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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原著
“啊……这……这是什么意思江先生?”清恕桑消化恢复了好长时间,才抬眸看向对面的江听闻。
服务员将新鲜橙汁与白开水送上来,说饭菜要稍等片刻。
清恕桑拿起杯子轻抿橙汁,冰冰凉凉又不算冷,神智瞬时归位,冷静了。
待服务员走后,江听闻认真地说:“抱歉,我不想吓到你,但我……不怎么会说话,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
清恕桑的脸被橙汁杯遮挡了一半,闻言他问:“和我结婚是要躲避什么家族势力吗?这个势力不是那种……是……比如相亲什么的。然后你又刚好遇到我,还……所以找我签结婚协议?”
他这通替人解释的理由找得不可谓不好。
毕竟江听闻身为江家的掌权人,今年28岁,还是独身一个,家中长辈催催也正常。
不然清恕桑完全想不明白江听闻的动机啊。
江家那么有钱,江听闻不至于骗他财吧。
要是骗他身,那就更没必要了,长得好看的哪里不能找。
找一个没钱没权的更省心省力,就像当初的秦斯言一样。
秦斯言以为清恕桑身无分文只能靠他,甩了只用给钱就行,直接省去很多麻烦。
反正找一个普通的漂亮男孩儿比找一个是清家小少爷的人好很多。
但江听闻知道他是清家小少爷。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就是刚刚清恕桑说的。
毕竟最后一个想法,江听闻也许是因为喜欢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活了二十几年,清恕桑很确定他们俩之前没见过。
没见过又哪来的喜欢。
果然,听了一通贴心解释的江听闻沉默了片刻,说:“算是吧。”
清恕桑不自觉地轻呼出一口气。
“所以可以签吗?”江听闻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组织措辞,再开口时有条不紊,“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只要让我爸妈知道我身边有个你就行了。在此期间,你可以提任何你想要的。而且你不是要复出继续做音乐吗,我知道你遇到过非良人的男性,那天有幸见过,如果有人扒出之前的事,我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辱骂普通人严重了尚且触犯法律,我是军人,辱骂军人伴侣罪加一等。我会帮你,这些琐事不用你操心。”
“但这个圈子里的你们大概率不会公开配偶是谁,也不会公布他的存在,没关系,我依然会帮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他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将这些说完了,根本没给清恕桑打岔的机会。
似乎他只要竖起耳朵听就行了。
但不得不说,将这些听进心里的清恕桑很心动。
面前这人可是江听闻,他哪怕不说这些长篇大论,看见这张结婚协议清恕桑第一反应都不是拒绝。
虽然也不是同意。
但他在动摇,在权衡,在选择。
最重要的一点是,关于被扒出黑历史这件事,李阳也已经提前说过了。
清恕桑虽然对自己做过的事没什么不敢认的,但他已经认清了秦斯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渣,他可不想在网友将这事儿扒出来后把他贬低的还不如秦斯言。
清小少爷不乐意,也不想受这委屈。
但如果他身边有江听闻,很多负面都会迎刃而解。
江听闻的身份太优越了。
新鲜的橙汁果粒在口腔里悄无声息地炸开,清恕桑用舌尖抵了抵上颚,道:“那这段关系里我需要做什么?”
江听闻立马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做我的伴侣就行。”
清恕桑放下杯子,看着远处端着某道菜色走来的服务员,问道:“那什么时候结束呢?”
“先生,这是店里免费赠送的奶油鸡酥盒,作为开盘请你们稍作品尝。”
“你们点的菜马上就好,请稍等片刻。”
服务员得体的音色与服务令人心生愉悦。
清恕桑说了谢谢,江听闻朝人颔了下首。
待人走后,江听闻道:“一年。”
清恕桑刚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勺奶油,闻言:“啊?”
“……太久了吗?”江听闻抿唇,低声改口道,“那半年?再短的话就很奇怪了,像闹着玩儿。”
说着他加快语速:“半年以后,你可以随时告诉我终止这段关系,这样可以吗?”
清恕桑假咳一声,挺矜持地掀开了手边的合同。
短短几页,却写出了极其有利于他的一切。
什么在结婚期间,房子、车子、钱,只要清恕桑想要,那就一定会有。
且清恕桑搞音乐这点和江听闻说的一样,合同里也完美考虑到了。
但反观江听闻的要求,只有一条,在结婚身为彼此伴侣的这段时间,他们谁也不可以和别人发生关系。
恋爱也不可以。但如果实在有好感,可以先保持联系,等协议结束后再在一起。
其它无。
哪怕清恕桑不是法学出身,也不怕在这份简单的合同里踩什么坑。
太一目了然了。
清恕桑抬眸,喊道:“江先生。”
他语气正经,江听闻本就挺得笔直的背霎时绷紧了一点,应道:“嗯。”
清恕桑:“你带笔了吗?”
“……”
一秒不到的怔愣过后,江听闻立马垂首从裤子口袋里掏笔,倾身双手递给清恕桑。
感觉他此时要是在走路的话已经同手同脚了。
明明没见到,但清恕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没忍住弯起眼睛笑,接过笔在乙方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错眼不眨地盯着他写下清恕桑最后一个字的笔画,江听闻即刻将协议拿过来,说:“那吃完饭去趟民政局。”
“啊?”清恕桑还没把笔还回去,听到这句傻眼了,“还要去领证啊?”
“嗯。”江听闻点头,一本正经,“你也说了,我为了躲避父母给我安排的相亲,总要有伴侣的。如果我告诉他们说我结婚了,他们要看你的话,你应该不会和我回家吧?”
这个当然不会,不然多奇怪啊。
江听闻看出他的想法,继续说:“既然不会,我爸妈如果要看结婚证,我总不能拿着一份结婚协议给他们……会被打到半死的。”
“你还挨过打呢?”清恕桑重点转移,好奇地问道。
闻言江听闻一怔,而后坐实这件事:“挨过两次。每次都在医院待了半个月。”
清恕桑:“!!!”
这就是他老子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原来也是挨过打的孩子,还挨得那么狠!
不知道为什么,江听闻在清恕桑心里堪称完美的形象裂了一点,但是让清恕桑更愉悦了,他觉得他和江听闻还是能处的。
“明天,或者过几天我去偷户口本。”他说。
“可以今天吗?”江听闻轻声问道。
清恕桑还没表达出“你怎么这么急”的疑惑,就听江听闻用更轻的语气说:“不明天去,也不过几天,就今天去结婚,可以吗?”
两年前没退役还是铁骨铮铮的血性军人,两年后就可以这么巴巴地看着清恕桑,像是祈求一样的说话。
清恕桑一和他对视,就觉得不赶紧答应他好像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不丧,求你。”
清恕桑:“……”
“不吃饭了,我现在就去偷户口本。”清恕桑站起来,义正词言,“等着我。”
大半个小时后,清恕桑带着江听闻来到了民政局门口。
十分钟后,人手一份红本本的二人从民政局出来了。
快落向西山的夕阳暖烘烘的散发着独有的美丽,映在人身上就像给人镀上了一层暖色金光。
江听闻垂首看着手上的那抹红色,眼睛里的愉悦明显得要溢出来,只不过在清恕桑看过去的时候就立马收起了。
他珍重又淡然地将结婚证收好,虚心问:“结婚了,我现在可以搬去和你一起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