻烦阿尔伯特兄长了。”
莫里亚蒂家的谈话也就这样顺利结束了。
随后跟上他脚步的的是,跟着去上班的的阿尔伯特。
两个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直到离开府邸,到车库取车时,阿尔伯特才打破沉默,先开了声,“今天的话不像是路易斯会说的话。”
这是一句陈述句,而话语里面还透着一丝疑惑和警觉。
他指的并不是「话的内容」,而是「说话的方式」很像威廉的同时,也像是另一个人。
威廉牵了牵嘴角,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想法,看不出是因为有了笑意,还是仅仅只为了说一句话,面部肌肉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他开口说道:“路易斯毕竟还小,心性并不稳定。他和兰尼的事情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我们先处理怀特利议员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路易斯恐怕在关于兰尼的事情上,隐瞒了他和阿尔伯特很多事情。
威廉顿了顿,注意力集中在怀特利议员上,一时间陷入了思索。
而阿尔伯特就在旁边同样陷入思考。
此刻,车库内部的感应灯又重新暗了下来。
在乌云满天的清晨里,天光不甚明朗,仿佛带着一层化不开的雾灰走进了所有开放着的门与窗的世界里。
阿尔伯特下意识地望着正站在一旁专注思索,无视光影变化的威廉。
威廉高挑的身影在昏暗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挺拔。修身剪裁的西装服让他的身体线条透出剪影般的优雅与美感。
这让他想起某个下午,那个和他并立在一起的毫不逊色的黑发青年。他们站在光线的交汇处,两人身影投下交错的影子,映照在车库的墙壁上。
那时,还记得兰尼的背很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如一把藏在古朴刀鞘内的利刃。
“……”
阿尔伯特在沉默中,下意识地思考起兰尼在这个案子扮演的角色。
还没有等他得出结论,威廉先开了口。
威廉指出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说道:“刚才杰克老先生的话提醒了我。上议院议员们手上有米尔沃顿公司的股票。这说明他们之间有可能来往比想象中的密切。更别说,这次为了驱逐怀特利议员周围的人,米尔沃顿已经对兰尼公开造谣。”
说话间,他目光里面闪过一丝无机质的冷光,“论威胁人手段,米尔沃顿称第二,伦敦就没有人敢称第一。怀特利议员面对的对手可能不是一群被不法证据要挟住的上议院议员,而是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米尔沃顿,他可不怕被威胁。”
这番话让阿尔伯特顿时明白了威廉的想法。
阿尔伯特跟上他的脚步,说道:“也就是说,前两起命案都可能是那些议员假借了米尔沃顿的手段。如果他们知道怀特利议员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一定会让米尔沃顿想办法毁了这些证据,或者毁了这个人。”
威廉脚步在车库里面来回走动了两步,陷入深度的思考。
「要如何才能摧毁怀特利议员呢?」
威廉的脑海里面随着这个疑问,瞬间闪过数百张画面。
在这其中包括怀特利议员那慷慨激昂的演讲,国会内部议员忌惮的眼神,北十字星公园建成后宁静美好的风景,无法行动的怀特利议员的弟弟以及早上关于兰尼的新闻。这些就像是阅朗过无数遍的插画,迅速从威廉的思考中飞掠而过,最后结论精准地落在「怀特利议员的弟弟」上。
毫无行动能力,年幼单纯的弟弟无疑在这种政治斗争中,最容易成为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被操纵的棋子,最显眼的弱点。
“米尔沃顿肯定会动他弟弟。”
威廉能感受到怀特利议员对自己弟弟的关爱和责任。
而这必然也是米尔沃顿会利用的“人质”。
这句话话音刚落,阿尔伯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短信铃声在这寂静的车库里面显得尤为刺耳。随之而来的,一条令人心悸的短信通知也跟着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莫里亚蒂先生,我弟弟在散步的时候被人恶意偷袭,从坡上摔了下来,现在送去医院做手术。」
这条短信刚传过来,阿尔伯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愤怒和恶心。纵然早已经习惯了罪恶,阿尔伯特依旧如同第一次窥见了黑暗深渊的残忍的一幕,心率蓦然加快。
他扫过短信时,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冷漠而锋锐。
然而垂眸间,他也不留痕迹地把杀意敛了起来,恢复成外人熟悉的阿尔伯特——那位知礼亲切,分寸得当又不失风度,令人瞻仰的完美贵族。
