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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正文完结

    第61章

    从张家出来, 他们便回了靠山村。

    陈霜宁又换了新身体的事,村里人听说了,纷纷来看。

    又听说莲旦要搬到镇上去住了, 都羡慕得不行。

    唐花领着他家闺女李如玉来家里, 抱着莲旦直流眼泪,说他走这么久,也没个信儿,又听说他们要搬去镇上了,更是难过。

    莲旦劝他道:“以后有空,你们就来镇上玩,这也不算远,说见就能见到了。”

    唐花抱着莲旦不撒手, “那不一样。”

    确实是不一样, 莲旦其实也有离愁,也舍不得唐花,但他不是这个陈家的人了,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家里乱哄哄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莲旦跟过来看孩子的吴大娘说了, 要把房子和田地给陈老太太娘家人的事。

    吴大娘不知道这里的瓜葛,直道可惜,但这是莲旦和陈霜宁的决定, 她也不会干预,只是嘱咐莲旦, 小心那陈家老头的亲戚闹事。

    今晚时候太晚了,陈霜宁两口子就没回镇上, 在这住了一晚。

    吴大娘这话说完第二天,那陈老大就登门来了, 那意思是他们搬走的话,这房子和地没人管了,他要给代管。

    莲旦也没含糊,直白道:“张家人一会儿就过来,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这房子和田地,都给他们。”

    陈老大一听就火了,蹦了起来,指着莲旦的鼻子,气势汹汹道:“你们两个败家的玩意儿,这是老陈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张家?”

    莲旦现在哪里还怕他,面不改色道:“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分家时闹得就不大愉快,老头只分了那三十亩地,当时就说好了以后再无瓜葛,连这房子都是人家老两口后来自己盖的,这房子和地不论怎么算,都轮不到你们陈家亲戚来惦记!”

    陈老大没想到他会反驳,愣了一下后,竟然想动手,抬手就想打莲旦,却被一个身影挡在前面。

    陈老大定睛一看,发现是那眼神骇人的陈霜宁,这抬起的手,顿时挥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院门响了一声,是张家两兄弟来了。

    陈霜宁冲莲旦摇了摇头,两人没再管这事,去隔壁屋收拾东西去了。

    张家人一进屋,陈老大就蹦着高地骂人,眼看着惦记的东西拿不到了,起码要出出气。

    可张行兄弟两也不是好惹的,两边顿时闹了起来。

    张行咬着牙道:“死老头子,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张家人多,不怕麻烦,你有胆就来闹,我看看最后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陈老大骂不过,也狠不过人家,为了脸面留下了两句“你们给我等着”之类的话,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陈霜宁和莲旦把房契、地契都给了张行兄弟两,把屋子里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装上马车,和吴大娘还有唐花他们告了别,跟村长也打了招呼,便离开了靠山村。

    莲旦回头,眼看着这村落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看不见了,到底是住了几年已经熟悉的地方了,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陈霜宁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说:“以后想吴大娘他们了,便回来看看,也不算远,用马车很方便。”

    他这语气跟自己哄小旦离开大宅时差不多,莲旦听着,忍不住就笑了,陈霜宁见他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容好看极了。

    到了镇上的家里,霜若和柳叔齐已经把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莲旦直道辛苦,晚上特意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这一大家子人坐一起,在新家吃了第一次开火饭。

    隔天,陈霜宁把大家都叫到一起,兴隆宝铺的掌柜的也来了,他对大伙说了对未来的打算。

    他们搬到这里,虽说什么都不做,钱也够花了,但总得有个营生做。

    陈霜宁的想法是,在这镇上开个药堂,除了卖药材,也能看病。霜若做大夫,陈霜宁和柳叔齐也能看些寻常的病症。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个想法好。

    兴隆宝铺掌柜的说:“我们对面那家铺子正好要往外兑,那夫妻两年岁大了,做不动了,要回老家。”

    陈霜宁说:“那家铺子位置不错,那就劳烦掌柜的帮我们去问问。”

    掌柜的连忙答应了。

    霜若想了想,两眼放光道:“我也可以做一些现成的各种功效的药丸来,比药材卖得上价。”

    柳叔齐在旁边道:“我可以去各地药农和采药人那里,直接收药材,价格比在镇上进,要便宜的多。”

    “哎,是不是还缺个掌柜的?”那兴隆宝铺的掌柜的提醒道。

    霜若恍然道:“是啊。”

    说着,众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莲旦。

    刚才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都在出主意,莲旦坐在这里几乎没怎么说话。

    他对医术完全不了解,也没做过生意,正因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有些沮丧。

    这会儿,大家都一起看过来,给他弄得有些紧张,他连忙摆手道:“我不行的,真不行。”

    霜若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柳叔齐也说:“我看你没问题。”

    那兴隆宝铺掌柜的也劝道:“就试试,我看你也行。”

    莲旦看向陈霜宁,对方朝他笑了笑,说:“都是自家人,大家给你托底,你怕什么,试试吧!”

