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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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屿没怎么想过段天凛的感情状况。
不过既然需要找个人签合约假装恋爱结婚, 就说明对方现在身边没有人。以他对段天凛的了解，对方也不至于没品到在契约存续期间跟别人发展暧昧关系。既然如此，也就没有深究的必要。
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 应该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段天凛有过情史。而且按照他的家世背景和个人魅力来看, 感情史或许还相当丰富。
毕竟处在他的这个位置, 即便自己无心，也会有许多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这一点, 原身可以说是深有体会了。
好好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适龄男性，就因为绅士了一些, 对待女性温柔体贴, 就被莫名传成了绯闻满天飞的花花公子。
至于外间为什么没有消息, 也可以理解。以段天凛的财富和地位，他不希望出现的新闻，自然都会被压下去。何况振兴集团旗下不但有娱乐公司, 还有一条院线和一家网络平台, 在媒体把控方面自然十分严密。
所以, 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 自己的这个难题，应该可以从段天凛这个“过来人”这里得到一些建议。
这会儿看到段天凛一脸茫然,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不由万分惊讶。
难不成……
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设定跟段天凛本人对外的形象放在一起, 莫名有种反差萌的感觉。
如果是在平时, 江承屿作为一个有分寸的成年人, 绝不会有任何越界的举动。即便发现了对方的弱点, 也会小心避开, 而不会主动去触雷。
但现在，酒精让他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虽然没有醉，但状态无疑与平时有些不同。
所以在发现这一点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开口问了，“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段总应该经验丰富。”
然而即使是在微醺的状态下，段总抓重点的能力也依旧非同凡响，“也？”
这下轮到江承屿尴尬了。
“我只是太挑剔了。”他试图为自己挽尊，“宁缺毋滥，你懂吧？”
段天凛靠在窗玻璃上，又抿了一口酒，露出了一个“就当真的是这样”的笑容。在理智离家出走的江承屿看来，这个笑容实在有挑衅的嫌疑，于是忍不住呛声，“那你呢？以段总的条件，追求者应该很多吧？”
“我没空。”段天凛握着杯子想了想，认真地给出答案。
还真是……不出预料。
江承屿一早就知道他是工作狂的人设，却没想到，他已经忙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研究似的看了段天凛一会儿，不由摇头，“很难想象你谈恋爱时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例行公事那样，每天腾出半小时行程，专门用来应付恋人？不知道这半小时，有没有他分配在观测星空上的时间多？
果然，有些人只可远观。
段天凛捏了捏眉心，转移话题，“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据说大部分男性在精神上爱恋着某个人时，同样可以毫无障碍跟另一个人发生亲密关系，因为对他们来说，感情和身体欲望是分开的。你赞同么？”
江承屿闻言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对那个爱与欲的命题有了新的看法。
他意识到，自己始终演不出那种感觉，或许正是因为，他和江文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江文春显然就是段天凛说的那种人，所以他会在唐诗云和杨雪霏之间徘徊不定，但江承屿不是，所以他也无法理解江文春这种做法。
有些人什么都不缺，所以会选择纵情享乐。
但是在江承屿看来，如果一个人完全不缺乏物质条件，却还只是在享受这些感官刺激，那无疑是非常可怜的。正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他才挑剔，并且更重视精神上的提升。
感情也是如此。世上能令人快乐的东西这么多，未必一定要耽溺于感情。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能相互促进，不能得到精神上的愉快与享受，那就毫无意义。
他这样想着，摇头道，“我明白了。”
找到了症结所在，也就有了努力的方向。虽然很难，但既然他现在是江文春，那就要摒除自己原本的想法。
这无疑也是一项挑战。
江承屿从前对演员这个职业并不了解，但以他这短短几个月的接触而言，这实在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所以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甚至已经沉浸其中并开始享受了。
此刻，他眼神明亮地看着段天凛，朝他举起酒杯，“我好像有了一点想法，多谢你的提醒，我先干为敬。”
然后把红酒当成白酒，一口闷干了。
“喝慢一点。”段天凛拦了一下，但显然没跟上江承屿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口喝干。
因为喝得太急，还有一些酒水漫过杯口，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淡色的液体在他性感的下巴上划出一道痕迹，而后坠落在了白衬衫上，晕染出一片浅浅的红痕。
段天凛盯着那个湿痕，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有些口干，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江承屿已经又拎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捧着酒杯，侧身靠着窗，方便从窗口向外远眺。
别墅虽然只有三层，却是建在山顶上的，而且附近没有高楼，从这里看出去，视野极为开阔。夜里虽然看不清远景，却能看到城市里辉煌的灯火，连成一片，比天上的星光更加闪耀。
江承屿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简直连酒杯都端不稳，整个人抖成一团，杯中的酒也随着他的动作荡漾，随时都能洒出来。
段天凛实在看不过去，伸手将杯子夺过来放好，又忍不住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其实刚刚签订契约的时候，我还想过，是不是要跟段总讨论一下合同存续期间，双方生理需要该如何解决的问题。”江承屿眉眼含笑，“幸好没说。”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笑得太厉害了血液上头，总之他现在脸红得厉害，眼睛却是亮的，从段天凛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里面倒映着的灯光，一片璀璨。
段天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意识到自己和江承屿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主动拉开距离，而是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显然是个过于暧昧的问题，但这会儿，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听到段天凛的问题，江承屿歪了歪头，调皮地眨眨眼，“你说呢？”