【哥哥呢?米福哥哥也是代表大英政府的人吗?期待他和麦考夫斗起来】
【米福哥哥是在英国开餐厅的,智商恐怕不能跟麦考夫比】
【只有我好奇他们怎么跑波士顿了吗?】
【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是福尔摩斯的平行宇宙。】
【米福他们是平行世界掉进去的啊?】
【之后会出现其他福尔摩斯吗?】
【兰尼!】
第 236 章 第 177 章
177. 「我听着想笑」
【兰尼突然感觉到一道饱含温度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路易斯深邃的眼神与自己不期而遇,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人群在除了兰尼和路易斯之外便是一片模糊的虚无。两人的视线包含着一种深沉的理解和默契。人群的嘈杂声似乎被隔绝在一片静默之外,仿佛这世间只存在他与他两人】
【我觉得画面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会写小作文的就是好,看的角度都不一样】
【(起唱)只因为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跟唱)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我脑内响起了BGM】
【噢噢噢噢路易斯】阿尔伯特收到的短信里面并不止这一条,还有怀特利议员发来的请求帮助的短信。
怀特利议员希望阿尔伯特可以派人帮忙保护他的弟弟。
这对MI6特工首领的阿尔伯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手下的特工各个能以一当百,对付只是普通的黑手/党并不是大事。可是,这又是在滥用职权。因为他的特工并不是服务于阿尔伯特的意愿。阿尔伯特也可以利用「犯罪卿」的渠道,对怀特利议员兄弟展开保护。
「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请,不要太放在心上。」
阿尔伯特收到短信神色的变化尽收在威廉眼里。威廉开声问道:“出事了吗?”
阿尔伯特看向威廉,说道:“怀特利议员的弟弟被人恶意攻击,现在去医院做手术,听怀特利议员的口吻,应该还是在可控范围里面。他请求我们帮助他保护他的弟弟。”
现在,苏格兰场原本配给的安保也没有派上用场。
威廉很快明白议员的用意,说道:“恐怕也是因为不敢贸然相信外面独立的安保公司。我们之前又给他递去了橄榄枝,他第一时间想到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不能让米尔沃顿得逞。”
威廉这个时候静静地看向阿尔伯特。
这种话自然无需多说。怀特利议员走出医院的正门时,余晖的光在天空中渐渐染上了橙红色。
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这片温柔到近乎柔情的光景,但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不得已,斯图里奇警探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试图要跟绑架犯商量现在的情况。
绑架犯自然是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反追踪的固定联系。
手指被送过来的时候,是一个快递包裹。
与此同时,手机弹出了一条匿名的网页直播——妻子在自己面前被砍了手指。
他们让斯图里奇警探到社交网络平台给自己发消息。如果任务成功的话,就是在上面发短信,绑架犯会在另一条设备同步讯息。
斯图里奇警探把现在的情况整理成一条信息发给自己的账户。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复。
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再有心思吃饭。
不得已,斯图里奇警探只好以警探的身份去保安处,看自己能做什么,是否能够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如果真的没办法处理,那只能干脆抛弃不在场证明。
在斯图里奇警探陷入困境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不由分说地拿起手机,发现是绑架犯来的的消息。
「如果办不到要求的事,你让亚当·怀特利当众亲手杀了你也可以。」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斯图里奇的脑海,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阿尔伯特并不需要弗雷德回应的声音,在结束话语时,他又开口问道:“你们在观察时,还有注意到什么其他事情吗?”