    莲旦虽还是有些惶恐,但还是咬了咬牙,说:“试试就试试。”

    这事敲定以后,一家子人顿时都忙了起来。

    兴隆宝铺掌柜的替他找了熟人,介绍了个可靠的婆子过来,帮忙照看两个孩子,莲旦才有时间跟着那掌柜的去看铺子,谈价格,签契约,再找人重新休整这铺子。

    莲旦刚开始还有些怯得慌,办成几件事以后,胆子就越来越大,信心越来越足了,越来越充满干劲儿。

    初期莲旦是最忙的,经常回家就天黑了。

    晚上睡觉前,陈霜宁让他趴在床上,给他按按背,按按腿,经常按着按着,人就睡着了。

    有一天,莲旦难得回来的早,小旦巴着爹爹不放,非要和爹爹一起睡。

    莲旦也觉得最近亏欠孩子,便让小旦留下了。

    孩子睡的早,躺下不大会儿就睡熟了。

    夫夫两还不困,莲旦拿出书来,想和陈霜宁一起看,陈霜宁却把那书收了起来。

    莲旦讶异地看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陈霜宁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过了一阵,莲旦明白过来了,他这才意识到,最近这段日子,他忽略的不只有孩子。

    他上前揽住了年轻男人的脖颈,脸蛋通红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陈霜宁便弯腰抱起他,出屋去了隔壁。

    过了好久,两人又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莲旦整理着自己的里衣,眼睛水润润的,嘴唇也通红的。

    回到床上,莲旦侧身躺着,看了看小旦,这孩子睡得正香,他弯腰亲了亲孩子的脸颊。

    身后,有手臂环到了他腰上,莲旦握住覆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感受着颈后男人落下的细碎的亲吻。

    莲旦忍不住翻了个身,偎进男人怀里,仰头和他亲吻。

    陈霜宁贴着他的唇,低声闻道:“还难受吗?”

    莲旦摇头,说:“就是腰酸。”

    揽在他腰上的手,就轻轻揉捏起来,缓解了他腰胯的酸痛。

    莲旦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独有的香味,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又仰头索要了个炙热的吻,闭上了眼睛。

    陈霜宁说:“你累了,睡吧。”

    莲旦“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熟了。

    ……

    一个多月后,一切准备都做好了,选了个吉日,药堂开业了。

    这天早上,鞭炮放得噼里啪啦响,周围铺子都来贺喜。

    唐花和吴大娘他们来了,莲叶和张青义也来了。

    莲旦在旁边饭铺子张罗了几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药堂开业后,因为价格低,药材好,生意一开始就不错。

    后来霜若的医术出了名,更是好上加好。

    莲旦除了做掌柜的,还管店里的账,每笔都记得一清二楚,月底算得明明白白。

    柳叔齐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下面村乡跑,为了好药材,甚至有时要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去。

    平日到药堂里,经常有人指名要霜若给瞧病,陈霜宁反倒是空闲最多的,他就经常回家做饭,中午再给送过来。

    做的还是那要命的面片,给霜若吃得脸上都直冒苦色,还只能忍着。

    不过,出去个人家里看诊时,霜若一个女孩子不大方便,经常是陈霜宁陪着,或者干脆就是陈霜宁自己去了。

    这边生意稳定下来后,莲旦和陈霜宁去跟房主商量,把他们住的这宅子买了下来。

    这段日子,这宅子住得挺舒服,离药堂还近,方便得很。

    霜若知道这事后,特别高兴,晚饭时喝了不少酒。

    吃过饭,莲旦陪她在院子里坐着醒酒,她抓着莲旦的手,哽咽着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和我哥,还有大师兄,我们终于有个家了。”

    莲旦心疼地揽住她的肩,安抚地摸摸她的额发。

    ……

    这年的中秋节前,药堂暂时关了门,他们回大宅过节去了。

    一路上走了五六天,进了山谷,到了大宅门口时,小旦第一个下了车,直奔在门口等着的白家小闺女去了。

    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又跳又叫的,高兴极了。

    一进大宅,莲旦就发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

    这院子里到处是张灯结彩的,比除夕时装饰得还要隆重。

    等到了住处,莲旦看见,一双大红喜字,贴在了院门上。

    他神情愣愣地,被陈霜宁拉着手,往院子里走,看见院里红灯笼已经挂起来了。

    进到屋里,红烛更是都已经布置好,大红的床褥、鸳鸯戏水的被面,都已经备好了。

    莲旦缓缓看向身边年轻的男人,陈霜宁牵着他的手,冲他微微一笑,说:“这两天师兄弟们陆续都会回来,除了过中秋节以外,还要给我们庆贺婚礼。”

    莲旦的眼皮红了,眼看着要哭了,嘴角却是笑着的。

    他们身后,小旦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和白家小闺女嗷嗷地满屋蹦,小旦嘴里含着:“爹爹要当新娘子啦,爹爹要当新娘子啦!”

