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五条悟上下打量她，很快联想到了婚姻真相上，“所以我们结婚是为了构建战略同盟？我需要你的财力，你需要咒术最强来替你保驾护航，各取所需。”
……只是因为相爱而已。
但禅院千流也无法将这个过期的理由说出口了。
“可以这么理解吧。”她矜持地点头。
“太好了。”五条悟仿佛松了口气，小声道，“我还以为是自己主动和这么无趣的女人恋爱结婚，那未来的我也太逊了，还好只是战略同伴。”
禅院千流温温柔柔地对他笑，仿佛丝毫没将他不客气的评价放在心上。
如此平淡的反应，反而让五条悟觉得没劲了，明明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样子要更绵里藏针一些。
“不早了，我带你去客房吧。”她说，“明天早上一起去咒术委员会看看吧？让杰带你转一圈。”
……
次日，禅院千流带着他穿越东京市区，来到位于郊区、与神奈川接壤的咒术委员会总部。
那是一幢极富工业感的现代大楼，高耸入云，立在森林、公路与错落的矮矮民房之中显得非常突兀。五条悟注意到大楼外侧似乎布上了一层掩饰结界，而他因为持有「六眼」，轻松看穿了原貌。
“是我拜托幻术师朋友帮忙布置的。”禅院千流主动解释道。
五条悟“嗯”了一声，跟着她通过门禁走向电梯，进厅后不断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主动向禅院千流问好。
进入大楼后，禅院千流通身的气度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收起和他单独相处时温柔又亲和的神情，嘴角下压，将外貌带来的矜贵和清冷发扬到了极致，令过路的小职员不敢直视。
令他在意的是，那些人也有特殊能力，不过身上的灵力回路和咒术师的咒力回路有些差异。
专属电梯门合上时，禅院千流开口主动解惑：“一到十五层是我的异能力者员工办公地，十五层往上才是咒术委员会总部。”
“异能力者？”
“嗯，世界上也不止有咒术师一种异能力者吧。”她问，“你没遇到过其他的吗？”
“有是有……”五条悟陷入思考。
记忆模糊，还未等他回忆起什么，电梯已经抵达了二十层。
门一打开，就看见夏油杰正单手插兜站在招待台前，向他们打了个招呼：“早啊。”
“杰。”禅院千流笑道，“今天来的这么早？”
“嗯，因为你说的情况我有点在意。”
在五条悟探究的视线里，夏油杰走向对方，仔仔细细地审视他：“好像是和平时不一样，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吧。”
他们走向禅院千流的办公室。
环形窗台，采光很好，淡蓝色窗帘为整体冷淡的工业风办公室增添了点人气。
为了避免滋生事端，禅院千流要求五条悟扮作未来的他。快十八岁的五条悟已经具备190的惊人身高，穿上平时的纯黑外套戴好眼罩，除了极为熟悉的友人，外人完全察觉不到端倪。
“他是十七岁的悟君。”禅院千流坐到转椅上，“他不认识我。”
夏油杰笑道：“真的假的，自己的幼驯染还能不认识么？”
五条悟困惑：“？”
“悟君说只和我见过一面，我也不太清楚。”
她看了眼桌上平板写着的今日list，又立刻起身：“你们聊吧，我要去接下兄长。”
被留在室内的两人倒也不尴尬，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起来。五条悟对自己世界的「夏油杰」情况闭口不谈，若无其事地套取着信息。
夏油杰说他们高专毕业后便着手建立起了咒术委员会，招揽新生代咒术师，接管两所咒术学校，和老橘子们唱反调。
几位特级咒术师坐镇，和对方的实力对比简直是压倒性的，又有凭亿近人的禅院千流砸钱护路，加之对原有制度不满的新生代咒术师本就很多，咒术委员没用几年，就动摇了老橘子们统治的根基。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吐槽：“这么一说，禅院千流的支持还挺重要？我好像卖身求盟的小白脸啊。”
夏油杰挑眉，视线略微偏向他的身后，反问道：“当她的小白脸不好么？你不喜欢她？”
“这么无趣的女人谁会喜欢啊，相处没劲，结婚一年就想离了吧。”五条悟自然道，“我肯定喜欢可爱活泼的类型啊。”
“这样啊。”夏油杰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带上了些幸灾乐祸，“你最好是。”
“我肯定啊。”五条悟下意识觉得不对，转移了话题，问道：“禅院千流说去接她哥哥？谁啊？禅院直哉？”
还未等夏油回答，他便猛然转头，一张熟悉又讨厌的面孔映入视线，黑发绿眸，嘴角有道未愈的浅浅疤痕——世界上能在六眼感知范围内隐藏气息的人很少，他是其中之一。
