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和杜先生的生意谈的差不多, 沈秋雁开始溜溜达达地准备出城传送回去。
到了集居点外，空气依旧灰蒙蒙的，仿佛有了重量一般沉沉的, 但至少味道没有那么浑浊了。祁鸿棠和五五同时送了一口气，同步率100%。
沈秋雁扑哧一笑, 引得一人一狗都看向自己，“还是农场的空气好些。”
祁鸿棠点了点头, 显然十分同意。
【农场, 好！】
虽然五五脑子中没有空气的概念，但农场的好是肯定的，所以主人说的必然没问题。
看着微笑的沈秋雁, 祁鸿棠忍不住问：“为什么主动提供荷花呢？”
沈秋雁看了看四周的街道, 路人匆匆忙忙经过，经过几人身边时总免不了看向这边。他们的眼睛瞪的很大，眼白显得很突出。特别看向五五的时候, 会不自觉的带上两分渴望。
充满掠夺欲望的眼神与瘦高的身体实在不搭，平白添了几分诡异。
祁鸿棠看完更谨慎了些, 微微倾斜身体去遮挡这些人的看向五五的视线。
“我觉得, 他们都很饿。”
毕竟饥饿是最能唤起人的欲望的感觉, 沈秋雁缓缓地说：“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帮帮他们, 只要促成了这单生意，至少两边的人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这样的话，我们会被盯上吧。”祁鸿棠从来都很谨慎，这步行动还是有风险在的。
“没关系, 从开启生意那一刻就被盯上了，除非永远呆在农场里, 不然早晚会被发现的。”
沈秋雁摸了摸五五的脑袋，“而且，五五会保护我们和农场的，对吧？”
【对，保护大家！】
五五从祁鸿棠身后走出，拦在了两人身前，喝，勇敢小狗表示，你们我罩了。
“哈哈哈，走吧，回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沈秋雁思索了一番，决定去川蜀的村子里看看，毕竟之前跟杜先生谈过扩大生意规模的事，只靠川蜀一个村子的产量有点勉强，或许可以看看周边的村子。
既然打算探探，那么这时候就需要一点擅长远距离侦察的帮手了。
比如，正在农场上空例行巡视的游隼女士。
回到农场，沈秋雁向天空中挥了挥手，游隼女士看见了地上小小的人类，挥着翅膀从天空上俯冲而下，将要接近地面时，一个优雅的急停，稳稳地落在了沈秋雁肩膀上。
游隼女士收起了爪子，防止抓破人类脆弱的皮肤，然后转过脑袋好奇的看着沈秋雁。
【怎么了，人类？】
【有点事情需要帮忙。能借用你一天的时间吗？】
【可以，要做什么呢？】
【要找一点东西。】
沈秋雁肩膀上架着好奇的游隼女士，牵着五五和祁鸿棠一起传送到了川蜀的村子。
刚入村，这造型就引起了全村人的侧目，直到到了村长家，还有好奇的村民跟上来看。
村长看见沈秋雁左牵黄右擎苍的样子一愣，“您这是准备去打猎吗？”
“啊？”沈秋雁也一愣，“没有啊，我准备去联系周围的村子，找您要点熟悉周围村子的人当中间人。”
村长听完立马把拐棍一扔，“那必然是我啊！周围十里八村的我都认识，我和他们可熟。”
沈秋雁看着刚才还拄着拐杖一步一哆嗦的村长，“您的身体没问题吗，我们一路跋山涉水的，要不换个抗造的年轻人？”
“我身体可好，最近天天跟着大家去下田呢。”
嗯……那你平时的拐杖存在的意义是？
村长跟着去的愿望过于强烈，根本不给其他人选，于是，作为引路人兼引荐人的村长和沈秋雁一起走向了茂密的林中。
林中草木茂盛，实在不辨东南西北，只能由游隼女士飞在高高的天空中，认真观察四周人的痕迹，为大家指引。
祁鸿棠在林中开路，这些日子来，只有感染生物和野兽敢于在林中穿梭，路上早已被草木遮盖，地上全是野草和腐烂的落叶。不过好消息是感染生物很少。
海市的感染生物除了正午的几个小时外，其他时间都活动自如，普通人为了不被感染，生活的很艰难。但似乎这里的病毒浓度比海市低很多，无异能者都能来去自如。
令人费解，沈秋雁一边翻越坑坑洼洼的山头，一边思考。
“这边最近的村子应该是桑树湾，是个临河的小村子，养鱼种桑，偶尔会来和我们换点物产。”村长拎着拐杖一边赶路一边闲聊，居然气息分毫不乱。
你这平时装得也太过分了吧，沈秋雁在心里暗暗吐槽。
“病毒后还有来往吗？”
“唉，病毒爆发后我们去过桑树湾，整个村子都空了。”村长难过的摇摇头，“要是还能找到幸存者就好了。”
前方开路的祁鸿棠突然停住了脚步，空中的游隼女士也开始在空中盘旋，似乎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沈秋雁走上前去，发现隐隐约约的白色墙壁在桑树影中吐露了出来。
“到了。”
“是桑湾村！病毒爆发后我还是第一次来。”村长说完便走上前去，拿着拐杖开始找寻找村里的人。
“老聂，你个老不死的还在不？”
村子里静悄悄的，街道上院子里杂草丛生，灰尘覆盖在门上窗上，一副久未打理的样子。
沈秋雁的眉头皱了起来，牵着五五一起去寻人，可无论是异能还是五五的嗅觉，都没有感知到有人的存在。
村长越找越颓丧，眼睛中的光逐渐暗淡下去。呼喊的回声回荡在空空的街道上，却无应答之声。
一个人都没有，太奇怪了，按这地方的病毒浓度不应该啊，沈秋雁停下了寻找的脚步，转而去看四周。草木葱郁，泛着一股青草的芳香，算得上污染生物的，仅有些铁灰色的草，卷曲在墙角的阴影里。
旁边的桑树生的很健康，翠绿的叶片显示污染物浓度很低，无法令这强壮的树木感染。
沈秋雁目光向下，发现了正45°抬头看向桑树的祁鸿棠，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桑树的枝条，执着且专注。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射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在他的脸上流淌，四周仿佛静了下来，只剩树叶的哗哗声。
“沈秋雁？”
“啊，啊？”
被当事人抓包的沈秋雁一抖，立刻站直了身子装作无事发生。
“过来一下，看看这个。”
“哦哦哦。”沈秋雁送了口气，三两步走上前去。
祁鸿棠拉下了一片桑树枝条，上面有新鲜折断的痕迹，似乎是叶片被摘下了不少。沈秋雁立刻去看其他的桑树，上面也有叶片被摘下的痕迹，是人的痕迹！
为了确认，沈秋雁左右四顾，瞧上了一间上锁的屋子。
这间屋子上挂着一把精巧的小锁，轰的被一脚踹开，久积尘灰的房间冲入新鲜的空气，尘土全部被气流冲到了空气中。
沈秋雁进入屋子，观察着四周。果然，四周收拾的很干净，桌上冰箱里空空如也，甚至土灶上的铁锅都被拆走了。不像是出了事故，倒像是计划着搬走了。
不过，能搬到哪里去呢？
村长吃惊的跟上来，“怎么了，屋里有人吗？”
“不，但是有别的信息。”沈秋雁顿了一会，“这里还有其他地方适合居住吗？”
“这附近倒是还有两个村子，但离这里最近的是我们乌茶村。”
沈秋雁皱着眉头走出了屋外，唤来了停在屋外桑树上梳理羽毛的游隼女士。
既然桑树上的痕迹还新鲜，那么表示村里人一定离这里没有多远，既然如此……
【拜托了，游隼女士，找一找附近人类活动的痕迹。】
游隼女士收到讯息，拍了拍翅膀，飞向了空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村子摸着脑袋，看向两人，“这是怎么了？”
“或许村子里的人选择去其他地方生活了。”
“能去哪里啊，这里到处都是感染生物。”村长摇了摇头，眉头嘴巴皱成一团。
没过多久，游隼女士扑闪着翅膀回来了，站到沈秋雁的肩膀上就开始啾啾的叫了起来。
【村子后面的山坳，有一条河，那里有许多人。】
“找到了！”沈秋雁激动地对两人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桑树湾，是个村子的名字，也是一条河的名字，就是村子后面的那一条河。河边长满了桑树，流水在山坳处弯折，冲出了一小片平地。桑树湾村子的人在这里取水、耕种、捕鱼。
藏在林中的乌茶村村长向两人如是解释道。
沈秋雁打量着面前的宽阔的小平原，田地上是辛勤工作的村民。地势稍高的两侧上搭了茅屋和帐篷，似乎村子里的人都住在这里了。炊烟袅袅升起，似乎有人在做饭。
“我们不过去吗？”村长有些蠢蠢欲动。
“在等等，有点奇怪。”
沈秋雁看向河道，有一个地方特别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块石头，这个石头上面挂满了红色黄色的布条。
村子里的人，在向这块石头祈福。
“村长，那个小湖和那块石头，病毒爆发前就在了吗？”
“啊，什么？”村长伸长了脖子向前望去，“嗯？什么时候挖的湖，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第五十二章
沈秋雁看着前面的河湾, 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左右打量了几番，终于看出来什么地方不对了。
这里, 居然没什么污染物，甚至比村子里还干净些。田地中的农作物幼苗一点都没有被病毒侵蚀, 郁郁葱葱长势一片大好。
不可思议，沈秋雁缓缓闭了闭眼。这里一定有病毒不侵的秘密, 所以村子里的人才选择了这里居住, 就是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愿不愿意吐露。
“村长，你跟桑树湾村的关系怎样。”
听到这话的村长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我跟聂村长可是老朋友了, 我俩从光屁股的时候就一块玩。”
“那就好。”沈秋雁呵呵一笑, 笑得村长有点发毛。
于是乎，正在田里耕种的桑树湾村民，就见远远的走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老头子走起路来一步三咳, 终于晃荡到了田间地头。
村民举起了手里的锄头和镰刀，对着走过来的村长问：“你是哪里来的, 来做什么？”
“咳咳, 我是乌茶村的老李头啊, 老聂在吗？”
“谁，找村长吗？”
“咳咳, 我是乌茶村村长。”见没人认出自己，李村长尴尬地补充。
田间劳作的几个村民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年轻的那个村民丢下锄头向林中跑去，剩下的人仍然举着镰刀锄头警戒着。
过了一会, 那个年轻人扶着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
“老李！”
“老聂！”
果然如李村长所说，两人是熟识, 一见面便上前互相给了一个颤颤巍巍的拥抱。
“好久不见了老李，你还活着呐。”
“这话说的，你不也还没死吗。”
两人重新站好，互相整了整衣服，开始说起正事。
“老李，来我村里做客吗？”
“这不来看看老朋友。”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聂村长装作气呼呼的样子，拿着拐棍杵着地面。
李村长见状正色了不少，“我来引荐两位朋友。”
“朋友？你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朋友。”
“相信我，你们会变成朋友的。”李村长意味深长的说。
聂村长不以为然，“朋友在哪呢？”
李村长回头望向身后的林中，茂密的青草中传来了沙沙的声响，一只小狗从草丛中跃出，抖了抖身上沾上的草籽和落叶。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聂村长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损友。
“呵呵，再等等。”
果然如李村长所说，紧跟着又出来两个年轻人，年轻不大，气势不轻。稍前方那个肩膀上擎着鹰隼的脸上带笑，姿态随意，但仔细一瞧眼睛，里面一丝笑意都无，锐利无比。
