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失去了作为系统更为清晰的视角后，只能透过现在的壳子观察。
由于男主刚刚那句话，他现在只想安静的当一条玩具蛇。
走回国道后很快就有人路过，借了手机后联系上了人。
接送的人来得又快又贴心，听说上司捡了条蛇后，还带来了个养爬宠的透明小箱子。
“顾总，小心点。”助理担心地看着他从西装外套里将蛇转移。
那可是一条完全野生的蛇，随时会暴起咬人。
尽管他们已经习惯顾总的阴晴不定，但此时还是因此掩饰不住自己惊愕的内心。
小心什么？
1551忍不住从男主的手上探出一点头，小小的蛇信子紧张地吐了吐。
难道是绑匪又回来了？
第一次离开系统空间的小系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具有攻击性的。
男人动作的幅度稍微大了一点，他立马又吓得叼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一个怂唧唧的圆圈。
顾沉舟轻笑一声。
1551狐疑地偷偷往上看，他怀疑男主在嘲笑自己。
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男人清晰分明的下颚线。
他被放到了透明箱子里，小心翼翼盘在了里面专门放着的木头上，尾巴有些紧张地摇了一下。
苏禾借给他的积分不多，所以他能够停留的时间也很短暂。
1551感到害怕的同时，内心又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隐秘的欢喜和期待。
这是他第一次，在真实世界里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真正的用自己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
这个念头短暂地出现几秒，很快又被他自己打消。
1551疯狂摇着头，叼着的小尾巴也垂了下去。
从来没有系统想离开系统空间来到表世界，他这是中了病毒的反应罢了，是多余又累赘的情感模块。
其他系统告诉他，等他赚够了积分，一定要将这个病毒彻底清除。
1551还没有完全适应新身体，把自己晃晕后啪叽一声软软倒下，从一条小白蛇变成一滩“冰淇淋”。
顾沉舟看似在听属下汇报他们的调查结果，实际上注意力一直落在亚克力箱子里，见到他这傻乎乎的动静，眼底有本人都未察觉的笑意闪过。
助理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动物能让顾总留心，只是眼睛刚要瞄过去，就被车窗外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车窗被急促的拍响，苏禾站在车外难掩脸上难看的表情。
得到了顾沉舟的默许，助理才慢慢放下车窗：“请问你有事吗？”
自从自己成为穿越者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忽略得这么明显，苏禾心里的荒诞感不断蔓延，他放大了音量：“我是被牵连的，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放在这里。”
为了演戏得足够逼真，他身上不仅分文没有，手机等也早就丢了，一时半会是搭不了车的。
苏禾嚷完才发现周围几个主角的心腹看自己的眼神都略有些不对，专业的素养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忘了立人设。
他脸色顿时一白，眼底里隐约仿佛有泪花闪过，仿佛在面对强权隐忍的小白花。
若是没见到他刚刚用力拍打车窗无礼的样子，也许这精湛的演技还能为他带来几分怜惜。
而现在众人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上司的发话。
顾沉舟声音有些冷淡：“让他坐后面的车，跟着去警局做笔供。”
苏禾用贝齿咬了咬下唇，见男主完全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只能压着火气往后走。
他想不明白自己花费了这么多心机，都没能坐上男主的车，自己那蠢笨的系统倒是好，变成一条蛇就被带在身边了。
1551还不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他呆在那小箱子里安静了一会，又忍不住好奇地开始往外探。
箱子顶部留了几个通气的小孔，他就这样探出头用黑豆豆眼观察着周围一切。
助理一转过头，终于看清了这条小白蛇的长相。
原本以为会是一条让人看起来心里发寒的毒物，没想到意外的小巧精致，像是玉琢般机灵可爱。
“这条蛇，看起来还挺有灵性。”助理忍不住脱口而出。
1551吓一跳，紧张得又伸出蛇信子舔了舔空气。
蛇类可以通过这样的举动捕捉空气中的气味，男主身上冷松的气息仿佛要将他淹没。