“我说……”段天凛的声音沙哑干涩，“也许合同上可以再加一条……”他说着，身体微微前倾，覆住了江承屿的唇，于是后面的声音就隐没在了两人的唇间——
第33章 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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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江承屿或许不会承认的事实是, 段天凛的确就是他的理想型。
从长相到性格，无一处不合适。
当时系统提供给他的候选人有几个，但江承屿一眼就看中了段天凛, 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故事。
所以才说, 试镜那天的表现是七分真三分假。
说是心机也算不上, 但跟看得顺眼的人相处，当然比讨厌的人更愉快。只是他很清楚自己跟段天凛的关系定位, 这好感也没有高到要对段天凛打什么主意的地步，也就如常相处。
两人只是合约关系, 贸然过界, 只会惹人生厌。
所以当段天凛的唇压下来的时候, 半是源自对对方的好感，半是因为酒后反应迟钝，他并没有拒绝。
然后就变成了无从拒绝。
江承屿靠在落地窗上, 完全依靠后背借力。被段天凛这么一压, 莫说想要起身, 就是想挣扎一下, 也根本使不出力来，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亲吻。
但他当然不是个被动的人。
也许是酒精放纵了他的自制力, 也许是唐文泽那句“你可以跟天凛谈恋爱”还没有从脑海中消去, 江承屿选择顺从自己此刻的想法，抬手勾住段天凛的脖子, 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段天凛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 两人重心不稳, 顺着窗玻璃滑倒在地上, 发出“砰”的一声。
两个人同时从意乱情迷之中清醒过来。
他们毕竟没有真的喝醉。
按理说, 这个时候, 段天凛应该主动从江承屿身上起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结束这场有些混乱的冲动。然而他脸贴在江承屿脖子上，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却一时心神恍惚，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暧昧的气氛重新席卷过来，将两人密密地包裹在其中。
段天凛没有抬头去看江承屿，手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
江承屿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但眼下这种被对方压制着的姿势，实在也没有闪躲的余地，反倒像是主动靠近。段天凛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欺身再次吻了上来。
世界颠倒，星河低垂。
等两人都平息下来，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乱，两人头碰着头靠在一起，都觉得有些过于刺激了，那是与自己动手截然不同的体验。
喘息稍平，两人都不由有些不自在。
一方面，餍足感加深了彼此的好感，但另一方面，原本正常的关系突然变得混乱，会令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最后，是更占据主动地位的段天凛主动开口。
他仍然没有看江承屿，慢条斯理又毫无章法地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道，“合约上虽然没有写，但既然是将来会签字结婚的关系，互相帮助也是理多当然。”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你觉得呢？”
“嗯……”江承屿沉吟片刻，答非所问，“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江文春会沉溺在身体的欲-望之中了。”
这种瞬息之间攀上天堂的感觉，唯有四个字可以概括。
食髓知味。
段天凛没想到他的话题如此跳跃，一时哑然。
江承屿也回过神来，站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等到初步恢复平日里的风度翩翩时，才低头看向段天凛，“今晚很尽兴，谢谢段总……天凛。”
男人的欲望很直接，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他的眼神十分明亮，就像是倒影了一条星河的光辉，让段天凛下意识地想去探寻。
但江承屿已经转身出门去了。
……
第二天一早，江承屿一下楼就听见了厨房传来的动静。他有些惊讶地望过去，便见段天凛正背对着门，站在流理台前，而淡淡的米粥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
两人的作息时间不一样，又都是大忙人，这还是他头一回早上在家里看到段天凛。
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虽然不太恰当，但这一幕，几乎就像是新婚之夜后第二天丈夫起床就看到贤惠的妻子已经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了。
这种微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早餐结束，段天凛主动提出送他去剧组。
江承屿拒绝了，虽然在昨夜之后，他也考虑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更进一步，但那应该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段天凛的这种做法太刻意了，他实在无法接受。
乘车前往剧组的途中，江承屿终于想起来，打开系统面板查看数据变化。
昨晚跟段天凛的亲密关系，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连亲吻带那什么，还是给他带来了相当丰厚的回报：足足三十天的寿命。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对方那里蹭到寿命，但江承屿还是忍不住吐槽，总觉得段天凛就像是一根行走的人参，吸一口续命一秒，咬一口延寿十天。
尽管做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但得到了超出预期的回报，还是让江承屿心情相当好。
更棒的是他好像忽然开了窍，今天的拍摄十分顺利，不管是跟唐诗云你来我往还是跟杨雪霏唇枪舌战，都显得十分自然，总算不需要继续承受唐文泽的咆哮。
用佘云云玩笑的话说，就是，“之前还会因为脚踏两条船而心虚，今天就突然理直气壮了。”林白雨也调侃他点满了“渣男技能”。
但玩笑归玩笑，江承屿调整的速度还是叫跟他搭戏的演员们暗暗惊心，压力山大。
只有唐文泽，身为导演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夸奖的话毫不吝啬的往外抛，把江承屿吹成中国电影的希望，听得他自己都忍不住脸红。
但既然江承屿恢复了状态，唐文泽就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把媒体和粉丝探班的事给办了——
第34章 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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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泽深谙炒作之道, 拍电影也从来不搞封闭式那一套，三不五时就会流出一些照片和消息保持热度。
而媒体探班，毫无疑问是个极好的宣传机会。