稍后方后面跟的年轻人身材高大，冷着一张脸，有些深不可测。
聂村长倒吸一口气，老李头这是哪里引来的麻烦人物。
从林中走出的沈秋雁只觉得自己和祁鸿棠挟着村长出来不太好，倒是没料到村长铺垫了一番再出现还是把人吓了一跳。
“聂村长，你好。”
沈秋雁唤回了五五，向站在那里的聂村长打了个招呼。
聂村长有些困惑，“不知两位是？”
“我是个生意人，有一笔生意想跟桑树湾谈谈。具体的事项，我想李村长会乐意向您解释清楚的。”
李村长乐呵呵的接下了介绍加游说的工作，“放心，亏不了你的，沈先生可是个顶顶好的生意人。”
就在介绍的间隙，沈秋雁侧目向挂满了祈福布条的大石望去。石头躺在湖心，上面挂着的各色布条随风摇摆。不出所料，随着自己的视线，周围村民的神色紧张了起来，手中的镰刀和锄头不自觉的抬起。
有个年轻人想偷偷向旁边的人说些什么，被人一肘砸的把话咽回了肚子。可惜了，沈秋雁想，以异能者的听力，这个距离的听的是清清楚楚的。
那边两个村长嘀嘀咕咕完了，聂村长脸上看着是十成十的心动。
桑湾村的境况和乌茶村的很像，同是困守一方。虽然因为有……种田捕鱼没有问题，但是工具，盐，衣物确乎是一个大问题。时间长了跟外界搭不上就要过野人生活了。
眼见着聂村长还在犹豫，李村长立马掀开了衣袖展示出上次沈秋雁带来的衣物。
“老聂，你还犹豫啥，你看看上次沈先生带来的衣服。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了，没什么要紧的。”
外衫下的衣服洁白，聂村长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湖心的巨石，终于狠了狠心道：“我答应了！但是交易要在别的地方进行。”
李村长顿时乐道：“这就对了嘛，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沈秋雁友好的点了点头，约定了交易时间，便转身走向密林中离去，贴心地留下了两位好朋友叙旧的时间。
进了林中，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祁鸿棠发问了，“我们晚上偷偷过来？”
虽然问的没头没脑，不过沈秋雁还是get了祁鸿棠的意思，毕竟刚刚自己也犹豫了半秒要不要晚上过来瞅瞅湖心那颗石头。
不过还是算了，被发现了容易伤害跟合作对象的友谊。
“不，还不是时候，下次应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了。”
“下次？什么时候？”祁鸿棠疑惑的问。
沈秋雁嘿嘿一笑，“等杜先生想通的时候。”
“？”
等李村长和老对家道了别，晃晃悠悠回来之后，沈秋雁又问了周边其他村子的情况。为近的还有两个村子，不过相隔也有百里地了。看看天色，还是隔日再战为妙。
两人一狗便先回了农场。
当晚，沈秋雁发现祁鸿棠在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
原本，两人虽然同住一间屋子，但祁鸿棠似乎一直致力于做一个不打扰同住人的好室友，除了吃饭等必要活动外，总会呆在自己住的卧室里，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但最近，沈秋雁在客厅厨房见到祁鸿棠的概率大大增加。比如今日，祁鸿棠便在客厅的茶几上晾自己的试剂瓶们。
之前祁鸿棠的老师周海明还跟着的时候，沈秋雁经常能看见这些瓶瓶罐罐，周海明离开时带走了一部分，自那之后自己便没再见过了。
没忍住好奇，沈秋雁悄悄走上前去，把手臂搭在祁鸿棠坐的沙发背上，伸长了脖子向前看去。
“最近要用这些吗？”
祁鸿的动作顿住，获得异能后的敏锐五感精准的判断出了身后人距离和音波响起的位置。
“嗯，我想，对那块石头取样。”
“原本如此。”沈秋雁点了点头，确实自己也很好奇那块石头的成分，不过可惜化学和生物自己一窍不通。
祁鸿棠顿了一会，又继续说到，“或许，在生物圈实验室，如果老师在那里的话，还可以把样本交给老师分析一下。”
沈秋雁突然想起来了，杜先生说过的生物圈4号实验室，京市为了对抗病毒举全国之力建造的实验室。那么周老师应该也有一席之地。
原来，是想到老师了啊。
一点点柔软的情绪从沈秋雁的心里生了出来，“会再见到的，奉天和海市一千八百公里我们也来了，和川蜀两千公里我们也来了，会有机会的。”
“嗯。”祁鸿棠那边传来一声浅浅的应答。
沈秋雁撸起袖子，“你这些罐子试管应该怎么晾，我来帮你。”
看着情绪逐渐上涨的祁鸿棠，沈秋雁想，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在京市打个传送标点。
又过了几天，沈秋雁和祁鸿棠一起去将川蜀的另外两个村子也联络了。另外两个村子境况要差一些，那里的病毒浓度明显比乌茶和桑湾两个村子要高，被污染物折磨的两个村子没多想便同意了这场交易。
沈秋雁的农副产品可交易对象继续增多。
通过表弟，海市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独自思考许久，又开了无数个会议的杜先生终于决定向沈秋雁出售武器和弹药，并且肥料的生产也提上了海市的日程。
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环了。
一个晴朗的上午，沈秋雁开出了两辆卡车，这次东西太多，得拜托小树一块跟着去了。
先至乌茶村，村民已经对流程很熟悉，村长照旧乐呵呵的站在村口，看着物资在众人的手臂中来来去去。
不过交换完成后，沈秋雁并未离去，而是叫住了村民和村长。
“朋友们，为了我们的合作稳固，我决定为你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沈秋雁站在第二辆卡车前，脸上带着真挚的微笑缓缓说道。
小树一看沈秋雁准备开始表演，立刻演技上线，板着一张脸缓缓推开了第二辆卡车的车门。
冰冷的枪械冷冷的排在车门后，泛出冰冷的光。不用凑近也能感受到泄出来的几分金戈之气。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沈秋雁的目光中带上了不可思议，这位交易对象，比原本想象的还要厉害，居然有路子搞得到这些。
村长愣住了，“这可使不得啊，我们拿什么去换啊。”
沈秋雁脸上的微笑更大了些，“不需要，这一批是送给你们的，毕竟你们安全合作才能继续。后续你们想要时就需要用其他物资交换了。”
这些枪械是沈先生弄来那批，沈秋雁和祁鸿棠仔细研究过，型号和威力都不如自己在北山那边搞来的，不过正好村子这边污染浓度不高，感染生物不强，用来防身杀感染物正正好。
“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在村民的欢呼和感谢声中，一部分枪械被小树分发给了村里。
而剩下的，则是正大光明拿到巨石样本的关键。沈秋雁决定给桑树湾的村长和村民来一点小小的火力震撼。
第五十三章
沈秋雁决定直接开着卡车冲进桑树湾。虽然之前聂村长说过, 要在别的地方交易，但是谁让主动权在自己呢。
卡车轰隆隆地开向了巨石所在的湖边，还没到近处这声音被村民发现了。不过问题不大,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秋雁直接把卡车停在了桑树湾村民耕作的田地边上，还未下车, 周围便聚起来一群村民，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朋友们, 你们好, 我如约带来了物资。”
“这不是我们约好的地点！”人群中有人趁乱说。
“哈哈，不要在意，我额外带了些物资。挺重的, 送货上门不好吗？”
桑树湾村长急匆匆地跑来了, 沈秋雁仔细一看，村长的步子稳健，步幅很大, 一看身体就很好，不愧是乌茶村村长的狐朋狗友, 连这点都要一样装一装。
“沈先生！我们约定的交易地点在20公里外。”赶到面前的村长黑着脸说。
沈秋雁跳下了卡车, “是的, 那又怎样，我们的交易要继续吗？”一边说一边拉开了卡车车厢的尾门, 白花花的盐和衣物布料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还有成堆的工具和其他物资。
盐啊，是盐，吃了会让人增长力气的盐, 下面有人吞了吞口水。
聂村长的气焰顿时下去了一点，“咳, 算了，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得额外补给我们一些物资。”
沈秋雁笑了笑，聂村长比这里遇到的其他村子的人都要狂一些，或者说，自矜一些。毕竟，有这块巨石在，确实相对而言拥有一些骄傲的资本。
不过，今天自己需要提醒一下桑树湾的人，三岁小儿持金过市，是很危险的。
并未回答村长的话，沈秋雁走到了第二辆卡车的车厢前。“我还有其他的货物，村长不感兴趣吗？”
沉重的铁门被刷地打开，成堆的枪械出现在了面前，森寒的反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眼。
聂村长一时脑筋转不过来，愣在了当场。不对啊，这小年轻不应该是游村货郎吗？怎么会是军火贩子。
看着周围村民由警戒变成了不知所措，沈秋雁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效果真好，这堆铁疙瘩一下子就把人镇住了。
当然，仅仅这样是不足够的，还得继续发力，争取一下拿下所有人。
沈秋雁拿起来一把长狙，在车前熟练的上膛，咔哒声将村长从呆愣中惊醒。
与之前上膛时的熟练不同，沈秋雁随意地把玩着这枪，周围村民都紧张兮兮地盯着长长的枪管，生怕不小心走火随机带走一个倒霉蛋。
聂村长被挥舞的长枪逼得微微后退了些，脸上支起来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们不想来点防身的武器吗？”
沈秋雁脸上还带着微笑，“毕竟，外面不是只有像我这么善良的人，说不定就有坏人突然出现，把你们重要的东西抢走了。”
说到这，有尚为年轻，心态不稳的村民偷偷地去看湖心那块巨石。
“咳咳咳。”村长依旧沉稳的声音给其他人吃下了一记定心丸，“沈先生，那我们需要用什么交换呢？”
沈秋雁平静的吐出几个字：“湖心石的秘密。”
“什么？”“怎么可能？”“谁告诉他的！”“不能让他说出去。”
四下一片嗡嗡声爆发，聂村长的瞳孔不自觉地缩了一缩，“不……”
村民手中的镰刀和锄头缓缓举了起来，并且逐渐向卡车围过来。
“砰——”沈秋雁高举着那把长狙向天空中开了一枪。这声枪响在从未听过子弹破空声的村民耳中如同怪兽的长鸣。
四周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单手举枪的沈秋雁轻松地打量着周围惊恐的脸。
“我早就说过啊，外面的人可没有我这么善良。”
聂村长的脸上浮现出痛苦和纠结，好像被打翻的颜料盘，不过最终脸上恢复了冷静。
“沈先生，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块石头。”
“村长，不能告诉他！”村长左边的人明显急了起来，“卑鄙的外乡人……”
沈秋雁漫不经心的看了这人一眼，这人的话还未说完，所有人便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凭空而来，这股力量似乎在拨弄自己的大脑，将思维搅成了一片浆糊。
而这其中，似乎刚刚说话的人受到的压力尤甚。没撑一会便失去了意识直直的倒下，随后周围人身上的压力一轻，那股力量消失了。
“阿牛！”从浓重的压力中恢复村长大惊，赶紧扶住直直向下倒的人。
“放心，出言不逊，晕一会罢了。”唉，这时候异能就很好用，不过普通人的意识脆弱的像一张薄纸，发力的时候还得轻着些。
