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朕的金手指,终于来了吗?
江辞目光微亮,只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不再躺平的目标和方向。
想那么多穿越同乡及前辈们手握系统,走上人生巅峰不再平凡。江辞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而是甘于躺平呢?
但下一刻,随着目光倒映,江辞忽然便觉得,吃瓜躺平什么的,其实似乎不是不可以。
伴随着系统那萌哒哒的、却又似乎是经由机械合成的声音于耳边落下。出现在江辞眼前的,是一块如同平板一样的光屏。而在光屏的右上角,则跃动着一只兔子。
一只正在啃胡萝卜的、动态的、能够眨眼和说话的兔子。
“系统?心声系统?”
小心翼翼的试探出声,莫名的,江辞对这系统生出一种不知当何以言说的感觉。
反正就,挺复杂的。
毕竟按照江辞一贯以来所接受到的各种信息,金手指虽然多种多样,但大多逃不出老爷爷、上古残魂等诸多范围,再不济也是个光球。至于眼前这,这可不是在拍动画片!
但——
“动画片又怎么了!”
似乎是知道江辞所有想法通晓江辞心声的兔子炸毛,本就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双眼开始变得愈发殷红,恰似是有熊熊的烈焰在燃烧。
萌哒哒的身形被拉高、拉长,并且贴心的加诸上了阴影。
耳侧似是有阴风吹过,江辞听到了这兔子,抑或者说系统的低语。
“你听说过种花家的兔子吗,亲?”
“啊哈?”
江辞垂死病中惊坐起,揉眼揉眼再揉眼。实在是很难将眼前机械化的、没有任何灵魂的兔子,同记忆中某个形象的兔子联系在一起。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种花家,所以你是来帮我的?”
“当然!”
兔子在一瞬间切换成岁月静好光辉且神圣的模样,光屏上的光似乎被开到了最大。
同时伴随着音效响起。
有那么一瞬间,江辞似乎感受到了某位神爱世人的神明的降临,几乎要将江辞的双眼闪瞎。
然后江辞便听到了这兔子宽柔温和的言语。
“种花家的金手指会保护每一个流落在异时空的种花家的孩子的,阿门。”
言毕,还相当人性化的双手合十,以手举动头顶,贴至眉心,行了个拜佛的礼。
天知道一只兔子是如何灵活自如的切换过这诸多种种的表情,做出这么多高难度的、似乎是天天刷小视频才会知晓的动作!
“啊这,不是,你这信的还挺杂啊!”
脑海中下意识的回荡过某个经典画面,及某些一听便可以被带入到场景的bgm。江辞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开口,同这兔子打商量道:
“咱就是说,要不要先进入正题?”
“正题,哦,对,正题。”
兔子脸颊微红,于江辞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下,将那红红的兔子眼正对着江辞,好似是要将跑偏的话题给拉回。
不过有鉴于兔子此前乐于整活的形象,有那么一瞬间,江辞甚至是怀疑,这兔子会以那机械化的、合成的嗓音来上那么一句,极具有地方特色的瞅啥呢瞅这样的言语。
不过好在,这兔子在该严肃的时候似乎还是相当严肃。
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衣角和领结,兔子开口,以机械合成的播音腔做出相关的、字正腔圆的功能及自我介绍。
将那些书面的、客套的、公式化的言论做出暂时性的总结和省略,通过兔子口中的意思江辞知晓:
这系统被称之为心声系统,顾名思义,乃是一款可以使人听到心声的系统。
主打的就是一个坦诚交流爱与陪伴,使人与人之间多点信任没有心灵的鸿沟和欺骗。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道路滑,人心更复杂。
“唉,你说这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多一点真诚呢?”
仿佛是想到了曾经夕阳下的奔跑,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兔子将胡萝卜夹在爪间,双手背在身后,仰角四十五度望天。殷红如同石榴一般的眼中,闪烁出点点明媚的忧伤。
江辞黑线,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疑问。
“请问你的创造者,又或者说程序编写者,是00后吗?”
难道就没有人说过,不要叫00后过早出来上班吗?
现在的就业形势已经很严峻了啊有没有!
身在大秦,心在种花家、在原本时空当中的江辞不由得于内心深处升起浓浓的担忧和疑虑。同时,对眼前系统的素养表示出怀疑。
不过,掩唇轻咳,做为系统化身的兔子义正词严的表示:它这个系统绝对是正规的、正常的、合法的,符合时空管理局要求的。
虽然因为刚刚出场以及出场设置不够完全等诸多种种原因,尚且处于试用阶段,还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但不要担心,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都将得到修复和完善,保证叫玩家拥有一个美好的体验。
再说了,00后怎么了,00后吃你家大米了!
出厂设置中,似乎是同00关系匪浅的兔子对此提出抗议。
“所以,在本系统的帮助下,扬帆起航,开启属于你的星辰大海吧,少年!”
系统如是言,于光屏之上做出一副迎着朝阳前行的姿态,配合以兔子精心准备的激情bgm,当真足以叫人精神昂奋、热血沸腾......个鬼哦!
