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托尼不置可否的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但看他软化下去的态度，这位拥有世界上最厉害大脑的天才，估计刚才那番话也只是为了顺利见识一下这世界上的不科学力量，“老贾，给他准备。”
那些机械手臂松开了，巨大的金红色战甲落在了地上。
“应该不用。”艾比拒绝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最好抓紧这个奇遇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他左顾右盼起来，寻找着可以尝试的物品或玩具，但斯塔克的大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战甲。
想也知道，战甲就是真品，怎么可能召唤出来真品呢？
这里唯一称得上可用装饰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画，虽然艾比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是副昂贵的正品——在画右下角留有落款，那是某位奥地利画家绘画出来的……
未来科技风的机器人？它怎么长得那么像‘天网机器人’？
艾比没忍住转头再看了一眼：
好怪。
再看一眼，还是好怪。这种风格的机器人画怎么会出现在托尼斯塔克的房间里？他能忍得了？还是说没想到斯塔克居然喜欢看《终结者》？
艾比投过去一个古怪的眼神。
“……？”但托尼斯塔克似乎也是头一次看到这幅画，他震惊的盯着足足愣了两秒钟，才无言的翻了个白眼，一脸被噎住了似的复杂表情，“shit！肯定是小辣椒拿过来的……”
他看起来不太情愿对艾比解释小辣椒和这幅画和他自己品味的复杂关系，好在艾比通情达理的略过了这一节，加快语速的说：“我懂我懂，让我来试试。”
他小心翼翼的用他现在粗大的机械手指触碰了一下那副画上的机器人，想象成天网机器人——
无事发生。
他又碰了一下。
“嗯？”抱着肩膀的托尼斯塔克扬起了眉毛，露出一个淡定的表情，“很好，我在等着了？”
“看来不行。”艾比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快出汗了，他若有所思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找补的说，“呃，或许只有我的本体可以，借用你的战甲后不行。也或许是你的世界不允许我的能力生效。”
艾比有些尴尬，打定主意回去就好好问问系统。自从他获得能力后，总是意外频发，真头疼啊，系统就不能把他要面对的情况一次性讲清楚吗？！
“啊哼。一个能力不能用的召唤师。”托尼斯塔克没有恶意的、很纯粹的评价着，语气中甚至还有一点疑惑，“那你还能干什么？”
“种地和喂牛……”艾比干巴巴的说着，脑中急转，“等等，等等！”
他的好胜心起来了，或者说一个十几岁的年轻气盛的男孩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逊的在自己偶像面前狼狈溜走！在这种恐怖的面子压力逼迫下，艾比灵光的脑子居然真的让他想出来一个好主意：“你已经做出了反浩克战甲，现在是具体什么时间段？！我是说最近的大事件之类的。”
托尼斯塔克还没有回答，艾比的语气就更急促了：“——噢我知道了！反浩克战甲已经做了出来，但是你的智能管家还没有死，现在的时间段在奥创出来之前！”
其实还得感谢刚才那副长得很像天网的机器人画，是它给了艾比联想：《终结者》中，诞生了自我意志的人工智能“天网”操纵着很多机器人，想要清除全人类……
这想法这行动，是不是很耳熟？
这幅画挂在奥创事件即将发生前的托尼斯塔克办公室里，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提醒。
艾比知道自己没什么别的能力能让钢铁侠看上眼，但是他把脑子里的这段已知情报说出来，改变一下悲剧义不容辞。
托尼斯塔克：“？？”
现在轮到他不干了，斯塔克家遗传的聪明脑子让他从短短的一句话中就提炼出了丰富过头的信息量：“你知道奥创计划？什么叫做老贾还没死？？你能够预言？”
“不是预言，只是你们世界原本的一种可能性。”艾比深吸了口气，不敢承认这么大个名头。他现在彻底镇定了下来，开始斟酌字句。
自己接下来说的剧透可以对这个梦中世界、哦或者大胆点，对真正的漫威世界造成一些有益的影响。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这也是每一个粉丝都期待着的事情啊。
他们这群穿越者，哪怕什么都不会的穿越了，脑中的原剧情也会成为宝贵的参考价值，能帮上大家的忙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艾比没有拿乔，他坦然的把自己知晓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些信息量很丰富，需要花费很多口舌来讲述细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托尼斯塔克都只是抱着肩膀一言不发的听着，脸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