顿了一下，沈秋雁又补充道，“桑树湾的生活还是太平和了。”
喘着粗气的村长看了看气息丝毫未乱的沈秋雁，又看了看从刚才开始静静在卡车上观察的祁鸿棠和小树，颓然的说到：“几位请跟我来。”
有些脱力的聂村长拄上了拐棍，这不是装的了，“病毒爆发前，桑树湾后面的河里突然降下来一颗陨石。”
在苍老的讲述声中，沈秋雁好像也回到了陨石落下的那一刻。
那人是一个微雨的清晨，并不是农忙时刻，村子里的人都悠闲地在家中休息。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闪光，明明灭灭间，闪光不断增大。
年轻者四处躲避，年老者喃喃着天罚。一道剧烈的白光闪过，天地间传来轰隆一响。
等大地震颤的余波过去，只剩下震碎的玻璃和微雨，和缺角的山峰。
好奇者到了桑树湾后山，大家这才认出，这不是天罚，而是一颗巨大的陨石落下砸入了河道。巨大的冲击波带来了山石的震颤，也带来了一个圆圆的湖泊。
起初，村民并不在意，毕竟陨石虽然稀少，但是那个什么来着，哦，相信科学嘛，陨石总归是科学解释的了的。
后来，病毒爆发，桑湾村的人也一样焦头烂额，在很多人死去后，一个村民来到桑树湾祭奠，却突然发现这地方竟然病毒不侵。
湖岸的土地肥沃又洁净，湖水清澈丰饶。这哪是天罚，明明是神迹！
自此，桑树湾便逐渐将全村搬到了这里，生产粮食，祭拜巨石。
听完的沈秋雁脑袋中冒出来一点疑惑，目前公认的病毒来源就是陨石，怎么这块还有抑制病毒的功效呢。按时间推算这就是那一批带来病毒的陨石，不会这外星玩意也遵守毒药五步范围内必有解药吧？
到了湖边，村子正要唤人划船，沈秋雁止住了村长的动作。
小树率先一步踏入了湖中，但是，这一步并未踏入水中，而是浮在了水面。
沈秋雁和祁鸿棠带着五五随后跟上，踩着水面向湖中巨石走去，村长犹豫了几秒，也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
上脚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柔软的，水面像覆了一层橡胶一般弹软，着力点不均匀，有些不好发力。但前面几个人居然走得稳稳地，聂村长咬了咬牙，歪歪扭扭的跟上。
到了湖心，沈秋雁掀开巨石上面挂的祈福布条，露出了底下灰白色的石头。小心的摸两下，这石头竟然纷纷面面的，哗啦啦掉下了一片白灰。
村长顿时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轻点轻点。”
“咳咳，不好意思。”沈秋雁说出来了更让聂村长心痛的话，“我们想对这石头取样，带走一点。”
聂村长捂着心脏，哆哆嗦嗦的问：“一点是多少啊？”、
祁鸿棠接上：“大概一拳吧。”
聂村长捂着心脏缓缓倒下，但没说什么阻止的话，沈秋雁就当村长同意了，“动手吧！”
祁鸿棠上前，对着巨石比划了两下，选了个好下手的角度，一掌劈下。
喀拉——
石上生出一条裂纹，一块有拳头那么大的石块掉下，被祁鸿棠稳稳地收到了取样瓶中。
沈秋雁看向石头的裂开的部分，和外面疏松的质感不同，里面的部分十分坚硬，戳一戳，大概是石灰岩的硬度。
“这石头会风化吗？”
祁鸿棠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按照里面的硬度，不应该风化成这个样子。”思考了两秒又补充道“或许是跟空气中的什么发生了化学反应。”
躺着的聂村长叹了口气，“这是这块石头不断变小的原因吗？”
“变小了多少了？”沈秋雁好奇的问。
“没敢测量过，不过这石头每次看见都在掉落白灰。”
信息充足，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毕竟沈秋雁没有实验证实过，化学生物也不擅长，不敢打包票。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还真是不得了的收获。
这事先放一边，沈秋雁扶起了聂村长，“好了，我们的事情做完了，继续完成生意吧。”
聂村长很诧异，“湖中巨石，这，您就要这点吗？”
沈秋雁呵呵一笑，“我是个商人，自然只关心生意，这块石头的价值对目前的我来说并不值得。”
“倒是村长，守卫这石头有些压力吧，不如考虑下周边的村子。”
这块石头的威力似乎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递减，只有中心处土地最为干净，桑树湾的人不足以把这些地方都开发，要是周边村子能过来一块帮忙粮食产量就会增加，沉浸于商人身份的沈秋雁如是想到。
聂村长听完，似乎被启发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沈秋雁则是潇洒转身，准备回农场把这石头搞搞清楚。能和病毒发生反应的巨石，虽然现在不清楚如何，将来总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的吧。
第五十四章
沈秋雁对着光仔细端详玻璃瓶里的灰白色石块, 只觉得这和路边的并没什么区别，最多只是白了点。
搞不懂，还是给懂行的人好。但是这东西和富集重水华不一样, 那荷花就是海市来的，杜先生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拿到的。但这石头一拿出来, 搞不好官方视线会全部聚集到自己这里，那可就没现在这么自由了。
“你说, 我们该怎么处理这块石头呢。”沈秋雁好奇地看向祁鸿棠。
祁鸿棠接过了取样瓶, 细细的封上了口，防止空气进入其中，“不清楚, 有机会偷偷给老师吧, 分析一下成分。”
“唔……”不太好，哪怕是祁鸿棠的老师，如果没有自己的实验室, 拿出这东西也很容易被盯上。
“算啦，先放着吧, 有机会再说。”
病毒爆发前好像落下好多陨石来着, 海市总会发现的。实在不行, 取一块碎片扔海市旁边，让他们自己先研究研究。
于是这块石头便和祁鸿棠的其他瓶瓶罐罐一起被放在了柜子深处。
除了石头的事, 海市和川蜀村子之间的生意规模因为其他几个村子的加入扩大了不少，暂且进入了一个平稳期。
沈秋雁这边也闲了下来，本来准备重新装修一下宝二和山羊君住的棚屋，但表弟又带来了了杜先生的邀请, 似乎是肥料事宜逐渐提上了日程，需要洽谈一下进度。
正好农场也需要肥料, 之前囤的已经不多了，不知这次去能不能收到好消息。
但是谈进度又得去海市，五五非常不喜欢那里，市里的空气质量堪忧，浮着灰尘和病毒孢子，去一趟回来就会咳好久，非常让人不适。
沈秋雁刚要给五五带牵引绳准备出发，稚嫩的声音传入了脑海中。
【今天要带会水的朋友玩，不去大笼子里。】
【大笼子？】
【两层大笼子！味道很讨厌。】
嚯，原来如此，思考了一会的沈秋雁恍然大悟，原来五五管海市两层钢铁城墙叫大笼子，确实很形象。
祁鸿棠见沈秋雁拿着牵引绳许久没有动作，也地好奇地凑了上来，“怎么了？”
“五五说要陪小水獭玩。”
“啊，但是今天已经和杜先生约好了。”
【等等，明天。】
五五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想去海市，施展拖延大法，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事明天再说。
“噗。”沈秋雁被逗笑，旁边的祁鸿棠又是一脸疑惑。
“五五说要明天去，要是你也能听见五五说什么就好了。”
不过已经和杜先生约好了，不能让人白等。沈秋雁思考了一番，决定和祁鸿棠两人过去。
【五五，我和祁鸿棠去。送我们过去好吗？】
五五的脑袋歪了歪，似乎是有些不太放心，原地焦虑地转了两圈。
【怎么回来？】
沈秋雁伸手比了比太阳，【太阳落到楼的位置的时候，打开通道，我们就会回来了。】
听完这，五五还是有点犹豫，毕竟在小狗眼里气息混杂的海市有点危险，但是自己又实在不想去吸废气。
“放心，我们两个人是很厉害的。”
最终，五五将两人送到了农场边界，控制着向外的通道转换到了海市城外。
农场原本外接的清朗的翠绿色森林成了灰蒙蒙的焦土，空气中飘荡着细小的黑色颗粒，被风随意塑造成各种形状。
五五站在农场里，每一根狗毛上都写满了抗拒。这东西吸进去会有一种灼烧的感觉，实在令狗不适。
沈秋雁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灰色漂浮物变得更多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带上口罩吧，吸进去应该对身体不太好。”显然上次来过海市后那黑色的灰尘也给祁鸿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次提前准备好了防护措施。
“多谢。五五，好好看家，我们很快就回来。”
“汪！”
【等你们回来。】
沈秋雁带上口罩，围上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同样严实包裹的祁鸿棠一起冲入了灰色的世界之中。
为了防止感染植物大量繁殖，海市外的土地也都灼烧过了，死气沉沉的。
走在这样土地上的沈秋雁心也沉沉的，表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和生活的吗，有点考验人类极限了。
突然，祁鸿棠停住了，“后面好像有人，呼吸很粗重。”
沈秋雁疑惑回头，只看见灰朦朦一片。但祁鸿棠的五感确实是更敏感些，于是放开了异能像后探测过去。
“真的有人！”
一块漆黑的岩石后传来微弱的思维波动，似有似无。
沈秋雁连忙走向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掀开了石头下的破布。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个小型的灰色迷彩帐篷。
下面有一个带着面罩的人四肢收的紧紧的蜷缩在帐篷里，一呼一吸经过面罩过滤，声音像破掉的风箱一样。
“喂，你没事吧。”沈秋雁伸出手摇了摇这人的肩膀，但那人仍然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祁鸿棠摘下了围巾和口罩仔细嗅了嗅，“有血的味道。”
沈秋雁将这人拉起，泥土和沙砾簌簌落下，露出了腰侧的伤口。大概是为了防止血腥味散出来，情急之下用泥土遮盖了伤口。
这可不妙，土壤里的细菌和杂质会让人感染的。
还好这里距离海市城门很近了，很快就能把他带进海市。
沈秋雁把这人提了起来，想把这蜷缩的人伸直抬回去，但这人四肢并地紧紧地。没办法，只能找了一个筐把他放进去。
就在祁鸿棠抓着这人四肢往筐里丢的时候，一个形状熟悉的罐子从这人怀里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沈秋雁从地上捡起来了这个罐子，“咦，这不是取样瓶吗？”仔细地擦干净上面粘的泥土，灰白色的沙砾显现了出来。
沙粒大小不太均匀，有的有小拇指尖那么大，有的比芝麻粒还小
“一罐沙子？”
不，不对。这个颜色和质感，像极了自己拿到的陨石风化后的样子。
沈秋雁将这个罐子递给了祁鸿棠，祁鸿棠把玩了一番后将这采样瓶又塞回了这人怀里，也觉得有点像陨石的碎屑。
有意思，看来和很快就能弄清楚这陨石是什么东西了。
拖拖拉拉地将这人一块带回了海市，沈秋雁决定把这人一块打包给杜先生，给杜先生增添点KPI。
拖着这个大筐到了k9集居点，一路上引来黑市上不少侧面，黑市的叽叽喳喳讨论着姓杜的是不是又从哪里搞了什么好货，天天神神秘秘的。
走到一半，沈秋雁瞧见了别别扭扭跟上来的杜先生的二儿子。
“贵客您好，我父亲让我来迎接你们。”
“不急不急，我们认得路，有点事要拜托你。”
“啊？”这小伙子发出来一声巨大的不满的声音。
祁鸿棠将背的大框放下，掀开了上面盖的破布。
这小年轻抖了一下，“我们正经生意！不替人处理尸体。”