这部戏开拍之初, 外界还有许多质疑之声时, 他就说过, 将来会开放探班。所以不管是媒体还是粉丝，都一直期盼着这一天。
媒体探班是剧组这边安排, 粉丝就是艺人们自己的事了。
自从江承屿的工作室签给长星娱乐之后，张攀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本人会被原身选中, 重金挖过来操持自己的工作室, 能力和人脉都毋庸置疑。但是原身的各方面素质都很挑战这位经纪人的底线, 最可怕的是他对外还不愿意收敛。
但凡张攀要求他配合媒体立人设，暂时不要做某某事，必然会被呛一句, “我就是这样, 该怎么应对媒体那是你的工作, 否则我为什么给你开那么高工资？”
工资是真的高, 而且大抵是背靠一家大集团，江承屿也没有将娱乐圈这些收益放在眼里, 除了工资和奖金之外, 还给了张攀工作室百分之十的股份，出手不可谓不大方。
所以金牌经纪人张攀不得不为金钱折腰, 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
也所以原主身上虽然有那么多一言难尽的毛病, 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演技和作品, 却还是稳稳当当坐稳了二线流量的位置。
只是这红也是黑红。
而且把他捧到这个位置, 也是张攀的极限了。江承屿如果不转型, 这点老本可以说立刻就会被消耗光。毕竟人气和流量这种东西, 虚得很，更新换代得也快。
然而江承屿既没有这份心，当然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张攀有时候想起未来的事，总免不了发愁。
事实上，在江家出事之前，他已经考虑劝说江承屿，既然他自己不能转型，不如让工作室转型，签下其他的艺人，用张攀和江承屿的资源来培养。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利用手中资源，也可以将江承屿身上的压力转移开。
而有整个工作室支持，他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和曝光度了。反正江承屿喜欢的也只是镁光灯下的光鲜亮丽，和被粉丝哄着宠着万众瞩目的快感，对演艺高度没太多追求。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氏就先出了事。
张攀本以为江承屿的明星之路应该到此为止，所以很快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但在江承屿联系他解散工作室之前，他也不急着找下家。
平心而论，江承屿这么大方的老板不好找，而且他有一个好处，虽然不太懂娱乐圈里的那些东西，但也不会不懂装懂，从不质疑张攀为他安排的通告，除了保持自己的本色之外没有任何要求。
就算江承屿工作室解散，张攀也能迅速找到新的东家，所以几个月他还等得起。
万万没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一切峰回路转。江承屿搭上了长星娱乐，不但短时间内颠覆了他原本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彻底洗白，还拿到了《泄春》这样的本子，唐文泽的电影，佘云云和林白雨给他做配！
大制作和大制作也是不一样的，江承屿之前拍的每一部电影也都号称是大制作、豪华阵容，但那只是吹出来的水花而已。而《泄春》不一样，这样的电影拍出来，演员和导演都注定名利双收。
当然更棒的是江承屿看起来似乎开窍了，真的有了所谓的演技。
张攀这段时间忙着跟长星娱乐那边交接，协助他们在网络上洗白江承屿，加上之前拍了很久的外景，所以一直没有去剧组看过，还不知道这演技有多少水分，但就算是假的，他也相信唐文泽和长星娱乐有本事把它变成真的。
而现在的工作重点，就是要替江承屿稳固粉丝，提升人气。
粉丝探班，无疑就是个很好的窗口。
现在网络上天天反转，相当一部分网友已经不太相信官方给出的说法。而粉丝们自己拍摄的路透视频，虽然像素模糊画质感人，还时不时抖动与尖叫齐飞，但可信度也更高。
所以接到通知，他立刻跟粉丝那边接触，很快就将谈探班的人员定了下来。
因为还有媒体和剧组其他演员的粉丝一起来，所以最后只定下来五十人。
其中有一半都是江承屿以前的老粉丝。虽然她们大都耿直地表示自己能粉下来完全是看脸，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还没有脱粉，已经可算得上死忠，这种福利当然要给。剩下的，则从后来新吸纳的粉丝中挑选。
张攀热切地期待着，这次探班之后，江承屿应该又会多出几个站哥站姐。
……
秋雨霖山是个职业站姐。
用通俗一点的话总结，那就是哪个墙头热她就粉哪个。
不过她和那些利用给爱豆众筹应援的机会揽钱的站姐不太一样，因为她家里不差钱，又有足够的空闲，追星完全就是个人爱好。她粉每一个爱豆的时候，也都是真情实感真金白银的粉，砸钱砸得比谁都厉害。即便脱粉，也从来都是好聚好散，不会回踩。
所以虽然总是爬墙，但是圈子里的口碑却并不差，个人微博已经涨到百万粉，比很多没作品没热度的小演员还要多一些。
甚至很多粉丝也会跟着她的风向走，她粉谁他们就粉谁。
而江承屿就是她最新的墙头。
虽然目前只有一个不到两分钟的片花，但是作为一只诚实的颜狗，秋雨霖山完全被江承屿在电影里的造型和表现戳中，毫不犹豫地爬了墙。可惜爬过来才发现，这家根本没粮，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陈年旧粮，又实在是风格迥异得完全咽不下去。
所以听说有探班的机会，秋雨霖山立刻就扛着自己的相机来了。
媒体探班排在前面。说是探班，也就相当于是一个非正式的小型记者招待会，导演和主要演员都会出席，坐在台上接受媒体访问，然后再跟着拍一些剧组日常，从导演那里拿一些有意思的花絮。
来得早的粉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直接跟在媒体后面拍。
招待会没有多少新意，基本上都是在给电影打广告，让粉丝们感兴趣的是，唐文泽承诺，待会儿会当众拍摄今天的第一场戏。
而这场戏，是吻戏。
在同一个场景里，江文春先后跟唐诗云和杨雪霏亲吻——
第35章 两段吻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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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让在场的媒体和粉丝都兴奋起来。
媒体自然不用说, 既然是来探班，这多少是个话题。
而粉丝呢，江承屿自己的粉丝大部分都是颜粉, 但大抵是因为他的绯闻实在太多, 风评已经差到粉丝都不抱希望, 所以对吻戏也处于无所谓的状态。至于其他演员的粉丝，虽然不粉他, 但能现场看到吻戏拍摄，也的确挺值得激动。
既然是让媒体公开拍, 自然不可能借位。唐文泽提前找三位演员聊过, 大家都表示为了作品这种程度的亲密可以接受, 就连林白雨也没有丝毫犹豫。
她虽然是炙手可热的流量小花，年纪算起来也不算大，但是自己本身是科班出身, 也有几分演技, 对演艺生涯的期待自然不会一直停在吸脑残粉的流量明星层面, 而是希望更进一步。
所以最近一两年, 她已经在考虑转型。
对女星而言，想要转型, 恋爱结婚是个很好的方法。但是林白雨又不想用那么激烈的方式, 反倒是为作品献身，既能达成目的, 又可以体现出她作为演员的态度。
很快剧组成员便就位了, 唐文泽也回到摄像机前坐下, 准备开始拍摄。
秋雨霖山抢到了不会影响到节目组拍摄又靠得最近的黄金位置, 立刻架起自己的相机, 暗暗庆幸这次为了取材带的是最好的一架, 就算比不得唐文泽那边用的，跟各家媒体比起来也毫不逊色了。
江承屿一开始还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表演。毕竟拍摄现场跟他剧本空间里不一样，没有实景，没有完全入戏的NPC，反倒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嘈杂又混乱，入戏自然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拍了那么久，也习惯了被那么多人看着。打板开始，他就立刻收敛起表情，进入状态。
