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伯玉被节目组安上的人设是“科技小哥”——
靠科学修仙,靠技术抓鬼。
他不愧有着这个称号,在从江欣语那里收到任务后,立刻黑入酒店系统,拷贝了一部分监控。
监控显示,邢世才从楼上跳下来的前一晚,有个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去了1413号房。他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且拖得颇为吃力,两只手并用才勉强拖动。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只表。
荀伯玉认出,那只表是“山有灵鹿”在个人微博上晒过的表,因此判断这人其实是山有灵鹿。
监控并没有拍到山有灵鹿离开的情形。
不过,在他进房间的两个小时后,有一个戴口罩的清洁工拖着清洁车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位清洁工才拖着车缓缓离开。
清洁车四周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但它足够大,完全装得下一个女人,或者一个行李箱。
荀伯玉、向飞杨、江欣语当即对此展开了讨论。
林宝兰那边叫了熟悉的司机来接他们,上车直接和江欣语打了视频电话,带着司星北、郑方等人一起加入了讨论。
他们讨论出了一种细思极恐的可能——
邢世才早就已经死了。
而山有灵鹿正是杀了他的凶手。
山有灵鹿对外隐瞒了邢世才已经死亡的消息,并打电话给澜海酒店的前台,以邢世才的名义订了1413号房间。
之后,她把邢世才的尸体放进了超大号行李箱内,并拖着这个行李箱,亲自将箱子带进了1413。
至于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扮成丈夫,当然是因为她想让酒店的人以为,当晚入住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邢世才。
进入1413号房一段时间内,山有灵鹿叫了清洁服务。
这个清洁工应该是已经被她收买过了的。
她躲进同样一个超大号行李箱内,清洁工将行李箱放进清洁车,就这样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开了酒店。
讨论停下来的间隙,向飞杨先开口道:“我有些不理解啊……她把自己做了变装什么的,也就只能凑合着短暂地误导一下当晚看见过她的目击者,比如酒店前台什么的。但警察不是吃素的啊,他们调监控,肯定能发现问题吧。
“再有,按我们目前推理的思路来看,山有灵鹿进房间的两个小时后就出来了。可邢世才是第二天早上才跳的楼。难道山有灵鹿做了个让尸体延时自动跳楼的机关?就算是这样,痕检能看出问题来的吧!
“最后,咱们法医也不是吃素的啊。如果一个人先死了那么久,再从楼上掉下去……这是能查出来的吧!”
向飞杨的疑惑,也是其余所有人的疑惑。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后来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司星北。
他道
:“如果……如果法医查不出来呢?如果从常世的角度看他,他就是跳下楼之后才摔死的呢?”
“你的意思难道是……”
接话的是少林寺打星孔游。
“你是说,有人复活了他,又让他自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这……这段时间,我们是遇见了不少怪事。可是,这死而复生之术,颠倒了阴阳秩序,是逆天的行为……这不应该有人会吧?”
“确实。死而复生,逆转阴阳,想要做到这一点,付出的力量是巨大的。就算能做到,也一定需要高人在现场操作才行。可那晚1413号房除了邢世才的尸体,应该没有其他人在。”
司星北的眉头皱得很紧。
“再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复活一个人,就是为了让他再跳楼而死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帮助山有灵鹿脱罪?不应该。这么做没有性价比。”
郑方倒是接过了话。“如果不是死而复生,那搞不好是1413号的那些老物件有些特殊的作用,能让已经死去的邢世才,呈现出暂时活了过来的假象!
“你们看,山有灵鹿搞这一出,只能是为了让自己脱罪!警察、法医再怎么查,邢世才都是自杀的。有了初步判定的结果后,他们不会去查监控。而就算他们查了,发现山有灵鹿换装进过那房间,她也完全可以解释说她跟她老公在玩情趣!啧……
“那些阴阳术好阴险啊!我看他们还真是在玩弄阴阳,他们想欺骗常世之人,甚至搞不好还想欺骗阎王爷呢!”
闻言,司星北点点头表示认可。“嗯。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对清风弄23号做个深入调查,才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了——”
看向手机屏幕里的江欣语等人,司星北问:“我师弟他们……”
“今天警察又来过了一次,他们没看见里面有人。”
江欣语道,“所以可以确认,沈明烛和巫浔竹双双消失了,就和……就和那个搞直播的李静一样!不过李静是在自己家里消失的,小仙儿他们是在1413消失的,目前还不知道导致他们消失的物件具体是什么。”
那两位跳大神的也跟着司星北他们去了s城。
片刻后,偌大的商务车内,邵飞燕幽幽地开了口:“你们想办法要来一样山有灵鹿的东西,然后交给我。关于她的情况,我可以问问仙家。”
一听这话,郑方赶紧对邵飞燕赔了个笑。“之前把你们强行带进副本,实在是对不起。但确实是系统逼迫我们这么做的。不带你们,系统会要我的命啊!那现在……现在看来你们是关心小仙儿的?
