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和师兄下了车,一行人去了景点没多久,他们看到景点外面有卖当地特色美食的时候,导游提醒他们不能吃辣的建议不要尝试。

    导游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反而引起了年轻人的好奇心,有大半的人都买来尝了。

    虞书和师兄没有吃,虞书吃不了辣,燕则安是因为他要在虞书面前维持形象,所以没有去尝试。

    看着同行的人一个个辣得面红耳赤,不停吸气的时候,燕则安内心感叹幸好自己没吃。

    吃完美食后,一行人逛了没多久,队伍里就开始出状况了,好几个开始肚子疼,有的直接拉肚子,没办法行程只能先暂停。

    导游长年带队这种情况见多了,但还是征询他们意见,是去医院挂号还是去诊所开点药吃。

    队伍中的人信不过诊所,选择去医院,去医院花费的时间有一点长,导游把人送去医院后,就先带着剩下的人回来,把人送回来后,导游才又去医院。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面包,我看你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

    燕则安偏头问虞书。

    虞书被山路晃得有点头晕,第一次看见蜿蜒的山路时,坐在车上的他,被山里的景色和空气所吸引,但是坐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他就有些晕,尤其是山路坡度太陡,转弯也多。

    “不用了,师兄,我先回帐篷休息一下。”

    虞书咽了咽口中的津-液,试图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但好像效果不太明显。

    燕则安见虞书神色更加苍白,于是没有再多说了,他一路跟着虞书,打算把人送回帐篷。

    他们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加上又赶上了饭点,燕则安还没有看见过虞书住的帐篷。

    虞书的帐篷内设,除了被子颜色不一样外,其他的都和大家伙的差不多。

    里面的东西置办的很齐全,他们住的帐篷离洗澡的地方需要走上一小段路,不像虞书住的帐篷,离洗澡的地方非常近,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虞书进了帐篷后,换了拖鞋躺到气垫床上,燕则安则在帐篷外面没有进去,因为帐篷里面只有一双拖鞋,而且他也不想影响虞书休息。

    燕则安替他放下外面的帘子,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走的时候他就发现在虞书的帐篷不远处,有一顶私人搭建的小帐篷。

    “你好,麻烦问一下,这里可以自己搭建帐篷吗?”

    燕则安拉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听到顾客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专业的回答他。

    “不可以的,先生,我们这里是不允许私人搭建帐篷的,夜里风大,有可能会出现安全隐患,我们要对每位顾客的安全负责的。”

    “那这位客人怎么可以自己搭建呢?”

    不知怎的,燕则安对这个帐篷有些格外的在意,上午跟虞书说话的那人他们之前见过,这个帐篷看样子有点像是他的帐篷。

    工作人员顺着客人指的方向看了看,看见那顶帐篷侧面印着鸢尾花的图案,加上最近被领导叮嘱过,所以猜到了是谁搭建的。

    “这位搭帐篷的先生,是我们老板认识的人,他女朋友觉得这个位置好,所以就搭建在这里了,而且对方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所以我们老板就允许了。”

    燕则安听到对方有女朋友,心里的防备放下一大半,所以跟工作人员道谢后就离开了。

    休息用的气垫床很软,翻一个身,床就会晃一下,虞书感觉自己就像陷进柔软的沙堆一样,虞书内心想着,幸好自己睡觉不怎么爱翻身,否则肯定睡不好。

    没多久虞书就睡着了,睡梦中,虞书像是经历俄罗斯套娃一样,梦见自己在睡觉,梦里他感觉有东西在盯着自己,然后睁开眼就看见床尾有一条黑色的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毛骨悚然,好像下一刻就要被蛇攻击了。

    梦里的虞书一下子被吓醒,醒来后就看见床边坐着那个搭建帐篷的男人,那男人坐着不动,跟梦中梦的那条蛇一样,目光凌厉锁定猎物一般的盯着他睡觉。

    这下虞书彻底从梦中梦醒来,醒来后心脏砰砰跳,他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帐篷内。

    帐篷内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

    虞书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难道是被那天的蛇吓到了吗?所以才会做恶梦。

    平复了一下心情,虞书又睡意朦胧的闭上眼继续睡,这次入睡后倒是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了,虞书安安稳稳的睡到傍晚时分。

    虞书睡醒后,感觉精神好一点了,他从床上起来,披上外套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的时候,发现外面起风了。

    风从掀开的帘子处只往帐篷里钻,吹得帘子下摆不停拍打,发出声响。

    风比上午的大,吹得整个山里的树林像麦浪一般,虞书换完鞋子,把身后的帐篷拉链拉上,他从被窝里带来的热气,没多久就被大风给带走了。

    虞书的风衣外套吹得直往后敞,虞书把外套紧了紧,又把腰带系上。

    这时候不远处的’哗哗哗哗‘声吸引了虞书的注意力,是那顶小帐篷发出来的声音。

    那小帐篷外面的帐篷面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虞书甚至有些担心这小帐篷下一秒就会被吹到天上去。

    虞书在那里看了几分钟,帐篷下面的钉子钉得非常牢实,帐篷还没被吹跑,虞书就有些受不了了,这里的风带着湿气,冰冷刺骨,吹得人骨关节受不了。

    虞书转个身准备往前面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他。

    男人像是感受不到大风的寒冷一样,他只在工字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

    “想看帐篷是不是会被吹到天上去?”

