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呢,她喜欢我就要这样对我,那怎么不见她扇她爹呢,是不孝顺嘛?”
江绪风对江仲书的话感到无语,不过想来他爹是死了心要他和宋芷嫣成亲了,自己也不能做什么,叹了口气。
“罢了,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江仲书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乖。”
等沈娆回来,江仲书脸色一变,但还是维持着一个长辈该有的风度,挤出一抹笑容,向沈娆招手。
“来,娆娆,叔父有事想问你。”
沈娆煞有介事地问:“是与白竹堂有关吧。”
江仲书点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明白李家的势力,若是就这样得罪了李家,恐怕以后咱们的医馆也难以立足啊。”
沈娆却只是摇摇头,并不赞成江仲书所说,“叔父,您就是太过于仁慈了,他李家在能只手遮天,可天下却是陛下的,姓罗不姓李,况且您是尚书,难道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嘛。”
江绪风听罢,赶忙捂住沈娆的嘴,他面带惊恐,难以相信自己儿时的玩伴,青梅竹马,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娆娆,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江绪风轻轻皱了皱眉头,但江仲书两眼放光,嘴上也斥道不要乱说话,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随后不久,管家的就上报,说是静国公世子上门拜访,但没有拜帖。
江仲书摆摆手,让管家将赵青岚请进来。
沈娆微微挑眉,虽不明白赵青岚为何突然造访,但,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赵青岚一身月白锦袍,没有平日里风尘仆仆的模样,玉冠束发,剑宇星眉,不经意地看了沈娆一眼,轻笑了一下。
沈娆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即低着头,她怕江仲书看出些什么,只好与赵青岚装作不熟。
“江尚书,实在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递上拜帖,突然造访,没有打扰您吧?”
“当然没有,世子客气了,不知世子所为何事?”
江仲书让人给赵青岚倒了茶,恭恭敬敬。
“确有一事,此事困扰了我许久,只是不知尚书大人能否为我解忧。”
“能为世子解忧,是下官之荣幸。”
赵青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了一句,“此茶与李相那的雨前龙井比起,差的有些远了。”
江仲书面色难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对着赵青岚道:“世子说的哪里话,我这怎么能跟李相比呢,都是些旧茶,哪里比得上李相的新茶呢。”
赵青岚叹了口气,“江尚书,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啊,陛下常常跟我提起,说您勤于政务,爱民如子,废寝忘食,是朝廷楷模,但却连茶都不如李相的茶。”
江仲书敛着神色,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轻扯嘴角,对着赵青岚道:“陛下果真常常提起我?”
赵青岚点点头,“那是自然,今夜来此,不过是为尚书大人惋惜,陛下对您是真的很看重。”
此话一出,深深的扎进江仲书的心里,犹如滋养种子的泉水,蔓延心头。
等赵青岚离开,江仲书见赵青岚与沈娆也是毫无交集的样子,随口问道:“娆娆,我记得你之前也在国公府住过,怎么与世子这般陌生。”
沈娆摇摇头,“叔父,世子对我有所误会,我也不知为何。”
江仲书也没有深究,说起来,还是他见两人之前来往亲密,将此事告知李松岩,而李松岩怕他们会误了事,所以才寻机离间,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必要在帮着赵青岚了。
虽然赵青岚的话,他只信了半分,但他肯定的是,陛下早就对李松岩有所戒备,若是想要在朝廷找一个能够抗衡李家的人,最好的人选便是他江仲书。
想到这里,江仲景笑意更深。
而沈娆意外于赵青岚所想竟然和她一样,他们还从未书信往来,沈娆也只是觉得他们也算是有默契。
果不其然,如沈娆和赵青岚所料,江仲书开始对李松岩的命令阳奉阴违。
“大人,李相来了。”
管家低垂敛眸,声音倒是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江仲书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早就猜到了李松岩会来找他,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难道是赵青岚那天来找他一事被李松岩知道了?
