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雀哭着抓着他的衣服,让他教教他。
此时别说只是教“喜欢”了，哪怕是江雀说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沈踏枝都能立刻去投资火箭帮他去摘。
他心疼地抱着江雀,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先前一直让江雀自己思考的行为对于江雀来说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江雀本就是不懂感情的怪物，只是这一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他没有那么大的恶意了，还总粘着他不放,但归根究底对人类的感情还是片面懵懂的，尤其是像“喜欢”这样的正面情绪。
他能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甚至远远超出了沈踏枝最初的预期——一开始他以为江雀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对这个有点难的问题的兴趣。
思及至此,沈踏枝已经彻底打消了自己最开始想让江雀自己去探索的念头,轻声答应道：
“好，我教你。”
江雀止住了眼泪，一双黑眸就这样看着他，在确定沈踏枝是真的答应了而非只是缓兵之计后弯着眼笑了：“那就说好了，你不能反悔。”
沈踏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做了个危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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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
哭累了的江雀抱着沈踏枝睡着了,屋内只有昏暗的夜灯,静静地照亮一片黑暗。
这是在江雀说自己想要适应光亮后,沈踏枝特意修改了床头灯的设置，调暗了许多的灯光。他在家里准备了许多这样类似的设计,以用来以后一点一点地调亮,让江雀慢慢适应正常的灯光光线。
今天是打开床头灯的第一天，江雀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看起来是已经适应了。
沈踏枝想起来今天在办公室内为了吓唬沈留时突然摘下墨镜的江雀,那会儿的江雀也只是稍微眯了一下眼睛就能睁开了。
看起来江雀已经开始习惯光亮，这是一件好事。
沈踏枝这么想着，看着怀里熟睡的江雀,还是没能入眠。
刚才江雀突然哭了，他一下子就慌了阵脚，也没来得及细想，现在仔细回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沈踏枝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江雀的睡颜，沉思着。
就在此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沈踏枝拿起手机，见是杜露露发来的课程进度汇报邮件和下节课的授课安排，快速扫了一眼，在确定课上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后就放下了手机。
等等。
沈踏枝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因为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想要寻求帮助所以哭了，刚刚的情景和江雀第一次试课时装哭的情景难道不是一模一样吗？
江雀该不会又是掐自己掐哭的吧？
沈踏枝侧过身去，皱着眉卷起了江雀的睡衣袖子。
借着床头的灯光，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江雀的胳膊上是一片干干净净的白嫩。再卷起另一个胳膊的袖子，这
只胳膊上还剩一点上次掐出来的淤青，但明显是没有新的伤痕的。
沈踏枝又检查了一下江雀的小腹和后背，最后连小腿都看了一遍，惹得睡梦中的江雀很不满地滚出了他的怀抱，企图摆脱不知从何而来的骚扰。
而已经检查完所有有可能被掐的地方的沈踏枝则是陷入了沉思。
这些地方都没有伤痕……难道这次江雀是真的委屈的哭了？
他思前想后都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虽然这一世的江雀在他面前很没有警惕心，也单纯了许多，但本质上还是强势凌厉的性格，这么说哭就哭了总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江雀的身上确实没有一点伤痕，只因为上次那一次的装哭就怀疑他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正在沈踏枝思忖间，刚才因为他的摆弄滚出去的江雀因为失去了温暖的怀抱，又哼唧着滚了回来，八根触手再次牢牢地抱住了他。