    戚矢臣调侃的说道。

    他回来没多久就看见虞书了,看见他在自己的帐篷面前盯了好几分钟。

    虞书被主人抓包,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不知道说什么。

    “下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戚矢臣就站在原地,没有向对方更近一步,而是就以这样的距离和他说话。

    虞书简单的说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

    “那你们的旅行可真糟糕。”

    戚矢臣听了他的话后笑了一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换做其他人听见了这样的评价,心里肯定会觉得对方狂妄,甚至是认为对方没有基本的礼貌,但虞书并没有作任何反应,反而追问了一句。

    “为什么。”

    戚矢臣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追问上午他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ys,这两个字母是什么字的缩写。”

    只要稍有智商的,就知道画上面标注的缩写,有可能是一个画家真实姓名的缩写。

    对方问这话,也就是变相的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虞书目光在对方的眼睛上流连了几秒,见对方眼中似真的询问,不是随意的客气。

    虞书声音清冷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虞书,虞姬的虞,书写的书。”

    其实戚矢臣大可以用自己的权利去拿到对方的姓名,但是他没有,因为自己单方面知道和对方亲口告诉他,是不一样的。

    戚矢臣把‘虞书“这两个字在内心过了一遍,随后像是回报,他回答了虞书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旅行不在于大众口中的评价,也不是固定的赶鸭子下水,它是一场心和眼睛甚至是灵魂上的一种旅行。”

    对方说得深奥,虞书不明白,好在对方也不在意他理不理解,说完这句话后对方就转身走了。

    没有客气的你来我往,没有你说了姓名后,对方就一定要礼貌回应上自己的名字。

    出了帐篷驻扎地,虞书走到了活动区域,虞书看见山脚背风的那一处有人在玩麻将,还有不少女生在玩风筝,河流中有不怕冷的穿着救生衣在漂流。

    燕则安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虞书,于是信步走到他身边。

    “想去玩吗?”

    燕则安问他。

    虞书摇了摇头,他并不想玩。

    燕则安也不勉强他,两个人慢步走到了河流边,河边摆放了几张折叠椅可供人休息,虞书找了一张干净没有沾水的坐下。

    燕则安则是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那些人游玩。

    山间的河流,就算是宽也宽不到哪儿去,河流里玩耍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拉着筏子往上游走,走到上游后,自己再坐上筏子,手上拿着一只小浆,控制一下方向,顺着水流飘下来。

    不会玩的人,在中途的时候筏子就撞上了山壁,又或者落水,会玩的人一路顺风顺水到河流尽头。

    这个时节的河水冰冷,但依旧挡不住这些人爱玩的心,虞书脚上穿着黑色的拖鞋,黑色与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那双脚像羊脂玉一般的古玩。

    虞书见那些人玩得尽兴,他也起了一点点好奇,他一只脚慢慢试探的伸进河水里。

    水温冰凉,虞书被刺激得立马把脚伸了回来,像慵懒又好奇的小猫咪,尝试了新事物,可是这新事物让他有点疑惑。

    这些人,真的不怕冷吗?

    燕则安其实一直在旁边悄悄观察虞书,看见他的一举一动,心中像是被无数根羽毛轻轻搔过。

    燕则安正想跟虞书说,自己带他下水去尝试一下。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天上突然下了一场急雨,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天空中落下来。

    “虞书,我们先去躲一下。”

    虞书起身想把折叠椅子也一起带走,免得淋湿了,燕则安没让他拿,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就往最近可以遮雨的地方走。

    最近的地方是打麻将和扑克的地方,在树之间拉了篷布可以挡雨,就算是下雨了也不影响他们游玩。

    虞书被师兄带着走到了最近的蓬布下,打麻将的是四个男人,他们身边各坐着一个女人,每人身边还放置了一张折叠凳,凳子上放着的是茶杯,茶杯边还放置着零零散散的扑克。

    虞书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把视线从扑克上移走往麻将桌上看的时候,就被冲进来躲雨的人撞了一下。

    因为身边没有可以抓着受力的东西,虞书直接被人撞着往麻将桌的方向倒。

    虞书心脏快速跳动,什么也来不及思考,身子被迫后仰。

    自己要毁了这一桌人打麻将的兴致了。

    等下得给人赔礼道歉。

    这是虞书倒下前唯一的想法。

    意外的是疼痛还没先来,先来的是一只大手快速的箍住了他的腰,那只手力气很大,直接把人捞了回来,虞书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倒进了人家怀里。

    虞书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想立马从别人身上起来,可是那人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以这样的姿势,伸手继续摸牌。

    虞书离得近,都能听见那人把手中的牌扣在桌面上的声音。

    随后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糊了,清一色,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