1551偷偷看了眼男主，庆幸他没有发觉异常，殊不知自己在听到助理那句话后，尾巴纠结得快要打结了。
顾沉舟低头看向那小尾巴，故意开口：“确实有些奇怪。”
他故意放慢了一点语速，听起来若有所思。
助理有些疑惑又看了一眼小蛇：奇怪？哪里奇怪了？
看了半响后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怪可爱的。
1551刚刚放下的心，因为男主这句话瞬间再次高高提起，小尾巴不安地动得更厉害了。
一个不小心……真的打结了。
感受到尾部传来的轻微拉扯感，1551震惊地往下低头一看，缓缓变得僵硬。
尖尖的白色尾端打了个小结，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这一次1551听得很清楚，男主就是在嘲笑自己。
1551一瞬间胆子被壮大，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凶狠的举动——抬起头瞪向男主。
顾沉舟：……
怎么突然开始撒娇了。
他笑意微敛，朝他伸出手。
男主生气了？
1551那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小胆子又缩了回去，吓得瑟瑟发抖。
难不成是真的痛了？
顾沉舟蹙眉，手上动作更加干脆。
轻微的拉扯感传来，1551只觉得一阵阵头晕。
他根本无法在意自己打结的尾巴了，男人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正缓慢触碰着他的身体，干燥温暖的手带来全新的感觉，热流游走在他碰到的每一处。
似乎是觉得这白玉一般的鳞片摸起来极其舒适，顾沉舟在解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反而是又顺着摸了几下。
不轻不重的，带着点逗弄意味。
1551彻底懵了，本能一般将自己重新团了起来，借此躲避男主的其他举动。
明明小蛇还是一脸懵懵懂懂的表情，可顾沉舟莫名就是从他身上看出了害羞。
如果小蛇也会脸红，大概现在已经从小白蛇变成粉粉嫩嫩的颜色了。
系统不应该都是ai吗，没想到能将人类的情感模拟得这么好。
想到这里，顾沉舟眼底的笑意又散了几分。
刚刚顾沉舟身上传来的戏谑气息过于明显，1551委委屈屈地动了动身体想将自己藏得更深，突然发现自己打结的地方被解开了。
1551呆呆地吐出舌头，偷偷瞄了一眼男主，内心的害怕又被感激逐渐取代。
脑海中另一个念头渐渐占了上风——男主果然是个好人。
……
一直到从警察局离开，1551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被男主放在了车上，等待了十几分钟后，他就从里面出来了。
顾沉舟淡声吩咐：“开回去。”
司机二话不说直接往市中心的家里开。
1551愣住了，他探出身体急切地往后看。
顾沉舟知道他在意那个叫苏禾的穿越者，心中有一瞬恶意闪过，抬起手捏住了小白蛇的三寸：“不想跟我回去？”
指腹轻轻地摸了摸三寸，这里十分的脆弱，只要他一用力……这不聪明又胆小的小家伙就会失去生机。
他向来只处理过那些烦人的穿越者，从前几任的穿越者和系统某次对话他得知，系统和他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穿越者在系统看护期间出事，系统很有可能也会被回收销毁。
这还是第一次，有系统主动撞到了他的手上。
如果将系统和穿越者永远剥离，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
带着浑然天成的上位者角度，顾沉舟缓缓想着，手上的动作却看不出杀意，依旧慢条斯理的轻抚着，拿捏着可怜的小系统此时最脆弱的地方。
他那如高级捕食者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对被捕食者的期待。
期待猎物那些怯懦的反应。
尖叫、发抖、逃跑……
这才是这些外来者该面对他的态度。
而不是奇怪的害羞和好奇。
顾沉舟如墨染的黑眸彻底失去耐心。
他是一个异常化的主角，那些可笑的同理心早就在他童年时期被磨灭。
上一秒还在谈笑，下一秒就为你准备好了“退场”方式。
就在手指即将发力的前一秒，手腕上突然传来了有些冰凉凉的触感。
顾于漠低头看，不知什么时候这小系统居然用那细细的尾巴缠上了手腕。
没有想象中的瑟缩害怕，也没有抗拒惊恐。
可爱的黑豆豆眼里，因为他那句话而溢满了高兴。
就连原本担心的宿主，暂时都忘却到了脑后。
回家？你要带我回家？
1551吐了吐红红的小信子，呆呆的脸上表情变得期待，黑豆豆仿佛都在放光。
顾沉舟：……
他不自觉将手指从1551的三寸上挪开，转而思考起另一个略显诡异的问题——为什么这小家伙的表情可以如此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