此时，江文春已经大学毕业，正式进入唐诗云的公司担任法律顾问的职位，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帮助公司钻法律的漏洞，暗中进行各种违法乱纪的买卖。他有大笔的金钱，出入豪华别墅和酒店，受到无数人的追捧，也时时沉溺其中。
但偶尔，他会在深夜里清醒过来。
也不做别的，只是立在落地窗前默默抽烟，背影看上去十分寂寥。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跟他有过几次巧遇的杨雪霏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她明面上的身份是公司新入职的职员，实际上却是便衣。江文春因为与她相识，奉命跟她周旋，迷惑她的视线。
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被杨雪霏阳光向上的态度所打动，对她产生了好感。
现在要拍的就是两人暗生情愫之后，杨雪霏遭遇抢劫，立刻追上去与歹徒打斗，结果双拳难敌四手，千钧一发之际，江文春出现，替她挡了一刀。江文春拒绝看医生，杨雪霏只好跟着他回家，为他处理腹部的伤口。
杨雪霏情难自禁，没有拒绝江文春的亲吻。但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心中还有许多疑惑等待揭开，于是很快推开江文春跑了出去。
而这一切，都被等在屋子里的唐诗云看了个正着，于是在杨雪霏离开之后，她打翻了醋坛子，大肆批判贬低杨雪霏。江文春自然不能容忍她这么说，于是两人发生争执。
直到唐诗云质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江文春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保护杨雪霏。
于是他故意反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唐诗云立刻受激，而江承屿则趁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刻意勾引，不顾身上的伤与唐诗云火辣热吻，终于打消了对方的怀疑。
同一个场景，两个截然不同的亲吻，江承屿将这其中的细微差别表现得淋漓尽致。
与杨雪霏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沉熟稳重，性格开朗的法律顾问，体贴周到，又带着几分笨拙与纯情，十分动人。但与唐诗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面相看起来总有几分放浪邪肆，加上恰到好处的裸/露，显得非常“欲”。
连围观的粉丝们都看得有些脸红心跳，秋雨霖山不时就能听见身边的女孩子们在尖叫。
她也是激动的。透过镜头，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远去了，面前只有镜头里方寸之地，于是每个细节也就越发清晰。镜头将这一幕忠实地记录下来，秋雨霖山的眼睛也一样。但她的手很稳，不允许这次拍摄有任何瑕疵。
“卡——！”三个人的状态都不错，这么细腻的戏，竟然一条就过了。
当然还有一些镜头要补，但是这个不着急，就被唐文泽推到后面去了。开放探班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替节目做宣传。而“江承屿的演技”这个话题太好用了，他还打算多用几次，借此机会，正好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江承屿立刻从戏里抽身，先将被压在床上的佘云云拉起来，才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走过来跟众人打招呼。
他走过来的时候，秋雨霖山正在收起相机，听到周围人的吸气声，抬起头来，就见江承屿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微笑着抬手打招呼。于是小姑娘们的脸更红了，其中有好大一部分竟然不太敢看他。
江承屿这会儿其实也有点顾不上这些粉丝。
因为他刚才一转头，竟然看到了远远站在所有人后面的段天凛。
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那场戏有没有看到？这两个问题倏然出现在脑海中，江承屿不由一阵心虚，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出轨被原配抓了现行的丈夫。
他下意识地举步要往那边走，但段天凛已经摆摆手，往摄影棚外走了。
江承屿略一犹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次过来估计谁也没通知，连唐文泽都不知道，否则现场这班媒体估计要疯了。既然之前没说，现在也不用提。
于是江承屿也只好假装是去跟粉丝们打招呼。
接下来就是粉丝探班环节。节目组贴心地为每个演员划分了场地，方便给粉丝们签名和拍照留念。
虽然自觉已经适应了演员这个身份，但是看到有那么多人到现场来看自己，江承屿心里还是感觉很新鲜。尤其是签名合影的时候，刚刚还不敢看自己的小姑娘，一个个又忽然热情起来，不停往他身边挤，叽叽喳喳问着各种问题。
好在还有张攀和助理在旁边维持纪律，看上去虽然有些乱，但还算能控制——
第36章 洗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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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粉丝见面的时候, 江承屿相当配合，笑脸相迎，让签名就签名, 让摆pose就摆pose, 让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
但见面一结束, 送走了兴高采烈依依不舍的粉丝们，他立刻转头对张攀道, “以后这样的活动少安排。”
张攀一愣，“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合吗？”
喜欢被追捧, 爱出风头, 这的确是原身最大的特点。
其实不单是原身, 有几个明星不喜欢前呼后拥，被粉丝们围绕着，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呢？即便原本不喜欢, 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了, 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了。
正是因为知道他喜欢这些, 所以这回安排的时候, 张攀根本没问过他的意见。这会儿听到江承屿的话，不由十分惊讶。
“你也说了是以前, 现在我希望粉丝能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我也离她们的生活远一点。”江承屿肯定地道。
张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发愁道, “但是这个可不好安排, 要知道现在的粉丝文化就是这样, 明星们也是越来越接地气, 越来越接近粉丝, 以前那种高冷人设已经跟不上市场了。”
“但我是演员。”江承屿毫不犹豫地说, “演员只要拿出足够好的作品就可以了，不是吗？听说还有握手会、生日会之类的活动，这些就通通免了吧，媒体采访这类的安排也尽量减少。”
“那敢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活动是能参加的？”张攀被他一番话顶得肺疼，“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艺人？！”
“这我当然知道，配合宣传，必须要上的访谈节目和综艺我也都可以接受，只是希望尽量减少这种直接跟粉丝接触的场合。”江承屿十分自然地道。
“行吧，”张攀想了想，也点头道，“你现在背靠着长星，不用担心资源的问题，也没必要刷这种数据给人看，我会看着安排的。”
他说着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道，“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次的见面会可不是我安排的，是为了配合剧组宣传，以后肯定也还会有，有本事你去找唐导拒绝。”
