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山脉的妖们动起来的速度是极快的,除了妖植们情况有些难以确定,其它的到是很快,非常迅速的就把外来者给搜了出来,哪怕是藏在地底山脉中的也被揪了出来。
看着被绑的紧紧的丢到自己面前来的几人,金丹皱紧了眉头,眼眸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浅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金丹确认自己没看错,真的是人类。
全部都是人类。
“我这醴陵山可真是热闹,竟然会有外人接二连三的进入这里。”
她坐在藤蔓编制的座椅上,长长的金发被束在脑后,头上也很简单的插着一根发钗,手指交叉的搭在交叠在一起的腿上,脚上的鞋子上绣着几缕金色的流云,她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不请自来者是为贼,你们几个人类偷摸着来醴陵山,是为了什么?”
为首的人类一身华服,周身气势很强,已经到达了合体期,身上的气息还沾染着醴陵山的味道,不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带人进入醴陵山。
这就奇怪了。
醴陵山从她尚未诞生开始就已经闭山,此人身上的气息哪来的呢?
为首的人修为最高,面色微冷,尽管浑身狼狈,却自带一股清冷之感。
看到长相艳丽大方中透着典雅的长孙心,他愣了愣,眼底划过几缕惊艳和差异,更别提一旁金发竖瞳的金丹了。
大概几下就明白了金丹不是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眼底的惊艳压下,面上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下虚余洸。”
“乃修真界虚余家之人,数千年前曾有家族长辈侥幸进入过醴陵山,并且帮了当时的山神大人一个忙,当时的山神大人曾给予过长辈一枚令牌,说若是日后有需要,可凭借令牌进入醴陵山,不管此后的醴陵山山神是否是她,醴陵山都会帮助拿此令牌进入醴陵山的虚余家族人一个忙。”
他也看出了金丹的身份,哪怕金丹的修为极低,只有金丹,他也不敢小视。
一条金龙,还是醴陵山的山神,不管哪个身份,都足以让他供起来,所以哪怕虚余家族在修真界地位不低,他也不敢对金丹不敬。
对于这事,金丹没有印象。
而且这事不知真假,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与自己无关。
自己继任山神之位只是为了还醴陵山孵育之恩,别的山神欠下的债,跟这个位置没有任何干系。
但既然那位山神如此自信,她便一瞧究竟。
“令牌。”
她伸出白玉似的手,表情平静。
捆绑着虚余洸的藤蔓松了松,虚余洸立刻懂事的把令牌双手捧上,藤蔓拿起颠了颠,确认无毒无任何诅咒后,这才游回递给金丹。
金丹摸了摸藤蔓,拿起令牌输入灵力。
令牌给出相同的回应,是带有山神之力的令牌,上面有契约之力,证明此人说的是真的。
这虚余家的确跟某任山神有契约。
长孙心坐在金丹身边,看着她的手指一捏,令牌化为了一缕灰烟重新回到了虚余洸的手里。
金丹对此事不太感兴趣。
“谁答应虚余家的你就去找谁,我对这事不感兴趣,就算你拿着它来找我,我也帮不了你。”
金丹颇为苦恼的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答应你家族的那位山神已经死了,如今是我继任,你这样带人直接闯入,对我来说就是非法闯入民宅。”
虚余洸愣了一下,低声道:“抱歉,在下并非有意为之。
只是我进来的时候,就被传送到了那里,之后山脉暴动,我等害怕,便准备找个地方躲一阵,等暴动停止了再来寻找山神大人禀告此事。”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待……”
他脸上划过一缕尴尬,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以为只是有妖兽突破,或者是打架争地盘呢,谁知道竟然是寻找外来者。
这气势太宏伟,着实让人误会。
好歹他身上有山神给的令牌的气息,加之他并没有拼死抵抗,这才没有受多少伤,只是略微狼狈了一些罢了。
大粽子目光凶狠的站在金丹身边,他已经元婴的修为,哪怕不如虚余洸,但那敦厚的身子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害怕了。
他还目光凶狠,这就更吓人了。
金丹目光看向他,无声询问真假。
大粽子憨厚的摸摸后脑勺,瓮声瓮气的道:“的确没在他身上搜出多余的东西,山脉那边也没有损失,更加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痕迹,这群人的确是慌忙中躲避在了山脉的入口处,并未深入,里面没有人踏入过的气息和痕迹。”
“他应当没有说谎。”
妖兽们的鼻子都比较灵敏,特别是熊,它们鼻子更是灵敏,有没有多余的气息,他一嗅便知。
金丹随意的点点头:“河道和湖泊呢?有无异常?”