如同此前江辞妄图以打游戏口吐芬芳时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站在前人肩膀之上的超前见识智慧,以及自己那半吊子的历史知识将看守的士兵糊弄住,进而走上走出牢房并且获得赏识,甚至是改变历史改变某些既定轨迹。
但却最终,折戟沉沙在第一步一般。有关于江辞同系统、同兔子之间的对话,自然是不曾叫外人所知的。
至少那负责看守江辞这间牢房的铁鹰锐士,便对江辞这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动作及举措,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明天就要被活埋了,所以我该怎么出去啊摔!”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
同系统纠缠了这么久,却半点好处都没得到的江辞炸毛。
开局把自己投放到地狱难度就算了,整活一套又一套,实际的、有用的东西却没见这系统拿出来半点。
眼瞅着天黑又天亮,眼睛一睁一闭自己马上就要被迫感受那泥土的芬芳。
江辞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手指伸出,当下便揪住了半空中的光屏。
噫?这光屏大概也许似乎......居然是有实体的!
江辞的手指在光屏上摸了摸,感受了一下手感,却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云层,又似乎摸到了空气。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没有半点多余的感觉。
于是不免索然无味。
但很显然,倍觉索然无味且生活失去了意义的江辞并不曾注意到,在他手指不再于那光屏之上乱摸的那瞬间,兔子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说吧,系统,你能帮我干什么?”
“聆听心声?”
“还是叫我的心声直达天听,被投放到秦始皇耳边?”
似乎是遭受到了深重打击且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的江辞问,然而得到的,却是系统小精灵兔子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应。
“抱歉哦亲,这些功能本系统自然是具备的。只不过由于出厂设置以及穿越时空乱流所带来的影响,需要相关经验方才能够解锁哦亲亲。”
“经验,什么经验?”
江辞傻眼,然而诡异且莫名的,却又有一种果然是如此、当不出我所料的感觉。
毕竟这系统,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官方的、正品的系统。
简直是系统界的一股泥石流。
对此,系统表示有话要说。
毕竟——
“不管你说什么、想什么,我都是能听到的哦,亲。”
兔子声音幽幽,目光幽幽,怨念十足的对江辞做出提醒。
似乎是极善意的提醒。
“不管是什么吗?”
江辞的思维与想法在那一瞬间呆滞。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牢房。
良久,江辞方才缓缓抬头,问出心中疑问。
兔子点头。
“就比如现在?”
江辞语音艰难,似乎已经预感到事情将要向着某些不可测且不可控的方向而发展。
系统开口,于江辞那仿佛是要杀兔兔的目光之下,以机械合成的声音抑扬顿挫道:
“我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
“停!”
江辞发出破音,起身,于兔子眼前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一边走,一边口中喃喃。
“朕就知道,总有刁民想要害朕!朕才不会告诉你们,朕的手机密码是身份证后四位呢!还有朕的花呗,朕的纸片人老婆,朕的n个g的......”
江辞猛然住口,回头,目光死死盯着系统那红红的兔子眼,缓缓露出笑容。
神秘的、不可捉摸和不可名状的笑容。
“朋友,你听说过克苏鲁吗?”
兔子错愕。
实在是想不清楚同样搞不明白,眼前的碳基生物为何会忽然将话题跳转到这被创造出来的邪神身上。
但很显然,江辞的手已经再度落到了那光屏之上,并且以指腹在兔子的耳朵上揉了又揉。
伴随着诡异的、低沉的,似乎带有诱惑力的低语。
“这位系统,耽误您几分钟,我想为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主,我们的天父——克苏鲁。”
克苏鲁是混乱的、疯狂的、扭曲的、诡谲与不可名状。
不管其本身是善意还是恶意,当你被其所注视或者同其接触之时,那么你便会因此而陷入到混乱和疯狂。
被那所不能接受和所不理解的知识充斥视野并且被塞到脑海,产生异化。
江辞自然不是邪神,更不是克苏鲁的信徒。
并没有那个召唤大章鱼的喜好。
不过在下一刻,伴随着江辞的话音落下,有无数的知识、画面、声音等在一瞬间被接纳、涌入、填充到系统的数据库......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当代青年在网上冲浪之时,所接收到的种种。
即便是具有强大处理器与处理性能的系统。
毕竟,ai有创作瓶颈,但人类没有。
“啊啊啊我的cpu!!!”
虚幻的、如同平板一样的光屏之上,兔子以手捂脸,发出足以震破天际的惨叫。
“叮,系统发生未知故障,数据库迁移。”
“系统修复ing......数据库混进不明信息,权限转移......”
“故障修复,故障修复处理不完全......”
光屏之上,兔子的身影开始虚幻,开始变得失真。
不断有红色的惊叹号出现,昭示系统正在遭受不明的污染及袭击。而做为污染与袭击的制造者,江辞表示莫名的不安和愧疚。
【朕只是把这些年的创人瞬间在脑子里过了稍稍过了一遍而已,谁知道,竟然能把系统弄宕机呢?】
【这年头,难不成系统同样会被创不成?】
“所以这就是哥权美,亮凄然的理由?”
“60岁的叶修穿着红色高开叉旗袍扎着小辫蹲在韩文清墓前?”
“天使也曾来过悟的肚子?”
............
良久,一阵乱流声中,似乎是恢复到正常的兔子红了眼,问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疑问。
“额,不管你信不信,但有时候一个人上网,其实挺无助的。”
江辞对着兔子缓缓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对此做出解释。
“所以我说,我其实是受害者,你信吗?”
继而理不直气也壮,扭扭捏捏的表示:
“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点边界感的,对吗,系统?不知道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系统无言,良久,方才给出答复。
“让人类保持理智,确实是一种奢求。前辈诚不我欺。”
但——
秦王宫中,章台殿内,原本正在批阅奏章的秦始皇握着刻刀的指尖微微收拢,只觉得自己耳边似乎生出了幻听。
为什么这每一个字朕都听得懂,可是这连在一起,朕居然就弄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