沈秋雁无语了一秒，“小弟弟，你们家可是黑市，而且人还没死呢，赶紧救一下啊。”
“哦哦哦。”这年轻人呆愣愣地去接那筐，然后突然意识到沈秋雁不是自己的上级，自己干嘛要这么老实。
“叫谁小弟弟，我叫杜若风！我马上十九了！”
“好好好，若风小弟弟，快去带这人去医院吧，再耽搁会人就咽气了。”
“你你你……你给我等着。”又不能真把人丢在这，杜若风气呼呼的把人抗走了。
“哈哈哈，真可爱。”之前查看过了，受伤的人是异能者，只是失血和饥饿让这人昏了过去，不至于死去，年轻人真不禁逗。
祁鸿棠突然没头没尾的补了句：“太愣了，一点都不可爱。”
沈秋雁诧异地盯着祁鸿棠：“你讨厌他吗，因为之前这人抢我们的东西？”
“我不讨厌他，但他一点都不可爱。”祁鸿棠的直直的看过来，眼中写满了认真。
“好，那我以后不夸他了。”见说的这么认真，沈秋雁也认真的回答。
“嗯。”祁鸿棠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了中控室，沈秋雁终于见到了杜先生。几天未见，杜先生变得更加苍白了，并且脸上挂上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见两人到来，杜先生连忙推开了身前堆的高高文件，“沈先生，您来了。”
“非常感谢您提供给我的物资，化肥生产我们已经提上日程了，再过几天就能生产出第一批了……不过”
杜先生略显紧张的搓了搓袖口，“不过受限于原材料，我们没有办法获得煤和矿石，目前只能通过工艺生产出一些氮肥。”
“能生产出就好，杜先生，不必着急。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急不行啊。”杜先生无奈苦笑，“海市什么都缺，就是人不缺，条件又艰苦。如果有可能，我们还想要继续加大食物购入。”
正要继续商讨，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爸，有人说有东西给你。”
杜若风拿着那个熟悉的采样瓶和一叠纸进来了。
杜先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没看到我正忙吗，等一会不行？”
“但是那人说很重要。”
杜先生脸色更黑，抬起了手去揉眉心。
沈秋雁等的就是这一刻，于是说道：“没事，我们差不多谈完了，杜先生可以先看看，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唉，拿过来吧。”
杜若风赶紧将东西递上，“这是那人带来的东西和口供。”
杜先生接过来那采样瓶，不过似乎并不熟悉这东西，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
直到看到那叠纸上的文字，杜先生的脸色变得精彩纷呈，先是诧异，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涌上了狂喜。然后倏地站起，走到杜若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都没有发现。
“好小子，终于办了一件好事！”
“怎么了杜先生，有什么好事？”沈秋雁笑着问。
“我们获得了重要的材料！这下生物圈一号的病毒研究一定会有进展了。”杜先生苍白的脸上甚至重新恢复了血色，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岁。
其他人脸上皆是一脸从容，剩下杜若风满脑门的疑惑，看看父亲又瞅瞅沈秋雁，莫非，沈先生是专程将东西送给自己，然后借自己的手交给父亲。
然后一石二鸟，即修复了父子感情，又将重要物品交给了父亲。好人！沈先生绝对是个大好人！
沈秋雁看着突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小杜，有点莫名，这孩子咋了，刚才不还气势汹汹要死要活的，怎么一下就治好了。
第五十五章
“杜先生, 好事将近，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顺利的。”
见杜先生已经沉浸在了激动之中，沈秋雁决定先告辞。
这把收获了陨石信息, 不亏。不过这次的一手信息大概是在京市的实验室，照杜先生的说法, 这样本很可能会被送往京市。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机会掺一腿，沈秋雁默默思考着。
“等等, 沈先生！”杜若风匆匆地跑来了, 追上了将要走出集居点的两人。
“怎么了，若风小弟弟。”沈秋雁笑眯眯的问。
这次杜若风居然没急，扭扭捏捏地憋出来几个字：“那个, 谢谢你。”
“嗯？”莫非说的是将人送来的事。“哦, 不必在意，路见不平罢了。”
杜若风听完激动了起来，“您真是, 太厉害了。”
哈？这小孩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懂, 莫非我跟年轻人有代沟了。沈秋雁满头问号, 但为了维持高深莫测的形象, 还是冷静地说道：“不敢当。”
“您以后来这，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K9集居点我还是很熟悉的。”
“呵呵，好，有机会的话。”沈秋雁平静的说着话，但是内心已经裂开, 无法理解一个人如何在短短半天内变化这么大。
杜若风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留下沈秋雁和祁鸿棠两人面面相觑。
“你……”
“我什么都没干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教人摸不着头脑。沈秋雁叹了口气，缓缓离开了闹哄哄的黑市。
到了城外，太阳从高天上落下，但距离到和五五约定的时间还差一点。沈秋雁寻了个地方坐下，无聊地开始打量四周。
这地方正巧可以望见海市外侧的城墙，这墙比上次见高了不少，高高的铁架又蔓延出来一些，似乎有逐渐将海市包裹起来的趋势。
“你说，这外墙会完全将海市包裹起来吗？就像笼子那样把大家罩进去。”
“……海市的敌人不止是外面的感染生物。”祁鸿棠站在沈秋雁身侧，挡住了裹着沙砾和病毒孢子的黑风。
“也是。”
沈秋雁叹了一口气，布满了毒雾的空气，没有办法耕作的土地，体质孱弱的无异能者，哪个都是大问题。不过这就是杜先生和海市其他人该操心的事了。
自己只要过好现在的生活，有余力就帮一把，对得起自己就好了。
太阳西斜，空气中泛起了一阵阵涟漪，沈秋雁立刻站起。
“来了，五五来接我们了。”
“汪汪——”随着熟悉的叫声，灰沉沉的空气被揭开，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
两个太阳似乎将眼前的景象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太阳正巧在农场上方，射下来的暖暖的光线照在农场中，位置和沈秋雁上午比给五五看的分毫不差；另一个太阳挂在海市的高墙之上，在灰黑色的大地上染出了一片肃杀之色。
看着农场的沈秋雁心情好了起来，拉着祁鸿棠抖了抖身上的沙砾边踏入了农场。
“五五，我们回来了！”
进入农场的一刹那，身后的景色便迅速的转换，变成了一片片的白沙，恍惚好像之前的病毒都不存在了。
沈秋雁摘下了围巾和口罩，“五五，和新朋友玩的怎么样。”
“汪——”
【开心！】
五五摇着尾巴示意两人向后看。
山羊君正站在后面，冷静地嚼嚼嚼。仔细一看小水獭正两只手抓着羊角，坐在山羊君的头上，两个羊角之间的缝隙正好能放下小水獭的脸颊。
一股若有若无的怨念从山羊君身上传来，整只羊散发出被榨干的气息。
看来今天是山羊君带了这群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们。
宝二抱着一堆小黄瓜也凑了过来，“老板，吃瓜吃瓜。”边说边将手里的小黄瓜掰开，迅速地塞到山羊君嘴里一点，再送到山羊君头顶的小水獭手里一块，最后不忘给沈秋雁和祁鸿棠一人塞一只。
“听说你谈生意去了，老板？”
“对，和海市谈了一点小生意。”沈秋雁看了看手中的小黄瓜，外皮青绿形状饱满，一看就是劳模山羊君出品。
突然间，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让小家伙下来吧，别在我头顶上吃零嘴了。】
沈秋雁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将开心啃黄瓜的小水獭从山羊君的头上抱了下来，山羊君缓缓松了一口气，看来被折腾的不轻。
“走，我们去看看棚屋的改造进度如何了。”
夏天将近，空气闷热了起来，之前过冬时棚屋做了保暖加固。但之前遭受了一次巨大植物洗礼，有些地方破掉了需要修补，而且需要卸掉一些保温材料，换成隔热更好的。
宝二边走边说，“嗨，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用费这功夫。”
“那可不行，你们得在那里住一个夏天呢，苦夏可不好受。”奉天的夏日虽然比起南方不太长，但温度也不低，中暑了可不妙了。
到了宝二他们住的棚屋，小树正在屋顶敲敲打打，看见了沈秋雁，高兴地挥着手里的锤子打招呼：“哥，你们回来了。”
“嗯，我们来帮忙啦。”
沈秋雁放下了小水獭，“你们先去玩吧，大人要工作了。”
“啾啾——”对人类语言还不是很精通的小水獭眯了眯眼，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怎么被放下了，人类的怀里软软的，比山羊的脑袋舒服多了。
作为人类观察大师的五五明白主人这是有正事要做了，挺起胸口叼走了小水獭去别得地方玩耍，嗯哼，我真是一只超能干的小狗。
山羊君静静地观察了一会，走过来拿羊角顶了顶沈秋雁。
【沈秋雁】
哦豁，沈秋雁一惊，这还是山羊君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
沈秋雁有点诧异，【当然，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而且五五也很喜欢你们。】
山羊君晃了晃羊角，就像人类点了点头。
【我们会爱这里，守护这里，如同对待自己的家一般。】
沈秋雁笑了笑，【荣幸之至。】
撸起袖子准备干活的祁鸿棠盯着突然笑起来的沈秋雁，有点莫名。
沈秋雁哈哈大笑，“你要是也能链接到我和山羊君的对话里就好了，山羊君竟然还是个文化羊。”
等改造完棚屋，夏天也到了。这是各种蔬果的丰收季，也是暑气令人辗转反侧的季节。如何对抗酷暑，摆在了众人面前。
小楼里，沈秋雁严肃的站在客厅，在五五的期待的眼神里，举起空调遥控器，对着墙上的空调深深按下，“滴——”
“开了开了，有电有电！”这晶石发电机还是挺给力的嘛。
开心了没一会，空调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滴——”又是一声轻响，伴着嗡嗡声，空调出风口的挡板缓缓合上。
“怎么又没电了！”沈秋雁震怒，拇指那么大的一块晶石，居然只让空调运转了几分钟。
一块晶石发的电，明明能充满家里手机，游戏机，电脑，能让自己跟祁鸿棠打好几天游戏，居然只能支持空调转五分钟。
沈秋雁无语凝噎，当初为了追求小楼装修格调，家里只有空调没装电风扇，失算了。
五五发出失望的嘤嘤声，人热了还能减衣服，小狗热了这身毛绒绒的皮毛可不能脱。
【好热，想去和水獭玩水。】
沈秋雁无奈道：“可是我刚把你擦干啊，已经玩了一上午了，再玩就泡发了。”
小水獭还好，小狗可不是能泡在水里一天的生物啊。
就在这时，祁鸿棠端着水过来了，水中放着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轻轻的脆响。