山脉有无人进入,她比其他人了解的多,所以并没有多问,只是有一些她不方便去的地方,难免多问了几句。
“水底有外来者,四龟说他已经吃了,小白虎那边我去看了,他……”
想到把整个山洞附近的草木全部拔掉,导致那一片斑秃的白虎,大莽脸色微变,忍耐半响:“那边没有问题。”
就是有个傻子,闲来无事发发疯。
关于大莽的停顿,金丹没有多想,毕竟二虎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
“其它呢?”
大莽:“其他地方都没问题,最多的问题还是山脉入口处,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年进来了不少外来者,还都是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察觉。”
说起这个,大莽也很是无奈。
她明明是守护者,可是这些外来者的到来却像屏蔽了她一样,让她无法察觉。
就连金丹这个山神也无法察觉,这简直不正常。
金丹和大莽对视一眼,肯定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如果只有大莽一条蛇感觉不到还有可能,但作为醴陵山的山神也感觉不到,这里面就一定有问题。
金丹神情严肃:“查。”
一定要查出来!
长孙心看向虚余洸,忽然开口道:“能够不被察觉的进入醴陵山,肯定是手里拥有进出醴陵山的东西。”
金丹抿嘴:“醴陵山闭山很久,我从未给出过这种东西。”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她冷冰冰的看着虚余洸:“你之一族是不是将此物给过别人?”
虚余洸浑身一僵,内里透露着一股心虚。
大莽也反应了过来,周身渡劫期的威压死死朝着虚余洸压过去,直把人压的当场口吐鲜血:“说!”
虚余洸被震出两口血,嗓音沙哑的低声道:“没…没借出去过。”
大莽加重了威压,嗓音里也带上了暴戾:“说实话。”
虚余洸被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胸头有口淤血怎么都下不去,嗓音也变得颤颤巍巍:“但……但中间有一段时间,令牌它……”
长孙心直觉里面有问题:“它怎么了?”
虚余洸偷看了一眼问话的人类,快速道:“……它消失了。”
长孙心嗤笑:“是消失了,还是弄丢了?”
“或者说,被别的人抢走了?”
虚余洸知道躲不了,狠狠咬牙:“丢了。”
“令牌本来一直放在祠堂里当祖传之物供奉着,可是当老祖去世后,有一群人莫名的闯进了祠堂,那一次虚余家损失惨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令牌竟然被人浑水摸鱼给偷走了。”
这件事是虚余家的耻辱,所以便被一直压着,不准外传。
大家也是莽足了劲的一直在背地里寻找着令牌的线索,直到一百年前才被找到。
不,不能说找到,是它自己突然某天又回到了虚余家的祠堂。
因为令牌的突然归来,让大家都觉得太过于诡异,一时间就将它检查了几遍,确定没问题后,就将它深深藏了起来,没再供奉,生怕会出问题。
虚余家已经不比当年,他们现在有了太多的东西,不再向当年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金丹大概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垂眸问道:“丢了多少年?”
虚余洸不敢再说谎:“两…两千一百年。”
金丹深深倒吸一口气,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两千一百年……
整整两千一百年。
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足以让那些偷走令牌的人制作出不少仿制的令牌了。
看来上一任山神会陨落,跟这些令牌脱不了干系。
“令牌丢失两千一百年,你可知这两千一百年对于醴陵山来说代表了什么?”
这都足以让修真界来一次大清扫了。
而对于陷入沉睡中的醴陵山来说,更加是雪上加霜。
那时候她甚至都还没从蛋壳里诞生。
她揉了揉眉心,深深觉得心累。
上一任山神为什么要给出令牌?
她想过给别人进出醴陵山的资格,这会对醴陵山带来什么不敢想象的后果吗?
特别是这丢失了令牌,竟然还敢到自己面前来说山神欠他家一个愿望的。
想到这,金丹眼底掀起丝丝缕缕的杀意。
真是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