但也不足为奇,毕竟李松岩的眼线遍布京城。
李松岩进来后,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模样,眉目和蔼,还未踏进大厅,便对江仲书道。
“仲书老弟,哈哈哈哈,许久未见,前些日子忙,都很少来拜访你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李相说的哪里话,您是要办大事的人,且公务繁忙,我还想去看看您来着,又怕打扰您。”
江仲书与李松岩两人心怀鬼胎,面上不显,看上去当真如两个嘘寒问暖的好友一般。
李松岩落座后,喝了一口茶,随即又像不经意地提起一般,“诶对了,我记得你家绪风也老大不小了吧。”
江仲书一愣,浅浅地点了点头,“是啊,绪风也大了,这孩子还总让我不省心,我就这一个孩子,真不知道等我百年归一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李松岩见江仲书把话拉开,冷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寻常,将茶杯放下,把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递给江仲书。
“我也知你家绪风也该成家了,所以特地将我女儿的生辰八字给你看看,若是合啊,那不如我们两家结亲,亲上加亲,岂不为美事一桩。”
江仲书瞪大双眼,问道:“想必婺华是看不上我那傻儿子的。”
“害,不是婺华,是我那三女儿,婺琴。”
江仲书脸色一变,李婺琴是李松岩的庶女,一个外室生的孩子,李松岩这不是摆明了是来羞辱他的吗?!
“婺琴?这……不太妥吧。”
“不妥?怎么不妥了,我家婺华啊脾气不好,就是被娇养坏了,但是婺琴却是温柔贤淑的性子,与你家绪风啊正相配。”
江仲书此刻的脸色已经铁青,却又不得不干笑道:“实不相瞒,我已为绪风相看好了,就不劳李相费心了,我们家实在是高攀不起李家。”
“高攀不起?仲书老弟啊,既然如此,那你们便高攀得起宋家吗。”
李松岩此话一出,江仲书低着头,没有回答。
“我前些日子确实是忙,但不代表我不清楚发生的所有事,话已至此,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说罢,李松岩便离开了大厅。
江仲书明白了,李松岩摆明了就是来给他一个下马威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但已经到这里,断没有回头之路,况且,他不想永远屈居于李松岩之下。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江仲书的思绪,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沈娆。
沈娆提着一个红木雕黄鹂食盒,眉眼含笑,“叔父,这是我做的药膳,见您这些时日脸色不太好,想着给你补补。”
江仲书松了一口气,笑了笑,“你有心了。”
沈娆摇摇头,将食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两道药膳,摆盘精致,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江仲书也不例外,他吃了几口后,便问沈娆道:“娆娆,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沈娆回道:“离开京城那些日子里,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只能自己做了。”
江仲书听后,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姑娘,在父母的千娇百宠里长大,现在却是什么都会干了。
“娆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知能否为叔父解惑。”
“自然。”
江仲书沉吟片刻,问道:“我想着给你绪风哥哥订一门亲事,是宋家的姑娘,不知你觉得如何呢。”
沈娆自然是知道此事,但也要装作一愣,“噢?是宋芷嫣嘛。”
江仲书点点头。
“宋家姑娘知书达理,与绪风哥哥倒是相配,自然是好事。”
江仲书也觉得,可李松岩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放弃与宋家结亲,但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若是有人阻拦该如何是好。”
沈娆怔了怔,随即反应到,想必是李松岩的意思了,他自然是不希望宋家与江家结亲,他怕江家会脱离了他的掌控。
沈娆沉思片刻后,对着江仲书道:“叔父,若是宋家那边没意见,江宋两家都愿意的事,又有谁能阻止的?除非是陛下不答应,但世子不是说过吗,陛下对叔父很是器重,哪里会不答应呢。”
江仲书听罢,茅塞顿开,是啊,陛下都不会阻止的事情,他李松岩凭什么不答应。
而沈娆见江仲书的反应,想必他已经把话听进去了,她是完全不担心江仲书不按他们所想的做。
现在就是静观江仲书与李松岩狗咬狗了。
刑部。
“世子,您要我抓的人,我已经抓回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
“是。”
幽火昏暗,燃起的燎雾掩盖住了面前人的脸。
乌图身受重伤,隐隐听到一些声响,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他拼命想要看清面前人的脸,但那人走向他,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对他道。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