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思考
之后的几天里，八神堕满心茫然地被两人话里话外暗示着他们不在意他的过去，他们是永远的同伴和知己。
他就觉得吧，这个句式说的，仿佛他是什么浪子回头改邪归正的渣男。
他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杰有试验过真人的术式效果吗？”
夏油杰将缝合脸咒灵放出来，八神堕观察了下真人，容貌俊秀的咒灵察觉到他的视线，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是那种学生面对老师、小辈面对长辈一样的卖乖的笑容。
五条悟新奇地戳了戳真人的脸，咒灵就抿着醉将脸颊的软肉挤出更多，好让手感更好一些。
“他似乎聪明了很多哎。”五条悟惊奇。
真人认真盯着他几秒，露出一个开朗阳光的笑脸：“爸爸！”
五条悟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咒灵脑袋，爽快应了：“乖儿砸！”
夏油杰无语，将真人收回。
“就是这样，他学习速度很快，而且天生会趋利避害讨好可以对他作出决定的人，自主性很强。”夏油杰对此不是很满意，即便没有自主意识的咒灵需要他去操控会麻烦很多，但他宁愿这样也不想有自主意识的咒灵。
毕竟这样的咒灵会不再完全受控，甚至可能想脱离他的控制。
尤其是真人的无为转变确实好用，他原本觉得可以渐渐尝试着用在人身上，比如东京校那个叫与幸吉的学生那样因为天与咒缚身体孱弱，说不定就能通过这个能力将他改变，还有其他咒术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恢复的身体缺憾。
但真人有自主意识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无为转变的过程中做些手脚。
夏油杰警惕心升起，甚至有想过既然这个咒灵废了，不如直接祓除算了。
见杰眼里闪过杀意，八神堕思索片刻劝道：“虽然似乎表现得灵活了些，但真人这或许不属于自主。”
就像他刚诞生的AI同事一样，初生的智能严格来说，并不具备自己的人格，即便最初的他们也能够表现得像大人一样对外界作出回应，其实还是处于相当于人类两岁之前的懵懂状态。
只有经过不断的学习和经历，ai们才能超脱算法学会自主思考。就像人类的小孩子只有经过学习和教育才能逐渐拥有独立的思维。
“真人对我笑和喊悟爸爸的行为，都是出于讨好的本能，初衷甚至可能是因为杰你对我们的好感。”
八神堕耸耸肩：“我想他第一个讨好亲近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只是你反而因为他过于自主的行为产生警惕和反感，他这次出来才会那么着急想讨好我们。”
五条悟挑眉看着杰，见他表情，显然堕说的是对的，调笑：“那不是跟小孩子一样，他本来就是有智慧的咒灵，中途被咒灵操术格式化了一下，已经不是之前那只了，我们完全可以试下好好教他。”
夏油杰眸光闪了闪，显然是有些意动，但想到真人到底是咒灵……
对异类深入骨髓的敌视和警惕让他本能依旧想要解决后患。
“说起来，小里香也是咒灵呢，虎杖还是容器。”五条悟掰着手指，发现自己果然是个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优质教师呢。
夏油杰眉头皱了皱，想说里香可控，虎杖一直是个乐观向上的孩子，余光却看到堕，心头一颤，想起堕未来也可能成为诅咒之王。
上一条线的堕甚至可能在负面情绪的裹挟下作出过错事，最后被他大概认识的人杀死。
持续着这样的偏见，他会不会最终成为总监部的老橘子那样的人呢？
后怕让他心跳加快了一瞬，夏油杰抿唇，反思自己：“抱歉，是我太狭隘了。我会好好教导真人的。”
五条悟眨眨眼睛，手自觉搭上他的肩膀：“怎么忽然道歉，你是不是又多想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只咒灵能力好用祓除了可惜而已，他到底是从人心之恶中诞生的，杰你的考虑也是对的，想杀就杀吧，你的东西本就应该你来决定怎么处理。”白发特级很无所谓道。
虽然格式化重启后的真人确实有可能被教成乖孩子，但他曾经并非虎杖和堕这样努力向善，人类之中都有天生恶人，反社会人格呢，咒灵教不好再正常不过了，尤其真人还是只很会伪装的。
这么一想：“果然，太麻烦了，还是弄死吧！”
五条悟认真道，然后摇晃好友的肩膀：“快！杰，把他放出来，长痛不如短痛，让我给他一个痛快的！”
夏油杰黑线将他扒拉开：“你还能更随便点吗？别想，既然他喊你爸爸你就把他当便宜儿子看吧，好好教他。”
五条悟一秒歪了重点：“那你岂不是妈妈？”
夏油杰冷笑：“我是他奴隶主。”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想起，原本吵吵闹闹的两人同时看向八神堕，好奇并疑惑：“你在干什么？”
八神堕回头调侃他们：“不是说要养，至少明白一些天生犯罪者怎么更好的教导吧，因为没有具体且专门的这种书籍资料，犯罪心理和教育相关的资料我都给你们找出来，你们记得抽空去看，争取把小真人养成一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咒灵。”
夏油杰看到八神堕列出的书单，键盘滚了三四圈都没到头，沉默。
“悟，我们还是弄死他吧。”
“好主意，那你倒是把他放出来啊。”
开玩笑，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将真人祓除，尤其夏油杰发现真人学习能力很强之后，一直饱受工作摧残刘海都快秃没了的他毫不犹豫将真人拉去处理文件。
把真人当自己孩子用心去养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样子，身边都是优秀青年还不学好那就说明根本教不了，走远吧。
至于八神堕之前搜出来的那些书，当然是开玩笑的，真照着这上面的理论去养孩子，只会一遍遍提醒自己以及对方他是个潜在的反社会分子，能养得好才怪。
他只是提醒了夏油杰一下：“无为转变可以通过对普通人大脑的改变使其变成拥有咒术天赋的咒术师，就像宿傩的咒力对虎杖的改造一样，所以严格来说，拥有无为转变的话，是可以自己造出咒术师的。”
夏油杰心情的震撼无可言表，他不可避免想到是否可以让所有人都变成咒术师，那样咒灵就没了诞生的土壤。但很快他又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
假设他拥有了足够的咒力，能够对全世界所有的普通人施加无为转变，并且让他们都成功成为了咒术师。
但咒术师世家都会不可避免地生出普通人，所有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也许一开始的时候会达到他理想中的无咒灵世界，但一旦他死亡，无法维系无为转变，那全世界都会变成像加茂家或者禅院家那样的大大小小的咒术世家，世间再长一些，咒灵依旧会重现。
除非只要出现普通人就将其杀死，但谁来杀？假设悟结婚生子，孩子是普通人，以小伙伴的性格，谁动他孩子他能把天都掀翻。
而且咒术师本身死去之后也有可能成为咒灵或者咒物。
有能力有天分的人走上歧路造成的破坏性无意是巨大的，就像那个曾经也是人类的羂索为了长生去占据别人的身体。
或许，这可以是一种进化，因为人可以具备更多的力量，但这不一定是好事，且必然会带来动荡。
若是少年时候的他，或许不会在意这些，但那是因为见识贫瘠，思考不到这样做之后的后果，想象不到后续会给他人带来的灾难的痛苦，现在的他却不愿去赌。
新制度的诞生的成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试错，无为转变却是让这个过程消失直接过度到另一形态，忽然拥有力量心性却跟不上，另一条线的自己说明了危害，而普通人忽然拥有力量，指望他们所有人都能够自觉克制自己保护他人——这可能吗？
或许会有一部分如此，但这样的人何等珍贵，更多人只会在忽然出现的力量之下惶恐或者作乱。挣脱开法律和道德的束缚的人类，只会比野兽更加野蛮凶恶。
他们此前努力建立的欣欣向荣的咒术师之间、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秩序会因此崩毁，甚至可能人类经过几百年先辈探索和实践，好不容易摸索出的相对稳定的秩序形态也会不复存在。
多少人原本触手可得、或者正在经过的幸福，也都会因此毁于一旦。
而热衷于、安乐于混乱和失序的，大概只有两类人，一类无法无天，一类野心勃勃。像幼年的美美子菜菜子那样绝望被关在笼子里的幼崽依旧会有，只是从无法施加太多伤害的村民，变成能够作出更多残酷对待的咒术师。
就像制出咒胎九相图的加茂宪纪，以及那个只是故事背景的、九次孕育又被九次堕胎的可怜女性。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视线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满目苍夷，再睁眼已经眸光坚定。
无为转变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哪怕有一天他死去了，也必须要在这之前彻底将其销毁。
八神堕知道夏油杰终究会选择关闭和封存这个潘多拉的盒子，现在足够成熟的他已经习惯了做决定前先考虑后果，并会对此负责。
羂索不同，千年的经历，足够它知晓它口中的进化会带来的后果，但它不在意心性不佳者得到力量制造混乱和杀孽，或者说这就是它想要看到的。
夏油杰思考的是这样的情况之下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建立秩序，发现很难做到之后就不愿去做。
羂索却是从没想过重新建立新秩序，它想要的就是人如动物一样混乱无序，强者为主宰，弱者为羊犬。口中说着为人类带来进化的大义，内心却是要将文明倒退，回到它最熟悉的，诅咒之王时代的社会。
第172章 无差别袭击
内心做好决定，夏油杰反而有种放下沉重负担的轻松，他看向表情从头到尾没变过的八神堕，忽然有些埋怨：“这种事告诉我，就不怕我一个脑抽造出一大批咒术师来？”
八神堕就笑：“那你总不能随便路上抓一个人就转变，就像云横的那些小咒术师要操心他们融入社会和未来发展一样，作出将人从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的决定，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要操心到底的。”
转变之前，要操心对方家庭条件以及性情是否适合成为能够看到咒灵，日常生活都必须小心翼翼受到威胁的咒术师，转变之后，又要担心对方的术式开发和教育问题，以及未来是否想当咒术师，如果依旧想要当个普通职员九九六，那有咒术天赋对其只是麻烦。
当然无为转变大概也可以将咒术师变成普通人，但真正见识过世界另一面的孩子，哪怕咒力相对低微，或许宁愿直面这个真实的世界，也不想危险在身边而不自知。
看不见的危险可比看得见的危险要可怕多了。
同理，如果有普通人转变为咒术师，但又接受不了咒术师眼中的世界，那他不会想要再次转变成普通人，坚韧些的可能会选择去适应，脆弱些的，大概会怨恨那个将他转变的人吧。
当然不排除有人天生就更适合咒术师的生活，但这种在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注定是无法分辨的。
“对了，你既然知道无为转变可以将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另一个真人是做过这样的尝试吗？”
八神堕于是告诉他吉野顺平的故事，备受欺凌的男孩目睹欺凌者被杀死，并出于好奇鼓起勇气与凶手进行交谈，凶手利用自己的能力让他具备独特的咒术师天赋。
