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晃着腿看着宿主走进了后面那间会议室。
男主就在里面。
顶着周围一圈人带着羡艳的复杂目光走入，苏禾扬起下巴，脸上出现一抹得意和藏得很深的鄙夷。
真是表世界一群没见识的路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时常感到吃瘪。
终于在此刻找到了点优越感，原先就喜欢用高高在上思维看人的苏禾一下子就又感觉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上。
连带着心里对表世界普通人的轻视又露出了些许。
任务终于有好转的迹象，1551也很高兴，学着宿主的样子也扬起了小下巴，只是身后高兴地下幅度甩来甩去的尾巴，以及圆溜溜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天真，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小企鹅摇头晃脑地幻想着任务成功后他终于可以摆脱新手系统的称号。
当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苏禾立马换了个表情。
一副小心翼翼又坚强的模样，配上他今天特意搭配的衣服鞋子，活脱脱就是大学生刚初入职场的青涩模样。
1551还维持着小企鹅仰头的模样，门一推开，猝不及防就撞入了一双黑如墨染的深瞳之中。
怔愣片刻后，1551的机械猫尾都不动了，吓得僵直。
又来了，又是和第一次见面时同样的感觉。
顾沉舟那双仿佛能洞悉所有的眼眸，仿佛在透过苏禾和他对视着。
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1551只能再次将自己的心悸归结为病毒。
情感模块病毒果然恐怖，都影响到硬件了。
1551在心里嘀咕着，伸出手摸了摸心脏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里面那颗鲜活的心脏正在以稍快的速度跳动着，清晰反应着他此刻的心情。
完全不似ai机械该有的鲜活。
1551却并不觉得诧异。
他们都是由主神创造出来的，这些拟人功能做得越逼真，越凸显出的就是主神的伟大。
也许是顾沉舟的眼神太锋利，以及微微俯身充满压迫感的动作过于明显，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在苏禾一进入时，他的专注力发生了变化。
落在苏禾身上的视线远比对待其他人更加深邃。
几个面试官偷偷私下交换了视线，得到的是彼此之间的一脸茫然。
他们谁都看不出来这个刚毕业的学生有哪里更值得关注，唯一的解释就是顾总是认识他的。
难不成是哪家跑出来体验生活的继承人？
又或者是……
现场氛围没有因为八卦而变得轻松，顾沉舟依旧一言不发，几个面试官不敢擅自揣测上司，只能按部就班提出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这些问题都很刁钻，若是没有相关的经验很难回答得上来。
刚刚所有的面试者即使不面露难色，也会停顿几秒进行思索。
苏禾却只是淡淡一笑，明明还是青涩的模样，却已经侃侃而谈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带着自信与恰到好处的得体。
几个面试官又一次进行对视，眼底不免带上满意。
是个聪明伶俐的，口才也很清晰不怯场。
这种人很适合当助理，关键时候灵活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顾沉舟面色不变，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这里在场所有人，只有他知道真相。
那穿越者脑海里呆呆笨笨的小系统，正在一字一句为他读着自己快速解读出来的回答。
看似沉着冷静的苏禾，不过也只是在照抄别人的答案罢了。
只是没想到那小系统这么智能，自己解读出来的答案面面俱到，堪称标准。
苏禾读完答案后停下，脸上突然有些泛红。
【他一直在看我对不对？】
1551疑惑了一下。
这是一场面试，作为主面试官，男主当然要看着他。
迟疑片刻后，1551回答了是。
【男人果然是视觉系生物。】苏禾在脑海里得意起来，现实中愈发低眉顺眼，一副谦虚模样。
1551懵懵懂懂眨眼，总觉得顾沉舟的眼神似乎不是宿主以为的那样欣赏。
这样的话说出来，是要被投诉的。
他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
在一众前来面试的人当中，苏禾的回答是最好最趋向完美的，并且还是顾沉舟“关照”的人。
原本该过两天才出来的结果，当天就有了答复。
苏禾成功通过了面试。
1551很开心：【宿主，我可以给你放电子烟花哦。】
这是他前段时间学会的技能，可以直接让宿主在脑海里欣赏到漂亮的烟花。
走在最前段的顾沉舟稍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苏禾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小系统那充满喜悦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电子烟花？
顾沉舟轻笑一声，眼底闪过兴味。
误以为男人是为了自己回头的，苏禾脸上更红了。
他无视了1551的话，转而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男主果然对他有意思，不然怎么会回头看他，还笑了。
一想到自己有机会攻略下任务失败率极高的s级世界，他的心跳忍不住就砰砰加速了起来。
顾沉舟这样的优秀男人，若是能够爱上一个人，一定是死心塌地的。
他就要做那个最特殊的一个。
这些在短短几秒内发生的暗流涌动都没被1551捕捉到，他因为宿主不想看烟花而失落地低下头，正好错过顾沉舟看过来的那一眼。
垂头丧气地在系统空间里摆弄着手上小小的一撮亮光。
自从学到这个电子烟花后，他还从未放给人看。
原来都他们都不喜欢。
1551撇撇嘴，将那小撮亮光又藏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机械猫耳默默垂下。
……
当天晚上，苏禾就去见了周秦。
男人原本阴翳的神色，在听到他当上了顾沉舟的助理后，立马发生了变化。
他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苏禾的手臂：“你要帮我。”
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恨意和快意交杂在一起使得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庞变得扭曲。
看着已经落魄的反派，苏禾心里只有嫌弃，表面上依旧要心疼：“我一定会帮你的。”
苏禾：“但不是现在，我还需要进一步获取顾沉舟的信任，最后才能得到那些核心资料。”
周秦死死盯着他，半响后突然咧开嘴笑了，阴恻恻地：“对，你说得对，你作为间谍，不能暴露身份，以后没事不用过来找我，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
他已经被仇恨冲昏的头脑，也只能将所有都堵在苏禾身上。
听到他这么说，苏禾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已经偷偷松了口气。
他又随意说了些安抚的话，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假装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一出了警察局，苏禾脸上表情顿时便得轻蔑，晚风吹过他的头发，带起波动。
砰——
天上传来异响，一朵朵颜色鲜艳的烟花在只有点点星光的夜空中炸开。
一直在系统空间里乖乖呆着的1551诧异抬头：【烟花！】
干净漂亮的眸子中，照应出的全是烟花的亮晶晶。
这里是一线城市，想要燃放烟花必须向上申请，获得许可。
苏禾翻了白眼：“什么人才会浪费钱和精力做这种事情。”
他嫌弃1551烦，二话不说又屏蔽了他，眼神冷漠得连往上看一眼都吝啬。
1551张大了小嘴：【哇——好漂亮。】
手心再次轻轻抚上心脏，那里又跳得快了些许。
原来烟花是这么漂亮的东西。
机械猫耳不知何时又竖了起来，他看向原本藏起来的电子烟花，期待着未来有一天能够将它放出。
……
“顾总，烟花还有五分钟就要结束了，是否需要通知他们加……”
“不用了。”顾沉舟冷淡地打断。
他揉下眉尾，视线从空中收回。
那名为1551的小系统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
只是这烟花，在他看来并不算得上有趣。
陈特助推了下眼镜，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有些反常的上司。
顾沉舟接收到了他的视线：“只是心血来潮。”
就像那小家伙对他的影响。
最终也会如同这烟花转瞬即逝。
陈特助了然地点头：“那需要提前叫停吗？”
“……不用。”
暂时放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