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分析朝中形势,其实庄采薇和言成简这桩婚事,算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之选。
朝堂上文官与武官一向不对付,京城对北方和南方的势力掌控又相对薄弱一些,就拿呼南地区来说,联络起来十分不方便,也不可能年年回京述职,很多官员派驻到那边好几年都不挪窝,他们
而北方崇天,最重要的就是庄修然和庄君源带领的一支庄家军,从先帝时期就严守北方屡立战功,地位坚不可摧,彼时先帝为了牵制庄修然,便想出了将他的宝贝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小儿子这个主意,原本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案,既让重视家人的庄修然有了忌惮,又给心爱的小儿子添了一重保障,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便是朝中文官也没有一个不赞成的。
问题就出
文臣一派很是惶恐,如果庄修然真的成了言成简的岳父,
然而要让言成简彻底得罪了庄修然,和对方水火不容那又不行,毕竟南边还有个言成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呢,到时候万一真的打起来,还得靠庄修然冲
所以一提起言成简身上背的这桩婚事,文臣们就愁的要死,最最合适的方案就是把庄采薇娶进来但不封后,顶天了给个妃位,另外再找个清流中家世相当的封了皇后好压制她一下,如此便能平衡好各方势力。
只是平白无故地把人家姑娘贬妻为妾,若是没有个很好的理由,那也很容易得罪人啊
“所以你娘我原本
娘亲哦,你这个难以置信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庄采薇倒是不纠结,只道“据我这么多年的了解,陛下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多半只是不喜欢当那个毁约的人罢了。”
“嗯,陛下从小就老成,这一回兴许是不耐烦继续和朝中那些老骨头们拉锯了,但你心里也要有成算,说不定还是会找个清流世家的女儿封高位妃。”说完,岑氏拉着女儿的手,神色复杂地幽幽叹了一口气。
庄采薇垂下眼帘,勾起嘴角笑笑,道“这种事女儿也早就想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还能有北边的外族难对付”
“你懂什么”岑氏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庄采薇的脑袋,“表面看不出是敌人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你爹没有教过你骄兵必败的道理吗给我回去好好把兵书抄个一百遍”
“别别别,兵书我已经倒背如流了,这不是没有实战经验嘛,需要娘亲大人的指点。”庄采薇笑嘻嘻地表示不从。
岑氏睨了她一眼,道“你向来是个磊落性子,平日里也不蠢,就是不知为何一到了陛下面前就跟没带脑子似的,他说东你就分不清西。”
“那可怪不得女儿,主要是陛下这个人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老是针对我,我这脑袋一热就容易上头。”庄采薇也很生气,怎么就这么经不住激。
一听这话岑氏就笑了“说来也怪,陛下这人平时看着挺好脾气的,怎么就那么爱怼你,定是你小时候太顽皮惹他嫌了。”说着说着又惆怅起来,“唉,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我们老庄家的未来着实堪忧哦”
一想到捧
然而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便挥了挥手叫庄采薇回去自己院子了,既然陛下说了要下聘那看来后头要忙的事情就多了,岑氏可没空老
庄采薇带着青竹从岑氏的院子里出来,慢悠悠地往听霜院走去,一路走,她一路
庄采娴。
言成简走前那样明显地提醒她,应当是想叫她多留意留意有没有问题吧
庄采娴是隔壁西府她二叔庄修文的女儿,是庄修文的妾室桂姨娘生的,听说桂姨娘原先是二婶金氏身边的陪嫁丫鬟,为人很是本分妥帖,金氏怀有身孕的时候便抬了她做姨娘,后来生下了庄采娴,也依然时时
庄修文身边还有一个聂姨娘,从前是庄修文的通房丫鬟,庄修文成婚后抬的姨娘,一直也没有过身孕,因而庄修文膝下就只有金氏所出的两个儿子和庄采娴这一个女儿。
庄采娴自幼是长
而金氏的那两个儿子,听说一直
庄采薇忽然
从前觉得都不是啥重要的大事,如今想想确实是不够关心。
她一直就只和庄采娴接触的多些,也知道她和言成简惺惺相惜的那些过往,既然如今她当真是要嫁给言成简了,要说全然不
但是自从先帝赐婚之后,言成简便鲜少往庄家跑了,也不见他对庄采娴的事格外上心,倒好像从前都是庄采娴
这么一想怎么觉得言成简像个渣男
庄采薇走到听霜院门口,这个念头打脑海里一过,就叫她有些想笑。
君心难测,她反正是看不透言成简的想法,也不想平白无故就臆测家里人,横竖这幕后之人一计不成总还会再有动作,只要小心防范,必然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若当真证明了庄采娴有
慈宁宫里,太后正喜气洋洋地看着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越看越觉得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呢
刚想催婚,他就说他准备成婚了。
贴心,太贴心了。
只是这转变太快一时让人不敢相信,于是太后小心谨慎地问道“我听说
言成简对着自家母后向来是恭敬的,他替太后整了整后头的靠垫,道“看母后这么喜欢她,不舍得叫母后伤心。”
“你就诓我吧”太后嗔怪地捶了言成简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见了人家两回觉得女大十八变了,这才动心思了”
言成简想到庄采薇那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动不动就气鼓鼓的小脸蛋,真没觉得哪里十八变了,便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她可是半点都没变啊。”
“那到底是为何”
言成简端起手边的茶盏,细细品茗片刻,正色道“我原先觉得她不情愿便罢了,只不过仔细想想,要找出个比她好玩的,有点难,我也不乐意,只好叫她将就些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婚姻大事怎么跟儿戏似的只是我觉得薇丫头确实不错,为人实诚,脾气也好,人和人都是处出来的,你也别老是挤兑她,我可是听见了好几回。”
这些叮嘱言成简从小听到大,答应得乖巧又熟练,于是太后便又转而说起婚事的安排,新帝登基后的头一桩大事,自然要往隆重里办,怎么盛大怎么来。
这一说,太后便想起一桩事来,道“这么说来,也该把老二召回来才对,否则面上不像样。老二从小我也没带过他,与我不亲近,贵太妃倒是过来找我提过几回,说老二年纪不小了,便是不急着成婚也当有个屋里人才是后头还拿了不少闺秀的画像来叫我帮着参详参详。”
“嗯,已经让中书省下了旨意召二皇兄回京了,只不知道贵太妃是看中了哪家闺秀”言成简放下茶盏,若有所思地问道。
“大约是想立侧妃,找来的不过都是些世家里的庶女和旁支罢了,我还见着庄二姑娘的像了,贵太妃挺中意的样子。”太后说完,猛地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话头有些不自
言成简却没留意,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抚一抚衣袖道“怎么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网,网,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