“喝点冰水吧。”
沈秋雁接过了水，顺便给五五倒了一点。屋里顿时响起了五五舔食冰水的啪嗒声。
“多谢。”
祁鸿棠摇了摇头，“没事。”
沈秋雁打量着祁鸿棠，薄薄的外衫上纽扣多打开了几颗，看来也是颇受暑气侵扰。
冰箱耗电虽然比空调少，但是也是耗电大户，这样下去不行晶石储备急速告急，得另想办法解暑。沈秋雁喝光了冰水，捧起了低头舔冰块的小脑瓜。
“五五~有没有比较冷的地方啊，我们去玩吧。”
五五眼睛一转，明显在思考。
【有！冷，没有病毒。】
沈秋雁：耶，计划通。
于是，祁鸿棠拎着茶桌，沈秋雁背着阳伞，和五五一起来到了农场边界。
五五站在边界，轻轻跑动起来，农场外的景色迅速模糊，化成斑斓的色块。
在新的地点稳定下来前，沈秋雁听见了流水的声音，是急流冲涮岩石的清脆声响。哗哗——
色块终于分开，变成了高高的林木和潺潺溪流。
沈秋雁望过去，看见了地上覆盖着的苔藓和红红的浆果。远处尖尖的树顶传来了飞鸟的鸣叫和松鼠的吱吱声。那边阳光微弱，但不见污染生物。
“这里莫非也有陨石吗？”所以病毒不侵，还保留了原来的环境，世上竟还有这般桃源……
祁鸿棠皱了皱眉，“不像，这里一点感染生物都看不见，但也没发现陨石坑。”
“进去看看吧。”沈秋雁率先踏入了这地方。
一出农场，就感觉到了明显的温差，凉丝丝的风拂过手臂，暑气瞬间就从身上消散。
“唉，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沈秋雁又打量了四周，并没有发现陨石和类似陨石坑的地方。
“怪了，为什么没有病毒呢。”
第五十六章
沈秋雁的脚踩上了软软的苔藓, 湿润且柔软。溪边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好干净啊，这里。来来来, 把茶桌架到这里。”
阳伞倒是用不上了，这里的太阳好像要落山了, 带来光不是很强烈。不过正好可以待会验证一下，看看天黑后会不会有感染生物出现。
“你知道这是那里吗？”沈秋雁作为理科生的地理知识只能让自己判断出这里是某个纬度比较高的地方, 具体是哪就不清楚了, 或许学生物的祁鸿棠能根据这里的物种判断一下？
祁鸿棠沉默几秒，“有点思路，但还需要验证一下。”
“唔, 好, 喝茶不，川蜀的新茶，解暑。”
沈秋雁拿出茶具, 准备试试从村子里收来的新茶。
五五对着茶饼嗅来嗅去，只闻到了青草香, 不感兴趣地走向灌木丛探索去了。
祁鸿棠坐在茶桌对面, 但是沈秋雁觉得这人有点放空, 虽然人在这里，意识似乎跑远了。
“在想什么呢？”
“在听声音。”
“附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声音吗？”沈秋雁喝了口茶, 嗯，入口清冽，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甜味，不错不错。
“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低沉喘息的声音。”
“啊？”
沈秋雁愣住，这还能听出来。
祁鸿棠微微一笑, 执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没有像你一样探测异能，就只能这样了。”
原来如此，是自己太依赖思维探索了。沈秋雁喝着茶，闭上眼睛开始听四周的声音，闭上眼睛后，只听咕咚一声巨响，茶水顺着咽喉流入食管。
然后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再远些，是另一个怦怦的声响，比自己略缓些，但听起来同样有力，咚咚声敲在耳膜上，似乎自己趴在了祁鸿棠的胸口。
“咳咳咳。”沈秋雁被一口水呛到，连忙放下了水中的茶杯。
祁鸿棠过来拍了拍自己背，顺了顺那口不上不下的气，“怎么了？”
“没事，咳咳，用的不太熟练。”沈秋雁略有一丝尴尬，这也不能说听你的心跳分神，喝水呛到了。
“看来还是思维探测比较适合我。”
“汪汪！”正好响起来五五的叫声，沈秋雁赶忙借机离开，上前去查看。
五五似乎发现了什么，十分兴奋的冲着地上的痕迹嚎叫，尾巴摇的十分欢快。
“汪——”
【没闻过的味道，新朋友！】
沈秋雁失笑，走上前去摸了摸狗头，安抚道：“五五真厉害，又发现了新的踪迹。”这荒郊野岭的，大概是什么动物的味道吧。
眼前只有绿色的苔藓，也看不出什么，不过五五玩的开心就好。
突然间，丛林深处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Help！”“White Devil，white devil is coming！”“5%4#@%%……*@”
哟，还是外语。沈秋雁疑惑挠头，“唉，你有没有听见里面的人在喊白恶魔。”
祁鸿棠也相当疑惑：“是感染生物？”
“不知道啊，还是救一下吧。”沈秋雁放下了茶杯，站在了林中树木比较少的地方，准备会一会这个白恶魔。
声音越来越近，树枝折断声和苔藓被翻起的声音越来越响，两个穿蓝色冲锋衣，金发碧眼的老外连滚带爬的从林中翻出来，身上带着泥土和冰雪。
“Hello？”沈秋雁试图跟这两人打招呼。但这两人只是吱哇乱叫，一步都不停地继续跑。
其中一个似乎还有点良心，回过头向自己说了什么才继续跑，但鬼佬能不能对国际友人说English啊，愣长一句一个词都听不懂啊。
“你听懂了吗？”
祁鸿棠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没有。”
这白恶魔，究竟是何方神圣，令这两人怕成这样。
“五五，过来。”沈秋雁警戒起来，站在林外等待恶魔的到来。
“空气变冷了。”随着祁鸿棠的话，林中泛起了一阵白翳，树木上结出一层冰晶。冰冷的风袭来，吹的穿着短裤T恤的两人有点冷。
“小心！”
几道尖锐的冰棱急射过来，尚未到两人面前便被击碎。是异能，有人在暗中装神弄鬼！
“谁？故弄玄虚。”说完的沈秋雁意识到，万一这人是个外国人自己这话不就白说了吗？还是直接动手的好。
异能发动，思维网络包裹了这地方，沈秋雁瞬间察觉有东西藏在杉树后。
“右边第七课树下。”
祁鸿棠听见立刻直冲而去，挥手就向树后攻去，这一下力度不轻，哪怕是头熊都得躺下。
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突然从树旁出来，极快的跑到了杉树下。
“五五，快回来。”沈秋雁立刻向杉树下跑去。
是五五不知为何冲向了攻击者的位置，但祁鸿棠的攻击已经发出，没法再收回。半空中的祁鸿棠连忙伸手试图去拉五五的尾巴，但只抓住了一撮狗毛。
杉树遭受重击，底部的木头炸成了碎片。杉树应声而到，但五五消失了。
寒气也跟着消失，祁鸿棠抓着手里的一小撮狗毛不知所措。
跑了一半的沈秋雁愣住，眼前的情景逆子不像有事的样子，不过狗跑哪去了？
“呜呜——”“嘤嘤——”
两人连忙回头，背后的草地上，五五叼着一坨白色的东西开心地凑了上来。大概是想叫两声，但嘴里有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五五嘴里那个东西，正在发出嘤嘤怪叫。
“一只白狐狸？”沈秋雁大为震惊，莫非这就是白恶魔的全貌。
皮毛雪白的小狐狸正被叼着后脖颈，发出愤怒的叫声，在空中不断翻转着身体，试图从狗嘴里逃脱。
一时间，沈秋雁开始犹豫是先收拾一顿逆子还是先处理这小狐狸。想了想，算了，教育孩子得回家教育，先处理这小白恶魔吧。
狐狸挣扎的厉害，呲着大牙威胁，沈秋雁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它从狗嘴里救下来，撅了根树枝戳了戳小狐狸，换来了更凄厉的叫声。
五五倒是很开心，摇着尾巴，眯着眼睛。
【嘿嘿，新朋友。】
嘶，这么有攻击性的不能叫朋友啊，沈秋雁扶额。
【卑鄙的人类，放我下来！】
见小狐狸有交流的欲望，沈秋雁赶紧进行一个正义控诉。
【明明是你先攻击我们！】
【明明是你先掏我的窝！】
狐狸白白的毛炸成了一团，看起来确实很生气，但沈秋雁可不背这口黑锅。
【你仔细瞧瞧，掏你窝的是我们吗？】
小狐狸疑惑的仔细看了两眼前面的两个人，【人类，不都长得一个样吗？就是你俩，刚刚也是俩人！】
沈秋雁一口老血吐出，突然意识到异种族脸盲这回事，其他动物看人类，脸盲只会更严重吧。
一人一狗一狐面色变化的比调色盘和精彩，旁边的祁鸿棠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正好沈秋雁一时词穷，突然想到或许能把祁鸿棠也加到思维链接里。
“祁鸿棠，我要对你用下异能，可能有点痛。”
“嗯，没问题。”
之前第一次尝试和祁鸿棠链接，沈秋雁晕了将近一天。但经过这么长时间，自己的异能变强了不少，而且有和这么多变异动物链接的经验，应该能行。
思维网路再次展开，这次沈秋雁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只深处一只短短的思维线条，触碰到祁鸿棠的思维线团上。
线刚搭上去，祁鸿棠就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难受吗？”
【不——】
祁鸿棠成功加入群聊了！
【很神奇，作战的时候或许也会很有用。】
沈秋雁回神，这自己倒是没想过，眼下还是解决小狐狸的事。连忙通过链接把小狐狸刚刚的话一股脑都倒了过去。
第一次接受图像讯息的祁鸿棠似是不太习惯，在脑子里仔仔的回味了一番，搞明白状况后轻轻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着小狐狸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容。
然后缓缓的对小狐狸说：【如果是我掏了你的窝，我不会跑。】
沈秋雁点了点头，确实，这里任何一只生物都可以轻松拿下小狐狸。
【再叫，再叫把你剥皮吃了。】
熊熊的杀戮气息从祁鸿棠身上浮起，熟悉的感觉让沈秋雁似乎又回到了和感染生物的战场上。
小狐狸吓得发出了叽的一声，缩起了四只爪子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祁鸿棠顺手把小狐狸从五五嘴里捞出来拎着，小狐狸像挂件一样被提在手中。
“噗。”沈秋雁没憋住，笑了出来。祁鸿棠的吃小孩威胁居然真的起效了。
但是还是得解释一下，【就是这样，我们的实力不需要逃跑。】
“嘤嘤嘤——”
【我错了，对不起。】小狐狸垂头丧气的回答。
这里病毒少有人烟的话，小狐狸的生活确实容易被打扰，沈秋雁有点想把这小家伙带回农场。
【你想换一个食物充足，没有感染生物的地方居住吗？】
【什么？感染生物，这里也没有啊。】
沈秋雁一惊，这里怎么没有感染生物？病毒不是已经布满全球了吗？
“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了。”祁鸿棠突然说道，“太阳，太阳的轨道。”
按说几人来时太阳就西斜，映出灿烂的辉光，没多久就该天黑了。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太阳仍未落下，仍然散发出金红色的光芒。从轨迹来看，太阳居然不是向下落而是逐渐向西移动。
看着太阳的沈秋雁缓缓呢喃出那两个字，“极昼。”
这里是北极圈以南的夏季，漫长的有半年时光的白日。没有黑夜哺育，这里没有病毒生长的土壤，哪怕出现病毒感染，也会被30天以上的紫外线杀死。
原来如此。
第五十七章
“原来如此。”沈秋雁恍然大悟。
连日的阳光让病毒很难在这里生存, 真是个好地方。不对，这里还有一半的时间会变成极夜，到时候就不妙了。
病毒爆发于春日末, 应该是北极圈内极昼的开始，也就是说, 这里还没有经过极夜的洗礼。一旦极夜来临……
沈秋雁抬头看了看冰雪消融形成的溪流湖泊，和笔直翠绿的林木, 里面躲藏着各种小动物。从刚刚那两人来看, 似乎这地方也有不少人居住。