如果是童话故事中，这应当是热心的法师惩戒了恶徒，并且给予男孩日后能够反抗的能力，按照正常行文，男孩后续会遇到热心诚恳的同伴，强大的老师，在同咒灵对抗的过程中治愈曾经受伤的内心，成长为一个保护他人的可靠温和的大人。
但吉野顺平遇到的并非善心的魔法师，而是诞生自人心恶念的特级咒灵，他的轻信让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被害惨死，在迈进光明世界的前一步以可笑的改造人形态死去。
“……这可真是、”夏油杰皱眉。
这少年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无力在欺凌中保护自己，不论是身体的健康还是心灵的健康，却也不是扭曲阴沉之辈，在夏油杰眼中，这种程度的对欺凌者的恶念甚至称不上恶念，没有任何付诸行动，只是抱怨的程度。
听到曾经的真人做的倒灶事，夏油杰顿时觉得自己现在这只也很糟心了，诞生自人心的咒灵，实在是残忍恶劣又善于伪装。
黑发青年内心引以为戒。
“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不知道的话就算了，知道夏油杰就做不到置若罔闻。
八神堕想了想：“最初我没有关注他，但巧合的是，他妈妈吉野凪的公司09年时候就被扩展期的山君收购了，吉野女士的工作能力很强，现在已经是一个分公司的关东地区负责人……”
夏油杰惊讶过后又觉得正常，八神堕动作那么大，所有人的命运线还是一样才会奇怪。
八神堕眉眼微柔和：“吉野顺平初二时候就转学进了云横，高中也是直升本部，欺负他的那个同学我注意了一下，帮被他欺负的学生请了律师，吉野同学因为成绩优异还是高一年级的学生新生代表，暑假还曾在分公司打杂做过兼职，工作能力也不错，我已经把他纳入在企业管理人才的候选里了。”
因为每日都很忙，即便吉野顺平依旧对一些小众的恐怖电影和灵异传说感兴趣，却很少有时间可以去电影院看，所以也没了和真人的初遇。
日后不出意外，估计不会再跟另一个有魅力却也充满危险的世界有交集。
这样对吉野少年来说，或许是更适合他的未来。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与温度一同上涨的还有犯罪率以及咒灵的数量，尤其在出了一次罪犯在警察局门口无差别砍杀人的反社会袭击案件之后，警方被媒体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有不同地区的模仿案，本就燥热的天气加上民众的恐慌情绪，虽然高级咒灵还在孕育期间，三四级的咒灵却大大增加。
原本每年一度的京都姐妹交流会总监部是想要取消的，毕竟高级咒术师出场费比较贵，高级咒灵就算了，低级咒灵按他们的分成他们根本没赚头，还是支使学生划算些。
对此五条悟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摆出一张嘲讽脸：“哎呀哎呀，这是怕输吧，放心放心，我们也不欺负京都校，你们现在似乎只有——嗯，三个人？我们也只上一年级的三个，三对三很公平吧，要是再不敢……”
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衣袖内的手爆出青筋，喝道：“狂妄的小子，既然你不自量力，我自然要让能输的心服口服。”
五条悟揉了揉耳朵，调笑道：“今天怎么说话这么有文化，特意补习了文化课吗？”
互相没营养地‘寒暄’了几句，京都姐妹交流会正常举行，有人提议让山君的小咒术师也参与进来，甚至还特意派人来山君和夏油杰交涉，夏油杰思考片刻，还是拒绝了。
东京校和京都校都是一开始就默认未来要当咒术师，直接针对性地去培养他们的战斗技巧和咒术，东京校还有之前八神堕添置五条悟后来不断扩充的图书馆可以给学生们充电。京都校对这些一直嗤之以鼻，平时教授的东西基本没有社会上可以用到的技能。
山君发掘的小咒术师们则是普通教育的文化课和咒术相关一起学习，就像文理分科之前全部都要学一样，利用假期时间在山君咒术师看护下进行咒灵的祓除，让他们能够正常面对和对抗咒灵。
一心想要融入普通人的咒术师孩子也得学习咒灵的应对和祓除，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保护自己和家人；而同样的，一心想要当咒术师厌恶学习的小孩子也得被逼着学习，高中没毕业之前别想当脱离老师当咒术师，这是为了他不会脱离社会以及正常成长。当然必要的思想工作以及普法教育也是必要的，咒术师仗着自己力量偷偷侵害被人谋利或者压迫说实话不可能完全禁止，就像犯罪现象不可能杜绝一样，只能尽可能告知他们后果让这种事尽量少发生。
学习任务可以说是很重了，八神堕这个教材编写者一度被小咒术师们视为魔鬼本鬼。
虽说这样做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山君的孩子显然不如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学生实力强，但这样能够让他们拥有更多选择，以及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趣和冲动错过积累和学习的重要阶段。
就像文理分科前文科生即便对理科头疼的要死还是得学公式，理科生文科苦手也得苦巴巴背课文。
夏油杰也想过这样会不会耽误那些孩子，却没想到对此规定最支持赞同的竟然是他的学弟七海建人。
总是面色严肃的金发青年本就觉得孩子们更适合做自己年龄段的事，面对生死祓除咒灵这种危险的事应当是成年人的责任，虽说高中毕业的少年们依旧距离成年人有一段距离，却足够大多早熟的小咒术师们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少年人的情绪更加充沛偏执，是学习咒术的最好时期，但如果不是乙骨忧太这样天赋异凛的类型，他们咒力的量远远比不上成年人雄厚，所以其实并不是最佳的执行任务时期。咒术界的咒术师普遍年龄较小除了一部分咒术师确实缺乏的原因，还有就是他们只将咒术师当成消耗品的工具，总归每年都有新的咒术师长成，不缺他们用的就行了。
咒术师数量少了，正好持价而沽，收更高的费。
当然这是以前，现在总监部下设一批咒术师，山君一批，还有一群原本不愿意受总监部监管役使，也不想受山君规矩束缚，组成相对复杂的自由咒术师。
加上现存光特级就有六个，只靠他们就能包揽所有高级咒灵，更别说还有一群数量不算少的一级特一级咒术师在，虽说现在祓除咒灵的费用稍微降低了些，预计还有持续降低的趋势，却也体现了咒术师数量的提升，任务甚至得竞争上岗，还出现抢人头现象。
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将还处于幼崽时期的小咒术师推出去直面咒灵和生死。
七海建人的话成功说服了其他人，五条悟甚至想过要不要让自己未成年的学生们重新送去学校学习。
他这么想，也抽空跟可爱的学生们这么提了。
被钉崎诧异看过来，相当直接道：“学习就是为了更好找工作，咒术师我能做钱又多，我为什么还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上这个学？要接受管理出门都受限还得和那些幼稚的小鬼相处。”
原本有些兴奋的虎杖悠仁：……无、无可反驳。
伏黑惠捂脸，虽然上学用处不止是找工作，但，学生眼里它就是，又有几个学生热爱上学呢？
乙骨忧太看着身边的里香温柔微笑：“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背景音是诅咒女王高昂的尖叫声，显然是听懂了忧太的言下之意，捧着脸蛋笑容娇羞。
虽然外在表现其实是狰狞，但看下垂眼的俊秀少年眼神大概已经能够做到完美透过表象看本质，五条悟怀着一颗对学生审美担忧的心离开。
狗卷棘：“鲑鱼？”
胖达熊爪爪指着自己：“哎？上学吗？”
显然，这俩都不是很方便。
倒是真希和妹妹约好了一起上大学，有空就会自习高考内容，学籍什么的到时候找官方帮帮忙就好，高中也完全不打算在校园里度过。
五条悟满心遗憾，絮叨：“高中校园才是精髓好嘛？多少美好的恋情都是发生在高中的樱花树下……”
但，没人理他。
临近姐妹交流会那几天，外界的无差别袭击现象越来越多，有人网络上宣称这是有人不满现在日本的社会和官员高层，想要推翻现有制度。
这个档口这种言论，竟然在网络上聚集了大批的网民支持，宣扬对这种恐]怖袭击行动的赞扬和对背后主使者的崇拜。
这些负面信息满满的毫无三观的言论可以说是添乱到极致，催生出大批的负面情绪，以及从中诞生的咒灵。网上的风波虽说有一些人引导，但更多还是现实中生活不如意或者本身戾气就很大的人集中宣泄，但一群负面和无底线的人一起只会越发负面和对生活不满。
正好官方求助，八神堕直接动用动用技术将相关网站和群组封闭掉。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能看出，现在的行动规模早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模仿犯可以解释的了，这必定是有谁在暗中组织
第173章 毫无技术的陷害
邪]教、恐|怖组织、反政人士都被猜了个遍，整个乱成一团。
虽然除了这种氛围下诞生的咒灵，没有其他明显咒力的痕迹，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一直藏在暗处的羂索终于要动手了。
他提前告诉杰并且让山君的部分咒术师暂时停止对外接取任务，让他们分散在其他城市的山君分公司或者门店进行保护。
不出意外，只是几天后，无差别袭击变成差别袭击，山君旗下门店和公司楼盘学校都被关照，尤其是已经成为山君标志和口碑代表的云横中学，杀人犯、炸弹、纵火以及咒灵诅咒师挨个上阵，这些是针对建筑，还能通过提前预防避免人员伤亡，但针对山君职员甚至云横学校学生的袭击，即便已经很关注，依旧会有百密一疏。
八神堕看着屏幕上的损失报表，闭了闭眼睛。
夏油杰看着周身诅咒的气息再次翻腾的友人，眼眸含着担忧，他将手按在堕肩膀上：“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八神堕嗯了一声，抬头看他，歉意地小小：“接下来可能更多要麻烦你了。”
夏油杰沉稳应下：“放心吧。”
市场迟滞和经济损失是避不可免的，业务方面的工作量较少，和人员的安抚一起交给了河野真助，已经结婚的他此前和妻子也遭受到袭击，好在夏油杰此前不放心给他随身带了咒灵，只受了点惊吓加上河野女士被破碎了原本还算坚定的唯物主义三观。
这段时间这位从一开始就跟着八神堕的元老带着妻子又搬回公司办公楼他的房间里。
他知道八神堕和夏油杰的实力，并在问过他们之后将大概情况跟妻子说明了，这位律界女强人显然接受能力也很强，已经还算淡然地接受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实际上，虽然她只是律师顾问，平时并不属于山君的下属，但山君的异样她也察觉了一些，原本只是以为这个合作伙伴不仅有黑道背景还搞奇奇怪怪的宗教，像是随时准备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样子。
最开始还随时有举报犯罪的想法，后来能跟河野真助走在一起，当然也是山君的所作所为得到了这位女士的信任，她已经接受了山君这种“虽然我混黑还搞奇奇怪怪的宗教活动，但依旧是个遵纪守法热爱社会公益的好企业”的设定。
没想到现实还能更玄幻一些。
如果丈夫对夏油杰和八神堕实力的描述没有夸大的话，那确实在山君办公楼这种看似会随时陷入危险中心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毕竟他们两个普通人，丈夫又是山君高管，辞职都甩不掉仇恨，躲哪里都白搭。
前几天山君办公楼一直在警惕，却是一直风平浪静，办公楼略显冷清，但这只是其中人员事情不多，实际人还是不少，知道山君底细的人这段时间宁愿在山君办公楼里扎帐篷都不想出门，考虑到山君损失的人基本都是路上甚至家门口遇袭。
——公司是我家，是我最温暖安定的港湾。[坚定jpg.]
