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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开始说起吧?”岳枫拿出香烟点上一支说道。
“我和嘎赢结婚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吧?他这个人,平时就是喜欢喝点小酒,好吃懒做一点。可是别的什么坏心眼他没有,他没有什么害人的心啊。只是他喜欢喝酒,而且经常就喝醉了说胡话,所以村里人才对他有些意见。只是他对我很好,穷的时候,有什么好的,他都不舍得用,全都留给了我。
几年前的一天晚上,他高高兴兴的拿着一笔钱回来。我当时吓坏了,本来他的名声在村里就不好。我怕他出去偷偷摸摸,就急忙问他钱是哪来的?他笑着让我放心。说这钱不是偷、不是抢,而是有人给他的。我当时还骂他傻子,我说谁会好心给你钱啊?肯定是人家让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说没事,就是帮了人家一点小忙。我就问他什么事,可他死活不说,只是一味在那里傻笑。
可这钱的来源不清不楚,我能不着急么?我给他说,不管村里人怎么看你,咱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就好了。穷怎么了?我跟了你几年有嫌过你穷?嫌弃过你喝酒么?可他还是死不松口。情急之下,我跑进了厨房,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问他这笔钱的来源。我说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拿刀摸了脖子,也省的你以后坐牢或是被人杀死后,留下我单独一个人。
他一看慌张了,赶紧让我把刀放下。我放下后,他拉着我坐下。给我说,今天有个黑衣蒙面人找到他,让他去监视嘎达。说这个只是第一笔的酬劳,以后还会更多。我疑惑的看着他,说你就骗人吧,嘎达刚刚领着他妻子回来,让你监视什么?监视他妻子么?说,你是不是胡编乱造的来糊弄我?
我急着说真没有,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的看出他没有说谎。说白了,自从我嫁给他,他真的没有对我撒过谎。我就问他要你盯多久?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会每个月都给我们送钱来的。
我告诉他别做了,这样的事还是让他们找别人去做吧?这些钱都够我们两年的花销了。人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你这么多钱的,我怕我们……
他说再做几次,多攒点钱。然后就带我去大城市里看病,我和他结婚好几年,却一直没有孩子。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他也想多做几次,然后带我去把病治好。
又过了两个月,他晚上回来。我发现他好像有心事,而且颇重。我知道他是去拿钱了,可远没有前两次高兴。我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坐在那里抽烟。
我见他不高兴,也懒得去和他吵了,就独自进房间睡了。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推我。我睁开眼睛一看,他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问他做什么?他说小镜,咱们两个离婚吧?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他说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我哭了起来,问他是不是现在有钱了,就想不要我了?
他居然点点头说是。还说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没有,要我何用?居然还让我早上起来就赶紧滚回我娘家。结婚好几年,我从没有看见他这样过。当时我真是吓傻了,想跳起来和他拼命。谁知道他一巴掌打过来,就把我打在了床上。又恶狠狠地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来一卷被子出去了。
到了早上他找来一辆牛车,就把我送回了娘家。当时气得我爹妈,还把他打了一顿,这才轰出了家门。”
岳枫看着满脸泪水的季镜,掏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推了推眼镜说道:“后来呢?”
“我当时真是感觉天都塌了,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最后在阿妈的劝说下,才稍微振作了一点。过了几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偶然发现在我的衣服里面有一叠钱,都是百元大钞。我拿出来数了数,整整五千块钱。我知道他才领了三个月的钱,每个月有两千块。他自己留下了一千,剩下的全给了我。我当时想不明白,还以为他这是给我分手费,我就收下了。
有一次我陪着阿妈去乌音县那边赶大集的时候,发现了嘎赢。我本想叫住他,问一问他还要不要我回去跟他一起生活。可他什么都说,只是摇摇头。不过临走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给我。
我趁着阿妈不注意看了看,上面写着,晚上我去找你。
当时我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连阿妈都看出来了。问我有什么高兴事?我怕阿妈在大集上打他,就随便撒了一个谎,掩盖过去。
下午的时候,我和阿妈回到家中。焦急的等待着晚上,我想晚上就能看见他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好好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我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二点多。还是没有发现的人影。就在我以为他在骗我的时候,我的窗子给人敲响了。
我心里暗喜,他终于来了。可还是小声问谁啊?他说是我,赶紧打开。
打开窗子,真是他。我急忙让他进来,故意板着脸问他,这么晚来干什么?他笑了笑在口袋中掏出一叠钱递给我。说是给我的,让我攒着。等以后攒的够多了,就去大城市买个房子,把病看好。然后我们一家人就在那里定下。
我打开他的手,说谁稀罕你的破钱?你还是留着去给你找能生蛋的女人的吧。他还是笑着放下了,对我说我就是他的女人。然后打开窗子跳了出去,说过几个月会再来找我。
就这样,我们一直到今年的上个月,我也没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来找我。那次来的时候,他给了一个存折。我打开一看直接惊呆了,上面有千万的钱。我说你的钱不是都给我了么?怎么你还这么有钱?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他说他加入了一个组织,替人贩毒。
我当时捂住嘴巴,哆嗦的问他。知不知道贩毒是多大的罪?他说知道,他告诉了我。嘎达就是加入了这个组织,一直替他们贩毒。我以前的工作就是监视他,看他会不会去报警、或是逃跑什么的。可是嘎达不想做了,就把我推荐过去了。他不知道我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人,也不知道我一直都监视着他。两天前嘎达死了,一家人都死了。他说是他把嘎达不想做的情况给汇报了上去,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他一家人都杀死。他对我说,他一直都没想过要离开我。虽然现在挣得钱很多,但是有没有命花还不知道。他当初赶我走,就是为了保全我。他说他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来见我,如果两个月之内不来的话,就是遇害了。我害怕他出事,就告诉他。我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到一个没人找的我们的地方?他摇摇头说不行。说我不知道组织的厉害,就算我们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一定会把我们抓回来,像对待嘎达一家人那样对我们。他说我们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他们应该不会来找我。如果他死了,让我带着这些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个好男人嫁了。”季镜说道。
“你爱他么?”岳枫问道。
“我爱他。其实爱一个人,是不会去在乎他有多少毛病或是短处。就算他有,也要笑着去包容。爱在我心里很简单,平平淡淡、幸福是真。”季镜擦掉眼泪说道。
岳枫点点头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我来告诉你,嘎赢已经死了。你会等他么?会等上两个月,然后按照他说的去做么?”
季镜摇摇头说道:“我等他,不过我不会按他说的做。我这辈子就只有嘎赢一个男人,我跟定他了。”
岳枫站起身说道:“今天打扰你了。不好意思,给你带来了不好消息。很抱歉,不过这是我们的职责,请你理解。好了,如果再有别的事情,我会再来找你。”说完抬脚往外走去。
“警官、等等。”季镜急忙喊道。
“怎么了?”岳枫转身问道。
“有个东西要给你,你等一下。”季镜说完,往里屋走去。
不一会,拿着一封信走了出来。递给岳枫说道:“这是嘎赢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他死了,就把这封信交给前来的警察,希望对他们有所帮助。我没有看过,他也不让我看。”
岳枫接过信封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拆开的痕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杀死嘎赢的人,已经被我抓住了,不过幕后的黑手还是没有找到。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走出家门,岳枫来到车中。
季雨急忙问道:“怎么了?我没骗你吧?”
岳枫点点头问道:“小李呢?还在季东家没回来么?”
季雨摇摇头说道:“是的。”
“我们过去看看,接上他就回去。回去之后,你要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岳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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