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到底是没有侵袭到顾语安的掌心，只是停留在胸前的位置。
简汀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一点：“你在期待什么吗？”
用冷脸说着俏皮话实在是太犯规了，这哪里是酒鬼，明明是可爱鬼。
“……对。”顾语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没有被人这么大胆的对待，他另一只手托住简汀的后脑勺，两个人鼻尖蹭着鼻尖，他一刻不离的盯着简汀的眼睛，“你敢吗？”
迷迷糊糊的简汀这下也意识到闹大了，他直接松开了手，可后脑勺被人钳制住逃脱不了，盯着他的目光也太灼热，只好闭上眼睛，“放开我，我是酒鬼，会吐你身上。”
哪有人会说自己是酒鬼的？
顾语安还是放开了手，见简汀闭着眼，没忍住又捏了下简汀醉意上头的薄粉脸颊，“利息。”
简汀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到有个人影给他披上外套，又走了出去，他晃晃头，在醒酒汤的作用下又睡了过去。
＊
“还难不难受，来，把药吃了。”
简汀一睁眼就是茉莉关切的眼神，他记忆断了片，完全不记得中途发生了什么，“茉莉姐，你男朋友呢？”
“下次再正式介绍给你，他明天有早课，送完药就走了。”茉莉把他扶起来，把站起来时掉落的外套递给他，“这是谁的？刚没见你穿。”
“……服务生的？”
简汀起先没在意，走到走廊里光线强了点才看到上面的牌子，这大概不是服务生穿得起的衣服。
他往外走去，路过隔壁时听见里面的欢笑声，下意识看了一眼。
门四敞大开，顾语安坐在沙发最中间的位置，红黄毛坐在他的两侧，再往两边就都是些陪酒的服务生，穿的一个比一个少。
简汀虽然有点惊讶，但对于纨绔们这种事情也在意料之中，也不太在意，点点头当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他让我们在这坐着干什么？”红毛隔着顾语安给黄毛使眼色，黄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等简汀走远了，顾语安突然就消沉下来，挥挥手让他们都走。
红黄毛不理解但不敢不听，立马带着人离开了。
顾语安心里烦躁，走到酒吧门口透透气，夜晚的寒风让他意识到没有外套有多难熬。
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上面搭着熟悉的外套。
“物归原主。”简汀没问这外套是怎么到他身上来的，动动手腕示意顾语安拿走。
顾语安下意识接过来，张了张嘴。
是在想对相亲对象解释一下刚才风流的情景还是想说其他的话？简汀没准备听，抬脚就往家的方向走。
他穿的是裙子，在等待顾语安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全身冰凉。
“等等。”
手突然被拉住，可能是顾及他敏感的体质没有握他的手腕，温热的气息温暖了他的寒冷。
顾语安把外套重新披在他的身上，眼睛却没看他，“可以走了。”
“别拒绝，拒绝我就把你拉我车上一起走，会发生什么我不保证。”顾语安恶狠狠地补充道。
简汀见顾语安把手背搭在眼睛上，一点没有威胁人的样子，不然怎么连看都不敢看他。
看来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自知自己喝醉了是什么鬼样子，觉得问题出在这里，只留下了试探的一句话，“我真跟你走，你就敢让我上车吗？”
临走前，简汀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顾语安被抓破的裤子。
他很明显也没想让顾语安回答，等顾语安抬起头，只看见了对方离开的背影。
＊
“你这是？”
简汀又见到了蒋黎文，一大早上就站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着进不来。
“早餐。”蒋黎文晃晃手里的袋子。
“我现在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简汀拒绝后自己往前走，没有等人的意思。
“我听说了，你有时候忙就在公司休息室睡了，早上也没空吃饭。”，蒋黎文大步跟上来，“早餐不吃胃会难受，这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听谁说的？”简汀刚问完就想到，“你听茉莉姐说的。”
“……只是聊了点你的现状。”蒋黎文讪讪道。
“单方面挨了骂吧。”简汀一打开车门，蒋黎文也跟着凑了上来，“学长，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我回来就是为了你。”
“可我有。”简汀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连同蒋黎文和他买的早餐一起隔在了门外，让司机开车。
不远处的车中，顾语安死死盯着这边的方向，手背上青筋暴起，抓着方向盘：“一直缠着他的那个卷毛是谁？”
沈秘书不想回复这个不好好工作出来当变态的上司，但他必须得回：“我回去查……不不，我现在就查。”
顾语安轻笑一声开火，沈秘书以为他要去追简汀，没想到他绕着外围踩着油门不断加速，最后直接朝着蒋黎文的方向撞了上去。