江承屿被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反击道，“剧组这边你帮我看一下，我得出去一趟。”
张攀一脸莫名，“出去干什么？”
“段总来了，我得去见一见他，很快就回来。他连唐导都没有通知，你别不小心说出去了。”江承屿笑着扔下炸-弹，转身就走。
被留在原地的张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暗骂了江承屿一句，心里却也不免犯嘀咕。
这位段总对他家的艺人是不是太好了些？就算今天是探班日，但他大总裁日理万机，应该不可能有这个空闲才对。
而且来了之后连唐导都没有通知。
江承屿才不管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脚下生风地走出摄影棚，拿出手机拨给段天凛，“你现在在哪儿？”
段天凛知道影视城这边进出的艺人和媒体无数，万一被看到很容易传出新闻，所以设想得十分周全，已经找了一家私密性非常好的茶楼，订了包厢在那边等他。
等江承屿按图索骥走过去时，他泡茶的水正好烧开。
江承屿取下口罩和墨镜，长腿一伸，就在段天凛对面坐了下来。
段天凛一时没顾得上理会他，拎起茶壶开始泡茶，等将繁琐的程序做完，清香四溢又温度适宜的茶水被斟到小茶杯中，他端起其中一杯放在江承屿面前，请他品茗时，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因为刚刚拍了一场戏就要去见粉丝，江承屿没来得及卸妆，还是江文春的打扮。
如今的江文春早已不是少年，整个人都长开了，面容上与江承屿相似之处更多，只是在妆容调整下有了细微的差别，但看起来，却直如另一个人了。
彬彬有礼，面上含笑，却并不走心。真到要下手的时候，也绝不会容情。
段天凛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公开拍摄的那场戏。
他的视线从江承屿唇上滑过，忆起它的柔软与甜美，尽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露出不快的神色来。虽然知道那是另一个人，但当时，看到所有人投向江承屿的火热视线，他几乎有种全世界都在觊觎自己的人的错觉。
唔，这么说好像也不确切，江承屿算是他的人么？
或许真该听奶奶的话，早些成婚。
还好《泄春》应该快拍完了，到时候江承屿有空，一定要先将婚事办好，定下名分。
江承屿感受到了他的注目，低头抿了一口茶，才抬起头来，笑问道，“段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虽然上回的亲密很尽兴，但事实是，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之下，但那之后也只碰见几次，时间也不合适，因此到现在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段天凛也是今天上班时听见秘书处讨论，才知道剧组开放了探班，脑子一热就过来了，并没有具体想过自己有什么目的。这会儿面对江承屿的询问，他略有些窘迫，但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轻咳一声，诚实地回答，“我来看看你。”
今天有那么多人特意来看他，段天凛觉得自己也该来。
江承屿有时候觉得段天凛身上有种很微妙的反差萌感。
就像此刻，听到段天凛这句诚意满满的回答，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多谢段总，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这是我应该做的。”段天凛道。
“唔……”江承屿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故意问道，“未婚夫的职责么？”
段天凛面上仍旧镇定自若，耳根却有些发红，“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他没有避开江承屿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纠缠着，气氛也越来越暧昧。而后，在某个即将抵达临界点的瞬间，段天凛突然转开了视线，以手掩面，有几分迟疑地问道，“你……可以先洗个脸么？”
江承屿先是微微一愣，等他意识到自己脸上还带着妆，又看看段天凛的反应，不由大笑出声——
第37章 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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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段天凛这么说, 江承屿第一反应是，段总怎么能这么可爱？
然后才意识到，段天凛竟然只凭一个妆容就能将他和角色区分开来。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但深究起来却并不令人讨厌。
虽然他已经慢慢喜欢上了演戏的感觉, 但也更愿意将自己的生活跟角色完全分割开。
段天凛能分清自己喜欢的是谁, 江承屿很满意。
所以虽然这个要求非常唐突，但他还是借了茶楼的洗手间。等进去之后他才意识到, 自己身上没有卸妆的东西。
见他站在洗手间门前不动，段天凛不由问道, “怎么了？”
“这个……”江承屿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么浓的妆, 估计不是洗个脸就可以的问题，我需要卸妆水和工具，但是身上没带。”
原身那种少爷作风, 工作室里自然养着一个只服务于自己的团队, 其中包括化妆师。现在签了长星, 这些工作人员却还是跟着他的。上妆卸妆的事, 平时根本不用他自己操心，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段天凛闻言不由一愣, 江承屿已经掏出手机, 给助理发了消息。
没一会儿，小助理就带着化妆箱过来了。见到段天凛也是吃了一惊, 放下东西, 迟疑片刻才小声问江承屿, “江哥, 需要我帮忙吗？”
“不了, 你先回去吧。”江承屿道。
等小助理离开, 他拎着箱子朝段天凛微笑，“不知道能不能请段总帮个忙？”
古人云：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这句话段天凛自然也是看过的，但是他此前并没有感情经历，而且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所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天。
不过，偶尔尝试一下，感觉倒也不算坏。
他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解开袖扣，将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之上，走到江承屿身边，跟他一起研究这些瓶瓶罐罐。
好在现在的东西，瓶身上都会写上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很快段天凛就掌握了，开始给江承屿卸妆。
江承屿站在水池前，微微仰起脸，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操作。
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像索吻。
段天凛专注地看着他，用卸妆棉一寸寸将他脸上的彩妆擦去，露出原本的皮肤与五官，心底忽然有种类似于掀盖头一样的情绪，就连心跳也跟着加了速。
他的视线一寸寸从江承屿脸上扫过，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吻上去。
等到妆卸干净了，江承屿低下头去接水洗脸时，段天凛对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化妆师每天替江承屿化妆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在这么近的距离接触，他们会不会也被他的魅力所蛊惑？
