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燕独自往那崇贤坊行去,长安城的街道宽阔异常,也尤其显得人力渺小,一个人行
不时有那成群的少年少女骑着燕儿飞呼啸而过,轻快地犹如鸟儿一般,又有一些人赶着马车牛车行
骄阳晒着大地,炙烤着这些缓缓行走的路人
“那你明后日便来上工吧,家里若是住得远,这边便有工舍,只需拿了被褥过来便可。”
那招人的管事对她这般说的时候,阿燕赶紧应下,只心里头却是懵懵的,无论如何和想不通,怎的自己竟果真就被录用了。
待回到家中,与耶娘兄嫂说起这件事,众人都为她高兴起来,她才终于找到了一点实感,只心里还是忐忑,总觉得自己并不是那般好命的人,这样的好运气并不会持续很久,兴许过两日那机器坊便又不要她了,于是心里并不敢太高兴。
次日,阿娘早早与她做了饭食,兄长将驴车牵到院中,道是一会儿要送她去机器坊报到。
回想起从前未出嫁的时候,耶娘兄长待她也是好的,只是自被夫家休回来以后,这样的温情便很少有了,却也不知该怨谁,于是干脆便也不去想了,只是这般一日一日麻木地过活着。
吃过了早饭,兄长将她的包袱提到车上,叫她也坐到车上,自己
二人出了自家院门,出了坊门,行到大街上,一路行到了崇贤坊,行到了机器坊所
阿燕他们并不是最早的,不少人来得比他们更早,有些人是自己过来的,有些人是家人送来的,一个大院子里熙熙攘攘的,颇热闹。
阿燕去管事那里报到,领了工号牌,得知了自己的宿舍所
“你便
“哎,你且去吧。”阿燕说着,起身送她兄长出去。
这转眼的工夫,机器坊里的人越
而这些女子里面,大多数看起来都比较粗糙,少见那娇俏的。
“你叫甚名”
“我叫阿燕,你呢”
“我叫珠儿。”
“珠儿,你多大了”
“十九了。”
“可嫁人了”
“早前订了亲,夫家嫌我长得丑,又退亲了,便
“你们家做的甚买卖”
“便是卖菜。”
“可还好”
“买卖不好,家中弟妹又多,我有时候出去与人舂米,挣些钱粮贴补家用。”
“阿燕,你家住
“我家
“这般好,我家便
“我家离得远,
“咦我也
“果真”
“自然,我家便
“”
那一间大宿舍总共十个床位,原本便只有两三个人,后面来的人渐渐多了,便有七八个,听闻这些床位现
同一个屋子里的女子们说着话,
想来也是,毕竟她们来这里是为了做工,若是不能吃苦的,机器坊应也不会要她们。
待到正午十分,忽闻一阵钟声,很多人都弄不清楚这个钟声是做什么的,然后
“果真”
“这才刚来,便要吃饭了”
“还未做工呢。”
“去看看吧。”
阿燕她们几人将信将疑地出了屋子,很快汇入人潮之中,往那钟声传来的方向行去。
还没到地方,便先闻到了一阵饭食的香气,于是这些娘子们纷纷高兴起来,脚下的步伐亦是加快了几分
罗用今日也
“人数可都齐了”
“齐了。”
“下午做个分班,再将人都集合起来说几句话,明日便开始吧。”
“喏。”
“衡致如今
“”
正说话的工夫,院子外头又来了几辆牛车,乃是从南北杂货那边送货过来的,看那车上装的,应是粮食。
这机器坊如今招了这般多的人,每日里光是一日三餐,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机器坊的地段也算是很好了,就处
为了买下这个大院,罗家人不仅动用了一些关系,也投入了许多钱帛进去,其中大娘、二娘、四娘,各自都出了一些,并且最终将这个机器坊取名为罗氏机器坊。
大娘四娘眼下就
为了弄来资金,二娘让人把凉州城那个羊绒作坊的大半库存都给搬到长安城这边来了,
折扣着实喜人,哪怕眼下正值盛夏,也不妨碍长安百姓争相抢购,数百车的羊绒制品,不足一月便都卖完了,要说这长安百姓的购买力也是十分可观。
“你倒舍得卖。”这般低的折扣,大娘看了都替她觉得可惜。
那一套品质上乘的羊绒衫,从前
“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这不是没钱吗。”二娘笑道“我若是七折八折地卖,好长时间卖不出去,一直凑不出钱来,也是耽误事。”
“听闻那郭孝恪正
“或多或少,必定有些影响。”待陇右道那一整条木轨道铺起来,别的不提,原本被堵
这对于罗二娘
再者说,那羊绒制品虽好,但是二娘现
罗二娘这几年
关外人与中原人做买卖,不仅要那贵价的丝绸,寻常麻布也颇有市场,只是路途遥远运费高昂,那些个商队主要都是运输一些贵价商品,与各国的上层阶级做买卖。
但是
唐初这时候气候湿润植被茂盛,中原地区多湖泽江河,长安一带,船运亦十分
船运能够
工学那边现
加入热能果真能被使用
屋外,吃过中午饭的众人已经被集合起来,有人负责给他们分班,又有教员班头开始训话。
屋内,二娘这时候忽地对大娘说道
“阿姊,近日每每听人说起那新式的纺织技术,莫有不提起衣被天下这四个字的,只是许多人都忘记了,这天下所指,并非只有中原,也不是只有大唐”
一旁的四娘听到这番话,蓦然转头向二娘看去,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吃惊。
她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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