“等回头,我再请你们好好吃个饭。还请二位不计前嫌,咱们化干戈为玉帛……”
闻言,邵飞燕和战信鸿的脸色都不太好。
但两人也都勉强按捺住了。
邵飞燕道:“仙家已经和我们沟通过了。既然我们已经去看了那木偶戏,没有办法,因果已经染上了。先这么着吧。帮沈明烛,也是帮我们自己
。至于后面怎么样……我们都看仙家的意思。你也不必多费口舌。”
·
森林深处。
顶着孟纯外形和身份的沈明烛,正领着眼瞎的“沈明烛”朝他最初逃出来的那个木屋走去。
“对,朝前直走就是出口了,来,跟着我走。”
沈明烛毫无欺骗一个瞎子的自觉。
在他的身后,戴着眼镜的范正平倒是发现了不对劲。
那漂亮姑娘哪里是在引着瞎子走向出口?她是要把人骗进木屋里吧!
然而正当他要开口出言提醒的时候,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银针忽然飞来,无声刺入了他喉头的某个部位。他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出手的当然是山澨。
他用针扎的是范正平的哑穴。
几乎在山澨动手的同一时刻,沈明烛也动手了。
眼看着那瞎子已经靠近了木门,沈明烛立刻悄悄绕至他身后,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你们做什么?!”
“沈明烛”的声音充满着惊惧。
然而这已无济于事。
山澨很快赶了过来,和真正的沈明烛一起把先前被推倒的木门抬起来,然后朝房门方向叩了过去。
之后沈明烛死死压住门板。
山澨则转过身,面向那满脸惊恐的范正平做起了解释。
“放心。我们不会害她。我们马上就放她出来。”
“这、这到底……”
“你等着看吧。等我们放她出来后,我们会和你解释。”
不再理会范正平,山澨转身和沈明烛一起稳稳扶住了门板,确保它严丝合缝地成为这木屋的一部分。
“你们什么情况?”
“为什么关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屋内的“沈明烛”忍不住开始咒骂起来。
可仅仅过了一分钟,他的这些声音就消失了。
他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再过了大概五分钟后,屋内响起了熟悉的挠门的声音。
“咔咔咔……”“咔咔咔……”
“开……门……谁……能……救救我……”
“沈明烛”的声音沙哑无比,像是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喝过水了。
瞧见这一幕,范正平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与不久前“沈明烛”救自己的情形何其相似?
山澨回头瞥一眼范正平的表情,上前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摇摇头,再领着他远远走开。
沈明烛则抬手敲了二下木门,开口道:“我来救你了。”
“啊……啊……”
里面的人挠门的速度顿时快了很多。
那是他因为即将得救的事情而感到兴奋。
沈明烛松开手,门应声而倒。
然后他把里面的那个“沈明烛”救了出来。
沈明烛当然没有立刻恢复记忆。
他还得去二次清风弄23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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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救出来后,沈明烛先带着他重新走到了河边喝水、吃野果。
还没等那人彻底缓过劲来,河边的草坪上赫然出现了二栋一模一样的小洋楼。
“沈明烛”救出范正平后,两人的记忆和身份还没有交换过。
这二个人如果一起走进去,搞不好会出现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山澨及时按住了范正平的肩膀,没让他进去,转而再朝正好望了过来的沈明烛点了点头。
“那我先带着他进去试试。”沈明烛道。
山澨叮嘱他道:“你的记忆里加了一些纱织的因果,你看到的东西可能比较特别。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了。”
沈明烛朝他一点头,拽住身边一脸茫然的瞎子,将他带往了第一栋小洋楼。
这还是沈明烛第一次真切地看到这栋洋房里面的样子,其内部的装潢、家具确实非常的精致漂亮,有些像民国时期上海小洋楼的风格,但又不完全相同。
在一楼和二楼转了一圈,沈明烛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当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身边的“沈明烛”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径直奔向了二楼。
见状,沈明烛便赶紧跟了上去。
一到二楼,“沈明烛”就直朝一间卧室奔了去,然后快速躲进了衣柜里,规规矩跪坐好了。那模样活像一个乖巧懂事的人偶娃娃。
在衣柜外观察了他数息,沈明烛也只能跟着躲进柜中,紧接着他隔着柜门间的缝隙朝外望去,只见光影颜色忽然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人为地加了一层黄昏一般的滤镜。
女人哭泣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明烛循声望去,看到床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我现在看到的……是纱织曾经看到过的景象吗?
这是纱织的记忆?
女人不断抹着眼泪,她的左脸有清晰的指印,看来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一个男人跪在她的面前。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男人,他看起来非常年轻,英俊的侧影在黄昏与夕阳里却显得有些落寞、有些悲伤。
只见他轻叹了一口气,牵起了女人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了一个吻。
“姐姐,他又打你了?我很心疼你。”
男人说的是日语。
可不知为何,沈明烛发现自己居然听得懂,大概是他与纱织的因果暂时交织在一起了的缘故。
女人有些惊惶地把手收了回去,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弟弟。
“太一,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他……他只是过得比较辛苦。他最近压力很大。这里很多人都想杀他。你最近也要小心一些。”
“你就不想杀他吗?我亲爱的姐姐?”
青年人长着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非常的纯粹,就好像只是在问姐姐晚饭想吃什么。
女人像是吓坏了,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太一,匆匆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太一幽幽望着她背影离去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然后他脱下外衫,露出了那刻满了符纹密咒的上半身。
毫不在意地拿出一把匕首,太一划破自己的手腕,然后以血在胸口划了个符咒。
血色映红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上去乖张而又病态。
他轻轻开口,说了一句:“お姉ちゃん,好きです。”
——姐姐,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