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蹲下身,眼睫垂下凉薄的目光,“我是不是还说了,救命之恩一笔勾销,嗯你又是怎么做的”
叶单梗着脖子,“我做什么了你自己朝令夕改,还想把过错推到我身上吗”
“今天在医院,我见到了一个人张冰,你认识吗”林涧问。
叶单鄙夷“什么垃圾,我为什么要记”
“你拿着一个已经用掉的救命之恩,抢了本应该属于人家的东西,现在居然已经不记得人家叫什么了吗”林涧说。
说到这份上再想不起来就是真脑残了,叶单很快想起来那个衣着寒酸的beta,“那又如何不就是个蝼蚁一样的平民,全身加起来还没我一双鞋贵,凭什么抢我的位置”
“不如何。”林涧说。
叶单见过林涧太多次退步,有主动退让的,也有林誉要求的,一听林涧这么说,他又找回了曾经的感觉,不可抑制的洋洋自得和恶意爬上心头。
不过,叶单刚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见林涧眼皮一撩,问他“那叶单,你觉得,你全身加起来,能比得上我一双鞋贵吗”
叶单表情一滞,扭曲起来,爬满红血丝的眼睛直鼓鼓望着他,嫉妒的毒液腐蚀心脏。
比不过。
他很清楚。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嫉妒林涧。
嫉妒了那么多年。
“我发现你时至今日都不清楚一个问题,”林涧慢条斯理地说,“当年我上学的时候,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你知道吗”
叶单当然不知道,他当年就觉得林涧有病。
明明有那么好的家世,还非要藏起来。
如果给他,他必须让全世界都知道,结果林涧还要遮遮掩掩,这一对比,他对林涧的嫉妒简直刻进了骨子里。
“真的不知道那你猜猜,那颗星球为什么叫万森星中间那个森是代表什么”林涧弯下腰,语气轻柔,说出的话语却比诱惑亚当夏娃的毒蛇还要恐怖
叶单迷茫地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如遭重击。
“万森星是林家的自治星,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联邦已经默认了那颗星球是林家的驻地,换而言之,那颗星球是我家的,在万森星,法律范围内,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拥有一切。”
叶单惊惧地看着他,满脸肥肉皱在一起,丑陋得像一个进化失败的肉虫,在地上蠕动。
林涧却依旧是那副凉薄而冷淡的神情,低垂的目光小刀一样刮过叶单的心脏“你要庆幸联邦不是帝制,这里也不是帝国,不然的话,你现在就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
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唇角倏地一弯,没什么笑意,全是冰冷的嘲讽。
叶单整个人剧烈一挣,瞳孔颤抖散乱。
林涧站起身,往后一步,垂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喜欢弱肉强食,那从今天起,我会在你身上贯彻到底”
“首先从你的学历造假开始,如何”
听到学历两个字,叶单浑身一激灵,再无半分傲气,冲上去想抱林涧的腿,“不,不要,求您啊”
林涧随手一掷,一枚细小的刀片洞穿了他的手掌,把他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晚了叶单,我原本是真的不打算对你做点什么的,太浪费时间了,不值得,但是现在,”林涧说,“晚了。”
“你可以和你靠着这个救命之恩换取的舒服生活说永别了。”
“哈哈哈哈”江边风拂面,谢岫白靠在桥中心的栏杆边畅快地大笑,仰头时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眉眼都模糊在了夜风中。
谢岫白转过身,两手搭着栏杆,惬意地吹着风“舒服。”
桥头路灯把他皮肤照成温暖的橘黄色,手肘绕上去一截,熟悉的红绳挂在伶仃腕骨上。
林涧注意到了,多看了两眼。
他们从林家出来,坐的是林涧的车,然而车开到半路,林涧忽然停了下来,谢岫白不太懂他要做什么,跟着他来到了这座桥。
这根小小的红绳把两人带回了曾经某段记忆之中。
谢岫白笑容淡了些,抬手蹭过林涧侧脸,隔着一段距离,欲落不落地僵了一会儿,手指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碰到了他的脸。
林涧平静地望着他。
谢岫白倏地一弯眼眸,另一只手手指猝然一用力,勾着林涧往他身上倒,然后脚下一转,抱着人换了方向,密密实实压在桥护栏上。
他用拇指擦过林涧的眼梢,把那块白皙的肌肤蹂躏得微微泛了红,仿佛要哭出来一样,浓密的眼睫盖在手指上,林涧连眼睛都闭不上,偏头躲了一下,立刻被谢岫白按了回来。
两人贴的密不可分,连呼吸都在小范围内流动。
谢岫白低笑道“你看,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一件一件地留着。”
而他送林涧的,林涧一样都没带走,全部留在了白沙星的那个房子里。
从此时光远去,匆匆不复。
谢岫白说到这,忽然觉得没意思,这么好的气氛,提这些事做什么扫兴。
“旧的没带,可以给你点新的。”林涧按住他肩膀,不让他继续不安分地乱蹭。
谢岫白比他稍高几厘米,靠近了微微低头看着他“嗯”
“白沙星离这里三天,现在买票估计四天后能到,军事基地离这里一个半小时,但是明天早上六点就会有人来,我家离这里一个小时,就是有段时间没打扫了,最近的酒店就在江对面”
林涧微微仰起头,额发在江风下拂动,翠色眸子微微眯起,浓艳不可方物,唇边笑靥一闪而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不敢置信和不可抑制的狂喜从心底升起,谢岫白眸子飞速沉下去,喉咙发紧,本是松散扶着林涧腰的五指收紧,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指腹上传递来的温度在周遭的冷风中越发灼热。
“林涧”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正常,试探着说“你是说”
“嗯。”
狂风卷过江岸,柳枝被压弯,江边树枝狂舞,无数树叶哗啦刮落,在半空飘飞。
谢岫白压下快跳出喉咙口的心,弯腰把林涧护在怀里,一手按着他后脑勺,一手把人撑着栏杆。
林涧闭上眼,等这阵风过去。
然而,还没过两秒,一只手摸索着滑过他的脸,落到下颌,猛地抬起,紧接着炽热的气息就压了下来,林涧睁了一下眼,又重新闭回去。
这人从少年时期就一副清隽温顺模样,然而无论接吻还是床上用手,都跟饿疯了的野狗一样,恨不得按着他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四周狂风呼啸,他们呼吸可闻。
“我带你去个地方。”两人分开时,风早就停了,谢岫白一手抚着他的脖颈往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