蒋黎文眼睁睁看着一辆车飞速向他冲了过来，四肢被吓得冰冷，根本无法动作。
吱——
顾语安猛地踩了刹车，正正好好卡在蒋黎文的面前停下了车，在尘土中他满意地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突然大笑出声。
蒋黎文向后一倒坐在地上，早餐从手中脱落，脑中只有两个字：
——疯子。
＊
“简总，这是需要您审批的文件。”张秘把文件堆在简汀的桌角处，又摆了两块烤的焦脆的吐司面包放在桌子上。
简汀抬头：“给我的？”
“茉莉姐说您昨晚可是喝了个烂醉。”张秘低着头给他刷酱，又不知道从那里搞了个煎蛋放上去，“垫一垫吧，我从公司食堂抢的。”
“食堂早餐供餐不足吗？你一会叫总负责人过来见我。”简汀皱起眉头，没有拒绝张秘的好心。
张秘听不下去了，他大胆地用面包片堵住简汀的嘴：“哎呦我的好总裁，你少操点心吧！算我多嘴多舌，我就是想让你能吃点东西。”
简汀觉得他的身边人总是对他关心过度，好歹他也是个长手长脚的成年男人，虽然如今在这世界上孤身一人，也不至于照顾不好自己。
“别担心。”他眼底带了点暖意。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知道你当初把我们吓成什么样了吗？！”张秘怕自己再呆下去，就要在工作时间顶撞上级，“你上一次喝醉可是……算了，我去工作了。”
简汀抬抬手，没叫住人。
他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是昨天从顾语安的衣服兜里掉出来的。
这么看来昨天喝醉的事情也不算小，最起码还是应该道谢的。
他想了想，不能用公司的座机，还是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嘟……嘟……”
嗯？这么快。
简汀没想到顾语安会随身揣着私人电话，根本不用等转接到办公室。
“喂，你谁啊？”顾语安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呕吐的声音，声音还有点熟悉。
“是我，简汀。”简汀心想，可能正好撞到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了。
那边沉默了两秒，电话突然被挂断了，简汀还没反应过来，顾语安又重新拨了过来。
“喂，睡醒还难受吗，早上吃饭了没有？”
怎么突然态度突然变好了？
不过简汀不在意顾语安什么态度，他只是来道谢的：“吃过了，昨天谢谢你。”
“……可我还没吃，还有人在我旁边吃早餐。”顾语安的语气竟然有点委屈。
“给你点份早餐当谢礼？”
他仔细想想，顾语安那条裤子很大可能真是他给抓坏的。
虽然有点不对等，但也需要一点适时的补偿。
见顾语安应下来，简汀没有再闲聊的意思，要了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这地址离他家倒是不太远，回想起顾语安那边的声音，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事。
＊
“……接着吃啊。”顾语安靠在车侧，双腿交叉站立，正嘲弄地看着蹲在地上干呕的男人。
落在地上的早餐沾满了尘土，蒋黎文再努力也无法下咽。
“顾总，简先生点的外卖我取回来了。”沈秘书把外卖袋递给他，然后拿出几张复印纸，“这些刚才是查到的。”
听到简汀的名字，顾语安的戾气才收了收，也没搭理突然抬头的蒋黎文，他大概看了眼外卖单的信息，不出意外都是符合简汀自己胃口的东西。
不得不说，还挺挑食的。
“周末叫他们做菜按照这个口味做。”他笑了笑，把单子撕下来递给沈秘书，自己从后备箱拿了个折叠桌椅原地坐了下来，“念念你查到的。”
“简汀给我订的早餐，你吃的到吗？”顾语安心情好起来，把东西摆在桌子上，直面蒋黎文愤恨的表情，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沈秘书偷偷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暗道你那是牺牲了一条能包一辈子早餐的裤子，才得到了这个难得的待遇。
前面都是些蒋黎文没什么意思的背景，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里面谈到了一点简汀从前的性格，大多评价他温柔有礼，待人和善，平时玩起来也很放得开，和现在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顾语安不允许沈秘书去查简汀，沈秘书承认这几句是他故意吩咐的，一笔带过也不会让顾语安起疑心，见顾语安本来随意的神情果然认真了些许，再一次加深了自己的猜测。
“据查，蒋黎文在一年前设下酒局，共九人参加，当晚留在酒店的……”沈秘书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件事，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是蒋黎文和简汀。”
“咔嚓！”
顾语安捏碎了喝完的豆浆盒，看不出神情，“……后面还有吧，说啊。”
“开，开的同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