弗雷德脑海里面闪过一件事,应声说道:“我们在看情况的时候,注意到有人跟踪怀特利议员。”他们既然要做好保护措施,那么不仅怀特利议员的弟弟萨姆,还包括怀特利议员本身都会被投以关注。
阿尔伯特微微皱了皱眉,“难道是哪个杀手吗?”他听到弗雷德这种语气,以为他们已经暗中把人给抓起来了。
不过弗雷德的话却让他感觉到了意外,“我们仔细看了脸,发现跟在他后面的是约翰·华生先生。这应该是福尔摩斯先生要应付兰尼的事情,而兰尼又放心不下就这么抽身离开,所以希望华生先生在暗中保护他。”
年前在金龙马戏团里面的时候,他和莫兰都见到过华生的身手,又是知道他的背景是军医。弗雷德对他的实力自然是认可,就没有把跟踪的事情放在心上。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阿尔伯特却迟迟没有回声,让弗雷德以为对话已经停了。结果阿尔伯特突然说道:“…你有查过怀特利议员弟弟萨姆的受伤情况吗?医生给他做过手术?不对,医院的名字叫什么?”
“就是福尔摩斯先生和兰尼经常会去他们的化验室的那家附属医院。”
对弗雷德来说,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想必是兰尼推荐去的,那家医院也在伦敦有名的。
阿尔伯特听完之后,暂时也不言语,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久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和你之间的谈话暂时不用和威廉说。”
阿尔伯特心里面有个可怕的想法——「如果怀特利议员都有兰尼,或者福尔摩斯在做计划,策划找理由把管家送走,把萨姆留在医院里面,又何必再多发一条短信来求助我?」
怀特利议员行事磊落,自然不会是得了别人的帮助,还对他们不信任,转头又来找另一个帮忙。他会这么做,肯定是被人授意的……
这个目的是为了查莫里亚蒂是否为「犯罪卿」吗?
威廉和路易斯都说过,福尔摩斯有好几次怀疑他们是犯罪卿,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
若是现在自己主动送上斯图里奇警探的妻子儿女的所在地给怀特利议员,除非说明自己是MI6的特工,否则就很难不被怀疑是犯罪卿。
阿尔伯特盯着正在编辑给怀特利议员的短信,有种差点在悬崖边上摔下去的眩晕和后怕。
他捏了捏手机,还是把那条原本要发给怀特利议员的短信给删除了。
另一方面,原本应该在国际警察那接受调查的黑发青年,此刻却静静地坐在苏格兰场的监控房里面,冷静地观察着医院监控的转录。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就看演员什么时候上场。
哪怕不是为了政治斗争,为了某个人无辜的生命,这就是他们行动的意义。
阿尔伯特沉声回应着,像是在做什么保证。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路易斯啊啊啊啊啊——(尖叫爆鸣)】
【路易斯又在看兰尼了】
【兰尼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话说兰尼总是时不时看手机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他经常喜欢看手机,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不是还边拿着手机边走路吗?】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第 237 章 Chapter 60
Chapter 60 「一个比一个气人」
当夏洛克短暂地回顾整个美国之旅,从波士顿到洛杉矶,与他人享受旅途的新鲜刺激兴奋相比,他至少没有获得同样积极的体验。
当然。
他确实不喜欢外出。
波士顿和洛杉矶也都没有值得或者引起夏洛克兴趣或注意的案子。
非要说的话,那不可否认的是,就在这寂静枯燥,没有连环杀人犯罪的日常生活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数码风暴席卷美国,甚至在短时间波及全球。