汹涌的火焰将办公楼整个包裹的时候，许多人正吃着公司提供的盒饭，味道其实还不错，至少比他们自己随便糊弄做出的东西要好，没有工作任务、带薪玩手机，公司还负责送饭上门，什么人间天堂——这是他们这种打工人能享受到的待遇吗？
“刚才好像忽然热了一下，早春前辈有感觉到吗？”几天下来，黑眼圈都养回来了的程序人员疑惑。
早春贤二看着不远处忽然起身打翻了盒饭在身上，戒备皱眉看着窗外的木村远久，跟他一样警惕地看向窗外。
碧空如洗，天空还有些好看，斜对面的大楼也没什么异样。
刚才，有什么吗？
嘴上笑着回答同事：“估计是空调中间断电了，但很快又供上了吧。”
对方也没有怀疑，刚才那股热有些奇怪，虽然感觉热却是汗毛直竖一个激灵的表现，或许是他感觉错了？根本不是热，而是冷的？毕竟这会还挺凉快的。
思考了两秒，对危机其实有些敏感奈何本人迟钝的程序员选择照顾好自己，给自己加了件空调外套。
另一边木村远久尴尬整理着身上和地上的饭菜汤水，对诧异看过来的其他同事解释：“昨晚上熬夜看恐怖片，刚才窗户外面飞过去一只鸟，眼花看错了。”
同事眼神理解，当然也有些调侃，只是看了个恐怖片而已，大白天连只飞过的鸟都害怕，这得胆小成什么样？所谓又菜又爱玩？
早春贤二快速扒完饭，找了个袋子过去帮远久的忙，有人见状也要过来，被早春贤二摆摆手：“两个人就行了，我顺便带他去换个衣服，你们继续吃。”
两人一起去扔垃圾，等路上没人了，没等早春贤二询问，木村远久自觉对资深卧底的前辈交代：“刚才外面整个楼都被火包住了，不过很快外面又被全黑了下去，包括内部的墙壁和地板。”
此外，还有虎啸的声音，那该是老板的黑虎式神。
只是等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或许是内心安定下来，之前危机面前忽然能够看到的世界再次模糊了起来，阳光和蓝天重新映在视野里，再无遮挡。
早春贤二路过楼梯道时候观察了下窗户靠外侧的边缘，确实有被火燎过得痕迹，但伸手去触摸已经感受不到余温。
简单换了衣服，两人回去却发现所有人面色深沉的模样，不是在盯着自己的电子设备屏幕，就是几个人聚在一个位置上看视频。
“你们怎么这么严肃的表情？”
早春贤二询问，神情过分凝重和不安的一个同事将自己电脑界面给他看，只见一条视频上，神态举止都透出癫狂的男子在人群中一把扯开自己和季节不符的臃肿外套，露出其下绑着的炸弹。
背景和周围的人群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躲远，一片混乱。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距离很远喊话：“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视频没有半点抖动，甚至还气定神闲地给了喊哈的工作人员慌张的眼神一个特写，后又转到身边罪犯脸上，拍摄出他面上的冷笑。
看拍摄者的视角，和身上绑着炸弹的人显然是一伙的。
有经验丰富沉稳些的工作人员挡下身边喊话都磕磕绊绊的同事，眼神盯着拍摄的人：“你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扰乱公共秩序，即便炸弹是假的也要受到处罚的，你们在自己人身上绑真炸弹，又有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伤害自己呢？”
拍摄的人似乎戳了身边同伴一下，声音里带着戏谑：“人家问我们，不如说说。”
绑着炸弹的男子鼻孔外扩，最初的表情始终处于一种消沉和愤怒之间，此刻却是愤怒堆积，他声音压抑地开口：“我已经，对这个黑道肆意残害、毁掉别人好好的生活，还能在资本庇护下逍遥法外的世道彻底失望了。你们都可以离远点，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今天这样只是想让自己的声音能有一次被外界听到——我不信，我不信山君、黑虎社，这些真正的恶虎们，就总是能一直这样！披着慈善的外皮，啃食人肉！！！政府、官员，一丘之貉！你们还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早春贤二心里咯噔一声。
男子其实细看还很年轻，他的情绪很真实，悲愤和压抑的绝望也很真实，哪怕到后面说话愈发颠三倒四，哽咽甚至泣不成声，却反而更真实得具备感染力和煽动力。
一只手忽然愤怒地将电脑扣上，声音都有些抖。
“别看了，都是污蔑！”
“演的那么真，怎么不去当演员，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老板他人那么忙，十多年了出办公室时候都少，天天工作休息时间都没，哪有空闲去虐待死他上小学的妹妹欺负他们一家啊！”
视频没看完，但从女同事话里也能猜到一些。
早春贤二觉得有些荒谬：“等等，他们说的是八神老板？”
另一个山君职员一脸恍恍惚惚和匪夷所思：“对啊，你说是不是很离谱，刚开始他那么真情实感我都有点信了，结果竟然说虐杀他妹妹的人是BOSS，他还当面看见了，而且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14年，那时候BOSS自己都没成年呢……”
木村远久当即一个“不可能”，要是最近还有可能是八神堕终究被工作逼疯，往前推全公司最忙的就是八神堕，尤其14年又是山君各方面业务扩张、由于提供咒力探测装置和官方合作最紧密的时候，别说八神堕是个眼里只有工作，吃饭都可以干面包糊弄了事的性冷淡，就算他是个色中恶鬼，和政府合作的关键时候做这种事是有多想不开？
早春贤二也是皱眉，戴着耳机在自己笔记本上搜到了视频看完全程，确认这炸弹犯讲的就是八神堕不是其他人后基本确认对方不是真的演技特别好，好到他这样的资深卧底都分辨不出来，就是他确实全身心认为他看到的就是真实，八神堕就是真凶。
也就是说，他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这是一个从四年前就被布局的，针对八神堕的陷害，或者另一种可能，他精神出现问题，他真情实感的事情实际是自己幻想，又或者咒术方面的一些手段，让这个人对他经历的一切并且凶手就是八神堕完全确信。
至于为什么就不能真的是八神堕做了这样的事……
以早春贤二万事都要怀疑一下的资深阴谋论和多疑，哪怕这人说的是夏油杰，他都会将信将疑甚至相信居多地去调查，但说的是八神堕——除非八神堕会分]身，咒术的多样化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若是真有这能力，绝对只会用来工作而不是跑去虐杀小女孩欺负人家想报仇的父母亲人，再最后将那位看到过他行凶现场的哥哥留下来。
到处都是疑点，但对方将自己的事情说完，真就自爆以证实情了，那位拍摄的同伙被对方主动要求远离，视频结尾是一片晃动的火光和飞溅的肉碎。
网上的舆论可想而知，所有看过视频的人都在各大官网上疯狂留言，山君的官网别管是什么产品或者公益，只要沾边都被质疑和谩骂攻占。
技术部门的人对此毫无办法，不是不能压制，但这会这种行为绝对起不到正面作用，倒是山君的竞争对手相当积极地出动资本压热度，又不压彻底，网络无间玩得不亦乐乎。
所有人都觉得山君这次是栽了，哪怕那人说的是假的也足够重创公司的声誉和受众，只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怪狠辣的。
所有的事情仿佛被细心排列好的多诺米骨牌，只是小小地一推，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
第174章
视频传播的最初八神堕就从忽然暴涨的侵蚀度上看出端倪，果断打电话给夏油杰让他回来。羂索显然因为宿傩对诅咒之王有所了解，应当也知道这种行为对他造不成实质化的伤害，那么必定会有后手。
漏瑚刚对办公楼发动术式八神堕就感应到，山君的黑炎立刻扩散，因为本质并非火焰而是吞噬，所以即便接触人体也不会造成烧灼，而漏瑚的术式形成的火焰和岩浆，则都在可以吞噬的范畴内。
头部神似富士山的大地咒灵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有着相似配色的一人一虎，虽说从羂索那家伙口中打听咒术师消息时候更多注意的是以战力和实力闻名的六眼和咒灵操使，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这个羂索口中最具威胁性的咒术师。
那股气息，若不是羂索提前告诉他，他真的要误以为是又一个同伴呢。
只可惜，内里是个冥顽不灵，想方设法压榨他们同伴们生存空间的人类。
“换个地方打？”八神堕提议道，却是没有商量的意思，身下影子快速展开将漏瑚包裹其中，将眼前对普通人极度危险的特级咒灵带去偏僻无人的山林。
漏瑚猝不及防被带走，挣脱出来立刻警惕地开启领域，确认将八神堕锁定在必定命中术式的范围之内才放松了一些，看着周围人烟稀少的陌生野地，惊讶看着八神堕：“这是你的术士？不对，不是说你是类似伏黑甚尔的肉]体强化？刚才那个影子，倒像是禅院那边的术式，你们是亲戚？”
特级咒灵有些好奇，或许是八神堕周身活跃的诅咒气息自发地让他觉得亲切，以及对方已经位于自己的领域之内感觉胜券在握，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而是给他术式公开的机会。
八神堕却是没有多说废话的意思，甚至漏瑚那一大段话都没心情去分辨，浅金色眼眸似乎是失去焦距，又似乎是居高临下目空一切，手指并拢成刃状在特级咒灵近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刺穿了他的脑袋和眼睛。
荒僻无人的林野却出现火山喷发一样的爆裂声，熔岩和山石林木碰撞产生的巨大尘雾将其中咒灵和人影完全淹没掩盖。
漏瑚捂着自己被穿透的独眼，狼狈不堪地被花御带离。
他因为丢脸和挫败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会来？不是要袭击东京校？算了反正—羂索那家伙，绝对隐瞒了什么！”
“#%*&……”仿佛自带混响和电音的声音响起，漏瑚将咒力供给给脑袋，没一会已经恢复视线，不甘地看着八神堕的方向想要挣扎：“刚才我只是轻敌了，放我回去我必定要杀了那个人类！”
花御的回应是枝蔓缠绕得更紧了，几乎将漏瑚包成粽子，拎着他跑得飞快。
【那个人很强，不能对上。】
漏瑚挣扎了下挣不开，又不想烧这严格来说属于同伴手臂的一部分，郁闷不动了。
“你怎么知道？”
【羂索告诉我，他会是下一个诅咒之王，比天与暴君要强。】
实际上，羂索告诉他这点没一会，让漏瑚去山君找八神堕麻烦却是早就定下。为了保证漏瑚会按照他计划去做，羂索那家伙从一开始就隐瞒了有关八神堕的信息，最后告知花御过来也不是出于好心，只是尽可能保全对付那些咒术师的有生力量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失去了一个同伴，不想再失去漏瑚这个相处最久的伙伴的花御立刻探查漏瑚的位置。没在山君办公楼附近，反而位于更远处的山脉中，这个位置就很不对劲，花御当即全速赶了过来。
【我再晚一些赶到你就要被他吸干了，认清现实，那些特级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漏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只是刚才那片刻的接触，自己身上的咒力的量竟然减少了有一成多，耷拉着眼皮，后知后觉自己死里逃生。
理亏地转移话题：“他在做什么？好像没有追过来。”
花御通过森林的植物去看八神堕的情况。
人类青年依旧站立在原地，没有要追赶的意思。浅金色的眼眸黯淡盯着眼前的空气，整个人死寂，仿佛陷入什么不妙的状态，又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势。
存在形态更似精灵的森之咒灵知道这或许是对方最脆弱的时候，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羂索应当有自己的打算，不该他们去冒险。
【不管他，你先找个地方好好修养。】
透过植物远距离感受着八神堕短时间内不断上涨的庞大咒力，花御越想越觉得后怕，对羂索这个原本的合作伙伴愈发不满：【以后，不要去管羂索，他到底不是我们的同类。】
漏瑚其实对羂索印象还不错，当然仅限于他能和咒术师一方对耗这一点，本来也就是塑料合作关系，自己真的丧命也只能怪技不如人。但他没有反驳同伴的话，咒术师太强，跟着羂索搞搞事没什么，现在就豁出性命对他们的理想和同伴们的生存没有任何益处。
此前——
东京校的校外的森林，没有找到狱门疆只拿到了咒胎九相图的花御将东西给合作的诅咒师。
脑袋上带着缝合线的男人接过，听着远处巨大的响动，面上令人不适的笑容增大：“看来，里梅成功了。”
花御想起此前了解到的咒术师的顶尖战力水平，并不觉得一个诅咒之王能够改变什么，即便羂索通过在人类社会搞事拖住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那些没用的普通人却必定不能拖住太长时间：【我不太懂你这样做的意义。】