如果极夜来临，没有阳光的遏制，这里会变成一个巨型的病毒培养皿, 源源不断的生产感染生物直到这里再无生命变成一片死地。到时, 饥饿的感染生物便会一路南下，带来死亡和更严重的感染。
真是不妙啊，沈秋雁皱起了眉, 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五五，在最南最南边, 有什么啊？】现在是南极的极夜, 或许五五知道那边的情况？
五五少见地沉思了一段时间。
【有会动的尸体和雪。不能去, 危险。】
沈秋雁抖了一下，五五居然管感染生物叫会动的尸体, 真是贴切。
五五说的情况听着真是不妙，不过南洲大部分是冰原，孤悬在地球的另一侧的海洋上，感染生物应该不能侵袭北上。
还是北边问题比较大啊……
沈秋雁叹了一口气, 算了，冬天的事冬天再说, 还有半年时间，海市京市应该会有办法的……吧？自己还是先顾好农场这边。
显然，发现这情况的祁鸿棠也想到了这点，“冬天会更难过一些。”
“是啊，农场也该提早准备过冬了。”不过还是先处理下小狐狸的事吧。
小狐狸缩着四肢，安安静静地被祁鸿棠拎着，一动不动像个毛绒玩具。沈秋雁短暂思考了两秒，准备把小狐狸带走。这边没有晶核和感染生物，异能很难进步，冬天来了面对感染生物大军估计会很难熬。
“走吧，把小狐狸带回去，然后把这好地方告诉小树和其他人。”
祁鸿棠点了点头，拎着小狐狸跟了上来。
五五开启通道，农场的草地和灿烂的阳光在布满了苔藓的地面上显现，被拎在手中的小狐狸睁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尾巴炸成了一团。
刚回农场，正巧碰上宝二经过，热成一团的熊猫趴在散发出凉气的农场边界，正巧赶上沈秋雁回来。
“哟，老板，去哪儿啦这么凉快。”
“找到个避暑的好地方，待会让五五带你们去玩。”
“好呀好呀。”宝二一个翻身凑上前来，发现了被抓住的小狐狸，“哦，新朋友吗？”
“哇呜——”就在宝二把可爱的圆脸盘凑上去准备仔细瞧瞧这小家伙的时候，小狐狸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叫声。
【哇哇哇，熊啊，不要吃我。】
小狐狸原本僵住的身体瑟瑟发抖起来，毛发全部炸起成了一个毛球。
宝二愣住，“我是熊猫，是尊贵的国宝，而且我吃素！”
“哈哈哈，小白是外国狐狸，看来不知道。”沈秋雁乐不可支，接过了炸成一团的小狐狸，慢慢用异能安抚。
【不会吃掉你的。我们不吃狐狸，吃鸡。】
小狐狸停止了发抖，湿润的黑色眼睛悄悄看向沈秋雁，【鸡？】
哦豁，展示实力的时候到了，沈秋雁抱着小狐狸，三两步走到了鸡舍。
天气炎热，鸡舍里养的鸡一部分在果园，一部分在屋里昏昏欲睡。暑气的蒸腾下，空气中充满了羽毛和禽类特有的味道。人类大概不会很喜欢，不过对于狐狸嘛……
沈秋雁突然感觉到手中湿哒哒的，一抬手，发现小狐狸正两眼放光的盯着棚屋里悠哉游哉的小母鸡，口水不自觉地淌下来。
【我们农场，包饭哦。要不要留下来？】
小狐狸迅速回头，【真的？吃鸡？】
【当然是真的。】
【今天吃吗？】
【吃，晚上开饭吃。】
眼见小狐狸十分心动，沈秋雁安心的把小狐狸放了下去。
“五五，新朋友交给你了。”
盯了小狐狸一路的五五刷的跑来，嗅了嗅这位气味与众不同的新朋友。
“汪——”
【一起玩！】
五五的体型要大不少，小狐狸伏在地上威胁地呲了呲尖牙，但显然，这对五五来说威胁力趋近于无。
沈秋雁眼见着五五开心的叼起小狐狸朝着外面跑去，看方向似乎是水塘那边。
“真是有活力啊。”这种天气还想着跟新朋友玩。
等到了晚上，晚饭时间，沈秋雁特意给小狐狸弄了些新鲜鸡肉。五五卡好饭点准时带着小狐狸出现了。
一下午时间，小狐狸和其他生物熟络了起来，会制冷制冰这个异能，瞬间俘获了农场的生物，而且变异动物更高的智商让它和其他的农场生物更容易交流相处。
到了晚上看着小狐狸和五五一样开始摇摆起来的尾巴，沈秋雁笑眯眯端上了今天的晚餐，给五五的是做熟的鸡肉和狗粮，至于小狐狸，怕它吃不惯熟食，食盆里是现杀的新鲜鸡肉。
五五冲进来就开始暴风吸入，小狐狸谨慎的嗅了嗅碗里的肉，也开始慢慢品尝新鲜的鸡肉，眼睛都眯了起来，看来是相当满意了。
不错不错，沈秋雁看完后安心的回到小楼，准备吃今天的晚餐。
“哇，表哥，你这狐狸崽子吃狗粮唉。”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啊？”
沈秋雁赶紧转身回来，看向正在吃晚饭的两只崽子。
小狐狸已经整张脸埋在了五五的饭盆里，头也不抬地狂吃狗粮，五五则是很有绅士风度地等在旁边，舔了舔嘴巴。
明明饭盆里还有鸡肉啊，难道小狐狸更喜欢吃狗粮，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的沈秋雁只好又去拿了些狗粮，分别给两只倒了些。
“噗，哥，你这是养的狐狸还是狗啊。”表弟看着库库炫狗粮的白狐狸，笑了出来。
沈秋雁无奈摇了摇头，“都是犬科，差不多吧。”
“对了，哥，杜先生那边想见你。”
“嗯？什么事？”生意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出面了吧。
“不清楚，但那边好像很急。海市似乎出什么事了，这两天坠毁了好几架直升机。”表弟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这几天海市行动接连失败，低沉感也传到了下面，到处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祁鸿棠听见两人的对话走了出来，“怎么了？”
“海市那边似乎有情况，可能遇到什么问题想到我们了吧。”沈秋雁思考了一会，“怎么样，去看看吗？”
“唔，有点好奇，去看看吧。”
“好，跟杜先生约个时间吧。”——
约了事件后，沈秋雁没多想就来了K9集居点。本以为大概又是跟生意相关的事，但是这个猜测在一进会议室门的时候就被推翻了。
之前约见都在中控室，但是这次杜先生将两人带进了一间小小的会议室。
和中控室比，会议室装饰的倒是不错，沙发弹软，空气清新，头顶的光源十分明亮。不过一进来沈秋雁就发现了不对。灰色的玻璃幕墙后，传来好几个强烈的思维波动，后面竟藏着一屋子人。
不用说，这玻璃幕墙肯定是单向的，被围观的沈秋雁有些不适，但还是忍耐着坐了下来。
“杜先生，不知道这次找我们来有何贵干？”
杜先生看上去比之前更憔悴了，不仅黑眼圈比之前更重，脸上和颈部的肉也清减了不少，单薄的肩胛骨突出来，人更凌厉了。
“沈先生，海市这边遇见了一点小麻烦。”
“哦，我们能帮上什么吗？”沈秋雁向后微微倾身，调整了下坐姿，看着更随意了点。
“我们需要运送一点货物。”
“具体信息呢？”
“这个抱歉不方便透露。”
对面的人脸上有的笑容有点勉强，并且有些焦虑地按着手里的弹簧笔，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的声响。显然这件事并不是杜先生一个人决定的。
沈秋雁和祁鸿棠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十分的不耐和烦躁，还有微微的对着玻璃幕墙后的敌意。
“杜先生，谈生意最重要的还是诚意。”
这句话说完，沈秋雁抽出了杜先生手里咔哒咔哒响着的笔，递给了倚坐在沙发靠背上的祁鸿棠。
祁鸿棠接过笔，毫不费力的轻轻一甩，那笔如同子弹一样砰的射入玻璃幕墙，紧紧地钉在上面。那力道拿捏的正好，不至于穿过玻璃伤到背后的人，只是没进一半的笔身，在玻璃上扎出一圈蛛网似的裂纹。
幕墙后发出一声惊叫，但沈秋雁毫不在意，“我这个人呢，还是比较希望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祁鸿棠伸出了拳头，幕墙后顿时传来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拳头展开，哗——
生出裂纹的玻璃从笔扎入的中心点爆开，细密的碎块崩落到会议室以及幕墙后的观察室，撒落在坐在着窗前观察的人的身怀里。
沈秋雁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回头，眼睛对上围坐在观察室里的人，“面对面谈一谈，多好。”
第五十八章
幕墙上的玻璃炸成了碎片, 后面的景象一览无余地映入眼中。
似乎是为了挡住玻璃爆开时的碎片，对面还残存着使用异能的痕迹，玻璃碎块的在地上画出不规则的痕迹。
沈秋雁缓缓开口：“藏头露尾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对面被玻璃爆炸惊起的叫声平复, 又陷入了一阵阵的嗡嗡声，“太猖狂了……”“也不是非他不可！”
“停！”
一个留着一头棕黑色短发的男人站了起来, 这人穿着一身裁剪利落的西装，年纪看起来比杜先生大些, 但精气神好了不知一星半点。
“既然沈先生想面对面, 就让鄙人来代表大家介绍一下吧。”
随着这句话，四周他人即便是有些被戏弄的不甘，也缓缓地从这件屋子退了出去, 只剩下这人笔直地站在厅中。
这人整了整衣摆, 跨过了碎成渣子的玻璃幕墙进入了会议室中，站在沈秋雁面前伸出了右手。
“免贵姓齐，沈先生, 幸会。”
沈秋雁感觉到祁鸿棠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旁上微微用力，似乎是不准备让自己起来。不过, 自己确实并没有和这些人纠缠的意思。
“直接进入正题吧, 海市究竟有何贵干。”
“并不是海市, 是所有集居点的联合。”见沈秋雁并没有握手的打算，齐先生毫不介意地坐了下来。旁边的杜先生寻了个不怎么突兀的位置也跟着坐下。
“我们之前, 获得了一些陨石碎片，沈先生也经手过，应该清楚。”
沈秋雁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上次杜先生拿到的那东西？”
“是的, 海市的科研条件有限，大部分的生物和化学学家都去了京市, 所以虽然有样本，但是我们没有条件分析。”
沈秋雁的目光看向杜先生，眼神的对上的那一刻，杜先生抖了一下，不禁直接说出了，“没错，海市防卫基地建设时并没有规划研究机构，除了部分科研人员，其他都一并携资料去京市了。”
“沈先生可能也知道了，最近海市的直升机坠毁还有派出的北上探索队”齐先生苦笑，“我们派出送往京市的样本，结果都不太好。”
“所以，这次斗胆邀请来沈先生，便是想着沈先生的神通，或许能有办法将样本送到京市。这事关乎人类存亡，我们不得不谨慎些，若有冒犯，齐某在这里向沈先生道歉。”
谎言，沈秋雁顿了顿，不是很喜欢这人的说辞，这堆人的目的绝对还包含窥探自己这边。但老家伙们总是这样，口称大义，遮遮掩掩。
“齐先生，我是生意人，我只做生意。”
齐先生眼前一亮，“沈先生有办法？”
“没有。”沈秋雁说的斩钉截铁。
“哈哈哈，无妨。”见沈秋雁这边不松口，齐先生又说，“我们也有考虑，召集异能者加入海市的北上队伍，不知道沈先生愿不愿意提供帮助。”
“这得看你们的报酬是否足够。”
“我们愿意提供海市……”齐先生正要说明海市开出的筹码，便被突兀打断。
“这可不是一些积分就足够的。”
“那沈先生的意思是？”
沈秋雁看向齐先生，“我要未来，生物圈研究所出的成果。”
“沈先生，虽然我做不了京市那边的主，但是只要东西送到。以后京市向海市这边提供的制剂和药品，您都拥有一手交易权。”并未怎么思考，齐先生便许下了沈秋雁的话。
呵，海市连样本都没办法送，别说从京市那制剂和药品了，这是准备白嫖自己当运货工啊。“齐先生您还是先考虑下，今日天色已晚，剩下的改日在叙。”
说完，沈秋雁便起身和祁鸿棠离开了，旁边的杜先生本想挽留，但左思右想还是放下了举起的手，陷入了静静的沉默。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农场，沈秋雁轻轻松了一口气，今天真不轻松。