新闻上报道,一名神秘黑客凭借着超凡的技术,摧毁了绝大部分企业和国家单位的服务器,如同一阵飓风般席卷而过。各行各业都受到了波及,国家安全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而这位引爆灾难的黑客也在投放病毒之后,彻底消失在数字的海洋中,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人间蒸发。
“难以置信,”他自言自语地低声感慨道,“过去的自己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这一句简短的自语,却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回忆。
他回想起数年前的自己,甚至昨天的自己也还是那个充满抱负和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信心。他无所畏惧,又毫不犹豫地投身于政治舞台,怀揣着改变社会的理想和信念,从不畏惧任何困难和挑战。
然而,如今的他,却发现自己被「人性」无情地击败,一点希望都不敢在心中存留。曾经的梦想和理想,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变得如此脆弱。他感觉自己心头愁云密布,被失望、挣扎以及困顿盘踞着。
而他曾经有坚定的信念在今天的经历的冲击下,变得摇摇欲坠。
“或许,”他心中暗自苦笑,“我永远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了。”
这种无奈和难受,如同一把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心灵。他第一次感觉到不确定性的可怕,也感觉到自己在这个环境下的脆弱与无能。
无论如何,他还是勇敢地往外踏出了一步。
最好的保护就是永远保持进攻的姿态。
在他离开医院,走向停车场的时候,他并没有留神自己的身后正有人不紧不慢地跟随这他的脚步。
那是一个头罩着深灰色卫衣帽,戴着黑色口罩的的青年。他的头发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连同瞳色也被兜帽投下的阴影变得又深又沉,似乎能感觉到其中的决绝与阴冷。
青年像是受过训练一样,脚步稳健无声,十分轻松地跟上议员的脚步,并没有被怀特利注意到。然而,他的手插在口袋里的动作却显得有些不寻常。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上衣口袋里面隐约透出了一个枪口形状的物体。
在停车场不甚明朗的昏暗的灯光下,这一幕显得格外诡异和紧张。
另一方面。
坐在病房的萨姆在怀特利议员离开之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他精神其实格外的紧绷,并不想睡,睡也睡不着。可是他也没有精神去应对更多的人,而想要休息是萨姆·怀特利最好的借口。
斯图里奇警探也没有打算打扰他的睡眠,只是跟着站在门口两个守岗的警备聊天。
他今天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萨姆受伤了,从怀特利的住宅,一路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医院,听怀特利议员说,萨姆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
医生给他做的是小手术。
斯图里奇警探听得如释重负,又有种无法言语的紧张惶恐。
两名警备都是从苏格兰场跟过来好些日子的警察,几乎是24小时都在怀特利议员家里长待着。
当斯图里奇警探问他们是否知道萨姆受伤的事情,两个警察也说得有些语焉不详。
早上的时候,玛姬太太,也就是住在怀特利议员家负责照顾两人起居的管家,照例带着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萨姆去附近公园散步。
早上因为怀特利议员临时起意,要陪萨姆一起散步,也是为了让他们其中一个警员可以休息一下,他主张只带一名警员即可。
这一向是怀特利议员的作风。
怀特利议员向来亲民,警员松弛下来之后,跟他也聊开了。结果没有曾想到就这么一分神,有个穿着灰色卫衣帽的歹徒从林荫道里面窜出来的,突然袭击萨姆。当时萨姆就在坡上摔了下来。