羂索没有解答的意思，只是仿佛才想起地提到：“对了，虽说那个八神堕对外宣称是不同于伏黑甚尔的有术式不完全天与咒缚，但不出意外的话，他日后会变成宿傩那样的诅咒之王呢，所以说不定会比天与暴君更强的样子。”
漏瑚在真人确认被咒灵操使操控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找夏油杰的麻烦，却被羂索劝住，主要是不想一直实力还算不错的咒灵跑去资敌，于是激将法建议他先去找人认识一下自己的实力水平——他找了真希。
差点被锤爆祓除。
禅院真希还是新成长的零咒力天与咒缚，实力相比成名已久的伏黑甚尔必定还是不如的，如果八神堕确如羂索所说，实力或比伏黑甚尔更强，漏瑚显然是挡不住。
花御的术式还算好用，就这么离开似乎有些可惜，不过那些被合作的犯罪组织分散安装在主要城市内部的炸弹拖延不了五条悟太长时间，而宿傩之下的生物，在五条悟面前似乎都是很难坚持到一分钟的样子，放她回去救漏瑚还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羂索没敢真身去到宿傩面前，被操控的辅助监督的尸体刚出现就被这位脾气很差的诅咒之王腰斩，上半身裸]露的男人嗤笑：“藏头露尾的家伙。”
羂索依旧笑着：“没有阁下的强大实力，当然做不到如此肆意，我是来送情报的。”
宿傩伸手捏住他的脑袋，挑眉：“哦，说说。”
“现在大多数普通人都对八神堕具备极大恶意，他应该很快就会完成到诅咒之王的最后积累——没猜错，这会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您、也不希望有人能够与自己比肩吧？”
宿傩一把捏碎傀儡的脑壳，扭头看向以保护姿态严实挡在重伤的同学身前、戒备警惕着的少年，和其背后暴怒状态的诅咒女王。
他表情轻蔑随意：“我时间有些赶，你现在逃的话，我不会追击。”
下垂眼的俊秀少年声音平静：“赶时间的话，还是不多说废话比较好。”
宿傩和他对上视线，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什么，耸了耸肩：“好吧，那就送你一个盛大些的谢幕式，让你和那些小鬼们死在一起好了——领域展开。”
宿傩不紧不慢地做出手势，强悍的咒力积蓄，是要一次性将所有人都斩杀的样子。
小孩子模样的里梅姿态娴熟地躲得远远的，还用冰将自己牢牢防护起来，宿傩这样的强者当然是不会迁就别人的，即便他是追随者，也只是不会刻意砍他，大范围技能却只能靠自己保命。
黑发少年呼出一口气，声音温柔道：“里香，谢谢你喜欢我。这是最后一次了，一起战斗吧。”而后，一起去到彼岸。
“不会再让你伤害到这里的任何人——领域展开。”
短发少女两只胳膊都被撕碎，如果不是京都学校的东堂葵、加茂宪纪和观战的熊猫、狗卷学长阻止，乙骨学长也及时赶到，钉崎野蔷薇险些被宿傩掏出心脏吃掉，她呸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凶狠地用咒力凝聚出钉子。
“虎杖你这家伙，立刻！给我醒来！”
精神世界中被迫沉睡的少年被一股刺痛骤然惊醒。
宿傩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暗暗啧了一声，竟然扎的是虎杖吗？果然不该留着这个小姑娘。
不过加上刚吸收的里梅带来的手指，总共十三根手指，已经达到全胜时候六到七成实力的宿傩不是虎杖能轻易压制的。
两道领域终究完全展开，悍然撞在一起。
卷起的尘土良久才散去，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毫发无伤的宿傩看着支持不住倒下的少年，嘲讽地歪头，再次摆出领域展开的手势：“你看，除了浪费自己一条命，你的挣扎毫无用处，这样的招式我随意发出多少次。”
诅咒之王狞笑着扯开嘴角，姿态无限张狂：“弱者就该认清自己。匍匐着求饶，才是你们该有的生存姿态。”
嗓子早已经在破碎边缘的狗卷棘和胖达一起挡在乙骨忧太之前，却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向后拉了拉。黑发刺猬头的少年依旧是宿傩出来后第一个被针对的，直到乙骨忧太到来被他治疗才从重伤中恢复意识。
宿傩眯了眯眼睛，笑着看他：“我给你时间请救兵哦。”
伏黑惠怔了怔，咧嘴一笑，白皙的面皮和牙齿上沾满了血液，显得凶狠，一向稳重的少年这一刻表情和他父亲高度重合。
“那就，太感谢了。”他压低重心，低喝出声：“十种影法术——魔虚罗！”
宿傩抬手揉了揉眉心：“真是的，一个个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这个式神确实强度还不错的样子，可惜你这个主人完全没有本事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倒是那个八神堕，你现在叫他过来，还有点渺茫的存活希望。”
伏黑惠不为所动，全部的咒力都被抽调的感觉并不好，而且他很清楚目前还无法调服这个式神，很大概率，会因为调服失败被魔虚罗反杀。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拖住宿傩就可以了，姐妹交流会出现这么大的事，不该一直没人发现，只要五条老师过来……
只是不知道，堕哥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操控傀儡的家伙说的——
“嘛，真是狼狈啊，大家。”
熟悉的轻佻声音响起，伏黑惠愕然过后无语、庆幸、责怪又或者好笑之类的情绪接踵而来，他放松下肩膀：“五条老师这次真的好慢。”
“是吗？但我感觉刚刚好哎~最后关头挺身而出拯救学生，这难道不是正片男主出场的标准姿势嘛！”
第175章 守护
嬉皮笑脸的白发特级立在半空，和宿傩、魔虚罗组成等线的三角，魔虚罗似乎也察觉到对面两个家伙的难搞之处，出来之后竟然一直没有动作，但显然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伏黑惠召唤魔虚罗的对象是宿傩，五条悟显然也是要对付他，体内的虎杖感觉到同伴的危机和召唤，同样不顾一切想要挣脱开压制。
这时候按理说正确操作应该是把身体暂时还给虎杖，这样五条悟为了自己弟子们的安全自己就会想办法打败魔虚罗。
但宿傩并不是这样的性格，所以他只思考了短短两三秒时间，就干脆利落地压制住虎杖，全开的领域将所有人囊括在范围中，其中重点关照了那些或残或重伤的学生们，他自己则是放出一招就干脆利落地离开。
魔虚罗下意识要去追，但伏黑惠撑不了他多长时间，五条悟看了看宿傩跑的方向，还是下手拦下式神。
而后送形容凄惨的学生了和友谊校学生们去找家入硝子。
伏黑惠提醒五条悟：“堕哥被他们针对了……”
五条悟将他摁下：“放心，我知道这件事，杰也知道，不用担心，短时间堕不会有事的，甚尔和杰已经过去了。”
乙骨忧太原先一直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五条见此简单安慰了下他小青梅只是成佛转生去了，将一众学生和从羂索结界里救出来的夜蛾正道和两校带队老师安顿好就跑去八神堕的位置。
八神堕随机选的荒山其实距离东京不远，只是在山脉深处，往外走走就是被开发的山地景区，不过最近外界混乱，五条悟虽然效率很高却也有些炸弹隐藏得比较好，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引爆，造成伤亡，敢出门游玩的人也不是很多。
从缠着他的诅咒中听到‘恋]童癖不得好死’的话，八神堕内心有些无语。他知道自己对外名声被害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被污蔑成□□，他以为随意压榨人的黑心商人或者残暴无仁的黑老大更经得住考究？
但显然，羂索就没想考究，只想短时间内将八神堕的名声毁掉，让这个身份和形象吸引到足够的诅咒和恶念。
就算这事经不起查必定会被实锤反转又怎么样呢？这样劲爆的消息才能最能激起民众的怒火以及传播，即便后面被澄清，也会有一群人咬着不放，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而且它是为了让八神堕能够消去理性，暴露出危害性的一面，只要短时间让不明真相懒得思考的人诅咒谩骂他就足够了，也并不想用力过猛帮助他一举成为诅咒之王。
几乎是在漏瑚和花御刚刚离开，就有一批很早被通知的总监部的人过来查看情况。
那时候八神堕还能勉强从幻觉中分辨一些真实，也没有主动攻击，对方却自顾自地判定他极具危害性，让手下的咒术师事从急权，执行死刑。
其中一人正是本应该在东京校的京都校校长，乐岩寺嘉伸。
这个老头实力还算不错，最初姐妹交流会最开始出事不是因为宿傩，而是花御和无名诅咒师合伙袭击了东京校的忌库，五条悟当时在外利用六眼排查各个主要城市里的炸弹，夏油杰则是用术式特殊的咒灵直接把被发现的炸弹从原地转移走，免了排爆警察奔波和大的伤亡风险。
如果乐岩寺嘉伸当时还在，哪怕划水一些也能算个战斗力，不至于让日下部笃也重伤到差点死去。
而他缺席，却不是像五条悟和真希乙骨忧太那样在外救人，而是带着总监部养着的一批最低也是二级的咒术师，在这个各方面都缺人的当口，按照不明人士给出的八神堕即将成为新诅咒之王的消息和位置情报，翻山越岭过来试图杀死明显还有着自己意识的八神堕。
至少夏油杰带着咒灵过来时候看到这一幕是觉得离谱的，随后就是油然而生的愤怒。
八神堕这会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幻觉是真实，为了防止被幻觉误导伤到自己重要的人，所有的动作都是防御而非攻击。
这种情况，总监部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想要停手，反而都一副这是大好时机抓紧时间输出的模样。
“夏油杰，之前你伙同五条悟隐瞒八神堕是诅咒之王体质的事情可以暂且不提，现在他显然即将成为千年后又一人类的灾难，你作为咒术师应当是最明白诅咒之王危害的，你该做的是杀了他，而不是作出阻拦我等的行为！”
夏油杰盯着说话的乐岩寺嘉伸看了一会，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无奈叹了口气：“果然，你们这样的垃圾，即便表皮还有个人样，内里也早就烂透了。”
乐岩寺嘉伸阴沉着脸，早已经习惯了五条悟垃圾话的他对夏油杰直截了当的谩骂置之不理，自觉语重心长宽容劝导：“它已经不是八神堕了，那只黑虎是他的式神吧，它的状态应当充分反应了八神堕的状态。”
没有人袭击时候就安安静静站立在原地的黑发少年身边，一只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黑虎小心翼翼用右耳朵仅剩的绒毛蹭着主人的肩膀。
除了那块，黑虎其余部分却长满了眼睛、烂肉和内部是螺旋状獠牙的口器，只是看到就令人新生厌恶，完全是咒灵的模样。
夏油杰伸手摸了摸山君脖子上一块还完好的皮毛，黑虎烦躁冲他呲了呲牙却没有进一步的攻击行为，对主人的依恋行为让他看了只觉得心酸和心疼，半点不会在意它现在的外表。
一群不知道哪里得到消息的咒术师陆陆续续过来，原本不想解释的夏油杰耐着性子道：“堕的术式就是吸收转化恶念，诅咒对人的影响无法消除，但他能够一直冷静掌舵山君，从未出过差错，这已经足以证明他能够克服这种负面效果。改变咒力的形态，并不代表精神和灵魂。别的不说，真的残暴者怎么会任由你们攻击而不反击？你们现在的行为就像出于自私和未知的恐惧就残害小咒术师的愚昧普通人，堕只是有着特殊的能力，他的本质依旧是同伴和我的友人。”
一部分人若有所思，乐岩寺嘉伸依旧语气笃定：“这只是他残余的意识，他苦苦支撑这么久，必定也是希望我们抓住这个机会斩杀诅咒之王，他现在已经分辨不清外界，这种现象必然会愈演愈烈最后向千年前宿傩那样开启杀戮……”
他的话并没能说完，锐利的刀刃自乐岩寺嘉伸眉心贯穿。
被这老头无耻到极点的话搞得咒力翻涌血压都高了的夏油杰瞬间冷静下来，笑着看向刚赶来的伏黑甚尔，第一次觉得这家伙是有点帅气在身上的。
“我才派了咒灵去接你，看来你到了有一会了。”
伏黑甚尔甩开乐岩寺嘉伸的尸体，不顾身边总监部的咒术师‘你要背叛咒术界吗’的惊怒和谴责，几步走到夏油杰身边，冷笑着看向下方的人：“背叛？你们能代表咒术界吗？一窝子总监部的狗。八神可是山君和黑虎社的首领，你们妄图袭击他，当然就是和我们宣战。
从现在开始，方圆十米之内，谁靠近都视为对我们的挑衅，死掉了就怪自己太菜吧。”
夏油杰觉得刚才自己的解释已经算是完成了先礼后兵的前一个阶段，咒术师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果然兵才是重点。
伏黑甚尔拎着天逆鉾，眼神懒洋洋地扫视着下方细碎交流的人，夏油杰则是径直放出自己大半的咒灵。一排五个最强且具备功能性生得领域的特级咒灵咒灵完全占据了八神堕身后的空地，能够飞行的咒灵不断在空中盘旋，地下也传来威胁。
几乎立刻就有咒术师想要离开，但想到估计还有不少咒灵隐在暗处，夏油杰总不能将他们全部灭口在这里，还是留在大部队里安全。
八神堕这会基本处于被关小黑屋的状况，感觉不到外界的情况，却从不再有人攻击自己上猜到是杰哥他们的原因。
