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执行力非常强,说做就做。
训练时间一到,立即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用虚弱的声音让其他人先去练舞。
当时顾鹤时和苏翼乔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反应出乎意料地大,说什么都要把他送去医务室看医生。
存在感最低的罗邱也跟着连声附和,劝他不要讳疾忌医,身体不舒服一定要重视,千万不能拖。
态度强硬的样子远超棠卿预计,吓得他忘了装模做样,呆呆盯着着急上火的几人看,想不通身体不舒服的人明明是自己,他们几个为什么这么着急。
顾鹤时和罗邱还能理解,毕竟他们俩一个在原剧情中是乐于助人的老好人,另一个连半决赛都没熬过就淘汰了。
可苏翼乔……
苏翼乔不是应该恨不得恶毒炮灰出事才对吗?怎么也急着带恶毒炮灰看医生?
想到这里,棠卿脑袋更乱,真有些浑身不舒服了。
他宁可去找勉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自欺欺人,也不敢去想深藏在心底的那个可怕猜测。
毕竟苏翼乔是男主,不可能喜形于色。
之所以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紧张关切,只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好打探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然后幸灾乐祸。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照现在这架势,要是他再抗拒去看医生,说不定会被急于确定他是不是真不舒服的男主提溜住脖颈,亲自带到医生面前检验。
被拆穿事小,拆穿后找不到更好的时机把宿舍其他三个人全部支走事大。
他还得去偷男主的衬衣呢。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行了吧?你们烦不烦,我都说了让你们先去练舞,就算不练舞我也跳得比你们好,想安安静静休息半天都不行吗?”
棠卿干脆破罐子破摔,饱满红润的诱人唇瓣开开合合,吐露出恶毒万分的话拉仇恨。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别说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多好的苏翼乔。
他气棠卿用身体开玩笑骗人。
但当他看到棠卿被亲得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的微肿唇瓣时,怒意瞬间消散殆尽,化为满满的无奈和妥协。
“是是是,你最厉害,下次想休息就直说,不要用身体开玩笑。”
苏翼乔分寸掌握得很好,迅速拉近和棠卿的关系,仿佛之前被嫌弃吻技差的人不是他,态度亲近自然:“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发消息,我帮你带回来。”
“嗯嗯。”
棠卿随口应了一声,精致漂亮的脸上写满心不在焉,心脏越跳越快。
目送所有人离开,他做贼心虚地翻身下床,认真翻找起苏翼乔装衣服的柜子。
衣柜干净整洁,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清香,没有一点这个年龄段男生邋遢的毛病。
更让他感到满意的是,衣柜打开就摆着一堆衬衫,刚好省了翻找时间。
棠卿随手拿起最靠前的那件白色衬衫,站在镜头前搭配起其他服饰。
小裤子选最短的,外套选最长的。
这样的话外套一脱就能膈应人。
看着镜子里打扮不正经的自己,棠卿满意极了。
别说投资商,就连他自己看见自己这副样子,都觉得非常不顺眼。
确认做足准备,棠卿第一时间往投资商住的地方赶。
此时所有练习生都在练舞室找队友组队练舞,节目组工作人员也在练舞室录像,刚好给他骚扰投资商提供便利,一路走下来没遇到一个人。
不过就算运气差遇到人也没事,顶多看见他被大外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不会猜到外套下只穿了件刚好没过小裤子,勉强能遮到大腿根的衬衫。
到达节目组安排给投资商住的房间时,棠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打完就抬手准备敲门。
没想到手刚触碰到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看着映入眼帘的客厅装潢,棠卿心虚的抿了抿唇瓣,有种做了坏事的错觉。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门没关严实是好事,这样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警惕观察一番四周后,棠卿确认了外面没有人。
他特意放轻脚步,摸索着拧动卧室门把手。
和想象中一样,卧室门也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踏进房门的瞬间,棠卿听见浴室方向发出淅淅沥沥的流水声,眼睛瞬间变亮,眼角也弯了弯,浑身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里面有人在洗澡。
连老天都在帮他。
棠卿没有浪费时间,迅速脱掉碍事的大外套,赶在洗澡的投资商出来前,板板正正坐在大床上等待。
床很柔软舒服,和练习生住的宿舍形成鲜明对比,不愧是特意给投资商准备的。
坐了没一会儿棠卿就累了,顺手抱起一个枕头垫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坐等。
不知道里面的人什么时候进去洗澡的,洗了很久都没出来。
身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的卧室,怀抱软乎乎的抱枕,听着哗哗流水声,棠卿渐渐感到一阵困倦席卷而来。
在他彻底睡过去前,卧室门终于被打开。
半梦半醒间,棠卿对上一双惊愕至极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抱枕,歪了歪脑袋小声埋怨:“你怎么才出来呀?”