沈踏枝接住江雀，无奈地想，不管怎么样，就先当江雀是真的哭了处理吧。
毕竟不管江雀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在刚才的情况下，他都会答应下来的。
次日。
江雀神清气爽地醒来，在发现床边已经空了之后伸了个懒腰下床，迅速进卫生间洗漱，然后飞奔下楼去找沈踏枝。
“沈踏枝！我醒了，昨天你答应我的，要教我什么是喜欢！”
江雀一边下楼一边道。
正在厨房做早餐的沈踏枝听到江雀的声音，走出了厨房，然后就直接被飞奔下来的江雀扑了个满怀。
这会儿才七点，往常的这个时候江雀还在床上赖床，看来他是真的很期待能和沈踏枝学什么是“喜欢”。
不过要怎么教呢……
沈踏枝抱着江雀，也有点苦恼。
他昨晚在想通江雀假哭的问题后又思考了半宿该怎么教江雀“喜欢”，最后得出了结论是要给江雀展示一段双方互相喜欢的健康的爱情。
但是他上哪去找两个人来给江雀表演健康的爱情？沈踏枝思前想后，只想到一些爱情电影。
看电影也不是不行，但沈踏枝并不觉得简单的几场电影就能让江雀明白什么是喜欢。
总不能真的重金聘请一对恩爱的夫妻来给江雀做示范吧？
“沈踏枝？你怎么不说话？”
江雀的声音打断了沈踏枝的思绪。
沈踏枝回神，笑道：“我只是在惊讶，你今天起的好早，先吃早饭吧，吃完早饭我再想想怎么教你。”
“好。”江雀听话地去厨房端早饭出来吃。
今天的早餐是红豆粥和鸡蛋烙饼，粥是昨晚沈踏枝在等江雀的时候就用小砂锅小火慢炖上的，红豆炖的软烂香甜，又加了好几块冰糖，让江雀连着喝了两碗，吃着还不忘评价道：
“红豆粥也好喝，比我之前吃的八宝粥更甜。”
他说的是之前在地底的时候沈踏枝给他热的八宝粥，沈踏枝闻言笑道：“因为我在粥里加了很多糖，之
前给你吃的八宝粥是从外面买的，用料都是固定的，肯定没有自己做的甜。”
江雀又吃了一口鸡蛋烙饼，深以为然地点头：“你做的饭最好吃。”
说着他就想起了自己要跟沈踏枝学做饭的事情，正好今天起得早，他道：“沈踏枝，你之前还说要教我烤小饼干的，我还想学那个。”
“可以。”沈踏枝正好吃完了，起身把碗送进洗碗机的同时翻找了一下做黄油饼干的材料。
抹茶粉、低筋面粉、砂糖……没有黄油了。
沈踏枝刚想发信息叫助理送过来，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个教江雀的新思路。
“喜欢”也是感情的一种，江雀不理解，说到底其实是因为他在深渊中没有见过多少人类的正面感情，而出来之后接触到的人也只有他和异能调查科的人。
他见过的人太少了，见过的感情也太片面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怎么也弄不懂的情况。
如果多带江雀出去走走呢？这样的情况会有所改善吗？
想到这，沈踏枝放下了自己的手机。
他对厨房外的江雀道：“雀雀，做黄油饼干的材料不够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去超市买材料？”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平时的人不算多，离家也很近，同时不乏烟火气，算是第一次出门的好去处。
恰好昨天下了场暴雨，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很温暖，早上不算热，空气质量也不差，很适合出门。
“出门去超市？”江雀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个也算是学‘喜欢’的过程吗？”
“是的。”沈踏枝笑道。
“那我要去。”江雀一下子答应了下来，很主动地道，“我可以把触手藏在书包里，我要和你一起出门。”
他几口吃完剩下的粥，把碗送去厨房后就从沙发的角落里翻找出了上次一回家就被他丢进了角落里的小书包。
不是沈踏枝不愿意给他找大书包，是江雀的触手即使缩小了也有一米长，八根盘踞起来的体积并不算小，若是想要能完全放下又能让他的触手自由活动，那就只有登山包一类的超大包了。
但是出门背着登山包未免过于显眼，太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猫腻，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找来找去也就只有有弹性的书包最适合江雀，也符合他外表上的年龄。
看着江雀费劲地把自己的触手塞进书包，沈踏枝先是忍不住笑，笑完之后又觉得有点心疼。
如果找不出解决办法的话，江雀想要融入人类社会，就只能一直委屈地缩着触手，背着书包。
现在还可以说他是高中生，但是之后呢？等到江雀再长高长大一点，终日背着一个书包总归是不好解释的。
让江雀一直待在家里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沈踏枝揉了揉眉心，想，他得快点找出个解决办法来才行。
正在努力塞触手的江雀当然不知道沈踏枝在想什么，他正在认真地给触手排顺序。
他昨晚拧触手的时候可没有留余力，现在那根被拧的可怜小触手一卷起来就火辣辣的疼，好在还算在他的忍受范围内，只要排好顺序，把这根触手放在最上方不被压着就不会太难受。
江雀摸了摸委屈的触手，想，自己得想办法弄点上次沈踏枝给他吃的药来吃，不然触手还得多疼好几天。
他的小触手很娇贵的。