“你准备答应他吗？”祁鸿棠突然发问。
“什么？送样本的事吗？”
“嗯，很危险。”
确实有点危险，毕竟五五还未去过京市，不能直接传送过去。自己先走一遍，路上的感染生物确实是个大威胁。
不过，对于打不过的生物，沈秋雁对于开溜的速度是非常有自信的，再加上祁鸿棠，谁溜还不一定呢，“没问题吧，直接用海市的直升机，飞过去也用不了一天时间。”
祁鸿棠又接着说：“但是，我觉得那群人更危险，我讨厌他们。”
“确实，我也不喜欢。”沈秋雁如实说道。齐先生提的条件让人无法接受，估计还要博弈拉扯一段时间才行，想想就让人头大。
“满口谎话而且善变的人，不能相信。”祁鸿棠拉住了沈秋雁双手，“陨石样品我们也有，我们可以自己去京市，然后通过老师交给他们。”
“就像之前一样，虽然只有你和我，但我会保护你的。”
咦，沈秋雁仔细地想了想，觉得祁鸿棠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齐先生一张嘴不靠谱而且直往外框框画大饼，自己的主要目的还是去京市研究所搭个线，蹲蹲新的病毒研究动向。
和人打交道久了，总是错误预估人的重要性。原本沈秋雁思维中，海市的口令，或者说介绍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但或许所有运输渠道都被隔断的海市对京市来说，远不如拿着超大陨石块送货上门的自己。
嘶，主动权在我！管他什么齐先生，这事自己也做的来。不过……
“祁鸿棠，你不怎么喜欢跟人打交道吗？”
祁鸿棠愣了一下，“怎么会，我很喜欢和你相处啊。”
也是，祁鸿棠好像在自己和小树面前并不社恐，可能只是讨厌某一类人吧。沈秋雁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祁鸿棠还在执着地等自己的回应。
“我们不掺和，让他们自己在基地里玩宫心计吧。”
“嗯，好。”祁鸿棠终于放开了手，眼睛微微眯起来，看起来非常开心。
沈秋雁也很开心，刚刚发现在简单模式和困难模式中，自己可也选择开挂，真是舒爽。
“走，去看看五五和宝二他们。”人类的嘴脸丑恶，但毛绒绒好！看毛绒绒去了。
农场空荡荡，动物在避暑。今日大家都在五五带领下去了昨天去的极昼之地，那边的风吹来凉凉的，环境也不错，基本上全员都在这边。
甚至平日里一般只在楼顶出没的游隼女士也跟来纳凉了，并且看这边环境好动物多，立志要绑架一个貌美男隼回去，然后在下一个繁殖季养育一窝崽崽。
嗯，很嚣张，很狂放，是一些对人类来说过于超前的求偶方式。
沈秋雁一过来就看见宝二躺在大石头上，旁边放着一个小篮子。宝二闭着眼睛但手精准的伸进碗里去拿浆果吃。五五和小狐狸蹲在正在河边钓鱼的小树旁边，显然在等待天上掉鱼。
“咩——”
【沈秋雁，那边是你的份。】
山羊君从旁经过，拿羊角示意了一下。沈秋雁顺着看了一眼，茶桌上放着一个和宝二一样的小篮子，里面盛满了饱满的桑葚，还有枣子那么大的蓝莓和树莓。
“哥，我去川蜀那边村子里挖了桑树苗回来，山羊君催生的很甜，专门给你们俩留的。”小树边说边手忙脚乱的收鱼线。
呵，这个钓鱼佬，果然是鱼咬钩了才敢说话。
五五和小狐狸眼巴巴的盯着鱼，等拉上来就开始向小树讨，被两只毛绒绒包围的小树只能投降，双手奉上鱼鱼。
放下鱼的小树收起了鱼竿向两人走来，“哥，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还好，农场一切都好吧。”沈秋雁挑了个板凳坐下，开始和祁鸿棠一起吃桑葚。山羊君的异能真是方便，哪怕不是应季的水果都能能吃上。
“农场一切都好，有了小羊后，伯母不用收拾菜园，闲不住天天做吃的。”
突然，小树一拍脑袋，“哎呀，我得给伯母送鱼去，今天说好了炖鱼汤。”说完便匆匆拎起渔获桶跑向了农场。
小树离开后，这里便只有动物的声音，沈秋雁伸了个拦腰，精神彻底放松下来。
“你会开飞机吗？”
被问到的祁鸿棠陷入了蜜汁沉默，“……我该会吗？”
“嗯……也不是一定要会。”
“那我努力一下？”
“哈哈哈，等我去找找有没有人会开直升机吧。”沈秋雁闭上眼睛，淡淡的光被阻隔在外，只留下了一点温暖的温度。
“为什么要找驾驶员？”祁鸿棠陷入了疑惑。
“当然是我们准备飞到京市啦。”
闭上眼睛的沈秋雁没有发现祁鸿棠睁圆了眼，露出了超级失望的神情。
“我们不开车走吗？像上次一样。”
“唔，那样太久了，直升机咻的一下就飞过去了。”与其用自己的车费事费力，当然还是白嫖一下海市啦，沈秋雁想。
“……这样子吗。”祁鸿棠露出了沉痛的表情，怎会如此，一个不被打扰的二人世界无了。
第五十九章
沈秋雁准备临走前白嫖一下海市的直升机。当初在奉天的北山基地, 考虑到没人会驾驶就没有往农场中收集这东西。
不过这次海市提供，那可得好好利用。
不过沈秋雁有点信不过海市派出的驾驶员，还是自己这边一并准备了好。
回应了齐先生, 允下下次见面的时间，沈秋雁开始偷偷在海市寻找直升机驾驶员。感谢杜老板的好大儿, 靠着黑市的背景，在他的操作下有驾驶技能且想去京市的驾驶员很快就位。
祁鸿棠将那块拳头那么大的陨石碎片又分成了小一点的样本带上, 沈秋雁又专程去找了一趟游隼女士, 一起密谋许久。
此时，万事俱备，只等第二次会面来临了。
过了几天, 最终会面时间终于商定。这次会面位置定在了杜先生的地盘, 是一个靠近海市内侧的一个地下建筑。
这个地下建筑和杜先生的集居所还不太一样，K9集居点的顶层就高起地面一点点，并且都是钢铁封顶。这个建筑则是铺开了一个巨大的圆台, 四周以水泥和沥青铺成，足足高出地面两米, 中间还做了不小的一个圆形的开合升降口。
会面时间定在了上午十一点钟, 日头逐渐变得的强烈, 空气中的浮灰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似乎也少了不少。
齐先生已站在了升降口，围着的人来来去去, 似乎在为这次远征做准备。
到了地点，沈秋雁看见了停在圆盘上的几架小型武装直升机，和站在圆台中心等待的人。
“齐先生，上午好。”
“啊, 沈先生，怎么定下的时间如此匆忙, 我们生怕来不及好好准备。”
“我夜观天象，觉得今天适合远行。”沈秋雁高深莫测地瞎说，主要还是刚找到驾驶员。
“哈哈哈，原来如此，今日怎么不见祁先生一块。”
“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好，请随我来，我们商量一下样本的事吧，事关重大，还请移步。”
齐先生向后退去，离开了合的紧紧的升降口，脚下传来机械传动的声音，齿轮和履带缓缓运转，咬合的升降口展开，露出了向下的通道。
“沈先生，请。”
沈秋雁笑了笑，“没有必要了吧。”
“什么？样本还……”
“既然答应了，陨石样本就会被送到京市，不过多余的，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沈秋雁淡定地走向直升机，“齐先生，我先走一步。”
“等等，样本还在我们这里，条件还可以谈。”
话未说完，祁鸿棠扛着一个人从台子下跃上来，把肩上的人丢进了直升机里。
这人被扛着跑了一路，被甩得两眼发花，但是坐到这架小型的武装直升机上后，条件反射地开始调整上面的仪表盘。
沈秋雁跟着踏上直升机，下一秒，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扇叶开始搅动空气，狂风裹着灰黑的病毒孢子和沙砾扑向站在平台上的齐先生。
“诸位，再会。”声音随着狂风消散，等掩面抵挡风沙的众人放开手臂，平台上早已空空荡荡。
于此同时，海市上空，“师傅，到外面停一停，我们接个人！”沈秋雁大吼。
“啊？”驾驶小哥在螺旋桨的巨大噪声中仔细分辨。
“到海市外，停！”
“噢噢噢，知道了。”小哥怕沈秋雁听不清，伸出手赶忙比了个ok。
没错，沈秋雁还要回去带上这趟行程的最大帮手，五五和游隼女士。
等到了海市城外，直升机降落。五五带着游隼女士跑来，沈秋雁抱着五五回到了机舱，也给游隼女士寻了个位置，“来，就像昨天说的，我们要到天上去啦。”
“汪——”
【和鸟一起样。】
“对，像鸟儿那样。”
驾驶小哥迷惑地看着沈秋雁自言自语，虽然看不懂，但是能回家就行。
黑市找来的驾驶小哥的一家老小都在京市，病毒爆发前小哥自己来了海市出差，结果就被困在了这里。回京市的方法不多，小哥本想借这次北上探索队回家，但没想到队伍不收非官方闲散人士。
回家无望的小哥正好拐弯抹角的找上黑市，就遇上沈秋雁这档子事，于是高高兴兴接下了沈秋雁这单生意。
“老板，这是耳麦，待会我打开队内通讯，对话方便点。”
沈秋雁接过了递过来的两个头戴式耳麦，和祁鸿棠分别戴上。
“坐好，我们走了。”随着驾驶员小哥的话，直升机再次起飞，一路向北飞去。
“师傅，听得到吗？”沈秋雁对着麦克说话，耳中传来了带着沙沙的回声。
“没问题，老板。”
“这辆直升机飞行速度有多少，多久能到京市？”沈秋雁抱着五五，谨慎地问。
“最高时速三百，具体速度看风向和天气。到京市可能要六七个小时左右。”
病毒恶化，感染生物越来越强，一天中最安全的时间只有太阳最烈的几个小时。怪不得这么海市派去的直升机都失败了，六七个小时，正好超出白日有阳光照射的安全时间。
夜晚的怪物沈秋雁不是没有见过，也并没有比白天遇到的强多少，只是黑夜没有阳光扰乱感染生物的感觉，只要一点声音和气味就能吸引怪物源源不断的涌来。
这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这么大，到时候怕是会吸引不少来。为了多撑一会，沈秋雁特意带来了游隼女士，若是实在撑不到京市，那就靠五五赶紧溜，明天再出发。
“师傅，临近傍晚可能会遇到感染生物，到时候您继续开就行，我们会负责护卫。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降落，我们还有办法。”
“收到。”
“呜呜——”怀里的五五甩了两下头。
沈秋雁这次才发现自己还捂着五五的眼睛，上来时怕没坐过飞机的五五害怕，自己特意捂住了它的眼睛和耳朵。
此时已经升上高空，飞行也平稳了，于是沈秋雁便放开了手。
五五激动地跳下座位，在四周嗅来嗅去探索，驾驶室有一股燃油和皮革的气味，还有一个陌生人的气息，挺新奇。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空中，和游隼女士一样在空中！
五五走到驾驶室门边，站起来扒住窗边向下望去，地面上的景色变得小小一片，海市变得只有芝麻粒那么大。
一阵风袭来，小小的直升机摇晃起来，五五眼中的景象也跟着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机舱里的皮革味越来越浓，直冲天灵盖。
“呕——”
五五的爪子从机舱玻璃上放下来，缩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干呕。沈秋雁连忙把蚊香眼的五五抱过来，放在驾驶室中间的座位上。
真没想到，五五会晕机，确实也有点颠簸了，咦，不过祁鸿棠也好安静。
沈秋雁把视线转向好久没发出声音的祁鸿棠。
果然，祁鸿棠脸色苍白的靠在座位上，眉毛皱的好像打了个结。
“你也晕机吗？胃里不舒服？”
“唔……之前是不晕的。”
沈秋雁的视线转向了驾驶室，感受到背后视线的小哥一激灵，讪讪地补充，“那个，咱这小飞机稳定性肯定和民航没法比，而且飞快一点早到会安全嘛。”
在视线杀下，直升机的速度降了一点，也更稳了，五五老实地坐在后排驾驶位上，不再执着去看下面，祁鸿棠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站在椅背上的游隼女士发出王之蔑视，呵，脆弱的地面生物，这点颠簸就受不了了，看来到时候遇到危险还是看我啊。
直升机一路向北，太阳一路向西，路程过了大半，太阳开始暗淡了。沈秋雁看了看时间，四点钟，一个黑暗即将苏醒，感染生物开始活动的时间，远处似乎传来了淡淡的思维波动。