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在楼上放置ai主机服务器群的地方，正酝酿着一个新的计划，一个小小的数据核心，那团仿佛是活着的数据般的东西，就叫做“奥创”，是托尼基于他的雄心壮志准备打造的一套保全系统。
他很难对别人承认。但自从他看到太空中数不胜数的外星军队对脆弱的地球虎视眈眈，那一刻开始，托尼再也睡不了一个好觉了。他焦虑的一口气打造出了四十几套更新迭代的战甲，还是觉得不够，他必须立刻想出一个能保护好地球的办法。
这就是奥创计划的雏形。
但是现在，奥创到底在哪里出了岔子？他的想法根本不可取吗？
托尼不甘心。
一个自负的人不会因为一条预言就中止他的计划的。但是同时，彻底失去老贾也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分析和进行，他必须……
慎重的好好考虑一下。
“我觉得，你的思路本身是没问题的。”艾比讲的都有些口干舌燥，才终于停了下来，他安慰了小胡子男人一句。随着他讲的越来越深入，这个大办公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低沉凝重，压抑得让人连说话都想变得小声了。智能管家更是迟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似乎在理解‘自己死去’是什么样的概念。
“但是，你太傲慢了，这样做不出什么成果。”艾比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么讲是不是有点太直言不讳了，但他还是坚持说了出来。果然托尼斯塔克焦糖色的眼睛突然对他翻了个白眼，很不认同：“夸赞我可以收下，但做不出成果这句污蔑马上收回，给你三秒钟。”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恢复了。
艾比有些被不合时宜的逗乐了——他是该说托尼太有自知之明了呢？还是该说托尼什么？居然觉得“太傲慢了”这句话是对他自己的夸赞，还坦然接受了下来。
不愧是你，直接公开承认自己身份的钢铁侠。
艾比对他的性格了解更深了一层，也就抛开顾虑，眺望着落地玻璃窗外深沉的夜色，直接说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保护整个地球呢？就算奥创计划到时候真的成功了，你也会在大众眼中变成暴君的！”
到时候就不是该怎么应对外界灾难，而是内部动乱了。真让事情发展到了那种不可挽回的程度，托尼会乐于见到这种场面吗？
“……”他说的这么难听，托尼臭着脸无言以对，只能不客气的反问，“预言家，这是你的忠告？嗯？”
艾比深知托尼斯塔克的心结，那不是三两句话就能阻止的，所以只能从具体处纠正。他根据自己多年看剧看番的经验劝道：“刚才的不是，现在的才是——你想指望一个活过来的机器人密不透风的保护好人类？据我来看是不可能的！趁早处理好奥创吧。”
那百分百出问题。
换算一下就知道了。
惊奇队长那么强的一个人，都做不到密不透风的保护好某个星球的灾难或者地球，托尼斯塔克在某种意义上不是过于理想化了点吗？
“而且这种手段可以掌握在一个特殊的比如说超级英雄组织里，掌控在个人手里也容易出问题。”艾比思索了一下，再次补充。
就当做是提前为复联内部分裂打预防针了。
其实艾比想把后面的情况都告诉托尼斯塔克，但是看托尼这副面沉如水的表情，他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多了。
“别担心了，托尼。”艾比想了一下这个时期的托尼甚至还没认识斯特兰奇，没接触过神奇的魔法，周边知道的执法组织也只有蛇盾局这个破组织——
他不忍心自己的偶像被这么一连串打击继续困扰焦虑下去，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这世界上其实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像是法师们千百年间都在暗中默默守护次元维度，从地球出去的大能力者一直在维护星球间的秩序与和平，各种各样的神奇力量……这世界上不止有科技，还有魔法和别的东西呢。”
“你不要觉得地球这个担子只有你得扛下来，那你就太傲慢了，比你强的大佬比比皆是呢。如果出现了真正的巨大危机，他们不会放手不管的！”
‘虽然到了真正危机的那个结局，还是你来抗了。’艾比在心里默默咽下了这后半句。
但未来未必不能更改。托尼也不用被心病困扰折磨那么久。
……得亏是艾比没有本体过来，现在声音也变成了半机械的质感，不辨男女老幼。不然他顶着一张稚嫩而愚蠢的十六岁男孩的脸庞，说破了天也没法唬到托尼斯塔克。
“别叫我托尼。”托尼斯塔克条件反射，心不在焉的说着，“马丁内兹先生，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但听完了艾比刚才的话，小胡子男人这一次的沉默长了很久很久。
他本来对魔法一类不科学的事物半信半疑，但现在这位来自其他世界的召唤师先生就在亲身现身证明着，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隐秘吗……？
奥创的诞生没有错，或许是他给奥创设定的目标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