“已经交给苏格兰场的其他警探去追查了。”警察说着的时候,脸上遮掩不住自己的懊悔和难过,“最伤心的还是怀特利议员。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痛苦,在手术室外一直都垂着头,没办法和任何人交谈。”
斯图里奇警探也忍不住深深地叹息着,“虽然不该说自己的同事,但是我真的能感觉到他们的不作为,实在可气。”
“也不算是不作为。”另一名警察摇摇头说道,“很多时候道理虽然懂,但是我们也不过是跟着沉浮的人,光是做好自己的职责就很难了。更别说有人在处处阻挠。既想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又不想要得罪任何人,这没有那么简单。”
三人因为都有共同的感受,站在门口处很快就聊开了。
斯图里奇警探看着晚饭的饭点时间,便先离开了,说道:“等我吃完晚饭,会再过来,我们轮流接替看守的工作。”
两名警察感谢地和警探挥手说再见。
斯图里奇警探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周围的走廊逛了一圈,检查走廊处的监控摄像头,以及周围的病房情况。
他的表情严肃,比之前在病房里面和怀特利议员聊天的时候,还要严肃紧张,好像现在是才是他真正大祸临头一般。
事实上,斯图里奇警探确实面对着正在面临人生中最大的道德难题。
而这个难题在看到绑架犯砍下自己妻子那根戴着戒指的手指时,斯图里奇警探的神经有一瞬间跟着断裂。
他已经没有得选了。
绑架犯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绑走了,要求他杀死怀特利议员身边的人,包括他弟弟萨姆和住家管家玛姬太太。如果一天没有完成,他每一天都会收到自己妻子或者孩子身体的一部分。
这次他收到了手指,下次就会收到手臂。
斯图里奇警探知道这水是端不平的。
因为他永远知道,哪个更重要。
按照自己的想法,今天怀特利议员会在上午去见上议院议员时,玛姬太太和萨姆两人应该是在屋子里面。这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监控,周围也没有不会任何人打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怀特利家几乎是最好的屠场。之后放把火将整个屋子烧得一干二净,自己再假装受伤,就可以瞒天过海。
然而,现在玛姬太太今天就被送离伦敦,而萨姆又从住家里面变成了医院这个公共场所。
且不说不知道如何处理玛姬太太,在医院杀人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医院到处都是眼睛——医生、护士、护工、清洁工、病人和监控。他在这个医院里面杀人,要想掩人耳目是非常难的事情。
再者,如何毁尸灭迹又是一件难题。
原计划中,他想过要放把火把怀特利议员的屋子烧了。
可是,在这里要怎么烧医院?
整个医院占地面积几乎是怀特利议员住宅的25倍,且还有7层楼高,恐怕就算是路上堵车,消防车被堵在路上两个小时,这整个医院都烧不干净。更别说,医院消防系统比家庭住宅好,要是火烧起来,除非是人为地刻意在萨姆房间里面纵火,否则火也烧不完萨姆的房间。
斯图里奇警探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坏事,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容易被预测到,都容易犯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洛克应了一声“去吧”,就站在原地等兰尼去取核桃,只留下自己和手机里面的雪林·福特面对面。
雪林对夏洛克的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雪林淡淡地说道:“你不知道他刚才在等你夸他吗?”
这一瞬间,夏洛克被雪林这种“我比你更懂他”的口吻给气笑了。
这次旅游都被莫里亚蒂教授和福特侦探两个人给毁了。
一个比一个气人。
第 238 章 第 178 章
178. 「终于轮到我翻身了」
【我一直都觉得兰尼是剧本组,说不定手机里面全都是剧本呢www】
【新的设置!】