“游隼女士，该你出场啦。”
【开门，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沈秋雁打开舱门，狂风顺着缝隙灌进来，游隼女士拍打着翅膀，利剑一样从舱里射出。
强壮的翅膀展开，吹来的气流被羽毛拢住，形成了一股上升力，借着这股力，游隼女士迅速的飞向前方，在云层里钻了一圈后抓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为了让机舱的几人看清，游隼女士贴着飞机的窗户飞了一段。
沈秋雁这才看清那是一只从未见过的怪鸟，与其说是鸟，不如说是一个长着翅膀的肉球。这焦黑色东西除了翅膀外其他的部分都萎缩成了一团，翅膀变得格外尖长。
【还有很多，小心点。】
游隼女士提醒完，便又钻向云层中捉这东西去了。
沈秋雁从驾驶位上起身，来到了窗边，果然，随着天色变晚，周围的那些东西也开始来试探了。
一只黑乎乎的怪鸟试探着飞来，摇摇摆摆地撞上了螺旋桨，“啪——”被搅成了碎片。
这短暂的试探似乎震慑住了其他感染生物，周围安静了些许时间，但是，没过多久，更多的怪鸟飞来，砰砰的直往上装。
祁鸿棠苍白着脸准备起身，沈秋雁一把按住，“没事，我来。”
沈秋雁平息静气，感受着飞来的小怪物们，结构简单小东西思维同样简单，轻轻一击就碎了。被异能攻击到的小怪物顿时停下了翅膀，劈里啪啦向下掉。
“哇，老板牛哇。”驾驶小哥发出感叹。
又一只巨大的两翼怪鸟飞来，未等沈秋雁发动异能，游隼女士便从上空高速俯冲而下，狠狠撞在黑影身上，黑影顿时被巨力击成两端。
“哇，老板养的鸟也牛哇。”
在驾驶小哥的感叹声中，于太阳的最后一抹辉光降落前，直升机抵达了京市基地外。
沈秋雁跳下直升机，并没有被京市立起的高墙吸引，而是被折射来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在基地的中央，透光材料制成的巨大透明穹顶将阳光反射出去一部分，而射入的部分光线又经过层层反射折射，将那建筑映的像一个巨大的灯泡。
“那是什么？”
第六十章
空气中弥漫着灰质, 落日的余晖已经不足以遏制感染生物的活动，各种奇怪的生物开始游荡，畸形的拼接怪物借着阴影准备开始狩猎。
从飘荡着的飞灰和怪物的畸形形态来看这里的污染浓度看着比海市那边要严重不少。
沈秋雁把凝望远处透明穹顶的视线收回, 京市和海市如出一辙的城墙缓缓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的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驾驶小哥蒙上了口鼻跟着一块跳了下来, “老板，待会可能就分开了。”
“嗯, 交易结束了, 待会直接去找你的家人吧。”
“多谢老板，老板生意兴隆！”
祁鸿棠则是认认真真盯着走来的那群人，缓缓掏出来了武器, 那把拍卖会上买下的长刀。
队伍里的人越走越近, 但接近后仍是看不清面目，他们都带着巨大的呼吸面罩，将整个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眼睛。
京市好像确实搞出来不少好东西，沈秋雁去瞧他们的面罩, 风机在颈后不断旋转, 新鲜空气被泵入胸前的微型净化室, 上面呼吸灯轻轻闪烁显示运转良好。
那些人举着枪到了跟前，“放下武器, 你们是从哪里来，做什么的？”
沈秋雁笑了笑以示友好，“海市，我们来送重要的东西。”
“海市？”蒙着面的人面面相觑, 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告诉你们的上司，陨石碎片到了。”
似乎小队长觉得事关重大, 带着无线对讲机向后退去。
随着对讲机发出沙沙的声响，小队长的神色逐渐和缓，向着队员说道：“把枪放下吧，任务变更，护送他们进中央实验室。”
周围举枪的手刷刷放下，队形也由包围转为了护卫的形态。
“欢迎来到京市。”小队长走到沈秋雁面前，摘下呼吸面罩向几人打了个招呼。“请随我来吧”
“稍等。”
沈秋雁说完又打开了飞机舱门，暗中观察好久的五五跳了下来，游隼女士看了看四周，扇了扇翅膀落在了自己肩膀上。
从机舱跳下的五五第一次见到穿的这么奇奇怪怪的人，身上还会发光，便好奇地凑了上去想要嗅嗅他们的味道。
被骚扰的队员没有忍住，朝五五伸去了蠢蠢欲动的手。
“咳咳咳！”小队长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天咳嗽声，“准备回城，注意警戒。”
五五遗憾的看着朝自己伸来的手收回，工作中的人类真惨，连撸狗自由都没有——
在风沙中，京市的外城墙打开，沈秋雁和其他人一并进入了基地之中。
一进城，沈秋雁就感受到了和海市的不同之处，海市基本都是地下建筑为主，地上的建筑寥寥，只有和异能者相关的布设在了地上。但京市地面上也建设了坚实的房子，很多人仍然在地面活动。
并且，最显眼的是，城中心的巨大透明玻璃罩子。罩子周围甚至建了一圈稍矮一些的建筑护卫，看来里面的东西是很重要了。
瞧着几人在看周围，那个小队里欲对五五伸手的人说到：“和海市不太一样吧。”
“是不太一样，海市都住在地下。”
“京市地上是异能者居住的区，普通人现在都转移到地下城了。”
“哦？京市也建了地下城。”
“嗯，刚竣工了几个区，把普通居民转移到下面。地上的带着病毒的空气真是太要命了，普通人立刻就感染，哪怕是异能者吸进去都跟火烧一样。”这队员心有戚戚，看来受害不浅。
“我们目的地是地下吗？”
“不，要到中心去。”队员遥遥一指，指向了那围着玻璃罩的一圈铁城墙，“指挥中心，现在大官们都在那里办公。”
“咳咳咳。”又是一阵惊天咳嗽，队员立马闭上闭上了嘴，眼睛目不斜视地看路。
沈秋雁心里还有点小遗憾，没来得及问那玻璃罩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祁鸿棠挤眉弄眼地凑了过来，亏得是一张帅哥脸，做这种表情居然还带着几分可爱。
又向这边挤了好几下眼后，沈秋雁终于悟了，打开了异能链接。
【我猜那是生物圈实验室，待会要不要去看看。】
祁鸿棠的思维传来，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有机会的话。】
沈秋雁也好奇，不过第一次来，还是不要那么猖狂的为好，以后偷摸来，多看几眼。
没走多久，交接的人开着车到了，这个小队队员即将离开。临走之前，那个队员在队长吃人的目光中，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沈秋雁。
熟悉的表情让沈秋雁失笑：“摸吧，轻点不要弄乱毛，五五会生气。”
队员终于如愿以偿，不住的抚摸五五干净且松软的毛发，一边摸一边感叹：“唉，好久没见过除了人之外活得生物了，真好啊。”
摸完之后，又忍不住抬头对沈秋雁说：“之后你们记得去领呼吸器，异能动物也有份额的，记得给小狗领一个。”
“好，我们记下了。”
【呵，他是不是忘了我了。】游隼女士踩了踩脚下的肩膀，显然对这人区别对待异能动物的行为不太满意。
【哼，只会看外表的肤浅人类。】
沈秋雁大为震惊，【游隼女士，你也能听懂人类语言了。】
【啊，熊猫教过我们一点。虽然说不了，听听还是没问题的。】
好家伙，宝二居然有除了卖萌之外的其他作用，沈秋雁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小瞧宝二了。
有没有适用鸟类的呼吸面罩暂且不论，在沈秋雁向游隼女士的允诺中，几人被车载入了那拱卫着玻璃罩的建筑。
钢铁外壳在远处并不显高大，到了近处才能看出这建筑又宽又厚，从高处半透明的窗望进去只能看见匆匆而过的人影。
“到了，几位请下车。”
沈秋雁下了车，前方早有人在等待。
“三位不远千里辛苦了，请随我来室内稍作休息，部长马上就到。”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流程。几人被带着进入了这栋建筑内部，虽然和海市款式不一样，不过进入后室内的昏暗倒是如出一辙。为了安全，这栋建筑只有高处开了一排窗户，其他地方的采光问题显然不在设计者的考虑范围内。
沈秋雁被带入了一个装修精致的办公室，里面还带着些香水味。
“三位休息片刻，等部长会议结束即刻就来。”
直升机驾驶小哥有些紧张，显然没想到这场面里自己也有份，战战兢兢地寻了个角落坐下，力争当一个透明人。
沈秋雁没什么感觉，祁鸿棠倒是跃跃欲试想出去逛逛，简直跟五五一样。
正休息着，“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短促的敲完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推着推车进来了，推车上层摆着果汁和水果，似乎是餐车。
“有可乐吗？我有点紧张。”驾驶员小哥看见推车进来，紧张地抖着腿问。
推车的人陷入了谜之沉默，沈秋雁和祁鸿棠一脸怀疑的打量过去。
终于，这人一把掀开推车上覆盖着的布料，露出了下层放着的一个圆桶，看着挺像垃圾桶。
沈秋雁和祁鸿棠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一左一右将这人包围，剩下驾驶员小哥缩在角落不知所措。
“滴——”
下面长得像垃圾桶的东突然动起来，底部探出了轮子缓缓从推车底部走出，出来后上方的锥形凹槽处突然忽闪忽闪发出光来。
几个闪烁间，一个人像缓缓被投射在这个原型垃圾桶上方。这个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似乎许久没有修剪了，被随意的扎起。
“你们好，我是生物圈一号实验室负责人，相温。”
垃圾桶竟发出了一个女声，随着声音发出，投出来的人影的嘴型也跟着变化，看来确乎是某个人的投影。
“我听说碎片到了，要不要直接送到我这边来，走卢成那边的程序麻烦死了。”
沈秋雁撤回了步子，“相小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投影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要不是我不方便出来，你和你的朋友现在早该坐在我的研究室。”
“怎样，要不要跟我来？”
出人意料的，祁鸿棠竟先向自己点了点头，沈秋雁又想了想，反正自己只是送陨石，总归是得到实验室手里的，去看看实验室也不坏。
“好，请相小姐带路吧。”
“走走走，赶紧走，走慢点又要跟着卢成开没屁用的会了。”
垃圾桶又钻了回去，穿着白大褂的人把车上的白布料又盖回去，顺便对着两人无奈地笑笑。
门砰的一声关上，沈秋雁和祁鸿棠甚至五五都跟着白衣人离开了，剩下驾驶员小哥目瞪口呆留在原地。
“老板，等等啊，你落下我啦。”
沈秋雁走在路上，并没有其他人关注自己这奇怪的一行人。跟着这白大褂，几乎从最外侧穿到了最内侧，终于来到了尽头的一间屋子。
“两位，请进。”
穿白大褂的白衣人一开门，些微亮光就从门内洒了进来，垃圾桶又动了起来，率先进入了房间。
沈秋雁也跟着进入了这房间，里面堆了好多好多书本和纸质的材料，几乎无处下脚。房间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对面竟是那高高透明的玻璃罩子。
原本现在是傍晚，本不该有亮光照射进来，但那罩子中却灯火通明，亮光甚至透过窗户传进了室内。
“相小姐？”
垃圾桶又弹出来了投影，相温说：“向窗外看。”
沈秋雁看向窗外的玻璃罩子，罩子内亮亮的。突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户对应的罩子的位置，举起了手向着这边挥了挥。
“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