他并不在意那些恶意，却会为友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守护动容。
嘈杂的诅咒即便他不去刻意压制也会被身体吸收，他却忽然想要加快这个进度，主动调动咒力去吞噬它们。
“它忽然流血了，是不是要……”带着忌惮的声音从人群发出，夏油杰回头就看见堕的五官都开始流血。
他有些烦躁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冷然纠正：“是他，不是它。”
伏黑甚尔面色不变，打量了八神堕一会，忽然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
夏油杰不满：“喂你——”下一刻却见堕向着伏黑甚尔的方向侧了侧脸，缓缓牵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牵动的皮肤却裂出血痕。
伏黑甚尔嫌弃地收回手：“血呼呼难看死了。”嘴角却上挑，知道八神堕这是恢复了些意识和对外界善意的感知。
夏油杰将他推开，小心拉住八神堕的手，对方顿了许久，缓慢回握住。
黑发青年的高兴溢于言表，他看向伏黑甚尔：“这是表示堕快恢复了吧？”
天与暴君眼睛在人群中漫不经心地扫着：“谁知道呢？我又没当过诅咒之王。”
夏油杰正要说什么，又收敛情绪看向不远处的树林。
许多盘旋的咒灵也同步地看过去。
名为亚索的美国咒术师忍不住脑袋往后缩了缩，妈耶，这么多特级咒灵，这就是特级咒灵操使的强大吗？
他们中的部分人在三天前都收到日本曾经的诅咒之王会重现于世，并且还会另有一位新的诅咒之王诞生的消息。
最开始他们是不相信的，但之后几天日本的混乱也能表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新诅咒之王的消息不一定是真假，但已经存在了一个宿傩容器却是切切实实的。
这个消息能传到他们这里，至少是有人要动复活两面宿傩的主意。
总监部依旧同许多别的国家的传统咒术师团体依旧有着联系，他们收到消息后已经告知了总监部希望他们能够提高警惕。
结果总监部很多人完全一副撒手不管甚至幸灾乐祸和乐见其成的态度，毕竟宿傩容器是五条悟在管，出了问题也该是五条悟去解决和头疼，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交接是亚索在负责，当即一口fu*k噎在舌根，跟同僚抱怨日本总监部那些人已经被五条悟给宠坏了，看看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他就觉得有这么一群拖后腿的家伙，那个五条再强又不是神，指定还得出岔子。
——现在，请叫他天选预言家！
只是万万没想到，日本还真能再整出一个诅咒之王来。
看着浑身皮肤皲裂出血，整个人看起来邪恶恐怖异常的八神堕，亚索忍不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
上帝啊，零咒力天与咒缚凑一双就算了，诅咒之王这种东西是能随便成对出的吗？
第176章 挚友
在他心里吐槽期间，已经有两三位冲动的同僚冲上去落地成盒，其中一个是被地下忽然钻出来的虫子咒灵吞下了肚子，那只虫重新钻回去之前口器还对着他的方向打了个饱嗝。
亚索脸和瞬间就绿了。
不着痕迹往身边的‘天使’来栖华身后移了移。
来栖华眼神平静，仿佛没看见被杀死的和她同批来的咒术师。
那些大多是和曾经被伏黑甚尔友好送信到枕边的问候恐吓过的高层有联系的，情况未明先挑衅，和她想和平解决的打算背道而驰。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来找茬的，诅咒之王的诞生会给普通人和咒术师都带来灾难，到时候夏油杰他们也不能幸免，他们的目的应当是一致的。
“我们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堕并不会成为宿傩那样滥杀的诅咒之王。”夏油杰温和笑着，尾音却笃定。
这会时间里到来的已经不止外国的咒术师，还有山君的咒术师和部分明知道情况危险还是过来的普通人官员。
来栖华摇头：“他会带来深重灾难，我们不会容许有第二个诅咒之王出现。”
夏油杰笑了笑，态度平静：“哦，那就来打一场。除非杀死我，不然你们不会有任何机会碰到堕。”
伏黑甚尔知道来栖华这个女人不太好搞，大咧咧跟夏油杰说：“你用强度大能力难缠的咒灵先拖住她，给我几分钟，我先弄死其他人。”
黑发特级嘴角笑容不变：“那就拜托你了。”
其他咒术师：！！？
等等，你们怎么商量的？为什么最后直接就决定受伤的是他们？！
来栖华：……
“等等，你们真要这样决绝去保护一个恶魔？”
来栖华警惕地看着伏黑甚尔，嘴唇紧抿。
夏油杰正要说什么，就见一道黑影快速从外面过来，等她停下才别人才看清是禅院真希。
两个都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虽说禅院真希太年轻必定实力不足，应当也能拖住他一段时间。
总监部余下的咒术师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禅院……”
名字都没喊完，就见飒爽的少女对着伏黑甚尔和夏油杰露出一个阳光的笑：“我来得不算晚吧？八神先生情况还好吗？”（总监部：？？）
夏油杰看了眼露出的皮肤都成红色的八神堕，眸中满是坚信：“他不会有事的。”
一外国咒术师操着奇奇怪怪的日语反驳：“你这、只是在自我安慰，他很明显，被诅咒影响得很深。禅院小姐，你该站在正义的这边，而不是那个暴君的身旁。”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站在伏黑甚尔身边，手握长刀站得笔直：“那就之后再说，为了一丝顾虑杀死帮助了无数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八神先生，即便我此前并不认识他们，我的‘正义’，也绝不会允许我这样做！而现在，伤害八神先生的即为我的敌人。”
原本就觉得一个伏黑甚尔在，自己脑袋仿佛不够稳当的人见禅院真希态度坚决，谴责的目光纷纷看向总监部的人：伏黑甚尔一直脱离咒术界这就不说了，禅院真希是一直在东京校上学当咒术师的吧？怎么连个小女孩都不听你们的，这管理做的是不是也太不得人心了点？
说起来东京校，有些人后知后觉想起来夏油杰之前也是东京校的，还和五条悟一起出了一班两特级的风头。
所以五条悟怎么不在，他来了的话会站哪边？
……总感觉这个问题，毫无悬念呢。
双方对峙，来栖华不提杀八神堕的事，夏油杰和伏黑甚尔也暂时性忽略刚才的暴匪发言，彼此相安无事。
来栖华不想激怒他们，两个特级——现在是三个，连带可以按军团算的高级咒灵，真打起来她或许不会死，但也会重伤，其余能活几个都是未知。
但咒术师的敌人本应该是诅咒之王，现在其明显在蓄力过程中，在这之前他们咒术师先内耗一波，时间赶得巧一点，说不定正好能趁残血状态迎上满血的诅咒之王。
那岂不是被诅咒一股脑的收割。
只要还有些大局观而非满心私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内耗的举动。
来栖华眼睁睁看着八神堕气势越来越强，身体上皲裂的次数也在减少，焦急让她眉头紧皱，眼神锐利看着夏油杰：“你们只是一面之词，事实不会因为你们不愿相信和接受就会发生改变，如果他成为诅咒之王，又无法克制杀意，在场的普通人，估计一个都活不了，你又要怎么做？”
夏油杰觉得她逻辑有些问题，却不想跟她争辩，从容道：“我们不会让他伤害别人。”
来栖华呼出一口气：“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那就立下束缚吧，在场的所有人。如果八神堕完全转变之后失去理智或残害他人，我会负责阻止和管制，相应，在这之前你们不能有任何对堕不利的行为。”
来栖华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会立下这样的束缚。”她必须要确认自己随时可以采取措施。
夏油杰耸肩：“那就没得谈了，让我们继续彼此警惕吧。”
沉闷中包裹着杀意的气氛被一道破空的身影打破，对方陨石一般毫无顾忌地撞进人群中央，下方咒术师还能快速撤离，普通人能抬头向上看一眼已经属于反应较快的。
好在时刻操控着咒灵注意周边的夏油杰快速将降落点附近的人转移走，警惕看着这出场绝对不算友善的家伙，其他咒术师至少会在明面上做做样子，对方难道是诅咒师
“铛！”仿佛冷兵碰撞的声音，夏油杰跃起跳到一直鸟状咒灵的头顶，眼睛完全睁开看着那个家伙，腰际的衣服布料破损，点点猩红的血色若隐若现。
伏黑甚尔用天逆鉾的尖端挑起被他斩落的爪子，干瘦细长，指甲尖利。看向对方逃离的方向——正是尘土飞扬的人群中央。
他眯了眯眼，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也记住对方光秃秃的外表，细长的四肢躯干，全身都是皮肤的颜色，仿佛灵异版的火柴人走进现实。
这是什么东西，咒灵吗？八神身上不能吸收的诅咒另外生成的东西？
倒是夏油杰想到什么，看向渐渐沉淀的烟尘：“两面宿傩？”
这个名字让听到的人微微一窒，连忙询问：“什么宿傩？那不是从八神堕身上诞生的怪物吗？”
夏油杰没有理他，想到刚才遮盖视线的灰尘中央的惨叫声和打斗动静，立刻操控咒灵下去。
片刻后，之前刚吞了一个人的咒灵再次从地底钻出，吐出一个上半身□□的人。
对方在所有人警惕的眼神中抬头，眼神还带着些迷茫，看到夏油杰眼前一亮：“夏油学长。”
“你怎么在这？是交流会那边发生了什么吗？”夏油杰将他放在一只咒灵背上。
“有人袭击学校的忌库，老师们查看情况的时候一个叫里梅的小孩子袭击了我，还喂给宿傩好几根手指……”
张狂的笑容打断了他的讲述，夏油杰看向下方，作为操纵者他能感觉到原本同时派过去的咒灵已经死亡。
四臂的高大男人身影彻底从烟尘中显露，太过标志的形态让附近的咒术师都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下意思向后退了退。
“两面宿傩……为什么会……”
夏油杰面色微沉，不需要虎杖悠仁继续说下面的经历也能才出情况。
他没忘记堕曾经分了一个分体作为宿傩的容器。
宿傩一开始出现还是用着悠仁的身体，他故意搞出那样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调走他们的注意力，并且在尘土飞扬中不能立即判断敌人的情况。
自己却是趁着这个间隙将精神和意识脱离了虎杖悠仁的身体，融入进八神堕的分体，从背后袭击夏油杰，将多数人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去关注‘背刺’夏油杰的八神堕。
自己却一击不中立刻遁进飞扬的尘灰中，从突然恢复还处于懵逼情况的虎杖悠仁身上拿到自己的大部分手指，再全部融入吸收进八神堕分体的容器中
两边叠加，两面宿傩现在应当已经恢复了全盛时期，又是八神堕的分体，虽然没有额外的更强大的术式，吞噬却是固定的能力。
不论能够多少增幅，总归宿傩现在只会比千年前的他更加强大。
夏油杰来不及思考更多，全心投入地操控咒灵要攻击宿傩，即便不能杀死他，至少也要拖延时间。
分体即便有自己的神智，优先级必定还是在本体之下。
但现在八神堕状态不对，他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身体内庞大的诅咒影响必定会作用在精神上的。
夏油杰的理解就是八神堕的意识和精神正在同众多诅咒的意识在争抢身体。
也就是说这个状态本体也就是八神堕身体中的主宰是不确定的，那么如果宿傩这个千年前就成为诅咒之王的家伙加入战局，怎么想都是此前一直在养精蓄锐的他更占据优势。
他是这样想，宿傩也是一样，包括羂索会特意告诉他八神堕现在的情况并且引导对方陷入现在的状态，必定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其余不知道情况的咒术师和更加云里雾里的普通人则是完全全然处于懵逼状态，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是诅咒之王喜提加一的状态，甚至两面宿傩忽然就脱离了虎杖悠仁这个容器还能有自己的身体。
伏黑甚尔和真希不知道前提，但夏油杰和宿傩打起来，他们跟着上就是了。
有夏油杰术式效果多样的咒灵们全力阻截，宿傩的领域开一次被创一次，即便成功放出去也会被夏油杰手中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拦下。虽说夏油杰能和宿傩拼生得领域的咒灵数量也只是个位，这拖延的时间却足够让术式弱小的咒术师以及普通人能够撤离。
即便夏油杰为此折了不少咒灵。
被人救了命当然就要承情，有人觉得这时候混乱，夏油杰他们精力被宿傩吸引，正好去对付八神堕，免得后面要面对两个诅咒之王。
他们的小动作被其他人阻止，也有不希望紧要关头自己人矛盾先激化的因素。
来栖华和其余咒术师在山君之后紧接着加入了战局，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让宿傩一下子有了肉身，总归打宿傩是绝对没错的。