本就松垮的衬衫经过这番动作,领口开得更大,大半肩膀露在外面。
皮肤白得晃眼。
白中透着健康好看的嫩粉。
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慌忙别开视线不敢看第二眼。
短短几秒内,他的皮肤从头红到脚,耳朵更是红到几乎滴血,说话都不利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是谁?!”
声音异常洪亮,穿着宽松浴袍的胸肌剧烈起伏。
显然,问这句话的人情绪波动非常不稳定。
“这么大声干嘛?昨天你才亲过我,今天就想翻脸不认账呀?”
棠卿被洪亮的质问声吓了一跳,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江容燃的身材转移走,水润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对方看。
卧室光线虽然不算好,但并不耽误看清大块起起伏伏的胸肌。
昨天怎么就没注意到江容燃身材这么好,丝毫不逊色于男主。
就是言行举止有些毛躁,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气得,整个人看着都变得富有攻击性,半点没有昨天的温润儒雅。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变化。
棠卿并没有多想,单纯将之归类为有钱人的通病。
有钱人都爱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昨天?昨天我……我……亲了……亲了你?!”
听到这句话,男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冲击,瞳孔骤然紧缩,胸膛起伏的更加剧烈,看上去随时要碎掉,颠三倒四的重复着这个问题,怎么看怎么可怜。
即便如此,棠卿也没有放过江容燃的意思。
他放下抱枕,起身走到江容燃面前,踮着脚用胳膊缠绕住江容燃脖颈。
四目相对间,他笑容灿烂,故意往前凑了凑,毫不掩饰眸中的算计。
嘴里还在佯装生气,颠倒黑白试图激怒对方:“对呀,就像现在这样。”
呼吸交缠间,棠卿嗅到沐浴液的清爽淡香,并没有过多排斥。
见江容燃气傻了般一动不动,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投资商也不过如此,没有其他人说得那么神,遇到点小场面就呆成这样。
越想棠卿越得意,加上急着维持恶毒炮灰的人设拉仇恨,干脆忍着内心的羞耻,主动闭眼吻上还未回过神的投资商。
和他想的一样,这番过分举动让被亲到的人身体瞬间紧绷。
只是单纯地唇瓣相贴,都足以给头发还未擦干的投资商带来极大震撼。
随后,他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沾到,迅速伸手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开,说话都颠三倒四。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信我,我昨天没有亲你,真的信我……”
“刚刚是我的初吻……”
越解释越像欲盖弥彰。
棠卿当然不信他说的鬼话,昨天不是他亲的还能是谁?
不等投资商解释,棠卿再次粘了上去,使劲浑身解数展开勾搭大计,怎么过分怎么来,势必让投资商感受到他的险恶用心,拉满仇恨值彻底记恨上他。
投资商没有干站着任由他干坏事,每次都会隔开他再退后一步,脸上还带着羞愤和难为情,像极了被调戏的纯情少男。
心底最后一丝疑虑散去。
棠卿彻底相信昨天在舞台上投资商是被迫赶鸭子上架,不然不会在现在表现得这么纯情气恼。
就在他打算大发慈悲放过投资商时,突然听见被自己逼到角落,看着格外可怜的投资商小声开口:“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江容燃,我叫江言慷,是江容燃的侄子。”
声音飘忽,音量非常小。
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很可怜,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此话一出,棠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下意识将距离最近的窗帘拉开,借着阳光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之前光线昏暗,不细看压根看不出不同,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个人的脸和江容燃足足有八成相似,剩下两成不相似的地方就是眼睛。
一双狗狗眼水汪汪地盯着人看,像是家养的大型犬。
气质也和江容燃的温润沉稳半点不沾边,不仅感情用事,还毛毛躁躁。
但凡当时仔细看看,多想想有差别的地方,就不至于勾搭错人了。
一想到自己勾搭的是江容燃小侄子,棠卿就脑袋发晕,羞耻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怎么这样啊……
“那你怎么在江容燃房间?”棠卿理不直气也壮。
江言慷低着脑袋,闷声闷气地回答:“和家里闹了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