【我先做个记号,平行宇宙中法则之一,原著中死去的人若是存活的话,会有原来死去的记忆;】
【这么说的话,难道米福和女华生两人已经死过了,所以他们才有原来的记忆吗?】
【如果真的要这么设置的话,漫画没有必要设置他们有时空转换的画面。我觉得他们来到这里有一定的目的,否则没有必要设置新的人物。】
【弗里达在原著中也死过,但是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虽然绑架犯发过来的信息只是用了不到一秒,但是有MI6的特工在场,当场截获信息发送地址。
这要破解IP地址,锁定歹徒的位置却并不是难事。
特工之间的成员并非全都互相认识,但是弗雷德却是经常出任务,偶尔也有负责传达任务。这久而久之,特工们对他的话语也十分信服。
这次任务相较之下,比较寻常。
自然,绑架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寻常事。可对于日常处理间谍卧底任务的特工来说,这也没有想象中的难。
绑架犯很快锁定了前科犯——戈兹林格和哈里。
这两人都是社会边缘人士,曾在监狱里度过一段时间,但自从出狱后,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份稳定的工作,也没有依赖定时领取社会福利金来维持生计。显而易见,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俩都只能通过从事违法犯罪活动来维持生活。
抓住绑架犯的踪迹还不是最终目的,能否顺藤摸瓜找到指使他们的人,这才是关键任务。
特工说道:“这需要时间。绑架犯一般不会主动向雇主频繁联系,除非完成或终止任务了。”
无论是完成任务——斯图里奇警探杀人,还是终止任务——两名绑架犯将斯图里奇警探的妻儿杀人灭口,能等到消息的恐怕是只有这个时机了。
弗雷德面上并没有慌张。
任务开始的时候,阿尔伯特已经嘱咐好流程了。
要引出藏在洞窟里面的蛇,只要拿水灌即可。
弗雷德面无表情地说道:“先确定斯图里奇警探妻子的安全再说。”
在特工行动的同时,弗雷德把绑架犯以及妻子所在地发给阿尔伯特。阿尔伯特会再把这个消息转发给怀特利议员,相信怀特利议员有更多的谈话资本。
只要救下斯图里奇妻子与孩子,就能够控制斯图里奇行动,进而保障到萨姆·怀特利的安全。
不过仅仅只是这样,也只是解决了一时的危机。
打蛇打七寸。
阿尔伯特想要一举解决所有的麻烦。
因此,阿尔伯特反而不会急着立刻把人给救下来,而是会设置钩子让幕后的操纵者尽快跳出来。
弗雷德觉得阿尔伯特这种做法太急切了,这也并不是他往日的作风,不管如何,弗雷德还是和阿尔伯特通知了斯图里奇警探联系了绑匪的事情。
阿尔伯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好,这时间并没有花太久。”
弗雷德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主动发问道:“什么时间?”
“我让路易斯和莫兰两个人去烧了米尔沃顿在伦敦三四套房产。”阿尔伯特声音平淡,甚至有点微微的笑意。“米尔沃顿今天接连遇到不顺利,心绪肯定不平,肯定要见到一点实事。”
弗雷德顿时觉得痛快,又担心现在这个情况会不好收尾——这举动也太引人注目。
再说了,他们也不只一次潜入过米尔沃顿的屋子里面搜查过。
莫里亚蒂家之所以要和米尔沃顿合作,并不是为了拿一些上市公司的股票和股票行情,来做莫里亚蒂家族的经营支持,而是威廉想要米尔沃顿长年累月积累下来,能够撬动英国各个阶层领域人物的重要情报。
在结识艾琳·艾德勒之后,威廉他们已经深刻意识到社会情报的重要性。而在整个英国,手握最多的信息情报的人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米尔沃顿。
于是在心生出和米尔沃顿合作的想法的当天,以路易斯为主便不止一次的潜入进米尔沃顿手下的所有不动产,甚至银行内部秘密账户。
在那段时间里面,路易斯他们也注意到米尔沃顿家又非常谨慎的安保系统。他们纵然有手段,但也不急着做得太明显。可现在要是放火烧了,那些监控摄像要怎么处理呢?
“我觉得这样子会不会太急了?”
“反倒是今天才是最好的。”阿尔伯特说道,“拖几天并没有好处。”
弗雷德想不通,“什么意思?”
“今天可是X被米尔沃顿公司攻击的日子。若不是好好利用X的名义行事,怎么能让米尔沃顿分神乏术?”