宿傩被这些小虫子缠得难受，余光能看到八神堕身体上的裂痕愈发深刻，数量却在减少，这对他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孩童模样的诅咒师速度不如宿傩，却也紧跟着过来，刚赶到立刻加入战场，寒冰封冻砸落，给面对宿傩时本就不稳定的封锁层很好地制造出缺口。
只微避开要害，宿傩硬抗下一击伏黑甚尔的天逆鉾，生生撕开一个咒术师的身体，在炸开的血花中冲出，直奔依旧站立不动的八神堕而去。
那攻击势头，或许是其余咒术师被惨烈的死亡勾起畏惧，也或许是对两个祸害相互残杀乐见其成，一大部分咒术师的动作瞬间放缓。
夏油杰手持游云强硬地挡在八神堕之前。
“咒灵操使？”宿傩有些惊讶他一个术式型选手会主动送上门，笑着：“你明知道他是什么，竟然也要这样坚定去守护一个怪物吗？”
夏油杰哼小：“说什么呢，只有你是怪物，堕他可是我的挚友。”
第177章
真正交手宿傩很快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咒灵操使印象错得离谱，不低的体术水平和战斗意识，加上如臂使指的咒灵见缝插针配合，宿傩竟然一时奈何不了他。
伏黑甚尔看着周边咒术师惊诧至极的表情，咧嘴一笑，也不看看夏油杰平时体术陪练是谁。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早就将这几个年轻人看做伙伴了的天与暴君暴君相当放心地将正面对抗宿傩的压力交给了夏油杰，自己则是愈发降低存在感，干起自己最擅长的暗杀老本行，藏在暗处冷不丁偷袭。
全面潜行的伏黑甚尔就好像看不见的死神镰刀，一个不注意，宿傩都要被他扎死当场，他不得不分出一份心思去注意和防备他，以至于不能集中精力去搞定夏油杰。
两人配合默契几乎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真希站在八神堕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虎杖就站在另一边，虽然两只手都因为宿傩变成了光秃秃没有手指的肉掌，战斗力有所降低，作为一个直觉系，至少用来警惕还是不错的，发现不对只用腿也能发出黑闪进行拦截。
可惜因为到底实力跟这个水平的战斗还有一段距离，即便虎杖已经注意到山君的一个咒术师路线有些奇怪，心生迟疑并且在他假装因为战斗倒飞接近八神堕的时候上前，还是被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击差点削了脑袋，只来得及用本就受伤的手挡了一下，原本只剩手掌变成了只剩手腕。
真希及时留意到这边的情况，手中长刀斩向对方，却是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要害。
鲜血迸溅，直直淋在距离已经很近的八神堕身上。
看着对方嘴角得逞的笑，真希大感不妙。
他是加茂家的人！
是加茂指使他的吗？但是为什么，既然加入山君，应当也已经同家族决裂了才对。真希想到卧底。
夏油杰从咒灵的视角注意到八神堕受袭，立刻分出精力操控咒灵去吞掉那个家伙，不能再让他的血落在堕身上。
比他更快的却是伏黑甚尔。
此时黑发的男人浑身煞气仿佛魔神，眼球充血，无不诉说了仇恨。
他抛下宿傩径直去削那个加茂家的咒术师，只因对方额头上再扎眼不过的缝合线。
羂索这具身体没有遗传到赤血操术，但也是和血液有关的诅咒类术式，心脏中的血液洒在八神堕身体上的瞬间，原本如石塑毫无波动的青年肉眼可见地躁动，却又仿佛被什么压制即便浑身肌肉都紧绷处于蓄力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成功之后它就打算丢下身体遁走，一般情况人只会以为它用生命诅咒了八神堕，不会去想众目睽睽之下，板上钉钉的死亡也会是一种金蝉脱壳。
如果伏黑甚尔没有第一时间锁定它，并且像杀父之仇一样对它倾泻杀意和攻击的话。
这个加茂的身体在伏黑甚尔手下撑不过一秒，羂索发现对方的攻击次次对着它脑壳也就是本体的位置，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术式效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了，甚至它也想起伏黑甚尔为什么紧追着它不放——虽然没有杀父之仇，但它和他有杀妻之恨啊。
淦，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它难道不是一直隐在暗处吗？怎么不仅术式效果被人知道以前做过的小动作也暴露了？
真正死亡逼近的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羂索十分庆幸自己只要是本体出马必定要带一堆保命物品的过分谨慎习惯。
伏黑甚尔堪称狂暴的攻击之下，不幸被占据了身体的加茂整个头都被削得灰烬都没怎么剩下。
但凭借精湛的爆头技术和动态视力，伏黑甚尔还是可以断定这家伙之前脑壳里残留的脑组织体积不对，尸体手上还紧紧捏着什么东西，掰开能看到是一小节、表面还刻有符文的指骨，接触空气不到一会就风化只余下一坨发灰的骨渣，很显然这是一件咒物，作用无非是让寄存在加茂身体中的东西逃脱。
黑发男人瞬间面色难看起来。
另一边，夏油杰被伏黑甚尔坑了一把，宿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不是真希及时补上自家堂哥的位置，在诅咒之王的全力攻击下他估计要丧命。
但真希到底没有伏黑甚尔经验丰富且难缠，宿傩终究冲破了防线，一举到达八神堕身边。
战斗中身体幻化得愈发趋向自己千年前身躯的宿傩大笑着将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八神堕抱住，四条手臂桎梏得严实，新容器自带的吞噬能力被宿傩激发了个彻底，全身和八神堕接触的皮肤都长出口器，尖锐指爪也扎进他的胸膛，在夏油杰愤怒的眼神中挑衅地掏出八神堕的心脏，举到嘴边一口咬下。
宿傩戏谑地边咀嚼边含糊着说：“新的诅咒之王？倒不如说是非常合我口味的储备粮。”
以及最具可塑性的坚韧容器。
来栖华问夏油杰：“这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顿了顿，告诉他们八神堕曾经将自己的分体充当另一个宿傩容器的事。
还能站在这里的咒术师都不是弱者，当即有人抓着头发骂：“你们明知道他是一样的体质是吧？怎么还能这么做，想验证一下是不是一加一大于二吗？”
宿傩笑着又从毫无动静的八神堕胸腔里掏出一块内脏边吃边看戏，像看电影时候人边看边吃爆米花一样，还毫无观影礼仪地拱火：“天降的优质受肉，我也很惊讶呢。”
当即有人要上去攻击宿傩，却被夏油杰拦下。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抹掉唇边的血：“宿傩容器是分体，只要堕醒来，他只会是和式神一样的存在。”
来栖华看得分明：“宿傩现在在做的明显是要占据主体，到时候两个诅咒之王的力量叠加……”
一个就能和他们那么多人打成那样，两个他们还玩什么？就地自裁把世界让给他当游乐场吧。
夏油杰不为所动：“悟还没来，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也能解决。”
这话一出所有人才想起来：“既然说到了——五条悟呢？”
一个在刚才打宿傩时候也算拼了老命了的咒术师表情皲裂，那混蛋不是自称为世界最强、咒术天花板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从头到尾没露面。
“呦~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五条悟眉眼弯弯笑着到来，手自然地搭在夏油杰身上，一副猫猫出去浪了一天，到饭点才想起着家，假装若无其事出现的模样。
扔下顺手抓到的已经丧失意识的里梅，表示自己没有完全划水。
但好友现在状态未知生死未卜，自己也浑身是伤的夏油杰被没轻没重大猫猫压到伤口，当即就是一个烦躁，丝毫没有收力道地一手肘重重撞在五条悟侧面肋骨上。
黑发特级冷笑：“宿傩都带着虎杖悠仁都跑过来了，什么事能耽误你那么长时间？”
五条悟用一双明媚无辜的纯洁蓝眼睛看着发火的好友：“惠惠召唤了魔虚罗嘛，还有好多人濒临死亡得治伤……”
想也知道宿傩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身体又新获得那么多力量，肯定是要大闹一场。夏油杰看着半边身体都被宿傩吞噬到自己身体里的八神堕，心脏得跳动仿佛被重重擂中的鼓，担忧又忐忑，迷茫又颓然，他苦笑：“抱歉。”
五条悟后悔了卖关子，拿肩膀撞了撞好友的肩膀：“你是忘了我这对眼睛吗？堕也是我的好友哎！”
夏油杰恍然地抬头，视线在五条悟和八神堕之间往返，脱离了关心则乱的状态冷静下来，意识到五条悟再跳脱也不可能在堕被宿傩吞噬的时候还开玩笑。
会这样只能说明——堕根本不会有事。
表象不代表实质，明面上看过去，八神堕处处被动，马上要被宿傩完全吞吃，但在六眼的视野中或许并非如此。
所以悟才这样坐的住。
夏油杰没好气地锤了一拳悟的肩膀：“快说什么情况！”
脱离关心则乱的焦虑状态，想明白了之后很容易能算出来，就算加上将所有重伤号送给硝子和搞定魔虚罗的时间，五条悟也绝对不应该来得那么慢。
在情况未知的时候还磨磨蹭蹭的事他做不出来，那就很可能是早就到了附近，已经用六眼观察了八神堕的状态好一阵，这才能对他的情况那样了解。
前期众多咒术师和宿傩混战的时候减员不少，五条悟若是那时候到的大概率直接就加入战局了，所以更可能是在他和阻拦宿傩的时候到达，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宿傩突破防线。
五条悟会想要八神堕死吗？
当然不会，那就是他故意放宿傩过去对八神堕的身体出手。
夏油杰看着已经几乎融为一体的本体和分体。
宿傩要做的大概是趁八神堕最薄弱的时候争夺这具身体的主权，五条悟不阻止，只会是因为拥有六眼的他清楚宿傩撼动不了八神堕。
以及八神堕必定能够有理智地成为诅咒之王。
夏油杰惊讶地将视线投向五条悟，好友毫不犹豫给他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夏油杰对五条悟的信任有多深呢？
单单看他从刚才的懊悔自责直接转变成从容等待后续就可见一斑。
其余咒术师却没有两人这样的默契和信任，只觉得他们莫名其妙且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的样子。
五条悟不想跟他们扯淡，摊手轻狂道：“天塌下来有我们这种高个子顶着，没事干就回家睡吧，我和杰留下就行了。”
其他人：……
夏油杰见所有人不善的目光都集中在五条悟身上，这一刻五条悟拉的仇恨说不定都快超过宿傩，他笑着打圆场：“悟，谦虚一点，话别说得这么直接。”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这是圆场，补刀差不多。
第178章
真希真诚发现几位前辈似乎都自带嘲讽技能，眼看再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两边咒术师得先打一场。
她虽然不像夏油学长一样跟五条悟默契十足，却到底是五条悟的学生，知道他的个性，平时这个无良老师可能会各方面都不靠谱，但这种关键时候五条悟绝对不会掉链子，逻辑推下来，很容易就能得出八神堕其实不会有事的结论。
真希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其他咒术师认可度还算高。
五条悟虽然不置可否却也可以当是默认。
“你能保证不会造成更坏的影响吗？”有人问，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第一句说不定就是你凭什么保证，巴拉巴拉一堆没营养的话。
五条悟不惯着他：“不能，你来打我啊。”
对方狠狠噎住。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摆出傲气的嘴脸：“既然打不过我就闭嘴，那么弱也派不上用场，我之前说得有错吗？你们与其留在这给人添麻烦还不如回家睡觉。”
来栖华微笑着，没有被五条悟影响，假装没有听到地看着两个诅咒之王的方向。
不要和五条悟吵架。
这句话是广泛流传在咒术师之间的忠告，因为你不论能不能吵过，都会被气个半死，况且他还不讲武德。
森林彻底安静下来，强大的威压之下，就连虫子都趋利避害地不敢吱声，鸟兽更是或躲或逃，全然没了踪影。
咒术师们看着宿傩，这才注意到相比先前的张狂，他已经许久没有说话。
八神堕的身体从已经完全被他吞噬，只剩下一堆沾满血的衣服，但两位诅咒之王的较量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吃完就能消化。宿傩原本清楚的五官明显模糊起来，身上的黑色纹路上也又覆盖了一层猩红荆棘一样的花纹，眼眸渐渐像之前的八神堕一样失去焦距，没了表情。
来栖华眼眸有些波动。
哪怕并不像羂索那样查证过两面宿傩的情况，但在她眼中诅咒之王只是特殊一些的咒灵，而咒灵都是需要摄取足够的诅咒才能变强的东西。
就像人饿了会要吃饭，渴了会要喝水一样，杀人掠夺能力是它们的本能。