    喊得他爹爹脸颊通红,要流不流的眼泪,都被羞回去了。

    ……

    中秋那天,大宅里整整热闹了一天。

    晚上,被闹了半天的新郎官儿,好不容易才抽身回到了新房。

    盖着盖头的瘦小身影,在门板吱嘎被推开时,明显动了动,是想起身的样子,但又想起了婆子嘱咐过的话,硬是忍着没站起来。

    新郎脚步还算稳当地走到了床边,拿起桌上的秤杆,将盖头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满是担心的脸来。

    几乎是盖头刚被掀起来,莲旦就起身开口道:“霜若说他们灌了你不少酒,现在感觉怎样,难不难受?”

    说着,他就去扶人,准备让陈霜宁到床上躺着。

    陈霜宁拦住了他,道:“我没事,柳叔齐他们替我挡了一些,喝得不算多。”说完,他又问:“你吃过东西了吗,肚子饿不饿?”

    莲旦说:“吃饱了,霜若他们去席上给我拿了好些吃的。”

    陈霜宁拉着他的手,到桌边,那上面摆了一壶酒,和两只酒杯。

    莲旦担忧地道:“喝了这么多,还要喝吗?”

    陈霜宁无奈地笑道:“是交杯酒,怎么都要喝的。”

    莲旦刚才一直在怕陈霜宁喝多了,根本就忘了这事,这时顿时脸颊闹了个通红。

    陈霜宁笑着把两杯酒倒满了,给他拿了一杯,自己拿了一杯,定定看着他。

    莲旦红着脸抬手,和陈霜宁交叉着手臂,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之后,两人放下酒杯,互相在红烛烛光下看着。

    陈霜宁抬手摸了摸莲旦的脸颊,轻声道:“你穿嫁衣的样子,比我想得还要好看。”

    莲旦眼睛水润润的,眨了眨,说:“你穿红衣也好看。”

    陈霜宁打量着这屋子里的布置,到处是喜庆的大红色,感叹道:“当初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莲旦轻轻抱住他的腰,依赖而爱恋,道:“我也是。”

    陈霜宁低下头去,莲旦迎了上来,两人不知不觉地,就亲在了一起。

    一吻过后,莲旦瘦小的身体被拦腰抱了起来,来到了床边。

    莲旦脸颊贴在男人颈窝里,小声说:“折腾了一天了,会不会累?要不今天就不……。”

    陈霜宁低头亲昵地亲他的耳朵和脸侧,在他耳边沙哑道:“洞房花烛夜,一生只这么一次,不能浪费。”

    莲旦听了,就红着脸,身体软软地,任由对方把自己放到大红色喜床上。

    在男人覆上来时,他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脖颈,脑后都离开了床铺,寻着男人的唇,亲了上去。

    衣衫褪尽,床帐里,缠绵之声不断。

    莲旦原本是颗小小的青涩果子,后来经了人事,又生了两个孩子,年岁越长,越来越有哥儿的风情,让身上的男人沉迷不已。

    夫夫两对彼此都已经很熟悉了,都很努力地,让对方得到最好的感受。

    这个晚上,无比的畅快淋漓。

    结束以后,陈霜宁还是不断地亲吻莲旦,莲旦浑身酥麻,懒洋洋的,一动都不想动了,由着男人亲他。

    亲着亲着,状况就不对了,莲旦推拒着年轻男人的胸膛,哑着嗓子问:“怎……怎么还来?”

    陈霜宁低头去亲他的嘴,在舌尖传来酥麻感,身下也被一举攻陷时,莲旦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随之浮沉其中,不能稍缓。

    隔天,莲旦起得很晚,懒洋洋靠在床头,让陈霜宁一口口喂他喝粥。

    粥吃完了,陈霜宁细心地用布巾给他擦拭嘴角,之后,看了他一阵,就低头去亲他。

    莲旦拿他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被老老实实地亲了好一阵。

    亲完了,两人在床上抱了一阵,莲旦推陈霜宁,说:“柜子里有本书,你去拿过来。”

    陈霜宁起身,去把那本书拿了出来,是他之前给莲旦的那本内功心法。

    莲旦接过这书,看了看,又放到陈霜宁手里,说:“这心法以后要不要给小旦和长乐,你来定。”

    陈霜宁点点头,说:“好。”

    他把书放到了一边,莲旦就偎进了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说:“你要长命百岁。”

    陈霜宁又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后,说:“你也是。”

    莲旦“嗯”了一声,抱紧了他。

    这一路走来相当不易,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以后不求一路通途,只求都携手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