虽然知道那只是江承屿的工作，而且对方要面对的也绝不止江承屿一人，至于暧昧的火花，也没有那么容易擦出来，但不管怎么说，那一点微酸的醋意，却还是在心里发酵起来。
又实在无法宣之于口。
于是等江承屿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才刚一回头，就被段天凛压在了门板上，强势地吻了上来。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亲吻，但感觉又跟上回不同。上次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都有些兴奋。但这回，他们都很清醒，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每一次呼吸。
男人的快感十分直接，既然并不讨厌，当然也不会拒绝。
直到快要喘不上气，江承屿才推搡着段天凛，让他离自己远了一点，然后故意调侃道，“没想到段总更喜欢卫生间。”
段天凛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后退一步，伸手将领带扯松，才觉得呼吸畅快了一些。
“别在这个时候挑衅我。”他紧盯着江承屿的眼睛说。
“行。”江承屿举起双手示弱，然后走过去收拾化妆箱，“我们先出去。”
茶水已经凉了，段天凛又重新泡了一壶。
江承屿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突然开口问，“你是在介意我拍吻戏吗？”
段天凛一时还没有想到这里，听他主动提起，脸立刻黑了一半。他和江承屿的关系现在有些微妙，说是关系亲密吧，但又没有正式地表达过什么。要说没有关系吧，他们不但签了合同，而且有过亲密接触。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江承屿与别人的亲近，尤其是在清楚那是对方的工作的情况下，但要说不介意，也是假的。
“这只是工作。”江承屿道。
段天凛微微蹙眉，“听说吻戏可以借位拍摄？”
“有时候可以，有时候不合适。”江承屿无奈地道，“再说这种事，女明星更吃亏，她们都没说什么，我就更没有立场说了。”
“可以理解。”意识到这个问题无法讨论下去，段天凛迅速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
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理智地看待一切问题，别说江承屿跟他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说法，就算两人当真恋爱结婚，这些问题也应该理解。
他这么说，江承屿就当自己信了，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踱着步回了剧组。
直到这天晚上睡觉前，看着系统面板上又增加了几天的寿命值，江承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竟然完全没有想过“一个吻能值多少寿命”的问题。
……
媒体和粉丝探班的事，很快就反馈在了网络上，并迅速将“《泄春》剧组探班”的话题推上了热搜。跟着蹭了一把的，还有“江承屿吻戏”“江承屿佘云云林白雨三角恋”等标签。
除此之外，老生常谈的“江承屿演技”也没有逃过一劫。
不过这一回，不管媒体还是粉丝，对他的评价显然都提高了许多，在将视频放松出来的同时，也对他进行了大力的称赞。
虽然也有人质疑是买热搜炒作，嘲笑江承屿的团队炒作都不知道找准方向，但是大多数人在看过两段吻戏之后，还是对他刮目相看的。
——演技什么的我不懂，但是这两段戏真的煞到我了！前面的吻那么纯，让人回忆起初恋时光，后面的吻又那么欲，帅得人合不拢腿！我非常能理解为什么他能脚踩两条船踩得那么稳了，这样一个男人谁能拒绝得了啊！
——看视频应该是没有剪辑过的同一场戏，情绪转换迅速自如，没有半点不自然，厉害。
——这真的是江承屿吗？简直不敢认。
不过最受粉丝和围观群众们赞同的，还是一条热门评论。
——江承屿这演技，都不是开窍，这特么是开光了吧？
第二天一早，江承屿躺在床上刷到这条微博，就顺手转发了。
@江承屿V：开光找的是@国家电影学院的老师，效果拔群，童叟无欺，你值得拥有！——
第38章 越级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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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电影学院, 是国内演员的圣地，也是实力派演员的摇篮。
从这里出来的演员占据整个娱乐圈大半壁江山，隐隐自成一个学院派的小圈子。他们或许没有普通流量明星那么高的人气, 但是国民度上却远远胜出, 手中的资源人脉更是广得令其他非科班出身的明星眼红。
但是再怎么眼红, 他们也是挤不进去的。
像江承屿这种不但不是科班出身，从前在演技上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完全靠炒作营销捧出来的二线明星，就是国影最鄙夷的那一类——既没有天赋, 也不肯吃苦, 靠着金钱和炒作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争名夺利而已。
所以江承屿这条微博一发, 虽然是夸赞的意思，也不乏幽默感，但在很多人看来, 就有抱大腿、蹭热度的嫌疑。
——emmmm就觉得最近风向怎么不对,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正片都还没出来就迫不及待炒演技爆炸这种骚操作不说了, 现在还要越级碰瓷？
——这已经不是越级碰瓷, 是跨星系碰瓷吧？
——炒演技炒上瘾，连自己都相信了？这骚操作真的槽多无口。
——抱走我大国影不约谢谢, 我们就只是个普通的表演院校, 蹭不起二线明星的热度【doge】
“普通表演院校”，本来是国影校长在某个公开场合的讲话, 后来因为频频被出身国影的演员们引用, 很快就被网友们玩出花样, 成了一个经久不衰的梗。
但用在这里, 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很显然, 江承屿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做法, 惹了众怒。
好好当你的流量明星，没人会多说什么，但是要蹭演技派的名声，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甚至有极端的粉丝说出“别蹭热度不成遭反噬”这样的话。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番讨伐还没有形成规模，那厢国家电影学院的官博已经美滋滋地转发了江承屿的这条微博，并且艾特了那几位为他进行表演培训的老师，把“开光效果拔群”的恭维给接下来了！
正准备撸起袖子撕逼的粉丝们：喵喵喵？我们到底是为了谁在义愤填膺？
一部分人怒不可遏，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索性连国影也一并骂了进去，骂他们被资本的金钱腐蚀，已经不是原本纯粹美好的表演学院了，跪舔的嘴脸不要太明显。
但更多人还是相信权威，全网都在吹江承屿的演技，至少他们也没看出大的瑕疵。既然是国影的老师主动站出来说为他做过一个月的密集培训，那么他们大可大大方方将这份功劳认领。
这不但无损于国影的名声，而且还会在它原本的丰碑上添一枚小小的勋章。
人气流量明星又怎么样？想要提升演技，归根结底还是要去国影朝圣取经啊！
这个说法一出，立刻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并且迅速上升为主流的声音，节奏很快就回到了众人熟悉的领域。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对江承屿的演技，几乎不会再有人随意开口质疑了。
这场漂亮的翻身仗，自然也离不开长星娱乐这边的努力和配合。
如果是在以前自己开独立工作室的时候，就算张攀在圈内的人缘再好，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国影交涉完毕，让对方出面扭转舆论风向。