如此一来，像八神堕这样没有遭到袭击和伤害就一动不动的无害状态就是不合常理和违背本能的，尤其是在宿傩那样张狂的家伙必定不会让自己陷于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状态，那就只会是被压制。
难道真的如夏油杰说得那样，因为是八神堕，哪怕是诅咒之王，他也能够保持清醒不会对人类产生伤害吗？
指腹点了点发尾的卷，女性咒术师思维快速运转。
这样的话，八神堕这个人就太恐怖了些。
一方面，只要是人就会有恶念，咒术师负面情绪不会形成诅咒不代表没有，相反以此为力量的咒术师有着比普通人更加充沛的负面情绪。吸纳别人对自己的恶念作为力量，当然也会承受直面这种情绪，以一己的意志完全压制住这庞大情绪和全盛宿傩的精神……这真的是人类的灵魂能够办到的吗？
如果八神堕真的在这样的恶意中保持住了完全不动摇的清醒，那绝对不是单纯意志能够做到的。
是执念吧。
总有些为执念能够爆发出强悍力量的家伙，爱情、理想或者仇恨。
不知道外面人已经脑补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八神堕这会正从容冷静地看着自己意识空间里的不速之客—或许也不能算不速。
毕竟宿傩能这么成功过来，绝大因素是五条悟没有阻拦。
而五条悟再自信自己的六眼也不会拿好友的生命开玩笑，即便发现八神堕其实内部咒力很稳定，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放任宿傩。
如果在这之前，堕没有找他的话。
五条悟看着脸部五官正不断向八神堕转变的宿傩的身体，这样明显的变化让他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被堕提前打过预防针，并最终选择相信他，但担忧还是止不住的。
同时因为堕找他说自己必定会在最后时候保持住理智，以及能够在宿傩面前得到主导时候的笃定，悟觉得自己和杰之前的猜测大概是错了。
毕竟他们之前认为堕是在诅咒之王体质还未大成时候被挣脱封印的悟或者忧太杀死，但这样的话，堕从未成为过诅咒之王，当然也不该笃信自己能够拥有意识。
然而不是这样的话，能够知道他们经历以及羂索情况、明显对他们有好感，但有着能够比肩诅咒之王能力却似乎没有对他们的悲剧收场有太多干预的样子。
堕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呢？
总不能是——神明吧？
不得不说，五条悟这小子脑洞向来是很可以的。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之后他是越想越觉得合理，之前若有若无的迟滞感直接消失，前因后果顺畅丝滑无比。
是神明，所以能够知晓他们的另一条人生踪迹，能够知道那么多别人钻研一生也未必能够通透的知识，不都说神全知全能，全能这点有待考究，全知至少应该是有些的。
他一直觉得八神堕缺乏人情味，和他们相处久了才好一些，现在想来，缺乏人情味，从另一个角度未必不是神性。
分明冷静平淡却悲天悯人，几乎没有自我爱好地发展咒术界，严重没有时间观念，仿佛看遍世间百态的通透却在和在很多他们相处的微小地方翻车，表现出格外的人情不通。
他曾想过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会漠视人间被咒灵肆虐，大抵也是冷漠甚至戏谑的。
但似乎有些神话体系中神明本就肆意插手人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有了身为人类的八神堕，即便有着诅咒之王的体质，也依旧要按部就班的积攒他人的恶念，却终于能够插手，改变了他和杰分道扬镳的命运，也让咒术师脱离越发腐朽的总监部控制。
所以八神堕会笃定自己不会被恶念影响，不会被宿傩吞噬，神明的话，脱离了身体的束缚，才是堕最强的时候吧？
越想越觉得就该如此。
“哎嘿，我可真聪明！”
“？”夏油杰有些嫌弃并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发出此不合时宜自恋言论的好友。
“嘻，不告诉你哦。”五条悟表情欠扁道，被夏油杰没好气地锤了一把肩膀。
夏油杰一眼看出好友这会得意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不由得沉思苦想原因，但以他对这家伙的了解，竟然完全想不到：……离谱。
不会是单纯抽风想调戏下他？
倒是符合性格，但这个场景？——可能是想他放松吧。
自觉得到真相的夏油杰气定神闲包容的看了眼好友。
第179章 大结局上
“这是你算计好的？”宿傩在掉进完全由八神堕主场的精神世界时候就觉得不妙，等八神堕抬眼眸光清明时候更是基本确定自己栽了，想起自己曾经警惕确实警惕着这具虎杖悠仁之外的容器，但在明确对方是八神堕之后又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清楚现在这个阶段，对方理应没有多余的精力压制自己，不然怎么会来‘自投罗网’。
正常来说，对方应当是连自己真正的意识形态都无法维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诅咒搅合在一起才对。
八神堕没有说话。
宿傩却想输个明白：“你的灵魂不对劲吧？普通人不可能在这样的侵蚀中保持独立和冷静，就算是存活了千年的里梅和同他合作的那个东西也做不到。所以你是什么？”
他自己倒是可以，但也仅限于不会被影响，也得将那些东西搅碎了才行，绝不会像眼前这家伙一样自若地坐等在这一片净土的精神世界里。
“大概算是防火墙比较厉害的数据库。”八神堕终于有了回应。
文盲·宿傩：？？
你在说什么？
之前刚有点思绪都被这个陌生至极但现代化气息极高的词打断了。
八神堕理解他对这些知识不了解，想了想给他解释：“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有着坚固城墙的堡垒，你和那些诅咒都算是病毒，哪怕看起来占据上风，其实仍然在城墙的范围，没有深入堡垒。”
他看似被病毒—哦不，诅咒影响得很深，实际上诅咒们攻克的只是最外围的部分区域，斩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让他无法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只要他愿意，主动出击仍旧可以消除部分诅咒一定范围控制自己。
用机器人来形容的话，就是八神堕牢牢占据了主要芯片和控制程序，但数量庞大的病毒暂时侵占了其他地方的数据传输路线，就导致这会八神堕数据不好传不出去，对方又没本事攻打进来，不强行操控整个机器人就处于暂时的死机或者说待机状态。
至于宿傩，现在的他属于精神状态，自身原本的咒力现在操控全在八神堕这里，这时候外界对他的恶意因为没了人扇动已经减缓了些，一举冲上顶不太现实，但有宿傩这个前任诅咒之王加持就快了。
所以虽然宿傩刚才物理上吃八神堕肉身的行为很血腥狂放，但其实，自己才是‘补充血包’的属性。
早之前八神堕制造另一具分体作为宿傩容器，也是因为有打他的主意，只是以宿傩的谨慎他原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
“所以为什么你会忽然决定完全放弃虎杖的身体而选择孤注一掷来我这边？”
八神堕有些好奇问宿傩。
前诅咒之王面色忽然难看，这问题问的纯纯的杀人诛心加得了便宜又卖乖，只是他宿傩大爷不屑于后悔：“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但真对宿傩动机追根溯源，那还得是向他透露出八神堕状态的羂索，可以说八神堕能够那么快成为积累满行动条，都是得益于脑花不懈努力的搞事情。
羂索，当属于最大的‘功臣’。
羂索自己还不知道已经有了这样一个荣誉称号，因为伏黑甚尔的重创它不得不将自己妥善隐藏起来，但搞事之心不死还是有在关注外面的情况，尤其想要听到八神堕身体被宿傩侵占或者两者相加产生了别的奇妙反应最后创造出破坏性惊人的怪物之类的消息。
它引动别人恶念就是要八神堕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最好做出点滥杀的事。
这样，这个它忌惮不已的对手就会和五条悟夏油杰这两个它另外忌惮的人敌对，借由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弄死八神堕，亦或者夏油杰更加私心——它了解夏油杰，看着更理智温和的黑发青年才是更加会感情用事的一个，反而看起来任性自我的五条悟大多数时候能够跳出感情的左右，（当然也因为过分任性，就算清楚什么样的情况更好他也会选择更加符合性格的想法。）
但如果八神堕真的已经堕落成滥杀的咒灵，必定是五条悟更加容易接受现实并且做出行动，如果能够因此让六眼和咒灵操使真正分道扬镳，或者有了巨大的间隙，那就是羂索的机会，也是它最理想的状态。
所以最开始那批总监部的人其实不是真的指望他们能对八神堕做出些什么，只是为了更好激怒八神堕并且送一波人头，只要做出杀人的行为，只看到结果的咒术师们自然就会将这位新生的诅咒之王当做仇敌。
但从八神堕只防不攻之后，羂索的算盘就崩了大半，对八神堕的警惕和危机感让它硬是打破一贯以来的苟且作风出手。
然后抱着只剩下小半的本体逃离，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羂索极度虚弱的躲藏起来。
差点就死掉了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不过这点后怕并不足以让它放弃自己的理想。
往好处想，至少早早知道自己暴露了这一点，伏黑甚尔也不是对它有特攻的术式类型，没能将它杀死还有时间休养生息。
羂索打定主意蛰伏下去。
当然也通过自己的方式关注着八神堕那边。
宿傩两边不对称的脸愈发和谐起来，下方的那两只眼睛也趋向于无，夏油杰中途就因为不想小伙伴和不知廉耻的宿傩一样裸奔给他披了件宽大的长外套，在近乎半个小时之后，吞噬了八神堕身体的宿傩终于完全变成了八神堕的模样。
这意味着什么无需说明。
有人难以置信喃喃：“不是吧，那个宿傩竟然……”竟然输了吗？
夏油杰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对方讪讪地笑，他没别的意思，也不希望宿傩真的成功占据山君前首领的身体，只是相比千年前就威名赫赫的两面宿傩，八神堕在战斗力方面真的很不出名。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山君，以及咒灵操使天与暴君都围绕在他身边，这个名字在咒术师中毫无名气。
然而现在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眼看着已经栽到了这个甚至可以说‘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如何不让人感到幻灭和震惊。
当然也是可以想见的，普通人怎么会让夏油杰和伏黑甚尔折服，只是包括来栖华，此前都以为八神堕更多强项是在企业经营和智慧层面。
众人思虑间，寂静如石塑的身体再次有了动静，他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牵扯到身边蹲坐守护的大猫身上，一声虎啸响起其中却不含痛苦，高昂明亮一听就精神振奋。
原本形象萎靡狰狞的山君从火焰中再走出已经恢复成神俊漂亮的模样，黑底浅金纹的皮毛毛绒绒且光亮，条纹排列密实斑斓，四只大爪子踱着步子围绕八神堕急切地转圈，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依旧依恋期盼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夏油杰看着山君甩来甩去的大尾巴，没忍住薅住捋了一把。
山君回头看见是他，收起已经呲出的獠牙，勉为其难也绕着他走了一圈，不过却在黑发青年要摸它头顶毛毛时候躲开，矜持得意地抖了抖油光水滑的毛毛，准备再回到八神堕身边。
下一秒却被五条悟一把抱住使劲揉搓，揉得黑虎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毛毛四处支棱。
气得山君吼叫声都气急败坏起来，作势要去咬他，五条悟笑嘻嘻躲到八神堕后面，这下山君真的想咬他了，可惜幼稚的白发青年围着它主人上蹿下跳，根本咬不到。
其他人：o-o
夏油杰扶额：“…悟。”
“幼稚的小鬼。”熟悉的声音啧道。
五条悟探头，最后从八神堕自然垂着的左手上发现宿傩的一只眼睛和一张嘴。
白发青年挑眉，嘴角好不遮掩地疯狂上挑：“呦~这不是宿傩吗？几分钟不见，这么拉了啊。”
只剩下一张嘴能动的宿傩输人不输阵，
两面宿傩嗤笑：“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保持清醒的，怎么会是人类的灵魂，任何生物都知道在弱小的时候将自己伪装成无害模样，一旦真正成长——呵。”
原本以为五条悟会被他的话打击到，最起码心里也得犯嘀咕，没想到这家伙仿佛一只骄傲的大猫，下巴就差仰到天上。
“堕当然是最厉害的——除我之外。”