两人本就已经洗漱好换好了衣服，等到江雀塞好触手、戴上墨镜之后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出门之前，沈踏枝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确认了一次：“超市就在小区门口，里面的人可能会有点多，你可以吗？”
“可以的。”江雀正在换鞋，轻快地应道。
他见过很多人类的，怎么可能会被超市里的一点点人吓到。
要买的东西不多，只是缺个黄油，加上沈踏枝有意想让江雀慢慢地多接触一点人类社会，因此二人是步行往超市去的。
这是江雀第一次走出小区，之前他都是坐沈踏枝的车来回的，在车上的时候心思也大都在沈踏枝身上，因此在见到小区里的景色的时候很是新奇。
“沈踏枝，你看，前面的地上有好多鸟。”
江雀停下了脚步，拉着沈踏枝的袖子指给他看。
此时正是早晨，已经过了晨跑和遛狗的时间点，别墅区里的人不是开着车去上班了就是还没起床，因此路上的人很少，只有几只小鸟在地上啄食着草籽，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
“嗯。”沈踏枝顺从地停下脚步，跟着江雀的目光去看自己以前司空见惯而从未留意过的小麻雀。
“好肥的鸟啊，可以吃吗？”
沈踏枝：……
他心里升起了那一点文艺的诗情画意被江雀这一句话扫了个干净，无奈地笑道：“雀雀，那些鸟叫麻雀，你是要吃自己的同类吗？”
“它们也是雀雀？”江雀惊讶。
沈踏枝笑：“对，这也是雀雀。”
江雀皱眉，直接拉着沈踏枝往前走了：“那就不看了，我不喜欢。”
沈踏枝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在后面笑得很开心：“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说想吃吗？”
江雀瞪他：“你欺负人，都说了只能……”
“只能叫你雀雀。”沈踏枝抢先道。
他拍了拍江雀的脑袋，笑道：“好了，你怎么还跟小麻雀计较，而且这不是你先叫它们‘雀雀’的吗？我一开始说的就是麻雀。”
江雀回忆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他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于是“哼”了一声原谅了沈踏枝：“是这样的，那就不算你欺负我了。”
沈踏枝忍笑忍的很辛苦。
江雀一路上看看花，看看草，又惊叹了一下可以被吹起来的蒲公英，一路磨磨蹭蹭的，硬是把出小区短短的十几分钟的路程走了四十多分钟还没走完。
沈踏枝也不催他，反正时间还早，就在旁边陪着他慢慢看，偶尔还会有
晨练的老太太路过，和沈踏枝点头打打招呼，夸一声江雀真漂亮，即使江雀被墨镜遮着大半张脸。
别墅群这边住的人大都互相认识，京城上流社会谁都知道沈踏枝最近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小男高中生，听说溺爱的不得了，现在看到背着书包的江雀，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人精，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触沈踏枝的霉头，夸人的话自然是张口就来。
路上遇到了好几个人，江雀应该是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之后再遇到人就直接冷着脸往沈踏枝的身后躲。
“沈总，真巧，早上好——哎呦，这躲在你身后的小孩真俊，还害羞，真可爱。”
江雀：……
怎么这也能夸。
会夸人的人类，好恐怖。
在遇到第四个抓住他就是一顿狂吹的人类后，江雀彻底没了边走边看小区的悠闲心思，扶正了自己的墨镜，冷下一张脸来，拉着沈踏枝就快步往外走。
沈踏枝看着江雀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调侃道：“这就不好意思了？”
江雀皱着眉，想起刚才被夸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又不是真心的。”
“刚才那个来和你说早安的遛狗的女的，她心里想的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的，正在打自己儿子的主意。”
“还有最开始的那个男人，他其实很不屑，不太看得起你这样的行为，但是碍于交情还是不得不和你打招呼。”
江雀尽量简明扼要地说了几个人的心思，最后做下结论：“好恶心，我们快点走。”
沈踏枝愣了一下，他之前还以为江雀是没被这么夸过不自在，才会一个劲地躲，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觉得恶心。
也对……这种一眼就能看出心怀鬼胎的阿谀奉承，江雀肯定不喜欢。
想到这里，沈踏枝也不继续耽搁了，跟着江雀加快了脚步，终于走到了超市。
此时已经是八点了，超市正好刚开门，早上会有鸡蛋促销之类的活动，因此商场中有很多早起顺带来超市抢鸡蛋的老年人。
沈踏枝带着江雀推了个小推车，直接避开了人群，往烘培区走去。