但长星却不同，他们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背靠振兴集团，财势雄厚，又十分重视艺人的个人素质，所以很早就跟国影签订了艺人培训的合同，每年都会邀请国影的名师到公司来开设特别培训班，同时也会选送优秀艺人进入国影深造。学校的优秀学生，更是有许多签约在了长星。
说是被资本腐蚀有些过了，但互惠互利的事，谁能拒绝呢？
国影的确是表演的最后一片净土，但生活在净土中的老师们，也是要吃饭的。
再说，他们也不是拿了钱昧着良心说话。以几位老师的观感而言，江承屿这个学生，是他们几十年教学生涯所遇到的学生中难得的有灵气、有天赋的，这一个月里，几个老师带一个学生，教的东西也差不多就是学校四年学的内容了。
江承屿虽然没有毕业证，但的确有国影毕业的水准。
而他在这个时候给国影打广告，对国影没有任何坏处，他们自然也乐意配合。
等江承屿拍完了上午的戏份，出来休息时，张攀就忍不住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你今早那条微博发得很有水平，我觉得你以后的人设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你觉得呢？”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江承屿有些莫名。
他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机登上微博。张攀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网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条微博发出之后，江承屿就开始忙碌，自然没空去看网络上的风云变幻。而此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过程的腥风血雨他没有看到，只见到了自家微博下面的岁月静好。
不但他的微博粉丝半天里怒涨超过十万，而且粉丝留言也从夸骂参半、颜粉一统江山变成了以下的画风。
——蹭一下开光的灵气，保佑我明年艺考成功！
等等？江承屿一脸莫名地看向张攀，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与一言难尽，“你想让我立锦鲤人设？”
“哈？”张攀更莫名其妙，“什么锦鲤？我说的是兢兢业业演戏，但同时性格又不失幽默的老干部人设。这个人设以后你上综艺的话，比较容易吸粉。”
江承屿看了看自己最后一条微博的内容，也终于明白过来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这回他成功领会了张经纪人话中的意思，但江·二线明星·自认为是个演员·承屿看着自家经纪人，一脸严肃认真，“敬业又不失幽默，这不就是我本来的人设吗？”？？？经纪人也快炸了，您老对自己的人设有什么了解？万花丛中过才是你的人设好么！
不过仔细想想，自从江家出事以来，江承屿似乎的确安分多了。而从那时到现在，他的人设————
第39章 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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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中途的经过如何, 但总归在《泄春》拍摄结束之前，在江承屿本人、剧组和经纪公司三方共同努力下，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已经没有人提起他之前拍摄过的那些一言难尽的作品, 也几乎没人再提他以前的绯闻和黑料, 至于演技，在得到国影力挺之后, 江承屿的粉丝就不惧与任何人撕逼了。
有本事，你也让国影官博给你们家正主发一条微博呗？
黑子们想要有理有据, 从几条片花里挑出花来也没什么新鲜东西, 只能偃旗息鼓, 等正片上映之后再去挑刺了。
在这一片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之中，《泄春》最后一幕拍摄完毕，正式杀青！
唐文泽对电影的要求高, 所以拍摄周期总是拖得很长。这么一部出场人物不多, 场景也不复杂, 更没有特效大场面的戏, 足足拍了五个月，堪堪赶在春节之前杀青。
但与此同时, 他的工作习惯是慢慢磨作品, 不断尝试新的东西，但满意了就概不更改。
所以他的电影一向都是边拍边剪边制作, 虽然拍摄了五个月之久, 但后期制作最多不过两个月, 所以虽然杀青晚, 但实际上这部电影定档的时间却已经定下来了, 就在五月一号。
过完年, 宣传工作就该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所以这个春节，按理说是假期，但是江承屿半点都不敢放纵。
他以前每年过年都会长几斤肉，等开始忙碌之后自动瘦下去。对普通人而言这几乎没有影响，不是特意上秤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胖了，但对身材管理严格的明星而言，就大不同了。
胖了几斤，很有可能意味着挑选好的礼服穿不进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过了这么几个月，手术成功的段老太太已经彻底恢复，出院回家。而就算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她也没有忘记国内绝大多数家长都会做的例行功课——催婚。
其他人家的长辈催婚，一般是催什么时候带个对象回来，催什么时候定日子结婚。但段天凛的“对象”已经确定是江承屿，而且两人之前也口头同意过等江承屿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就会开始准备婚礼。
所以……老太太实际上已经开始让人筹备婚礼了，现在的“催婚”，更像是一种通知。
时时刻刻告诫他们：别忘了你们要结婚。
这是写进合同里的义务，江承屿不能拒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好自己的状态，争取婚礼当天做一个精神奕奕的新郎。虽然现在他就已经可以预见到，婚讯公布后外界会出现什么流言蜚语，自己多半会遭遇哪些攻讦，但人生最紧要的是姿态，不管怎样总是不能丢的。
保持着这种紧张的状态，以至于明明有很多跟段天凛相处的时间，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毫无进展，让原本还心有期待的段天凛非常失望。
而新年假期一转眼就过完了。
作为男主角，电影的宣传工作江承屿当然是义不容辞。从年后第一天起，各种宣传活动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没有让人喘一口气的时间。
而从目前的宣传情况来看，效果应该还不错，各大电影论坛和微博上都是期待的多。
而这种期待度，又反馈到电影排片上。
原本对于江承屿主演的电影，去年已经有了阴影的各大院线持观望态度。但是唐文泽拍摄中还不忘炒一把，已经把成功将江承屿洗白，目前看来影片期待度不低，他们自然也更愿意多几分把握。
按照唐文泽那边的反馈，目前各大院线的排片量已经与他的预期差不多。
不过，差不多就是还要加把劲的意思，他懂。所以剧组这边说接了一个访谈类节目，江承屿也只能咬着牙上了。
然而在这个访谈节目开始拍摄之前，就先一步传来了好消息。就在四月中旬举办的金牡丹奖，《泄春》一口气入围了包括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在内的七个奖项！
早在《泄春》开拍之初，就有人从片名指出，唐文泽恐怕要转型去拍文艺片了，估计是冲着拿奖去的。
但就算是那一批人，估计也没有想到这部电影竟然真的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吧？
虽然只是入围，还没拿奖，但这分量也已经足够了。至少证明唐文泽这个导演在拿奖上的能力，绝不输于他的票房号召力。所以几天后，这档名叫《电影直播间》的访谈节目开拍时，前来参加的剧组人员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喜色。