夏油杰也维持着笑脸，谁都别想看出他内心所想。
宿傩觉得无趣，闭上眼睛匿了，连一边被抓住已经醒来，听到他声音躁动起来的里梅都不想搭理。
自己知道自己事，虽然状态和虎杖悠仁相似，但他自己知道，现在他地位已经跟那只傻乎乎的老虎式神一个级别（甚至严格来说比山君还低）的程度。
宿傩没有明说，但显然没能从八神堕身上占到便宜，那只老虎式神也已经恢复正常，显然八神堕即将摆脱现在的状态。
没一会东京校其他已经恢复的学生过来，不用多问，看眼神就是站在五条悟那边的，总监部唯一能够道德绑架的夜蛾正道却是来都没来，依旧在东京校留守。
虎杖悠仁手上严重的伤势被赶过来的乙骨忧太治好。
本来质量就高出一大截，现在数量也赶上，原本僵持的气氛都转变为和谐，只等最后确认一下八神堕的状态。
八神堕醒来的时候是在夕阳。
在其他人眼中妥妥的逢魔时分，醒来的似乎也该是大魔王才衬这如血晚霞的景。
鸦黑色的睫毛颤动一下，掀开露出下方近白的浅金眸色。
那一瞬间的冰冷无机质让不少人都紧绷起身体，其中甚至包括山君的咒术师。他们在八神堕情况未知的时候会选择守护，但如果八神堕确认变成两面宿傩那样的残酷存在……虽然感激八神堕做的事，但让他们聚集的从来不是八神堕这个人，是山君的理念、金钱待遇、这份安稳亦或者那些被妥善收寻保护的小咒术师们。
如果八神堕成为滥杀的诅咒之王，无疑会破坏这份难得的秩序。
白发最强大咧咧地站到八神堕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hello，还清醒着吗？堕。”
“啊，我好像比你高了。”黑发金眸的青年歪了歪头。
五条悟沉默着站直平视了下八神堕——还真高了一点，真的只有一点，八神堕视线正中他上眼皮的这种。
“胡说，明明还是我高！不信让杰看！”
五条悟说着自信比肩站在八神堕身边。
夏油杰唇角从好友清醒过来已经忍不住上勾，笑眯眯地任由五条悟闹，配合地看了看两人身高，然后表情忽然古怪了一瞬。
“唔，正常来说，堕你身高应该是比悟高的……”
丸子头有些散乱的青年说着好笑起来。
“但是悟的头发比你高……”
真希看着完全没有攻击意思的八神堕，肩膀微垮，抱着长刀叹气：“耍赖得很有老师的风格呢。”
其他人默默点头。
第180章 大结局完
距离八神堕成为新的诅咒之王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天气从炎热转变为凉爽。
原来的不定时炸弹没了，而又多了一位战力天花板且品性正直的咒术师是一件好事，但在某些人眼里却或许宁愿换一换。
毕竟就算宿傩还在，那打宿傩也不是他们的事啊——有那么多特级咒术师在不可能让千年前的惨状重演的。
现在却是本就强悍的山君更加如日中天了，夏油杰和伏黑甚尔都公然杀死了京都校的校长，总监部却连谴责都不痛不痒。
现在咒术界已经没人把总监部当回事了。
事情造成的损失因为各方面反应及时，不算特别大，但掀起的风波不小，持续了快一个月才渐渐平息。
山君在这期间的损失和后续处理时间要更长一些，对于八神堕那些没头没脑的污水其实很好澄清，只是山君体量太大，存在本身就拉稳了仇恨，很多人都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最好是能将山君定位成平民眼中的‘阶级敌人’‘恶势力’典型。
可惜网络上八神堕暂时遇不到对手，舆论总是东风压西风的，就像娱乐圈压黑料最大的方法其实不是澄清，而是澄清同时加扔出另一两个更大的新闻。
连续好几个做的过火的企业和黑邦组织自己成了典型，还是有实锤那种，加上山君澄清和八神堕本人的声明，风波平息得无声无息。
看过八神堕全然冷静的采访视频，暗中一直关注着他的羂索不得不认清现实，它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之后的时间只能蛰伏，并且在术式效果和缺陷全部曝光的情况，它甚至不能重新现于人前。
这样想着，羂索顿感暗无天日，却没有完全丧气，努力将自己调整成平常心，准备和八神堕比一比命长。
荒野山林深处的不知名神龛黑洞洞地向外开着。
“在这边？”
“差不多。”
夏油杰笑了：“那就该是在地下。”
能够将自己藏上千年之久，羂索对于保命绝对是认真的。
眼前的荒山仅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
“下面应该有结界，我只在它偶尔有对外的行动时候感觉得明显一些。”八神堕道。
单看结界方面的造诣，羂索这家伙说不定不下于天元。不过也是因为这道浓重的混杂着嫉恨的恶意总是明明灭灭表现太过奇怪，他才能那么快在一堆恶意中瞄准羂索的本体所在。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不如一起？”
夏油杰没有意见。
位于地下且极度隐蔽的结界被声势浩大打破的同时，整个荒山的空间都被包括在领域之中。
夏油杰是扩大范围的封锁，五条悟则是在结界破开的第一时间将其中具备咒力的存在囊括进无量空处的攻击范围之内。
在察觉到危险瞬间将自己脆弱的本体藏进收藏的容器之一脑壳中的羂索千年来第一次有这样堪称惊慌的情绪，尤其是抬眼发现对面打上门的家伙们它没一个能打得过的时候。
羂索感觉着被最强生得领域瞄准的惊悚，无望又抓狂地骂了一句：“这都能被你们找到？你们是狗吧。”
伏黑甚尔眼睛眯了眯，很愉快仇人这会的表情，没管它的嘲讽，抬手从丑宝嘴里掏出一把将近两米的锤子咒具。
五条悟笑眯眯趁它还没死飞快回嘴：“虽然你确实是个千年老臭肉，但要找到还真不能用普通方法。”
不等羂索说出更多的垃圾话拖延时间，能动手从不废话的伏黑甚尔闪现到它容器的面前，两米大锤破开空气的声音几乎响起音爆，天与暴君全力之下，哪怕羂索努力避开仍旧用脑壳同锤面实现了负距离接触，咒具的特殊性质让他锤下的容器连个浆都没爆直接从有到无从头到脚成了一张薄饼，又被锤子离开时候引动的气流粉碎像。
五条悟似模似样的捂着眼睛：“啧啧，不愧是五十亿定制的咒具，效果非凡呐不过它跑了，左边第二具尸体、现在右三。”
伏黑甚尔没有半分迟疑，锤锤命中脑子，不等五条悟再播报自动将其他所有容器设定为目标，三两下就将所有羂索地下老巢里能找到的容器爆头，神清气爽将锤子抗在肩膀上，侧头询问的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耸肩：“其实它就在右三。”后面没来得及跑。
伏黑甚尔也不在意做了无用功，看了眼那些无头尸体，从丑宝嘴里拿出汽油将其一把火烧掉，也算入土为安了。
其实是不想羂索的脑细胞又一丝可能性残留，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家伙适用于最严苛的补刀。
为了避免因为他们的失误几百年后再给咒术界来一次危机，五条悟表面轻松实际上也将整个荒山用六眼搜查了不止一遍。确认下不会再有意外几人才离开。
十年后，总监部的老橘子们彻底成为过去时。
外界的多元化早就让原本被世家牢牢掌控的年轻咒术师们心思浮动，别家（尤其是五条家）的鸟想飞就飞了，他们却还是笼里的金丝雀，人哪能经得住这么对比。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是硬道理，这些想飞的年轻人就是五条悟眼里代替总监部老橘子们的最佳人选，怎么也不会让他们被箍住翅膀。
年轻一代们飞速适应时代，向五条悟学习，下克上将这些不愿意退休的老家伙们顶了下去。
原本仿佛冰山下不可撼动的阴影的御三家，五条家的孩子们欢快在自家家主的支持下放飞了自我，一级咒术师跑去打电竞已经是过去时了，不少小少年小姑娘成功出道的，八神堕为此特意搞了娱乐公司一条龙，当然不是因为担心小咒术师们被欺负，只怕他们遇事直接砸桌子。
五条悟快快乐乐的呼吁整个咒术界给自家人应援，自己还因为颜值小小出过一次圈，不是夏油杰拦着都想自己出道。
至于加茂家，原家主因为不合理利用束缚限制加茂宪纪，甚至还骚操作逼他去追求禅院真希，被天与女王知道找上门砸了场子，逼着解除了束缚。加茂宪纪愉快地摆脱家族负担，不仅跑去当了自由咒术师还利用空余时间上完东大法律系，专注婚姻法，刚拿到律师证就将加茂家一批现代社会还纳妾纳侧室并且对她们和她们的儿子进行PU A的老家伙们送进去一批，让其他年轻的加茂们引以为戒，不想从正大光明变为偷情颜面扫地，为了面子也得管住下半身。
禅院直哉如愿当了家主，但只当了一个月不到，就因为事物太过繁琐重新将家主之位以‘还健在就自己干活’为由还给老父亲，自己跑到几年后诅咒师依旧众多的国外找刺激。禅院直毘人骂骂咧咧重新接管禅院家，拿着大把钞票和禅院家家底试图搭上山君商业投资的顺风车试图转型。
之所以如此，全因为在2019年影界宣布开启，原山君首领八神堕将自己的生得领域与影界融合，占据其中很大区域，无数高级咒灵被投入其中，咒灵越来越稀缺，咒术师却越来越多并且强者如云，普通咒术师失业率直线上升。
最初总监部和大多数咒术师还对山君宣称的能够将咒灵们封印在影界嗤之以鼻，之后东京校山君两边都在疯狂抓咒灵，总监部还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半年后他们对此依旧不屑一顾，甚至有闲工夫和精力去暗中联络人建立‘监察会’，明里暗里警惕敌视八神堕，散播阴谋论认为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两年后也依旧在坚持，五年后半数以上咒术师彻底失业他们彻底傻眼了。
尤其是咒术师世家，那就是全家一起吃老本，吃完就吃土的节奏。
危机意识强的咒术师世家成员很快意识到，不去转型又长期脱离社会，这个家迟早得散，禅院直毘人这方面一直是比较敏锐的，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就算不能还想以前的禅院家一样威风凛凛，至少不能四分五裂吧。
他不会投资，但山君会啊，事实证明还稳赚不赔，看在薅了他们家最强的三只羊毛的情况，山君总不能坑他吧？
对此伏黑甚尔挺嗤之以鼻的，真希和伏黑惠其实对这位堂叔的印象都不算太差，虽然不会拿山君的事公器私用，但只是用禅院家的钱投资，以及买些开放的下属公司股份，让他们有个保底的钱还是可以的。
所谓‘监察会’成员却大多没这份先见之明和门路，后期不是自己当诅咒师被抓起来，就得穷困潦倒就差要睡桥洞，组织当然也分崩离析。
冥冥早在咒灵数量下降第二年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没钱途的职业，之后一直专职在当黑市的情报贩子，当然为了避免被找上门，大多时候是黑吃黑，少数还会和公安部门合作，闲了帮忙找找通缉犯。
应市场需要，山君除云衡中学之外又设立了好几所成人教育学校，专门给遭遇中年危机的大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准备。
倒是作为医生的家入硝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愁工作，并且她早就有医师从业资格证了，和那些绝望的文盲不一样。
至于导致咒灵越来越少的影界——这个影界不完全是伏黑惠十种影法术里的影界，但也是属于其中的一部分，后来被那些有智慧的咒灵将这处空间命名为灵域，意为：属于咒灵的地域。
在侵蚀度达到最大时候八神堕就觉得自己能够能够感知到的影界和现世的间隙明显了起来，而相比现实，另一边对他似乎更具备吸引力。
想起山君的忽然出现和现在的感觉，八神堕若有所悟。
此前就有考虑到，这个世界会到需要他的源世界支援并不是因为羂索，虽然持续不断搞事的羂索确实是比较重要的激化，但根本原因在于咒灵的存在。
咒灵不消失，为了维持平衡人类中就必须持续有强者诞生。但就像宿傩滥杀，羂索选择让世界更混乱，原本线上的夏油杰也走向毁灭他人和自我毁灭一样，世界并不能决定有能力的人是否走上正途。
只要咒灵一直存在，两边此消彼长地波动，人类中一直有能力特殊咒术师堕入歧途，羂索这样的家伙就不会是唯一。
咒灵和人类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但彼此都无法消灭彼此，那么是否可以让‘世界上只有咒灵’、‘世界上只有人类’的想法换一种方式解决？
影界对他的吸引就是世界给他的提醒和引导。
八神堕选择了遵从，他和魔虚罗打了一架，在影界割出一大片地域，先是放了不少新抓来的高级低级咒灵进去，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就像当初式神山君自然而然的出现，灵域也自发生成。
确认这个空间成熟，八神堕就这件事告诉两个好友，夏油杰想了想将愈发有神智的真人放进去，真人对只有一群不会说话的‘同类’的世界感观一般，这提醒了夏油杰，拉着五条悟开始找那两只同样有智慧却逃脱的特级咒灵。
漏瑚和花御是和新伙伴陀艮一起被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一片海岛火山发现的，然后愉快地打包回去给小伙伴当了试验品。
漏瑚刚被扔进影界的时候还是骂骂咧咧宁死不屈的模样，但等过了几天，他发现身边都是同类并且还能接收到来自外界的力量，后知后觉地发现——照这么下去，不需要再做什么，他的目标已经实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