弗雷德立刻明白了,“阿尔伯特先生这是在给兰尼先生顺便做不在场证明吧?他现在正在做调查。如果X在外还有行事,兰尼先生就可以排除嫌疑。”
阿尔伯特倒不是为了这么肤浅简单的原因,可弗雷德提起来,他倒是想要多说一句,“我认为大家对这个兰尼有点亲近了,这对于我们和他都没有好处,没什么必要的的话,就不要和他太过亲近,让他和我们保持距离。”
弗雷德平时不爱说话,但是他思考力并不弱,他从阿尔伯特的「大家」和「我们」的用词里面听出了,阿尔伯特说的「大家」里面刻意隔开了自己,这里面有对兰尼的警戒。
弗雷德对兰尼这个年轻人也没有想象中的亲近,当然也没有讨厌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神奇,明明弱不禁风,却总是能做出令人惊讶的事情。
杰克老先生和莫兰两人原本就是铁血却又心热,最是讲究情义的人,内心很欣赏兰尼这种性格。更别说也相处了好些时日,兰尼性格温顺又好相处,说话做事都很专注,时刻把周围人放在心上,这很难让杰克老先生和莫兰讨厌。
不过两个人也是会懂分寸的。
“路易斯…”弗雷德中肯地说道,“我觉得,路易斯对兰尼太认真了。”
阿尔伯特平常比较繁忙,并没有注意到路易斯的情况。反倒是弗雷德在一旁默不吭声地观察了很多路易斯的事情。路易斯对兰尼投入了太多的关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认为,兰尼对他来说,可能是结交下来唯一的朋友,要想说保持距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接触自己喜欢的事物和人总是很容易上瘾的。
因为大脑会分泌多巴胺,让人会比往常更加快乐和兴奋,情绪跟着放大。
就跟某种成瘾的药似的,这让人感觉就是愉悦,人很难拒绝让自己心情好的人或者事物的。
这很难戒断。
阿尔伯特听到弗雷德的顾虑,知道他在想什么,“路易斯会听话。”
弗雷德觉得阿尔伯特说的也对,便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这场火灾结束之后,还要注意米尔沃顿的动向。”阿尔伯特也有意试他一下,“他肯定会去查看自己藏物的地址,我们等着回收他的资料库。”
弗雷德点点头。
【因为别人不信,自己也不信什么的吧?毕竟她死亡的时候,是在维多利亚时代,现在是21世纪,她估计以为自己在做梦吧。也许以后会有什么大反转呢?】
【特地送米福他们过来会有什么目的吗?】
【话说,在已知漫画中应该死去,却还活下来的人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就只有我完全不动脑吗?我以为这就是福尔摩斯平行宇宙嘉年华,不同平行世界宇宙的福尔摩斯在这个世界融合,我们可以看到他们诡异且平和地相处着www。】
第 239 章 第 179 章
179.「我马上就要有个宝宝了」
【打破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这样的平衡吗?目前为止,小教授他们的犯罪活动都很隐蔽,而且夏洛克他们也似乎并没有太怀疑小教授了。从剧情角度分析,出现这样的第三方人物,不可能是一种完全中立的情况。】
【我觉得还不至于所有的福尔摩斯都在同一个空间里面。你们看,我们也没有忧国夏。此外,米福还是要换名字,用的还是柯南·道尔最开始拟定给福尔摩斯的名字——「雪林·福特」,可能是为了平衡整个环境。】
【对啊,而且路易斯当时也已经制服了那个人,一般不会给个小教训就结束了吗?】
【应该是剧情设置,为了琼恩和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可以见面吧?】
【什么测试?】
【…米福的大喘气吓死我了!我以为兰尼是米福那边的人。】
【我的脑袋里面还脑补出了一系列故事。比如说,兰尼其实就是在飞机中失事的人。米福以为他死了,其实他活在了英国里面。这次在波士顿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
【应该不是吧,你们看兰尼在英国就读的情况很流畅,也没有变成黑丨户。再来,米福的时间是逆转的。他的朋友则一直是在美国生活。这两个人其实就是在同一的时间轨上不同的地方生活。这就是说,兰尼和米福记忆中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除非兰尼和泽维尔两个人还能够瞬间移动,能在不同的地方来往。】
【不过兰尼和泽维尔给人的感觉很像。】
第 240 章 Chapter 61
Chapter 61 「教授,休息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