录制过程十分顺利，也比江承屿想的要容易应付。大概是因为参与的人多，而且咖位也都不低，必须要都照顾到，所以分到他头上的镜头不多，而大部分问题都要为宣传电影服务，剩下的私人问题就少得可怜了，而且也没有太敏感的内容。
然而，在整个访谈即将结束时，主持人却出其不意，问出了一个相当犀利的问题，“《泄春》这部电影能够拿到这么多奖项入围的荣誉，当然可喜可贺。但是我们也注意到，明明是喜事，但网络上大家对电影的票房却反倒持不乐观的态度。不知道在座的诸位，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这种节目，在台本之外搞事情是很正常的，只要挑热门话题，不太过分的话，基本不会出现演出事故，反倒能够拉升节目人气。
而主持人所说的这种苗头，其实剧组这边也已经注意到了。
说白了，就是《泄春》这种横扫奖项的趋势，反倒让大多数人误以为它真的是一部文艺片。而众所周知，文艺片大都晦涩艰深且节奏慢得让人心焦，票房更是一向十分低迷，甚至有时候还要“赔本赚吆喝”。
在电影即将上映前夕，在电影入围奖项的此刻，掀起这样一股风向，究竟是网友们真的有此疑惑，还是有人在后面推动，尚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说，若不能化解这个问题，《泄春》已经订好的排片量，恐怕不但不会因为入围的利好消息而增加，反倒会被找理由削减。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搞事情，那么对方的手段也的确值得称赞——
第40章 电影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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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问题, 众人都静默了一瞬。
江承屿知道，不但外间有这种疑惑，就是坐在这里的几人, 心中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惶恐？
坐在这里的都是主创团队, 票房实际上是由他们扛起来的。如果《泄春》真的因此受到影响, 必然也会反馈到他们各自的事业上。
“实不相瞒，”他将话筒接了过来, 笑着道，“当初唐导找我的时候, 说我这里有个本子叫《泄春》, 主角是个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我一听这话, 立刻就答应了。”
“为什么？”主持人想要的是爆点，也并不想得罪人，见江承屿接了话, 当然立刻搭腔。
江承屿一摊手, “不为别的, 就冲这名字和人设, 妥妥的就是文艺片的配置啊！大家都知道，我江某人, 江湖人称‘票房毒-药’, 真的扛不起票房啊！”
毫不避讳的自我调侃，让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也轻松了一些。
江承屿这才继续道, “所以说啊, 我当时一听, 文艺片好啊！文艺片不用我扛票房, 身上没压力啊！所以我一口就答应了。结果等完整剧本发过来一看, 我就傻眼了。”
“后来我就偷偷问导演了，我说咱这电影投资多少？导演说八千万。吓得我差点立刻辞演。”
“那你为什么又没辞呢？”这回捧哏的是唐文泽。
江承屿就站起身走开一点，又抬手画了个圆，将剩下的人圈在里面，“大家请看看这些人，除了鄙人之外，个个都能扛票房啊！唐导最能扛，最少一半儿是他的，剩下的，两位女主角一人四分之一。”他说着一拍手，然后摊开，一脸轻松，“得，没我什么事了。”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江承屿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部电影投资八千万，既没有特效镜头也没有大场面，那钱都花哪儿了？都用在服化道和场景上了。豪车就上真的豪车，豪宅就上真的豪宅，奢侈品就上真的大牌，就是为了让角色能沉浸到那个氛围中去。你非要说它是文艺片呢，在艺术性上，我觉得算得上。但如果看投资，我们也完全可以说它是商业片嘛！”
“这方面，我们唐导是专业，让他来给大家说。”他说着，将话筒塞给了唐文泽。
唐文泽笑了一下，“大家好像对电影普遍有个误区。文艺片就不能紧张刺激好看，商业片就不能探寻更深入的、文艺性的东西。但其实这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框。但是我认为，我们电影人追求的，应该是既叫好又叫座，用电影，给观众讲一些道理，并且让他们看得进去。”
“我不敢说自己成功，只能说一直走在这条路上，至于成果如何，那就电影院见吧。”最后他这样说道，“我微博没有关闭评论功能，欢迎大家来批评我。”
说是“不敢说自己成功”，但脸上的自信和傲然毫不掩饰。
这就是导演和演员的不同，这么得罪人的话，江承屿可不敢说。
访谈节目播出时，《泄春》获得七项提名的新闻还挂在热搜上。蹭着这个热度，江承屿也混了个热搜的尾巴，词条是“江承屿回应《泄春》获奖”。
他这一番话说得相当得体，没有发散到其他方面，而是只围绕剧组讲这部电影为什么值得一看，的确说服了许多网友。
再加上唐文泽那一番话，倒是又在电影界引起了一番“叫好还是叫座”的讨论，让很多影评人和资深影迷也对这部电影期待起来。他们到时候肯定要亲自去看看，唐文泽的电影，对不对得起他这么吹。
在这样的纷扰之中，金牡丹奖到了。
《泄春》因为还没有上映，所以首映会也被定在了颁奖典礼之前，正好让媒体和影评人，以及一部分特邀观众提前欣赏电影，看看电影的提名是否实至名归。
主创成员是要出席首映会的，段天凛这个大投资商当然也收到了邀请。
以往，这种活动他是不会参加的，都是让长星娱乐那边派人过去。但这一次，他特意打电话过去，让人将邀请函送过来，自己会亲自出席。
首映会之后就是颁奖晚会，肯定不可能只出席其中之一。所以得知他会亲自前往，不少消息灵通的影视公司、媒体、艺人、业界人员、院线代表和合作商都纷纷选择出席，一时间首映会众星云集，倒也造出了好大的声势。
可惜江承屿跟剧组成员待在一起，段天凛甚至没跟他说上话，只在入场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在不久之后，人到齐了，电影便开始播放。
段天凛平时工作繁忙，当然没有太多时间看电影，就算要看，也是在家里的家庭影院里看，用以放松身心。
上一次看电影，似乎还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当时伯父一家还没有出事，他还未承担起段家继承人的责任，可以轻松自在地生活。
那时他们几乎每周都要看两到三场电影，内容是什么段天凛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电影结束之后，一行人在街上走，热烈地议论着电影里的人物和故事，吹着夜风，那种畅快和怡然自得，是再没有的。
所以尽管自己已经没时间再去看电影，但段天凛却很喜欢做这方面的投资。
他希望现在的青少年们，能够像过去的自己那样，在电影院里消磨一下午或者一晚上的时光，从中得到点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这些念头，最近几年他已经很少去想了。一切似乎都已固定成了习惯，不必问为什么。
但此刻，坐在电影院里，他突然就记起来了。
电影开场，段天凛收敛思绪，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屏幕上的故事之中，随着主角的喜怒哀乐而变化。
大概是因为知道这是表演，再加上江文春的形象与江承屿本人有着很大的差别，所以就连故事里的两段激情戏，段天凛也接受得相当自然，并未因此而出戏，联想到江承屿身上。
然后，故事来到了第一个高潮。
杨雪霏被抓到了犯罪分子的基地，也就是江文春出生的那个小村庄。江承屿知道后，主动放走了她。然而杨雪霏的离开却并不顺利，一路上遭遇了不少火力袭击，腿部中弹，性命岌岌可危。
江文春此时已经意识到这其实是个陷阱，也是组织对自己的考验，但他还是没忍住，冲了出去。
两人在炮火中闪转腾挪，一路有惊无险逃出了火力范围，来到了瀑布旁的山洞里。江文春放松下来，靠在石壁上跟杨雪霏相视一笑。
但其实观众们都能看见，此时杨雪霏背上已经中了好几枪，都是中途替江文春挡的。
她现在的好状态完全是强撑出来的。
只有江文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