身材精壮、肌肉虬实，光是高大的身躯便能给人带来无形的严重压迫感。
……这原本是一个已经死在他手中的男人。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是我。有意见？”
而他的身后，禅院千流就远远地站在门口无声微笑，春风拂面般缓和。
刚才她出办公室的时候没有关门。伏黑甚尔身上全无咒力，他的身手太好，接近时收敛存在感，又没有动杀意。哪怕是具备着360度视野的五条悟，在松懈状态下也难以立刻察觉。
对于禅院千流的评价，伏黑甚尔显然也全都听见了，他嗤笑道：“你这白斩鸡身材，当小白脸迟早会饿死，全靠我那傻子妹妹喜欢扶贫。”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阴阳怪气回去：“不愧是前小白脸的经验之谈，但是怎么办呢，我和千流确实结婚了。”
伏黑甚尔：“反正你们也快……”
“你们别吵啦。”禅院千流诚恳地说，“这样嚷嚷着也吵不出结果，不是吗？不如去训练场打一架吧。”
夏油杰脸上的微妙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正合我意。”伏黑甚尔低头俯视他，挑衅道，“六眼小子缩水了，我打他是不是欺负未成年？那就让你一只手，跟我来。”
五条悟也被他简短两句话激起了战意，回击道：“老子需要你让？暴打你还要挑时候？手下败将。”
伏黑甚尔冷笑：“这可是你说的。”
他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五条悟立刻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禅院千流才略显忧虑地拽住他的胳膊，提醒道：“楼上的训练场是咒力封禁区域，下了束缚的，在里面只能用体术互搏。”
五条悟微微一怔：“……”
啊这。
“你太冲动了，悟君，我本来还想提醒你的。”禅院千流惋惜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诚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没关系，大家都不会看不起你。”
走在前方两米处的伏黑甚尔转头道：“怎么？知道怕了？”
“哥哥！……别这样，悟君还小。”
禅院千流轻声斥责，神色却相当游刃有余。
“没关系的，不要打了吧？”
——假模假样。
五条悟哪能不明白自己是被这个佯装温婉无害的女人算计了。
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接人不关门、假装劝架实则拱火，夏油杰也在看戏，甚至助推了一把。估计昨天就在盘算了，倚仗着过去与未来的信息差坑他一把。
……真是可恨的女人。
“你给我等着。”五条悟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禅院千流仿佛完全没听见他的威胁，微笑着将他朝伏黑甚尔的方向推了一把。
“悟君，要加油哦。”
……
和天与咒缚比拼纯体术的下场显而易见，五条悟输得没什么悬念，没能及时脱去的外套也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好在他会反转术式，让自己走出训练场门口时显得没那么狼狈。
伏黑甚尔正在和禅院千流聊天，或者说，正在要生活费。
他摊手：“没钱了，给我十亿。”
“哥哥，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禅院千流脸上写满无奈，“月初往你卡里转了五亿，已经用完了吗？”
“啊，最近开销有点大。”
“可是我查过你的流水，并没有购买什么不动产，全部都是用在赌博上吧。”
“真啰嗦啊，反正你的钱又用不完。”
“哪有你这样的，态度那么差。”
禅院千流伸手，身后的坂本秘书便递上支票簿和钢笔，她签完后将撕下的支票塞到兄长手中。
“只给你两亿，这个月不许来找我要了。还有，小惠下周三晚上有家长会，他考得很好，是年级第一，你要来。”
伏黑甚尔随口道：“那不是你儿子么，你去就行了。”
“……哥。”
五条悟凉凉道：“有些小白脸真是软饭成精，连自己儿子都不管。”
然而根本伤害不到伏黑甚尔，眼角余光一瞥，轻松反击道：“有些男人就跟叛逆期的儿子一样，需要女人操心。”
“是啊。”五条悟一脸再同意不过的样子，“成年人兄长竟然要问妹妹讨要生活费，难怪你妹妹还没三十就已经那么显老了。”
禅院千流微笑。
伏黑甚尔反击：“你老婆才显老。”
禅院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