“做饼干的材料还差黄油，但家里的抹茶粉和低筋面粉也不多了，如果你之后还想做的话我们这次就顺带多买点别的材料吧——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踏枝说着往江雀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抢着要推车的江雀不知在何时停下了脚步，一瞬不瞬地盯着货架上的商品看。
“雀雀？”沈踏枝疑惑地走回去，“在看什么？”
“巧克力。”江雀指了指货架，“和你之前给我吃的一样，沈踏枝，我想要这个。”
沈踏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货架上正是先前他在深渊中给江雀的那款巧克力，于是笑道：
“你想要的话就拿吧，还有什么想要吃的也自己拿。”
虽然家里的零食已经够多了，但那些都是他一
手包办的，让江雀自己挑选一些也不错。
江雀闻言果然很高兴，犹犹豫豫地在货架上挑挑拣拣，放进购物车里好几款巧克力和奶糖，还有几盒漂亮的彩色软糖，最后还是因为沈踏枝说前面还有更多种类的小零食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看上去都好好吃，他还想要。
“我们去前面，今天我可以再买一点零食吗？”江雀去征求沈踏枝的意见。
钱是沈踏枝的，如果沈踏枝不同意的话他就不选了。
“可以。”沈踏枝笑吟吟地答应，“不过不要选太多，我们今天没有开车出来，太多的话拿不下。”
“嗯嗯。”江雀点头，直接丢下了刚才抢着要推的小推车，直接往前面写着“零食区”的地方奔去。
沈踏枝无奈地接过被抛弃的小推车，跟上江雀的脚步，在后面道：“慢一点，不要撞到人了。”
江雀闻言放慢了一点脚步，抬头去看前面的路。
然后，他猛地停下了。
只见在零食区的货架旁，有一男一女正在选零食，他们也推着购物车，女孩子稍微有点矮，够不到上面的零食，男人就在她的身后伸手替她拿了下来。
帮忙拿个东西而已，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环住的女孩子似乎是有些害羞，红着脸低着头，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把东西放进推车后轻笑着弯腰，用额头抵住了女孩的额头。
下一秒，他环拥着她，落下一吻。
他他他们怎么当众亲了起来！？！
江雀被惊得炸了毛。
他就站在不远处，一时间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感觉自己的耳根都有点火辣辣的发热。
明明他以前在深渊中看到更大尺度的场面的时候多不觉得有什么的，但眼前的画面居然让他第一次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
后面推着车的沈踏枝慢一步到来，在看到江雀突然停住的时候奇怪地问道：“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江雀一惊，就像是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被家长抓包的小孩一样，一下子躲到了沈踏枝的身后，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突然就亲了起来……”
还还还还是亲嘴，怎么这样啊。
他闹出的动静有点大，惊扰了前方正在亲吻的小情侣，他们抬头看见有人来了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偌大一个零食区就只剩下了江雀和沈踏枝。
虽然人已经走了，但江雀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他到现在都有点不太敢看沈踏枝。
刚才那两人之间的情感与氛围他完全看不懂，没有利用也没有恶意，只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绪。
江雀听到前方的沈踏枝轻笑了一声，原本就通红的耳根更红了。
笑什么，怎么嘲笑他，沈踏枝好讨厌。
在江雀心中小声的嘀咕中，沈踏枝转过了身来，也弯下了腰，看着脸颊通红的靠在小推车上的他。
“雀雀。”沈踏枝笑吟吟的，“你能看出刚才那两个人的情绪吗？”
江雀诚实地摇摇头，他确实看不出来。
就在他想要补充除了这些他都能看出来的时候，沈踏枝又闷笑了一声。
“那两个人是伴侣哦。”沈踏枝轻飘飘地落下了让江雀震惊无比的话。
他今天出门穿的是休闲的白衬衫，套了个宽松的灰蓝色短袖外套，都是简约的棉麻质地，看上去比平日里更温和也更有松弛感一些，这么看着他笑的时候莫名地让江雀移不开眼睛。
沈踏枝故意学着刚才男人的动作，轻轻抵住了江雀的额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近到江雀都能看见沈踏枝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
“伴侣之间的亲吻可不止是亲脸颊，雀雀，你说想和我成为伴侣，是也想要这么亲我吗？”
沈踏枝轻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