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握紧小手枪对准他爸的脑袋,满脸骄傲抬起下巴,仿佛已经看见他拿他爸换一等功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开心露出了嘴里的小白牙。
许昼默默朝着这个小兔崽子翻了个白眼,爱做梦就趁着还小的时候好好做,长大了再做这种梦是要挨打的。
抓周结束后,外面有人喊着上桌吃饭,围在这里的亲戚们陆陆续续往外走。
本来坐在那里抱着小手枪玩的岁岁想到了香喷喷的红烧肘子,手急忙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就往门口走。
许昼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地上的东西,等再抬起头就看见之前还在家里爬来爬去的儿子,为了一口吃的就连走路都学会了!
“哇,啊哇哇奏只哇~~”
许昼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就追了上去,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后岁岁有些懵,等回过神来后就使劲儿蹬腿开始嚎。
“哇哇哇奏只哇,窝奏只哇。”
来的亲戚们看见岁岁被馋的嗷嗷叫,纷纷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一碗肉粥尝尝肉味也就算了,油腻的红烧肘子岁岁这屁大点的小孩是碰都别想碰,顶多就只能闻一闻。
被抱回卧室里后,之前困到迷迷糊糊的岁岁坐在那里抱着手生闷气。
【呜呜我要跟爸爸断绝父子关系!】
【谁家小寿星连个肘子都吃不到呜呜】
【老登看我做什么,莫非今天岁岁又帅了哇?】
听到这里,许昼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嫌弃,拿手帕帮他把口水给擦干净,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瓜。
“看看你,就这点出息?一个肘子而已,等你长大了再吃也来得及的。”
说着说着就把胖乎乎的岁岁搂到了怀里,捏了捏他肚子上面的软肉。
“真让你吃了那个肘子的话,你一准要肚子疼。”
再多的话也哄不好岁岁,他把脑袋埋到了许昼怀里。
【呜,老登,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许昼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很快就把岁岁哄睡了过去。
外面吃得差不多了,空气中飘着白酒的味道,送走客人后许昼和他妈一起收拾院子里的桌椅碗筷,想到有个亲戚喝高了后说的话,许昼压低了声音问道:
“妈,咱们这地方真能拆吗?”
这件事许奶奶也听见了,说是要修高速,村子里有些人家的房子估计要拆,但具体是谁家还要看具体规划。
许奶奶生怕这个消息会让许昼变回曾经游手好闲的样子,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
“都没影的事情,你别指望着这个。”
知道他妈是误解了他的意思,许昼也没辩解,把借来的桌椅送回去后,没再提起这件事。
岁岁过完生日后,许昼又在家里陪了他两天才去工地上。
在他们这个地方传出过好几次拆迁的事,但基本上都没个准话,许奶奶本来以为这一回应该也是。
没想到才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那个消息就得到了证实。
整个村里一共有六户人家都要拆迁,他们家的房子再加上土地,粗略估计分到手的能有一百多万。
许奶奶不识字,在村长到她家里说起这件事情后,急忙打电话把许昼给叫了回来。
当天晚上,许奶奶难得大方做了五个菜,端到堂屋的大桌子吃。
当初给许昼用的椅子也被许奶奶找了出来,现在岁岁已经能坐的非常稳,他趴在那里盯着一大桌子菜流口水。
自从周岁后,许奶奶隔三差五就给岁岁熬点粥。
今天晚上是用小米熬的胡萝卜粥,熬的时候还往里面放了点家猪的猪油,香到不行。
许昼喂岁岁吃饭,顺便跟他妈聊起拆迁赔偿款的事。
他本来就有意想干一件事,奈何手头上的钱不够用,这笔赔偿款来的恰到好处。
毕竟不是小钱,还得跟他妈好好商量商量。
“妈……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好好商量下。”
在许昼说出这句话后,许奶奶和岁岁同时把头扭了过来。
其实就算是许昼不说,就依照着许奶奶对他的了解,也能猜得出来他对那笔拆迁款有想法。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妈,我想自己承包工程干。”
上次在工地里差点把许昼脑袋打开花的那个男人,是工地老板的独生子,许昼识趣没找他们的麻烦,不久前老板请许昼吃了顿饭。
建筑行业的利润很高,许昼想试一试。
许奶奶低头默默扒饭,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是很支持儿子出去闯一闯的,最差的结果就是回老家种田,反正饿不死。
可这回许昼想用的是拆迁赔偿款,真赔了的话他们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许奶奶并不赞同自己儿子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可同时她又很清楚她儿子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
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也会去想别的门道。
吃过饭,许奶奶抱着岁岁盯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儿子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
许昼把碗洗好后,又洗了两个他买回来的苹果,一个切成小块装进碗里给岁岁,另外一个直接递给了他妈。
“你想干的话就去干吧。”
最后,许奶奶到底还是妥协了。
“谢谢妈。”
当天晚上洗好澡后,卧室里面岁岁摆成了一个大字,躺在凉席的正中央。
许昼洗好澡走进来,把他往旁边挤了挤,拿了一把蒲扇给他扇风。
【老登今天也是为了让我成为富二代而努力的一天呢!】
“岁岁。”
趴着的小家伙听见爸爸喊他名字,下意识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爸爸看。
“昂?”
“你说……我真能成功吗?”
许昼想干承包工程这件事已经惦记了很长时间,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
这次拆迁赔偿款到手能有一百多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就算是放进银行里面吃利息,都够他们日常生活了。
如果失败的话,直接就是一无所有。
岁岁努力蛄蛹着身体爬到爸爸身上趴下,对着他侧脸就吧唧亲了一口。
“咿呀,老冬,一阔以呀。”
香香软软的宝宝趴在怀里撒娇是挺享受,就是这个称呼不太好听。
之前岁岁偷偷摸摸在心里面想也就算了,现在学说话的时候居然也这么喊。
许昼轻轻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严肃着一张脸纠正道:
“叫爸爸。”
岁岁满脸无辜,含糊不清的重复道:
“叫,叫趴趴。”
虽然这臭小子有前科,但是毕竟是自己亲儿子,许昼耐心的教他:
“是爸爸,我是你爸爸。”
“窝,系泥趴趴。”
得意忘形的岁岁一时间忘记伪装笑得阳光灿烂,等察觉到许昼脸拉下来的时候再想伪装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爸爸讨好笑笑。
“再给你一次机会,叫爸爸。”
许昼被晒得黢黑,冷下脸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岁岁小嘴一瘪,乖乖喊了一声。
“趴趴。”
“爸爸!”
“欸!”
岁岁用小奶腔脆生生答应了下来,随后果断捂住屁股扭头往被子里面钻,努力蛄蛹身体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